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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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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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沈庆之或者会容得你,江东各系却绝对容不下你,而他们一旦表露出这种态度,那时候你愁川蜀各路降臣不去体谅上意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鹏不禁面如死灰,叹道:“如此一说,我们父子一场富贵最终还是黄粱一梦。”

“孩儿啦,你我本都是小人物,小人物能在这样的乱世里,得过一场富贵,之后还能活着,已是不易,记得一句话,不争是争,我们的身份是前西秦的帮凶,后江东的走狗,所谓官位地位都是浮云,你把握住这一点,或还会得又一场富贵而无灾祸!”

“是,那孩儿接下来就什么也不做的等吧。”

“对,就等他们下山,而在这之前,我们要彻底把握住部队,把那些不听话的全部做了!”

“嗯。”

“还要记着,既然令彪和彭德志留下的人帮了你,就不要吞他们的功劳,尤其是不要和彭德志那个死人争功劳,因为你只有这样,才能得到霍将军的认可,得到他的认可才能得到沈庆之的认可。”

“多谢父亲指点,不然孩儿将来真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最近还是太浮躁了。”

“浮躁不得啊,我们只是小人物,我从出卖前燕的上官开始,到靠近向忠章,到帮你投靠梁子任,直到现在教你怎么和江东相处,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活着,并活下去,这个时代,我们只能随波逐流。”

王鹏叹道:“假如我们生在江东,就好了。”

他的父亲默默的点点头,若是在那边,一定不会过的这么幸苦吧,他想,随即又在想,江东到底何时会出手呢。

第十四卷 第八回 此地无银

“大人,根据情报分析,白帝城目前应该已经很危险了。”

这是陈再兴在向沈庆之建议。

沈庆之却不置可否。

这个时节的他心中所想,便是亲密如陈再兴也再难明白,陈再兴只能闭口不言,而沈庆之则把目光投向了西方,他之所以冒着行动暴露的危险,迟迟不发动对罗斯人的进攻,就为等待一个消息。

一个事关他所有计划结果的消息。

如果那个消息是真的,如果罗斯人真的败给了野蛮人的话,那么沈庆之就会改变他的策略,将以远超过去预算兵力百倍,也就是倾中原的力量向罗斯进攻。

为此,他甚至不惜牺牲掉令彪这样的将才,因为比起区区一将,中原的千年安宁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在等。

而此时此刻,韩中正的老友,那位常年在拓跋林身边的神秘人,也正凝视着东方,凝视着他祖国的方向。

如果说世上有谁比沈庆之还了解罗斯的野心的话,那就是他了吧,从韩中正起事之前就在拓跋林身边的他,相当了解那位皇帝的野心,并熟悉对方的性格。

在这份熟悉的背后,是异国皇帝的放手。

拓跋林扶持西秦的计划并没有瞒着他,因为他就是计划的策划人。

他正是用这份计划,才获得了异国皇帝的重用,完成了一个使者到臣子的身份转变的,拓跋林对于东方的事务常询问于他,当然,他没有最终的决定权,因为那位君王不可能全盘信任一个出卖自己民族的人,哪怕他很优异。

甚至他提供的计划,拓跋林都要一再三思,才会使用。

可拓跋林不知,那个异族书生在出卖自己国度的同时,正在深入了解他和他的国度,甚至更遥远的地方,而那位异族书生在做出以上决定之前更曾小心翼翼相当谨慎的分析种种情况,力争将自己出卖带来的后果压缩在最低,为此,他在彭德志和梁子任之间选择了废材梁子任,为此,他在野蛮人磨刀霍霍的预兆为大多数人罗斯人知晓之前怂恿了拓跋林的草原之行。

包括在这次和野蛮人的战斗中,他也出谋划策,呕心沥血,付出多多。

当然,那些在外人看来,都是他忠诚于帝国,为帝国谋取最大利益的杰出表现。

面对赞誉,或是嫉妒的眼光,他却从不骄傲或是理睬,东方的处事哲学让他在异族之邦的庙堂上最终换来了普遍的友善态度,最后连失败的皇帝也不愿迁怒于他这样一个真正的好人。

如果不是强加于自己的那份责任,他应该过的很舒服,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是两个国度的君王的挚友,哪怕这两个国度终有一战,但无论谁胜谁负想必他总能悠闲自在的活着吧。

但是,那毕竟是假象啊。。。

他站在自己的军帐前默默的看着东方,红日正从远山背后缓缓升起,他的周遭是冰冷凌乱而士气颓废的罗斯军营,那些过去骄傲自负桀骜不驯的士兵们现在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摸样,在这个时间点上,居然还没有尽数起来,可现在就连皇帝陛下都懒得过问了。

因为,虽然说罗斯这次是战败了,但奥丁帝国也已经吃不消了,他们选择了主动退兵, 战场,早在这些罗斯士兵身后百里开外,那里还有新增的部队正在戒备对方的撤退行动,他们才因此得以这么的放松。

而这位神秘人看着这一幕幕,不禁在想,在这千古难逢的好局之前,假如有一群汉家儿郎挥舞着战刀冲来,这个帝国会不会就此崩裂呢?因为他知道,假如没有拓跋林,辽阔的罗斯一定会重为一盘散沙。

对那位精力充沛,血气方刚的帝王,他虽然暗恨,但又相当的敬佩。

他无法否定对方的杰出能力,便是此次失败,也是因为对手的太过强大和悍不畏死,而非拓跋林本身的无能。

不过,若是有一群汉儿袭来,那会怎么样呢?

“大人,陛下请你过去。”忽然有声音向他传达命令,闻言他收敛起心神,立即翻身上马,向不远处的皇帝行帐驰去。

片刻之后,他已站在拓跋林的面前。

“南公,听说你昨晚一宿未睡?”

原来他叫南公,名字的由来是拓跋林封他为大公,并冠以南字,而其名不知是不是在提醒对方,或者是在提醒拓跋林自己,要时刻记得彼此的身份之间的一道勾壕,哪怕那道勾已经渐渐合拢几乎无缝隙可见。

这位叫南公的,韩中正的心腹,闻言默默的点头,似心思很重。

“坐,你又想到什么了?”拓跋林直截了当的问,他已经习惯了和他的这种对话方式,他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交流,这很锻炼他的思维。

南公一如既往,在他询问后,绝不拖泥带水,就告知了自己的思绪,他表示他担心东方的变化,假如东方人在这个时候冒险发起进攻的话,以现有的罗斯远东军力很难抵御住对方的进攻,而随后,东方人假如由此知道其中的内情,恐怕。。。。

“我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我留下的朱可夫斯基,还有卡廷行省,以及西秦,据悉孙正川和沈庆之又行分裂,所以南公的忧虑是不必的。”

拓跋林口中说着,心态也很平和,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轻慢对方,因为他知道必定有下文,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却连他也坐不住了,因为对方忽然抬头看着他问:“假如孙和沈的分裂是假的呢?”

“什么?”拓跋林一下站了起来。

优秀如他岂能不知对方这一句话的分量,这种可能如果成立,那绝对会是整个罗斯远东力量的噩梦,因为他已经知道,朱可夫斯基正要灭除西秦,而朱可夫斯基的来函中告知了他,孙不太可信。

但也仅仅是不太可信,而不是怀有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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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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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拓跋林忍不住问。

南公闻言一愣,随即叹道:“我随陛下的时候,沈庆之还未成江东少主。”这一句话就打消了拓跋林对他的怀疑,拓跋林甚至有些抱歉,因为贰臣的心总是敏感的,自己这样询问对方也太伤人了。

但南公也只略面色不虞而已,随即就对他分析道:“一开始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有些吃惊,可当时并没有多想,然而随着现在这种局势的产生,我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可能。”

拓跋林没有纠结之前,问道:“这种可能到底有多大?”

多大可能?那是真相,南公心中冷笑,表面沉重的道:“很有可能,或者说我们要注意这种可能,一旦这种可能成立的话,那对罗斯将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是的,假如那样的话,证明孙正川完全臣服于沈庆之,而鉴于你告知我,以及我分析的沈的性格,他一定会吞掉还很稚嫩的朱可夫斯基,那样远东就将失控。”

“不至于此。”南公提醒他:“朱可夫斯基这次行动一定调集卡廷行省的军马,卡廷人或会比远东军更了解我们在西线的战况,而一旦让那个人知道这一点的话,我敢保证,他一定会联络奥丁帝国,对罗斯进行最狠的一次打击!”

“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告知韩中正,我方大胜,以强势要求韩中正兑现之前的承诺,要求他控制军队的行为。”

韩中正在举事之前,为得到罗斯军备,曾秘令他向拓跋林交涉,以科尔兴原的主权和安西境土换取支持,但此交涉只限于口头。

其实这也是韩中正这么早就让沈庆之为江东之主的原因吧?那个时候的韩中正还没有想打自己走这么的快,这么的远,这么早就会和罗斯对上,但随着成功的快速来临,这道密约一定就如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所以他几乎没有享受一下成功的乐趣,就以天下未曾一统的理由,退到了幕后,而这也是我留下的原因之一啊,南公心中在默默的想着往事,和因为往事,自己做出一个艰难决定的心路历程。

拓跋林闻言之后也在沉默。

室内因此半响无声。

最终,拓跋林才缓缓的摇头,道:“事情未曾明朗之前,我对韩中正如此要求,可能会激怒对方。”

是的,他其实很希望那个密约直接兑现并公布于天下,但现在的他和他的罗斯承受不了江东爆起后的反应,南公不由吃惊的看着他,然后诧异的问道:“陛下,如果事情明朗的话,我是指坏的情况发生的话,一切不就晚了吗?”

“但是。。。”

“我们在为最坏的情况提早打算,此次联络也仅仅是面对韩中正的单独联系,不会扩散向江东全体,以我对韩中正的了解,他一定不会愿意让他的英雄女婿们知晓他这么不光彩的一面,所以陛下何须担心太多?”

“但万一消息走漏。”

“陛下难道以为朱可夫斯基将军会很快败北吗?请给予他调动东方行省所有兵力的权利,那是另外一道保险,如此罗斯才能先立足于不败之地。”

“你的意见很对,但我还需要想想。”

南公见此不再多劝,微微颔首,便要告退,可就在他即将走出帐的一刻,拓跋林忽然在背后问他:“你这么对待江东,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吗?”

他的身子一下僵硬了。

足足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来,这个时候拓跋林发现灯光照耀下的他的脸色铁青,他甚至浑身都在颤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的愤怒火焰也是那么的明显,但拓跋林硬起心肠,直视着他,再次逼问:“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要知道按着你的办法行事的话,江东将注定是一个半壁南朝寿难过百,如此岂不可惜,那可是你的故国啊。”

“陛下是在怀疑我,或者说陛下一直不敢完全信任我,也是基于此吧。”

南公终于开口,神态也渐渐缓和下来,他又走回头,坐了回去,对他现在的君王坦然的道:“能够理解陛下在此时此刻宁可狠心对我也要慎重对国的态度,虽然我很不快。”

半是客身的汉臣说着冒犯的话,拓跋林的脸上却有了笑意。

不过南公没有笑,他淡淡的道:“我有这样负担,可我更明白两个国度之间的实力差别,而我还更明白一点。”

〃哪一点。”拓跋林问。

“我说错了,是两点。”

“哦?”拓跋林有些惊讶,思维一向缜密的对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错话。

南公道:“其一,我曾为韩中正出谋划策联络罗斯出卖国土,回去后不会有功只会是一杯毒酒,陛下以为呢。”

“不错。”拓跋林完全理解韩中正应该这么做的原因所在,但他更要知道对方要说的其二是什么。

“其二,我不想死还想活的更好,我以为罗斯没有三代时间过渡是无法真正的统治中原的,而陛下需要更多如梁子任一样的人,基于此,我也就没什么故土情节了,反正世人只记得结果,至于过程,由活在的人写,不是吗?”

拓跋林大笑起来,道:“南公当真是一个趣人。”

忽然又问:“你就不担心,我不放心你吗?”

“陛下的不放心是对在下的最大褒奖,假如真有这么一天,在下不回去比回去更值得满足。”

拓跋林不由再次大笑起来,这次南公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坦坦荡荡,他的眼神也很清澈,拓跋林从他的笑容中看的出来,他是个和自己一样人,他因此决定,绝不放这个人回去。

但他岂知,对方也不想回去,对方所说的其二之后其实还其三。

“其三,以上所有,都是为了确定江东出兵的一刻,我还能获得你的信任。”这是南公心中无人能知的话,也是今日所说的唯一一句真话。

拓跋林就此答应了他的要求,信鸽当头就向南国飞去,这个时候,白帝城头已经血染,令彪的部下们已经全部知晓了他的心意,不过他们对此毫不反感,甚至认为将军的决定英明正确,只要活下去他们就能获得真正的新生,而绝非多年前西秦入主川蜀时的那种梦中水月。

只是,江东什么时候来呢?他们都在问。

唯独令彪面如铁石,似乎浑然忘记了沈庆之会来一事。

但他的心中有一种感觉,沈庆之动的越晚,动作越大。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就是如此吧。

就好像南公在以那样的方式联络久违的江东时,一点也不担心韩中正会看不出他真正的用意一样,那拓跋林虽然雄才大略,但他性格上的缺陷注定他无法体会到汉人的这种阴柔手腕。

其实若真的大胜,何须告知?不过此地无银罢了。

这个消息,在一个半月之后,终于传到了沈庆之的手中。

韩中正并没有附上自己的意见,他只是把原信转来,当等的蛋都要碎了的沈庆之看到这份信后,先是苦笑,而后大笑,陈再兴问他到底何事时,他笑着问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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