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书难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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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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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在霍太后近前的那只暖锅里,汤底还加了些新鲜的菊花瓣。
    “居然还能有这种吃法,妙啊!”在周慕寒示范后,文宣帝也跟着涮了两筷子,直呼好吃。
    霍太后见了也忙动筷子,这一动就有些停不下来了,指着手边的两碟从未见过的东西问道:“这两碟是什么吃食,怎的从未见过?”
    “这一道是冻豆腐,做法简单得很,就是寻常的嫩豆腐切成小块之后夜里放到屋外冻的。”周慕寒夹了块冻豆腐放到自己的暖锅里,“这豆腐本来就可以生食,故而这般烫开了便可以吃了,味道和口感与嫩豆腐一点也不同,另有风味,您试试!”
    至于另外一道嘛。。。。。。
    周慕寒夹了块鱼豆腐,看了半天,都要贴到鼻子上了,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咧了咧嘴,“呃,这个东西好像叫鱼豆腐,就是用鱼肉做的,呃,好像是。。。。。。”

☆、第85章 永不

霍太后纳闷:“你也是第一次吃?”
    周慕寒摇了摇头,“吃过几次,只不过。。。。。。只记得名字,做法太复杂,记不清了。。。。。。”
    文宣帝和霍太后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这个暖锅甚好,用在宫宴上再适合不过。世子妃献礼有功,眼看着就是春节了,朕定有重赏。世子妃可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
    周慕寒烫着冻豆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银子。”
    文宣帝一愣,“除了银子呢?”
    “金子。”
    霍太后极力忍笑。
    文宣帝有些纠结,做伯父的给赏钱总不能太寒碜,可刚结束的这一年里四大边军均有程度大小不同的战事,花出去的军费如流水,再加上防洪筑堤、赈灾等一系列开支,户部尚书华大人今年已经喊了好几次要辞官了,如果自己要拨钱,搞不好华老头真的会拿根麻绳来上朝。。。。。。
    罢了,看来这笔银子只能从内务府出了!
    周慕寒涮了两筷子牛肉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看了眼文宣帝,忽而想起白素锦亮晶晶的眼神,恍然加了一句,“哦,她还喜欢青铜器那种老器件,玉件和瓷器什么的看着也挺喜欢。”
    “是吗?”文宣帝眼前一亮,脸上的郁色一扫而光。内务府里别的东西不多,唯有古器物件多得是!
    话一出口,周慕寒就有些后悔,看到文宣帝这般反应,心下就更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有覆水重收的道理。
    “唔,是喜欢,不过还是最喜欢银子!”纯属亡羊补牢,可补总比不补的好。
    文宣帝欣然一笑,将手边装着羊肉片的碟子往霍太后那边推了推,“母后,这羊肉切成薄片涮暖锅吃一点也不腻,您也多吃些。”
    周慕寒默默咬着嘴里的鱼豆腐,看着文宣帝满面笑容、胃口大开,顿时觉得好心情大打折扣,仿佛看到了马上就要到手的银子长着翅膀又扑棱棱飞跑了!
    于是,化心痛为食欲,周慕寒这一餐食量发挥超常,带过来的鱼豆腐一个人就吃掉了三分之一,待到他撂下筷子的时候,霍太后这边一盏茶都喝完好一会儿了,忍了几忍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平时也这个食量?”
    周慕寒点头,今儿虽然有些超常,但也差不太多。
    “你媳妇说没说过嫌你吃得多?”
    周慕寒一愣,仔细想了想,摇头,“从未提过。”
    文宣帝击掌,脸上满是赞许,“果真是个好媳妇!”
    周慕寒看看文宣帝,又看了看但笑不语的霍太后,用了盏茶后就告退回府了。
    冬日昼短,白素锦便省了午睡,吃过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带着院子里的婆子和丫环们剪窗花,说是带着,其实就是在边上看着,宋妈妈手法最巧,喜鹊登枝、连年有余、鱼儿扑莲、踏雪寻梅、五福捧寿、龙腾虎跃等等繁复精美的窗花在宋妈妈手里简直信手拈来,白素锦则握着剪刀磕磕绊绊地练习剪两个小人儿手拉手的图案,反反复复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勉强看得过眼,喜滋滋地将胜利的作品亲手贴到了自己卧房的窗上。
    周慕寒回来时看的的景象,就是白素锦一个人站在卧房的地中间看着窗子眯眯着眼睛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窗上贴着府窗花,周慕寒仔细辨认了一下,呃,看着像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儿,好像应该是。。。。。。
    房内无其他人在,周慕寒看着白素锦眉眼弯弯地望过来,蓦地心下一暖,也不知是怎么了,就那么直接走上前去,从背后将人拦腰抱住,下巴轻轻抵在人家的头顶上。
    白素锦一愣,这是闹哪样?受委屈了?
    “在宫里受了委屈?”
    周慕寒摇了摇头,想想不对,又点了点头,低声道:“皇祖母和皇伯父嫌我吃得多。。。。。。”
    白素锦乍听到这么个意外的回复,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就这样?”
    箍在腰上的手臂蓦地收紧了力度,白素锦适时打住,免得真把人给惹毛了,这月余来两人朝夕相处,时间说来也不长,可套用那辈子一句特酸的话说,可能是遇对了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好。
    白素锦对待伴侣的态度向来是,没确定关系前最大限度的黑化,一旦确定关系决定在一起了那就是最大限度的美化。白素锦如今视周慕寒为一家人,自然愿意百般惯着他,结果纵着纵着倒是把小孩子的脾性给惯出来了。
    这不,已经开始咬耳朵了。
    白素锦偏着头躲了躲,手掌拍拍箍在自己腰间的铁臂,和声细语安抚道:“好了好了,说着玩的。能吃怎么了,我还就是喜欢看你吃饭,你吃得香,我在一旁都能跟着多吃半碗。再说了,咱有田有铺有庄子有马场,你再能吃也不怕!”
    “真的不嫌?”周慕寒玩心乍起,不顾白素锦的躲闪,执意咬上她的耳朵,牙齿细细研磨着。
    开始或许带着戏耍的心思,可牙齿磨着磨着,白素锦就觉着不妙,心里开始冒火啊,再不打住,可就要奔着白日宣那啥去了!
    “自然是真的。莫要再闹了,正想着同你商量今年你那些俸禄的安置呢!”
    周慕寒也懂得见好就收,松开白素锦后从衣襟里掏出了一本名册递给她,“今年的俸禄就半数留在府里,半数拨到大营的账上吧。”
    往年周慕寒的俸禄几乎八成都用在了西军大营,但今时不同往日,今年他娶妻成了家,自然也要为自己的小家打算。
    白素锦接过名册好奇地翻开来看,顿时觉得双手有些发沉。
    钉纹方鼎、铜象尊、四足方觥、双龙兽耳颂壶,还有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镂空雕刻的玉佩。
    “这还只是皇祖母赏的,东西稍后就会送过来。”
    白素锦晕晕乎乎点了点头,将名册仔细收到木匣里,顺手将桌上的账册拿来递给了周慕寒。
    “我想,从今年开始,你的俸禄就悉数拨到大营的账上吧,这是今年府里各项产业的总账目,这也只是我大概估算的,最终的进项是能比这上面的多。”
    周慕寒刚要开口反对,可仅看到马场和茶行两项收入,就说不出异议了。待看到收入汇总,他突然间就理解了皇上听说她喜欢银子时的心情。
    对于一个本身就这么能耙钱的人,要赏赐她的话,总不能太寒酸。可不寒酸的话,户部尚书和内务府大总管真的要大闹一番了。
    与此同时,白素锦又递了一份账单给周慕寒,这是西军都指挥使赵恬赵大人给她的,上面清晰列明了西军三十万将士每年的各项开销。可不要小瞧了这份单子,它可是赵恬同她杀价时的必备神器,终极大招就是——哭穷!
    周慕寒看到西军将士一年光茶钱就要两万两千两银子,由白素锦新开的普润茶行免费供应,于是就用沉默赞同了白素锦的提议。
    想想自己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统共算起来也够请军中将士喝一年的茶,周慕寒深深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定位还是精忠报国、光耀门楣吧!
    杜王妃以白素锦忙于准备宫宴贡席为由并未让她参与王府年节准备的事务,杜王妃不想让她插手,白素锦自然也乐得清闲,二十八这天剪窗纸贴窗花,整个听竹苑的窗子上都有份,红彤彤的,映着多挂了一倍量的大红灯笼,年气儿就烘托出来了。
    临睡觉前,赵妈妈带人发了面,二十九一大早,小厨房里热气蒸腾,香气袅袅,蒸好的大馒头,精白面的、白面惨荞麦面的、白面掺豆面的,个头大色泽亮卖相好不说,香味也浓,这得益于和面时温水里加了煮过的牛奶,这法子还是白素锦教给赵妈妈的。
    周慕寒亲自出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五六坛陈年女儿红,还有两坛相当有年份的花雕,当晚的饭桌上就出现了一道用花雕煨出来的酥肉,好吃得让人停不下筷子,得亏赵妈妈做的量不多。
    除夕夜自然是要在主院吃,席面一上来,就可以看出杜王妃是下了大工夫的,从选料到烹制到摆盘,无一不精致、讲究,透着毫不掩饰的“贵”气。
    可惜,用料再讲究、摆盘再漂亮,冬日天寒,从大厨房端到桌上,再听荣亲王感慨致词一番,菜也凉了一半了。
    周慕寒席间表现异常给面子,甚至主动敬了荣亲王一杯酒,虽然是白素锦在桌下险些将他靴子踩破了提醒的。
    尚算心平气和吃顿团圆饭已是周慕寒的极限,吃罢饭,两人就动身回听竹苑守岁。此时火药刚出现,还未有烟花爆竹的影子,故而除夕夜里,整个世界静谧安宁,三五步一只的大红灯笼俨然照亮了整个王府。
    “这偌大王府留给我最后的一点好记忆,就是母妃还在世时,也这样陪着我一起守岁。母妃明明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也是要陪在那个女人身边的。”走在听竹苑花园间的小径上,周慕寒看着两侧熟悉却又陌生的景致,内心因为身边陪伴着的这个人而变得柔软,许多经年压抑在心底的回忆仿佛也有勇气翻开来看。
    “他不来,我本是不难过的,我难过的是,母妃佯装的不在意。所以,我可以为了皇祖母和母妃不为难他,但是,我不会原谅他,永远!”

☆、第86章 执念

“会不会觉得我很绝情?”
    白素锦走在周慕寒身侧,偏过头微微仰视他,浅浅笑着,“何为绝情?对自己至亲之人薄情以待的人,还要不惜违背自己的心意掏心掏肺才算是有情吗?天下之情,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都是要有来有往互为付出的,孝之一事,诚然,父母有生身大恩,但这大恩又不是父亲一人之功,母亲尤甚。以你的立场,能做到这般程度,在我看来,已经算是很好了。再者,古人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本就不是个多情、滥情之人,何来怪你绝情之理。”
    这番话就是白素锦心中所想,古人讲究至孝,讲究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忤逆父母之意便是错,可白素锦偏偏是个“外来户”,在她看来,即便是亲情也是要用心经营的,这世上有混蛋的子女,也不乏不负责任的父母,尤其是荣亲王这种,宠妾灭妻,对周慕寒来说,他诚然有生身之恩,却也有害母之责,周慕寒顾念种种情面不动王府后院那个女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易地而处,白素锦自认可做不到这个份上。
    蓦地,一只大手就抚上了自己的后脖颈,捏了两捏。白素锦一阵无语,世子爷表示心情大好的方式也要这么异于常人。
    白素锦将建议暖气的工艺图送进宫里后不久,就被皇上和太后赏赐给不少亲王和重臣,荣亲王府自然不会落下。然而白素锦进了府才发现,听竹轩里没有一间房装了暖气。周慕寒年底回京述职可不是一天两天定下来的,若是有心,将听竹苑每间房都装上暖气也来得及,只能说明一个道理,这府里当家的人根本就没这个心思。
    旁人不关系便不关系,进宫面圣回来的那个下晌,白素锦就毫不客气地自己发话,将主屋的卧房、暖阁、书房、茶室统统装上了暖气,就连夏妈妈她们所住的偏房也一并装了。
    暖阁内温暖如春,夏妈妈一行人在桌案上摆满了各色茶点,香茶自然也少不了。周慕寒回来这些天整日忙于外院,最近两天才有时间在院子里走走,经年无主,即便打扫的再干净,也扫不去陈年清冷,主屋里的桌椅家具倒是依稀如记忆中那般,可物件摆设明显少了不少,“你若是在这府里住得不舒服,我们就搬出去。”
    白素锦打发夏妈妈她们到外间吃茶守夜,自己动手舀着暖锅了煮沸了的奶茶,听到周慕寒的话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有些担心你会触景伤情。”
    接过白素锦递过来的奶茶,周慕寒吹开热气啜饮了一口,茶汤香甜、热气袅袅,身边还有白素锦的陪伴,这一刻,周慕寒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着,与此同时,有关母妃的记忆也变得愈发活跃起来。
    “母妃去世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屋子里的药味浓得发苦,之后好几年我都觉得鼻尖缭绕着那股药苦味。那时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想想,母妃那会儿应该是感觉到不好了,也不让我去喊人,只是细细和我说着话,我趴伏在床榻边,听她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她离开而太伤心,不要心里记着仇恨过日子,也不要被这王府束缚住了,要活得自在。。。。。。起初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说的累了睡着了,就像之前一样,可是,慢慢的,她的手冷了。。。。。。脸冷了。。。。。。身体也冷了。。。。。。”
    白素锦拙于安慰人,这个时候更是觉得言语苍白无力,只得走上前将他揽进怀里。
    “别担心,我没事,在母妃最后的时候是我陪着她,这样很好,我很庆幸母妃在最后的时候能免于被他们打扰,更庆幸外祖能挺身而出将我带离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是我的牢笼,而是因为那时的我太小太弱,连自保都不能。我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更不在乎什么亲王的名位,只是,我母妃在世时是这王府的主子,即使只是虚名,在她过世后,我也不能让这王府落到旁人手里!我要一日,这王府便在一日,我不要,也要亲手毁了它!”
    周慕寒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念头就这么盘桓在我心头数年,直到今日,我终于明白了母妃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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