《重生之春意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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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春意凶猛-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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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安抚老人一番,问有没有记下肖喜来那边的电话,老人完全不明所以。春喜只好把他留在家里,自己骑车去小肖村找村支书,希望能在电话上翻到来电显示。找到村支书后,问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村支书好一阵回想之后才说,来电显示要钱,他们没开通……

春喜无语。如今装电话还是件奢侈的事情,萧富有但也提了两次,想想一个月的月租那么贵,胡秀枝没同意。福地村有谁家装了电话?她心里一阵懊恼,怎么没先在村里打听一番就过来了。再三拜托村支书,若是还接到肖喜来的电话,务必请他留下一个可以找到他的号码,然后才走了。

老人家喜欢热闹,会四处串门,找伴聊天。春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奶奶知不知道村里哪家装了电话。奶奶说没注意,倒是春满说了他知道。

春喜问到号码之后,立马骑车再到小肖村找到村支书,留下号码,请他在肖喜来打电话来的时候告诉他,或者是打这个号码来通知她,她再去联系肖喜来。村支书看她紧张的模样,打了包票。

姑爷公坐不住,在春喜家吃了中饭就回家,守在村支书家里,等着电话响起。过了两天却没有消息传来,眼看着明天就是新生报到日了,春喜在家里也是一阵阵心急,却丝毫没有办法。

按肖喜来信封上写着的地址查过114号码,几番周折,找到那家工厂人事,人家说没有肖喜来的务工记录,又问起小肖村的另外几人,也说没有。

姑爷公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春喜看着老人脸上萧索的神情,心里一阵阵悲哀。为什么苦难偏偏最喜欢折磨苦命的人?她自己本身最讨厌圣母性格的女人,可自己在对待肖喜来的时候,比圣母更像圣母。她明明可以像萧富有他们那样,意思着过来过问两次、安慰两下就行了。可是她做不到,甚至心里还有些埋怨父母不够热心不够关心。她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也讨厌自己偏要想做到些什么,讨厌自己狠不下心来放不下肖喜来……

她自己的命运这世有改变了,是不是也打乱了别人命运的脚步?在前世,肖喜来跟她一点干系也没有,仅从萧富有嘴里知道,隔壁村有这么一家亲戚,小时候见过一两次,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听到他的任何事情,都会自己乱了阵脚……

会改变他的命运?那自己是不是应该袖手旁观再不管他的任何事情?

春喜在床上辗转一夜,没有得出结论。一大早顶着熊猫眼起来,又见到拄着拐杖颤危危立在自家的姑爷公。老人哀求着:“老姐姐,我放心不下,我想自己去找喜来,可又怕自己死在半路上。我厚着脸皮来,你能不能帮我求下大侄子,请他帮忙走一趟?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这么一根独苗,若他出了意外,还让我怎么活在这世上?又怎么下去见祖宗?”

奶奶轻声安慰,老人哽咽着说:“我都打听好了,晚上有车过去,我也不打肿脸装胖子,车费我还出得起,只是误工费我怕给不起了,但只要喜来回来,就算一辈子,我也会让他十倍百倍的回报给你们……”

春喜听得心里一阵阵心酸。管他什么命运改变不改变、圣母不圣母,她就是管定这件事了

“姑爷公、奶奶,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我去。”年初章无疾出事时,听周奕翡说过,柳林希的父亲有势力,在凤远城能称霸,在沿海一片也有影响力。她马上出门去找柳林希,如果能得到他爸爸的帮助就事半功倍了。刚好肖喜来呆的那个地方,又是她前世工作过五年的二线城市,虽然有十几年的时间差别,但大抵方向不会错是不?

76。春喜的坚持

76。春喜的坚持

柳林希接到春喜的电话,十分意外。他三天前才和章无疾一起从外面回来,约了几个朋友来家吃饭,不然他早混出去了。那事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干脆邀了她一起过来,就让章无疾去接她。嘿嘿,在美国的时候,无忌公子看到什么新鲜玩意都留了一份,说要带回来送人,某天说漏嘴了,他才知道原来全都是给萧姑娘准备的有意思

章无疾皱着眉头停在春喜面前,问:“你有事找柳林希帮忙?”他不爽,她有事第一个找的不是他。

春喜看到他,也有些意外,听到他这样问心里也不爽,她有事找谁帮忙,关他P事啊这厮该不会是柳林希叫过来的吧?虽然年前去过一次柳家,但那次黑灯瞎火的,她已经不记得路了。

春喜眉一挑,语气很冲地答:“是啊,你有意见?”

“什么事要找上他?他能帮你什么?”章无疾嘟囔着说。

春喜不答,反问:“柳林希叫你来接我的?”见他点头,就说:“那就走吧。”

章无疾按住她的自行车车头,坚持问:“你有什么事?我帮不上忙吗?”

春喜无语望天,他是这么善良的人吗?“说实话,我是希望万事不求人最好,我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有人欠我人情,因此也希望没有人来我这里寻求帮助。我觉得你应该也是这种人。再说了,这事你还真的帮不上。快点带路我事情紧急好不好?”

章无疾一副受伤的表情,骑上车默默往前走。

到了柳家,柳林希正招待着几个春喜不认识的男生吃东西,有说有笑的,气氛很热闹。见到春喜一个女生进来,便有些挤眉弄眼的起哄,要柳林希交代跟她什么关系。

春喜白眼。柳林希哪敢放肆,正主在她身后刷刷地掷冷刀呢,何况他根本没半点意思好吧

柳林希还客套了一番,春喜却直奔来意:“我有个亲戚在外面打工被人骗了,现在行踪不明,你爸爸在外面认识的人多,我想麻烦你,请他出面帮忙找一下。”

柳林希惊讶,他才从那边回来,知道那边的混乱,当下正色问:“被人骗?骗去做什么了?”千万别犯了法律法规才好

“做了工,没拿到钱,反而因为没有三证,被治安队抓了,后来罚款出来,打了个电话回来,便再没有消息了。家里老人都快急疯了。”春喜简短地回答。

柳林希皱眉,外面人那么多,工厂那么多,这人怎么找?他爸在那边多年,也只跟自己的施工队打交道,认识一些客商,跟相关的主管部门有小小联系而已,能不能帮上忙,他实在没把握。而且这次听说有个项目很赶,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章无疾问:“你家的什么亲戚?”

“姑婆的孙子,无父无母,跟爷爷相依为命。原想着出去打暑假工赚些学费回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章无疾想讽刺几句,看到她脸上黯然的神情,嘴巴张了张,终究没吐出一个字。

这会周奕翡也到了,看到春喜也在,脸上惊讶了几秒,然后过来打招呼。

春喜见柳林希脸上为难,一直不回答,知道不好勉强,毕竟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过来,本来就没寄太多期望,于是站起来说:“没关系,不方便就算了,我先走了,谢谢。”

章无疾拦住她,“你打算怎么办?”

春喜眼前又浮现老人那张悲伤的脸庞,勉强笑了笑说:“我们还有三四天才开学,我过去找找看,那个地方……我有亲戚在那边,可以找他们一起。”

柳林希站起来,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把我爸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过去若有困难就去找他,他一定不会推辞的。”说完回房写了一张纸条出来。

周奕翡已经听旁人说了事情,反问道:“你一个小姑娘跑过去能帮上什么忙?别自己被人拐了都不知道他家其他的亲戚呢?”

【文、】春喜拿了纸条,笑着说:“我哪有那么笨他家穷得连亲戚都没有,我爸妈有事走不开。谢谢”

【人、】“留下来吃了中饭再回去吧?马上就到吃饭时间了。”柳林希挽留。

【书、】春喜笑着摇头,夹在一群半大伙子中间,她不别扭,只怕他们也会别扭吧。

【屋、】章无疾也跟着走:“我陪你一起去,我爸也在那边,我说不定能帮上忙。你什么时候的车?”

春喜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的,反正下了车,亲戚就会来接我。”

章无疾不耐烦地说:“啰嗦我自己爱去,你赶紧回去收拾,是不是今晚的车?”他记得开往那边的车辆都是晚上出发,避免高峰期,晚上睡一觉,天亮就到那边,不耽误事。

春喜要去找肖喜来,萧富有夫妻俩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的,这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再说就算是,也轮不到她小姑娘来出头。对于肖喜来,他们是怜惜的,力所能及能帮上忙的地方都尽量的帮,可要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找人?何况那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他们两个大人都觉得心生怯步,怎么可能让她去

春喜一时性急,多说了几句,胡秀枝头一次对她起了高声喝斥:“喜儿,你这几年是不是对他关心太过了?一般的小事,该应的我们都应了,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我们也算了,这次是他自己运气不好,若他聪明,早日联系得上我们,我们寄钱给他让他回来,再借钱给他上学都可以,但是,出门找人这一条,不可能”

萧富有也在一旁轻声劝导,“喜儿,这是真的没办法的事,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说人生地不熟的外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凤远县城,要找一个人都千难万难,就算你去了,又如何找起?不是白让我们担心吗?姑爷公那边,我们已经跟他说好了,他也体谅我们的难处,再说这几年,我们为他们做得也够多了,这次的事情,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好好温下书才是正经。”

春喜一直低着头,他们说的那些,她都知道,可是她做不到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她总觉得肖喜来的这番命运跟她有关,如果他不能平安归来,她终生都会愧对脑海里老人那张哭泣的脸庞。

上午回家的时候,她就买了一张车票,下午五点半的车。四点的时候,萧富有、胡秀枝都出去了,弟弟妹妹也未留心她的异样。她留下一张纸条,背起装了一套换洗衣裳的书包就出门了。

章无疾、周奕翡、柳林希三个人都等在车站门口,肩上像她了样或背或挎着一个不小的包。春喜有点傻眼,这队伍会不会太庞大了?

77。困境中的肖喜来

77。困境中的肖喜来

肖喜来都不记得时间过了多久了。他是六月二十一日到的,上午随着乡亲们找了地方住下,都是一个十来坪的房间住四五个人的,反正是夏天,地板上铺一张席子就能睡人。吃了中饭就跟着工头去见工了。

开始的一个星期,做的活一样,是给一款男式皮鞋手工缝线,专业术语叫什么拉马线,针很粗很长,线也很粗很坚韧。鞋面上作了记号,缝一双五毛钱,这是个力气活,开始时一天只能缝四十双,手就红肿得连线都不敢摸。两天后都被线勒了一条条红印,再几天以后就变成了老皮老茧了,习惯了却又换了另外的活。

拉马线这活一结束,就结了工资,他总共缝了四百多双,拿到两百多块钱时,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接着又到一家工厂点切片数外加分扎,这是计时的,每天二十五块,包中餐。这个做了三天,然后工头带他们进了一家电子元件厂,做了一个月。后来人员就散了,除了他,其他那些村民都是找长期工的,做着哪家工厂,觉得不错的,就留下来,或者是经亲戚介绍,进了亲戚在的工厂。工头手上有人离开,也有人加入进来。他也曾追问了两次七月的工钱,工头说都是跟着他干的,还信不过他,又不会跑了。又说每家工厂有每家工厂的财务制度,电子厂的工钱要等下月底了才能拿。他信以为真。

八月到了家印刷厂,负责装订书页,这个做了十天。然后又换了一个工地负责搬建材,做到二十号,他找到工头说要回家了,请他帮忙结算工资。工头答应着说好,结果隔天晚上就来了治安巡查队的人来查证件。他三证全无被带走,一起租房的其他老乡,没有暂住证的也全部带走。

不过是收外块的由头而已。工厂来保自己的员工,个人交一笔罚款,领一张补办暂住证的条子,再到街道办证处办个暂住证就行了。直到最后一批人离开,也没有见到工头来保他,他苦苦哀求,小心拿出藏在身上的钱,交了罚款,出来后再找到出租屋,已经人走楼空,连他的一件行李都没留下……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就呆呆地下楼,望着门外的车水马龙,又望望明媚的天空,眼泪才哗啦啦流了出来。他想起学过的课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他苦过、操劳过,饿过、被人欺负过,绝望而又悲哀,他的任何一点微小的愿望都从来没有达成过,动心忍性,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哈哈……所以老天是要考验他对这个世界承受的底限吗?

他去工作过的各个地方打听,人家都说工钱是已经老早就付给工头了的。他去找当初带他来的那个老乡,人家一听他的遭遇就咤舌,骂他是个书呆子,蠢不可及,怎么之前不来找他?也不问问其他的老乡,人家是看你是个学生仔,打临时工的好欺负呢……之类的。老乡说跟那工头也不熟,他带人来交给他,是有劳务费的,按人头算,一早结清了的,对于后面工头的所作所为是不负任何责任的。倒是劝了他赶早回家,他可以给他买车票。

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工头,那个人不仅仅是昧了他的血汗钱去,更是给他的心里,打破了他对这个社会的美好想象。他要找到他,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要让告诉自己,他并没有看错这个世界

身上最后的钱要花光时,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要告诉爷爷,他晚几天回去,他本来是不想说钱被骗这事的,可是他一听到爷爷苍老的声音,他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心里所有的委屈似乎都找到了缺口,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他蜷缩在工头可能会出现的地方的阴影里,一动不动,他想起自己过往生命里所有的屈辱,他的人生,根本就是个悲剧,他突然找不到活下去的信心和理由……

那些黑暗已经盖住了他所有能想到的美好,所谓客死异乡……他呆呆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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