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一见,顿时心就凉了半截。有心转身就走,可又深知,能救的了程咬金的只能是罗成了。高兰干脆将马牵到一边的树上拴好了,返回身又到了府门前;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府门之前。
那个侍卫一看,就有些慌了手脚。这青天白日的,一个女人家跪在北平王府门前。知道的是来寻亲访旧而来;要是不知道的,还不知会说出什么呢?那到时,要是被北平府有心人在一宣传;让我们老王爷和少保千岁还怎么样出门呀?心中不由得有气,可又不能把高兰怎么样。
侍卫再度走到高兰的身边,哈下腰,低声下气的跟高兰商量“我说这位大姐呀,你这不是使我为难么?这要是被我们老王爷看到的话,还以为我们仗势欺人呢?这么样的行不行?这位大姐,左右你来见我们家少保千岁,也不过是前来拆借来的。我这刚领到奉银,虽然是不多;也就十五两。可你要是省吃俭用的,也够生活一段时间的了。这样行不行?”说着话,这侍卫就在怀中掏出银子来;就往前一递。这侍卫心说,我这个门卫当得好,人家都是大把搂银子。我可倒好,竟往外搭了。只盼着面前的女人接过银两,速速的离去。免得一会,北平王从校军场回来再看到,那可就不好办了。更要命的,是别被那个新上任的大帅看到。又该苟责与老王爷治下不严。
高兰只是低着头,是根本不伸手接银子。只是低声言道“烦请侍卫大哥,给往里通报一声;就说有故人来访。无论见于不见,只要侍卫大哥给通禀了;小女就万分感激。也就此离去。”说完是不再言语,把头一低,是就在这靠着了。
这个侍卫,一扎双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最后一跺脚,对着高兰言道“那好吧,这位大姐咱可说好了;我进去给你通禀一声,无论少保千岁是见或是不见?你都要就此离开府门之前?”说罢看着高兰。此时府门外,已经远远地站着十几个人,往这面看着热闹。因惧于北平王府的威势,故无人敢靠的十分的近。
高兰听了侍卫的言辞,便点了点头。还是默不作声的,在此跪着等候侍卫进里通禀去。那个侍卫一回身就进了府中。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快步走出来。不同的是,进里之时,手上什么都没有。出来时,手上托着一挂荷包。看荷包里面是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是装了何物?
“这位大姐,我替你跟我家少保千岁说了。可我家少保千岁说无暇见你,因见你远来车马劳顿;故特赐你一荷包银两。让你仔细贴身放好,到无人的地方,再好好地查点数目。”侍卫说完,是将银两往前一递。心中嘀咕,我适才给她银两她都不要;这回也够呛。
高兰听了侍卫所替传达的话,眼睛转悠了一下。是立刻便站起身来,一伸手就接过银两。然后解开两匹马的马缰绳,是翻身跨上坐骑;策马便走。
那个侍卫见此情景,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心中合计,原来还是见钱眼开。说什么老乡朋友故旧,统统的不如银子好使。不由的嗟叹一声,人心不古,重利而忘义。就又回去站班。
高兰骑着马,一直走到了一个小胡洞之中。这才摸出那个荷包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五十两银子和一张字条。取出字条一看,上面就四个字;望海茶楼。高兰一看就明白了,是拍马就往前走。
望海茶楼,是北平府最大的一幢茶楼。因少保罗成最喜此处的寂静,便时常带人过来喝茶。前文书也讲过,唐王李云来也来过此地;跟罗成一起喝茶。而自那以后,这茶楼的名气是越发的大了。人人上来就为了看看,飞将军在何处喝茶?使得这茶楼的生意是蒸蒸日上。而李云来坐着喝茶的地方,更是被单独隔出一个单间来;但见门楣上书着,飞将军曾在此饮茶。进这里喝茶,要比别的地方贵一倍还多。可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只是为了沾沾李云来得富贵之气。自然他们是不知道李云来,现在已是占山为王。
高兰一直骑着马到了望海茶楼下面,下了马,自然有人把马接过去;给好草好料的喂着。高兰迈步就进了茶楼;进了茶楼却并没停住;是直奔二楼的雅间。
到了楼上,此处跟着楼下是天壤之别。就见桌椅是放的错落有致,并不拥挤。靠着西面,是四个雅间;上书梅兰竹菊。楼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茶海,旁边摆着几个树墩。茶海上摆着几个茶具,十分的典雅。
高兰毕竟来此,不是专为饮茶而来。只随意的拣了一个座位坐下;旁边有茶博士,手端大茶壶走上来问询高兰要喝什么茶?
高兰想了一下,便轻声言道“烦劳博士给斟一壶阳羡紫笋。”说完是手拄香腮,想着自家的心事。那个茶博士略微楞了一下,便就下去沏茶。因这阳羡紫笋,乃是隋唐时期江苏有名的茶。其价高的离谱,而饮者却寥寥无几。故此茶博士是略微一愣。
而这泡茶的水也是最为关键,望海茶楼常年四季都用着陶瓮,保存着十几种水。其中有雪上梅花水,青城山老人村杞泉水,扬子江心水,庐山康王洞帘水,无根水,中断水,以及一些名泉的水。这些只是单为一些特殊顾客准备的,以及为了一些上等茶品沏泡用的。今天高兰点的阳羡紫笋,用的水就是雪上梅花水。这雪上梅花水,是与初冬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在梅花的芯蕊之上收集而成
而这喝茶的用具也是丝毫马虎不得,需有炉,灶,磨,碾,箩,架,匙,筅,瓯,瓶。在用上等的青瓷,或者是紫砂壶具,沏来,这茶的味道方为纯正。
今天茶博士因久无人来饮此茶,把压箱底的一套,上等的青瓷都取了出来给高兰用。又亲自的将茶点了一遍,将头遍茶倒掉。壶也洗了一遍。这方给高兰将茶沏好,亲手端上桌来。
高兰本是下意识的点的此茶,原先是跟父亲,总在大兴城里最好的茶楼喝此茶。眼下父亲已经背屈含冤死去;只剩的自己。故此到了茶楼,自然而然的又点了此茶来喝。
等茶一端上来,高兰就一下子清醒过来。那熟悉的芳香轻轻地围绕着自己,袅袅的升到茶楼楼顶。弥漫开来,侵入人的心肺;没曾喝茶,便自先醉了。
高兰正要倒一杯茶来喝,可就见一个年少的白衣公子,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桌前;是毫不客气的便坐了下去,旁若无人的端起茶壶,就先给自己斟满;浅饮一口。不由得轻轻地回味着,是干脆就将高兰给无视了。
高兰见此情景不由的为之气结,上好的气氛却被此人给破坏。不由的,有着几分恼怒地对此人言道“这位公子,此桌已经有人。我在此处与人有约,还请公子行个方便;公子的茶资,由我来付,可否请公子移步?”高兰自从当上了响马,脾气是暴涨。还从不曾象今天一般,软玉温声的对人哀恳。
“是么?可我也在此处与人有约;还请这位姑娘行个方便。姑娘的茶资由我来付。”说罢,就见这位年轻的公子,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件荷包。便放在桌上。
高兰看到了荷包,一下便恍然大悟;伸手取出自己怀里的那个荷包,于眼前的这个是一模一样。不用问了,这位就是北平王府的少保千岁罗成了。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又是和谁一同来到北平府的?我好像与姑娘从没曾见过面?”罗成说着,又将荷包收起放入怀中,脸色淡然的望着高兰对其询问道。
“奴家乃是与程咬金一起来的,是程咬金得妻室。敢问公子可是少保罗成么?”高兰回答完问话,便马上对着白衣公子问道。
“哦,原来是程大哥的夫人。小弟正是罗成,还望嫂夫人海涵;约您到此处见面。本应在家中治宴款待与你,可奈何朝廷又新派来一北平大帅。我爹本不欲于朝廷翻脸,只好让我寓居简出。就连前来拜访小弟的亲朋故友,也难以见面。对了,怎么没有看到我那程大哥。当日,除了我大哥李云来和我表哥秦琼;我就跟他对脾气。他眼下又在何处?”罗成有些纳闷的问道。
高兰叹了一口气,便将自己二人一进北平遇到大帅查街;程咬金为了自己,怒摔官差的事对着罗成讲述了一遍。罗成听完是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大吼一声,“可气死我了,嫂夫人且在此稍坐;我这边去寻那个大帅把我大哥接出来。他要是好言好语的放人便罢,如若不然,他这个大帅也就别当了。说完,罗成是站起身来就要走。
高兰急忙的将其拦住,对着罗成言道“少保且慢,你这番去的话;就恐不仅人要不出来?你还得遭人奚落,最后是此事不了了之。”高兰自幼便随同父亲高颖处理政务,对于朝堂之上尔虞我诈的事情,堪称是见识颇广。早已洞悉此中关键,情知那个北平大帅,正愁着寻不到把柄呢。罗成这一去,可就是正中人家下怀。故此急忙地将其拦住。
罗成也是一时的激愤,待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想;也知道高兰为了自己好。也为了自己适才猛浪儿有些羞惭。
罗成对着高兰一抱拳,正色言道“请嫂夫人放心,我自有救程大哥出来之计。待我回去,先派人打探一番。大嫂现今下榻在何处?我要是将程大哥搭救出来,又该上哪里去找你呢?”
听罗成这么一问,高兰想了一想;自程咬金一出事,自己就顾着前往北平府去找罗成,好将程咬金救出来。而自己的住处,却还没有想过。在一个,这一路之上住宿的事情,都是由程咬金打理;她从不曾为此操心过。一时,不由得有些为难起来。
221 牢霸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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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看出来,高兰眼下还没有寻到客栈下榻。便爽朗一笑对其言道“请嫂子莫要心急,小弟倒是有一处宅院,在清水胡洞左侧。这是钥匙。可是已久不曾去住;有些荒废。还得嫂子自行去打扫一番。嫂子可否同意?”说完,便盯着高兰等其表态。
原来罗成的这户宅院,乃是李云来来的时候;因嫌王府规矩太多,过于约束自己。便让罗成帮着自己找了这么个地方。而罗成自李云来走了以后,换常没事的时候;便到此处静坐,追思于李云来在一起的时候。二人互较武艺,谈论政事。那个时候二人都是意气风发,觉得这天下尽于我掌中。现在想想还觉得值得回味。
高兰想了一想,便接过钥匙。对着罗成福了一福,言道“有劳少保千岁了,那奴家先告辞了。”高兰这样也是为了避嫌,不使人将自己与罗成联系到一处。
罗成心中也自是明白,对着高兰也抱拳还礼道“嫂夫人好走,听我消息。我罗成一定将程大哥搭救出来,请嫂夫人安心静候。”罗成说完看着高兰,是头也不回的离去。罗成却又坐下来,开始仔细的思量,如何将程咬金从大帅那里救出来?
程咬金跟着骑兵们一回到大帅府门前,就被府衙的人给接管过去;是也并不升堂问案,直接投进牢狱之中。程咬金心中合计,这可倒好,一路紧赶慢赶的,结果是到北平坐牢来了。好在已经做过一回牢了,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已门清。也并不在乎。、
程咬金待得这个牢中,人还不算太多。但也有牢霸,统治着这里。所以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级之分。程咬金一被推进牢中,就觉得眼前一暗。过了好半天,这才看清楚这昏暗的牢里情形。
就见在靠着窗口的左侧,有一堆厚厚的草甸子;一个黑大汉正半卧半躺在那里,身后两个人正给其捏着肩膀。身前的一人,也是给其轻轻的砸着双腿 。还有一人,可能因为牢中有些闷热;在一边,给他拿着一把破扇子扇着风。
“赫,又有新进来的了。我说新来的到马桶那边去呆着,等你家里有人给你送吃的来;先得让大爷先吃。知道不,这是这里的规矩。还有每天的饭菜,也是先紧着我吃。你在每天天刚亮的时候,牢中有人来收马桶;你负责倒马桶。懂得不?这也是规矩。如你要是有银子的话,只要把银子交给我,你就可以不必这么辛苦。怎么样?爷爷讲理吧。”那个牢霸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翻了翻程咬金。
程咬金见此情景,到乐了。心说,你这不是死催的么?当年大爷坐牢的时候,你还在你老娘的裤裆里呢。程咬金咳嗽一声,是大刺刺的走到这个牢霸的跟前;伸脚踢了踢他的腿。高声对其喝道“我说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不?料你也不知。想到年我坐牢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听我的良言相劝,赶紧的起身给我到地方。在让人,给爷我送来一桌上等酒席。爷吃得高兴了,就赏你几块骨头啃啃。快起来。”说完程咬金是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再此人的腿上。一开始,程咬金还不过是稍碰了一下。可现在这样,可是狠狠地一踢。
“哎呦,可疼死我了。我说你们几个还戳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的上去给我揍他。”那个牢霸说着,一下推开身边的几个人。大声的命令着,其余的牢犯上来打程咬金。
“我说小子,你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呀?我说你们几个给我听着,这里可没有你们什么事。要是敢上来帮忙,可别说我程咬金没事先提醒过你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程咬金也不是那个卖私盐的掌柜的了。现在也是堂堂的一位将军,也跟着山上的弟兄学了不少的拳脚。自然是不惧眼前这些牢犯。
这些牢犯听了程咬金此言,再看一看程咬金是肩宽背厚;一看就知是打架的行家里手。谁还敢上前,乐不得这个牢霸被程咬金给打趴下,也好出出心头的这口恶气。故此,是人人的往后畏缩不前 。
那个牢霸眼见此景,也知道要是自己再不出手;在牢中的地位就已然不保。可要是真跟眼前的这位伸手较量的话,自己心里也是没底。有心想要提出罢斗,一是自己别想在此立足;二是程咬金也不会答应。最后一狠心把牙一咬。几步冲上前来,对着程咬金的胸口,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程咬金一看是哈哈大笑,高声道“来得好。”说完是一把将其拳头攥住,顺手一代,那个牢霸是站立不稳,噔噔噔,得往前抢了几步。正要站住。程咬金在其身后抬起脚来,咣的就是一脚;正踢在这小子的屁股蛋子上。噗通一下,就抢了一个狗吃屎。
程咬金不等他翻身爬将起来,一步跨到跟前。是一脚踩在他的背后,大声的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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