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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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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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暗道这个道人有点门道,如果说去年有一难,那是应该是自己附身土匪儿子之时,这人是真的有两下子,还是碰巧误中?他也知道很多算命之人含糊其辞,自己要是没难质疑的时候也会有另一番托词。至于贵不可言倒不用多说,这身官服只要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并不简单。

“多谢道长吉言,不敢请教道长高姓?”萧布衣问道。

“贫道袁天罡。”道长微笑道:“公子若是有意,不妨让贫道好好的看上一卦,我看公子虽是福相,但眉梢额头却是黑云笼罩,只怕有血光之灾,若不好好应付的话,多半会有祸事。公子,你怎么了?”

道人见到萧布衣怔怔的站在那里,有些出神,忍不住询问。

“你说你叫袁天罡?”萧布衣问道。

道人点头,“的确如此,公子难道听说贫道的名字?”

萧布衣摇摇头,“没有。”

他说是的是违心之言,实际上他知道袁天罡,印象中这人好像是个很牛的人物,都说他擅长算命,不过有名也是在唐朝的时候,听闻他擅长看相,累验不爽,本来以为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有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见到。

“让让,让让。”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人从萧布衣身边闪过,见到了道人大叫一声,“道长,我可找到你了。”

那人面色黝黑,年纪不算太大,身材稍微有些瘦弱,提着个篮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长,你可真是的活神仙呀,你说我家娘子今日要生,还是个男孩,居然真是准的。这不,我四处出来寻找道长就是为了感谢,这一篮子鸡蛋,你一定要收下才好。”

袁天罡脸色有点异样,望了萧布衣一眼,咳嗽声道:“原来这样,那恭喜你了。这篮子鸡蛋你还是提回去的好,孩子更需要这些。”

“怎么能提回去?这可不行?道长,你可别嫌少,这是我的一片心意。”那人有些着急,提着篮子只是送。

萧布衣心道这大雪天的送鸡蛋出来,毕竟是人的一片心意,这个道长看来算命真的有点门道,不但能算死,还能算生的,怎么做人却是如此死板?

袁天罡少了点潇洒,多了点局促,“不是嫌少的问题,而是实在不能收,淳风,你把鸡蛋收回去吧。”

叫淳风的坚持要送,袁天罡坚决不收,二人略微僵持下,篮子‘啪’的已经掉在了地上。

萧布衣被叫淳风的挡在前面,饶是身手敏捷,也是来不及去接,听到‘啪’的响声的时候,暗叫可惜,心道这鸡蛋不值几个钱,全碎了倒也可惜。

出乎意料的是,篮子掉在地上,鸡蛋竟然叽里咕噜的滚了出来,叫淳风的和袁天罡都愣在当场,一时无语,萧布衣见了却差点晕了过来。

见到一个个鸡蛋铁蛋一样的完好无损,还有一个滚到了自己的脚下,萧布衣实在忍不住好奇,弯腰下来捡起来一个,心道按照这鸡蛋的坚硬程度,估计只有铁公鸡才能下的出来。

鸡蛋入手,沉甸甸的如同石头般,萧布衣手微用力,发现原来就是石头,而且是白色的石头,不由的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有见到有人送石头鸡蛋过来,这个叫淳风的到底搞什么名堂?

抬头望过去,发现淳风满脸通红,一张脸皮和茄子般的紫,萧布衣微生同情,只以为他拿不出手东西,这才用石头鸡蛋代替心意?缓缓把脚下的几个鸡蛋捡起来放到篮子里面,萧布衣拍拍手站起来笑,“好在鸡蛋还没有碎。”

叫淳风的惊讶的长大了嘴,好像愣生生的塞进去五六个鸡蛋,醒悟过来的时候,快手快脚的把石头鸡蛋捡起来放了回去,只说了声谢谢公子,然后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袁天罡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摇头道:“他是我以前看过的一个百姓,家里贫困,求母女平安,看相没有付钱,只能用鸡蛋代替心意……”

他能看生死,好像却是看不透鸡蛋的真伪,妙在萧布衣也是点头道:“原来如此,道长真的菩萨心肠。”

袁天罡微有脸红,“还没有请教公子大名?”

他话音才落,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袁道长,我可找到你了。”

萧布衣扭头望过去,见到一老者颤巍巍的走过来,怒容满面,有些不明所以,暗道自己倒是招人的,这个袁天罡算了一天的命,也不如这一刻热闹。那老者拄着拐杖,走到袁天罡面前冷笑道:“道长,我们又见面了。”

袁天罡脸上微有诧异,转瞬露出微笑,“老人家原来还健在,可喜可贺。”

“当然还在,要是不在的话,如何揭穿你这个骗子的真实面目?”老者胡子翘起,看起来挥拐杖要打,袁天罡却是伸手过去,扶住了老者,含笑道:“老人家莫要动怒,就算我是个骗子,你也无需如此动怒,有话慢慢说就好。”

老者扭头望向萧布衣道:“这位公子,你千万不要找他看相,他就是个骗子,说的天花乱坠般,一点不准。按照他的说法,我去年就应该死了,可你看看,我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萧布衣啼笑皆非,只想听袁天罡如何作答。袁天罡微笑道:“老人家,我还记得你的生辰八字。”他随口就把老人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老者目瞪口呆,只是说,“你这个骗子记性倒好,可就是算的不准。”

袁天罡掐指算了半晌,摇头道:“老人家,我算的没错。”

“那你说我现在是死人吗?”老者勃然大怒,萧布衣扶住老者道:“老人家,且听道长解释也不迟的。”

袁天罡有些诧异的望了萧布衣一眼,微笑对老者道:“我记得才见到老人家的时候,你是性格暴躁,听不得任何人的说法,我记得当时说过,老人家若是不改,只怕活不过去年,却没有说老人家一定活不过去年的。”

老者虽然还是胡子撅起,脸上却少了点愤怒。

“老人家要知道,命由己作,福由心生。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袁天罡感慨的望着老者道:“行善之人,难从天定,更是由不得我来算了。我想老人家见了我之后,虽是表面不说,我走了后必定是多行善事,心思放宽,单说老人家额头皱眉的纹路,都是浅了很多,想必这几年老人家开心的时候多,恼怒的时候少。老人家五行缺水,去年命中为缺水的难关,这行善的事情一做,有如涓涓细流,早就无声无息的化解了缺水的难关,自然不会死了。其实老人家早就心胸宽广,到如今就算是找我,我想也是和我开个玩笑而已。”

老者怒容化去,钦佩之意渐浓,居然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施礼道:“袁道长,你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老朽无以为报,这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才好。”

他从袖口掏出两串钱来,坚持要递给袁天罡,袁天罡这次并没有推脱,只是笑着稽手道:“如此倒要谢谢老人家的善心,天寒地冻,还请一路走好。”

老者点点头,拄着拐杖踟蹰离去,袁天罡收回目光笑道:“贫道失算,倒让公子见笑。”

萧布衣微笑道:“袁道长劝人向善,何笑之有?如今天寒地冻,不如收拾了这摊子,我去道长家喝口酒暖暖身子如何?”

袁天罡目光一亮,“此言大善。”

二人相视而笑,萧布衣帮袁天罡收拾了摊子,牵马而行,走到一家酒铺沽了点酒,又要点熟肉,萧布衣见到袁天罡颇为清贫,想必生意也是不好,主动买酒买肉,袁天罡并不推搪。袁天罡虽是道人,不过酒肉不忌。

二人入了道训坊,只见到四处雾气弥漫,隐有诡异之意,袁天罡自嘲道:“他们是求神,我是相人,道不同的。”

萧布衣跟随袁天罡到了一个大院前,袁天罡推门进去,院门都没有上锁,萧布衣本来以为袁天罡觉得钱财是身外之物,所以并不上锁,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宅院一贫如洗般,请贼过来偷估计贼都觉得麻烦,不值得跑上一趟。

二人在庭院当中架起了炉子,烤起了酒肉,酒微温,肉已熟的流油的时候,袁天罡微笑道:“还请公子等下,还有一人马上会到。”

萧布衣也不问谁,只是点头。

“还没有请教公子高姓大名,”袁天罡带有钦佩问道,“初次相识只为公子面相吸引,如今却觉得公子风度不俗,实非凡夫俗子可比。”

“敝人萧布衣。”萧布衣微笑道:“我看袁道长仙风道骨,才是真非常人可比的。”

袁天罡听到萧布衣三个字,大为错愕,“难道公子就是名动京都的太仆少卿萧布衣萧大人吗?”

萧布衣知道自己现在很是有名,却没有想到连袁天罡都知道,拱手道:“敝人忝为太仆少卿已是汗颜,说什么名动东都,更是惭愧。袁道长,你我萍水相逢,却是一见如故,没有什么大人神相,只有布衣和道长如何?”

袁天罡目光闪动,缓缓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恕贫道不敬了。”

萧布衣笑笑,“什么敬不敬的,我几个月前不过是个泥腿子而已,我来找道长,除了和道长意气相投外,其实是想请道长个事情。”

袁天罡不等回答,院门‘砰’的一声大响,一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起来,大声道:“师父,烤肉也不叫我,你今日……”

他话未说完,见到了一旁坐着的萧布衣,骇的差点跳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赫然就是方才送鸡蛋的叫淳风之人,手中还拎着篮子,篮子里面当然就是石头鸡蛋了。

萧布衣丝毫没有意外,只是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

叫淳风的一拍脑门,做恍然状,“你说的对,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你看我的记性,我师父家在隔壁,我总是跑到道长这里来。”

“你的娘子今日才生儿子,你就东跑西跑的,不守候在她身边,不怕她念叨吗?”萧布衣微笑道。

“我只是想让师父给我儿子起个名字……”说到这里的淳风望向了袁天罡,见到他递过一块烤肉来,咽了下口水,顾不得许多,先行接过道:“师父,这位公子都知道了?”

“淳风,这下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袁天罡满酒敬了萧布衣一杯,“这位公子就是你一直念叨的,聪明绝顶,玉树临风的太仆少卿萧大人,我们的伎俩如何瞒得过萧大人呢?”

淳风正在狠狠的吃肉,一口居然咬到了手指头,“师父,你说什么?”

“我说这位就是你一直敬仰的萧布衣萧大人,萧大人,这是小徒李淳风,一时和大人玩了些花招,还请大人恕罪。”袁天罡脸色肃然,“不过萧大人,劣徒虽然耍了花招,贫道和他却是问心无愧……”

萧布衣点点头,“命由己作,福由心生。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只凭这十六个字,已经值得布衣和道长喝杯酒的。”

现在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原来袁天罡算命怕生意不好,主顾下不了决心,这才让徒弟装作送鸡蛋来坚定袁天罡算的准,用个现代化来讲,这个李淳风就是个托儿。不过袁天罡虽然和徒弟做戏,很多地方倒是算的不差,尤其是劝人向善这点更值得萧布衣钦佩,他也不揭穿袁天罡的底牌,只是因为这些无伤大雅罢了。

“我说呢,萧大人大人大量,怎么会和我们斤斤计较。”李淳风一屁股坐了下来,喝酒吃肉,想必是拎着石头鸡蛋在雪天也是饿的狠了,口中含含糊糊道:“萧大人,我这辈子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另外一个就是你了。你看起来年纪和我仿佛,可是地位和我简直是天壤之别,尤其我听说你也是布衣出身,那就更是让我这种小人物敬仰了。”

萧布衣心道,你倒是和王世充一个口气,只是见李淳风颇为活络,倒不让人反感。

袁天罡却问道:“公子方才说要询问我个事情,不知道是什么?”

“道长除了相人外,可会查看天机什么的?”萧布衣问道。

“我最近倒是经常研究天相,可惜是阴天。”李淳风头也不抬。

“淳风,不要胡闹。”袁天罡递过烤肉打李淳风的头,李淳风伸手抓住,会心一笑。师徒二人倒是其乐融融,萧布衣也是微笑。

“贫道向来只研风鉴,”袁天罡有些歉然道:“公子,相学一门博大精深,贫道钻研下去,已经觉得无穷无尽,至于天机一事倒是从未涉及。”

“我师父现在除了风鉴之术,还研究称骨之法。”李淳风抬头笑道:“不过就算看人都是食不果腹,看天的话,只怕天天喝西北风的。”

萧布衣哑然失笑,“淳风这几天夜夜查看天相?”

李淳风点头,“萧大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这几晚都是阴天,那可是无星无月?”萧布衣又问。

“阴天当然是无星无月了,萧大人问的也是好笑。”李淳风失笑道。

萧布衣哦了一声,却是想到安伽陀说什么这几天夜观天相,既然是阴天,又是看个鬼呢?

“安伽陀这个人不知道你们是否认识?”萧布衣问道。

“你说那个胡扯的道人?”李淳风露出不屑之意,“萧大人,他倒是说精通天机测算的,只是说的少有人听。”

“他也住在道训坊?”萧布衣又问。

“离这里不远。”李淳风扭头要指,突然脸色大变道:“谁家的房子着火了,怎么那么大的烟呢?”

萧布衣心中微颤,已经预感到什么,一把抓住了李淳风,“带我去找安伽陀。”

李淳风哎了一声,已经足不沾地的凌空飞起,不由骇的面无人色,等到镇定过来,才发现人已经到了院外,萧布衣看起来温文尔雅,拎起他来居然毫不费力。好在李淳风还算活络,伸手一指方向,萧布衣已经如飞般向前奔去,李淳风只觉得疾风割面,前面景物扑面而来,只能紧闭双眼,只怕撞到墙上,他被萧布衣带着奔走竟然比坐在马上还要快急,不由骇然萧布衣的力量速度。

萧布衣不再多问,一直奔到冒烟的房子旁这才停下,那里围墙高耸,隐见阁楼一角,李淳风这才有空喘口气道:“大,大,大人,这就是安伽陀住的地方。”

萧布衣不再犹豫,松开李淳风后,只是足尖一点,已经轻飘飘的上了墙头,凌空一跃,飞鸟般的扑向阁楼,等到李淳风再望的时候,发现萧布衣已经隐入阁楼,不由骇然道:“我的妈呀,这是人吗?”

萧布衣人纵越到阁楼之上,已经看清楚形势,阁楼一楼已经是腾腾火气,寒雪消融,触目惊心。

安伽陀住的阁楼是为两层,都是木质结构,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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