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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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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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正式下令,林中野不能再说,只好答应一声向来路驰去,他走后,霍卫青忽然问沈庆之:“大人,假如沿途比如韩大人等得知消息要我们回头怎么办?”

韩大人…

沈庆之沉吟半响摇头:“就算让韩大人不快,也要诛杀此贼以为后来者戒,若韩大人派人来,告诉他,有事冲我说话你只知道执行军令。”

霍卫青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一听精神抖擞,立即对沈庆之狂拍马屁说:“大人英明,跟随大人办事就是痛快,怪不得韩大人孙大人那么欣赏大人。”

“屁,到时候骂的是我。”

霍卫青继续嬉皮笑脸:“大人怕什么,韩大人敢把你怎么着,你就找他女儿麻烦去。”

好不容易才躲开那小娘皮的沈庆之一听举起马鞭就对霍卫青抽去:“给爷快快去办事。”

周围骑兵们纷纷窃笑,被打了一下的霍卫青混不在意,跑出好远还故意撩拨问沈庆之:“大人,什么时候请兄弟们喝酒啊?”

“滚!”

遇到这惫懒货沈庆之也不得不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

周围终于哄堂大笑,笑声中霍卫青带着人跑了,留下沈庆之无奈的看看左右,故作严肃的道:“将入险地,孤独无援,你们都给我把心思收一收!”

看大家眼神还有些奇怪,沈庆之彻底恼羞成怒:“你们能和霍卫青那样再来开老子的玩笑不迟!”周围再次大笑,连陈二郎都笑,沈庆之气的摇头,只好愤愤的去骂黄卫东:“逮到那厮有他好看。”

不久探路的骑兵回头,告知沈庆之那里确实可以渡河。

“水最深只到人的脖子?”沈庆之问。

他的部下点头。

沈庆之抵达后看到林中野在对岸河滩上浑身发抖的狼狈模样,才想起自己忘记叮嘱林中野如何渡河了,秋日水寒容易染病,不过还好这是白天,阳光的照射将水温暖了一些,沈庆之忙吩咐部下们,如之前的兄弟那样卸下战甲并脱下衣服放在马背,但下水前要先用力搓擦身体,直到皮肤泛红才能下去。

这些精壮的年轻人开始还不太好意思,沈庆之大发雷霆,他们才不得不照做。

没学过这招的林中野站在对岸,默默的看了会儿这片动静,赶紧有样学样,才发现身体真的舒服了许多,可这又是沈庆之从哪儿学的…

当立志复仇的勇士们赤身裸体的踏上淮左岸边时,黄卫东还在北上。

此时太阳已渐偏西,在船头的黄卫东忽然听到后路有阵马蹄声他连忙回顾,就见一批铁甲骑兵骂骂咧咧的绕过河滩,喊声如雷,要他靠岸。

无需黄卫东吩咐,他部下的士兵们已经纷纷加力划船,因为他们知道,沈庆之这次是急红了眼了,一旦厮杀起来就不是找黄卫东一人的事,恐怕在场所有人也难逃。

霍卫青一追上对方就开始依着沈庆之的吩咐,在大骂对方的同时,让自己部下轮番休息,交替追逐,于是很快黄卫东就看到岸边骑兵分成了两拨,一拨在后休息半刻向前,一拨在前休息半刻停驻,完全是副铁了心要等他靠岸的架势。

黄卫东心中叫苦,压力之下忍不住喊沈庆之:“沈大人,何苦如此?”

“爷骑你的娘亲!”霍卫青大骂,胯下战马在前前后后。

黄卫东……

霍卫青又骂:“黄卫东狗贼,你敢纵容手下辱我父老,杀我兄弟,老子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的头颅斩下!”

“沈大人,不是在下指使的…”黄卫东站在船尾声嘶力竭的大喊,他后面一船的士兵见他这样,心中都更惶恐,他们再看岸边跃马扬威的那位年轻将军,还有他部下的一众骑兵气势汹汹的模样,只能继续发力,将船划的更快。

霍卫青继续大骂:“你这杂碎就算跑到采石矶,老子也要撞进水师大营取你的性命。”

黄卫东又气又怕:“沈大人当真要赶尽杀绝?”

“鼠辈杀我父老兄弟时,为何不知留有余地?”

黄卫东终于气急:“我已经请人前往金陵,沈庆之,你真以为你能在江东一手遮天?”

呀,真当老子是大人了?霍卫青大喜,喊声更高:“爷为部下复仇,此乃堂堂义举谁敢阻拦?黄狗头,看这次谁救的了你!”

这还能说什么呢,黄卫东见无法讨饶,干脆破口大骂起来:“沈庆之这你这幸进小儿,不过是靠韩大人的女儿才靠上韩大人,还窃取了孙大人的军功,天下不知我却知道,你有种上船来。”

霍卫青听这王八蛋说这些,就要抢入河中,左右连忙拉住他,黄卫东大喊:“沈庆之你这杂碎被我说中了吧,大家听着,这靠女人上位的废材算什么东西,你有种来!”

“放开!”霍卫青看似愤怒欲狂。

左右亲卫连忙劝他:“大人息怒,沈大人有过吩咐…”

没想到霍卫青低声道:“老子是装的,他骂大人关我屁事,奶奶的放开!”低声一句又高喊一嗓子后,霍卫青便继续挣扎,大骂黄卫东,搞得左右彻底无语。

黄卫东被骂的咬牙道:“小儿,老子这就投淮左去!你以为你不靠孙正川能破淮左?今儿爷既然走了,就明白告诉你,你只要敢来,尔朱大石将军定饶不了你!”

说完,他料到对方这下再难抓到自己,居然心中一松笑了起来。

这年头的兵丁,尤其是汉军,除非孙正川沈庆之等的精锐部队之外,很少有人能娶妻生子,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听黄卫东一说,他帐下士兵还生出一些窃喜之心,原来黄大人已经有后路。

有亲卫忍不住问,黄卫东摆手:“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到哪里不能混口饭吃,抵达淮左后,据实告知对方,尔朱大石才不会不收我们,若沈庆之妄为深入,说不定还能被淮左吃下。”

他想的倒也不错,只是,沈庆之已在淮左。

“大人,不能再深入了。”总算被风吹干了的林中野焦急的喊道。

沈庆之却不听:“千五精骑来去如风,淮左地方官吏就算看到也不敢阻拦更来不及报,你担心什么?”

说着,带队更向淮左腹地内一些,林中野被裹在中间,身不由己只能跟随。

庞大的骑兵队伍,随着地势展开,组成了一字长蛇之阵,两两并肩,沿着苏水左岸的平原绕出一个大弧,终点在直线离他们只有数十里的葫芦口浅滩处。

奔驰途中,林中野忽然问:“大人上次怎么没用这种方式从背后捅尔朱大石一刀?”

疾风贯耳,沈庆之大声问:“什么?”

林中野又喊一遍,沈庆之笑着道:“当时我江东只有孙大人和稷山旧军还有丁大人的一支部队,合计二万多点,正面防护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兵力迂回。”

“当时总共多少兵力?”

“孙大人三千骑,稷山乱军数千,我部陷阵营一千,还有丁恒东大人的新一军万余而已。”

“那江东现在多少人马?”

“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吗?”

“在下只是好奇,燕国如此广阔,江南人丁兴旺,为何兵这么少。”

“是朝制所致。”

林中野若有所思,沈庆之撇了他一眼道:“不过别因此小看了我江东子弟,一旦国难当头,十万儿郎就是十万雄兵,林都尉你且拭目以待,只要本将在,不出三年就能拉出一支五万的精锐之军,这个天下再无人能挡!”

…林中野诧异的看着他,什么叫这个天下。

这时沈庆之突然长啸一声拔刀在手,道:“红旗漫卷,英雄血染,总有一日,老子要让属于我们的旗帜在青天白日下迎风飘扬!”

其声如雷,其人如龙。

跟着主将奔驰于淮左大地上的骑兵们心潮澎湃,纷纷抽刀疯狂响应:“杀,杀,杀!”

“破败淮左扬我军威,走!”

沈庆之接着看也不看,反手收刀重重归鞘,便全力向前去,大部紧随不散,在这片铁甲铮铮马蹄隆隆的队列中的林中野,神色复杂的看着身前的主将,为沈庆之身上突然散发出的一种雄浑气息所撼,他回想自己知晓的,如今的沈庆之在江东年轻人中无上的声望,和出类拔萃的治军才能,江东有他,假以时日,十万儿郎十万兵定非虚言…

忽然间他又想起沈庆之昨晚轻哼的那曲陌生的歌谣,那么当奈良川的樱花再开时,我还能再见到她吗?倾国佳人的笑靥掠过思绪纷乱的林中野的心头,他身边的江东骑兵踏动大地,淮左平原因此颤栗,河滩处高及人腰的芦苇随风低俯,洁白的絮须被落日照耀成蒙蒙的金色,在缓缓流淌的苏河上空飞舞,沿途乡民惊惧的看着他们,慌忙闪避,铁甲如电穿过他们眼前后,就消失在了遥远的北方。

……………………………

“快了,弓箭上弦,逼退骑兵。”

好不容易逆水行舟抵达弯曲处的黄卫东下令的同时自己也开一弓,将一枚羽箭抛向河滩右侧,箭随风势射出足有百五十步,嗡的一声扎在河滩边的淤泥里,恰恰落在霍卫青马前不远处。

“来啊。”黄卫东狞笑着对他心中的沈庆之挑衅道。

从此天大地大,不信沈庆之能杀入淮左找他麻烦的黄卫东现在心中舒畅,他更不担心沈庆之会愚蠢到迎着箭雨跃马入河,如果那样的话,沈庆之和箭靶有什么两样,所以他毫不担心,他身边的士兵也纷纷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牢牢的将意图拦截他的霍卫青等阻拦在岸边不得寸进。

霍卫青一边约束兄弟,不要为对方此刻嚣张的言行激怒,一边演戏愤怒大骂,其实在悄悄看,沈庆之是不是已经抵达。

那边有一道弯,将军会从后面出来吗,霍卫青不知道,但他还记得沈庆之的吩咐,于是也持弓开始还击,甚至做势要借着前面更狭窄处,想跃马上船,黄卫东赶紧吩咐船只再靠左一些,同时继续取笑挑衅霍卫青:“沈庆之你这小儿,有种就来,不然滚蛋。”

世间无耻之徒总只敢在最安全的地方挑衅他人。

已在小半个时辰前,绕至这里的沈庆之,横刀立马于左侧临河的矮崖上,静静的听着远处传来的动静,他帐下骑兵大半已经下马,都蹲于这处矮崖下等待主将的命令,站在山石阴影中的林中野抬头看去,不见沈庆之的人影只见一寸刀光反射着夕阳,逼的他不得不微微侧头,那寸晶莹便擦过他的鼻尖投射在了他身侧那处爬满青苔的石壁上,居然几乎不动。

船头拍水的浪声又近了些,来自黄卫东的嗓子已清晰可见,黄卫东还在对他以为的沈庆之大骂:“既不敢来就早日滚回去找你家靠山喝奶去,妈的,以后老子在水上见你们姑苏行商的船就灭,看你如何!”

林中野身边的士兵们都咬紧了牙。

但从不吃亏霍卫青的嗓子随即也响起:“爷前日在秦淮河上了你娘亲难道没有给钱?”

林中野听的扑哧一笑,赶紧捂住嘴,他身边刚刚还愤怒不已的士兵们也无不忍俊不禁,这时霍卫青又扬声叫喊:“黄卫东你看到你亲爹当面居然仓皇逃窜,你这厮不忠不孝,回头爷就带全军兄弟去轮你老母,刨了你在六合郊外的祖坟!”

黄卫东斗嘴斗不过霍卫青,恨的吼道:“沈庆之,你这杂碎有种就来,你不是号称万人敌吗,如今老子杀了你部属亲眷,离你只有百米,你为何不敢上前?”

得得得…

林中野忽然觉得头顶有细微的碎石滚滚,他抬头仰望,就在这个瞬间,那映于壁上的那点寒光化为了流虹一闪即逝…

“是大人!”

随着船向西北转弯,跟随来的骑兵就看到了一副他们永世难忘的场景——在漫天红霞之下,背衬远山近江驻于崖头的沈庆之,双刀正在手胯下马人立,下一刻,他们的将军暴喝一声,那匹骏马便急促向前,奔了三四步后,勐的一跃竟出崖头,如插翅一般,跨越近六十步的距离,就这样向黄卫东所在战船凌空扑去…

“闪!”黄卫东魂飞魄散的嚎叫道,那厮不要命了吗?

他船上掌舵的士兵急忙用力转动船身,让战船向右闪避,霍卫青眼见沈庆之一扑可能落空,心中焦急,向后转马,准备不顾命的从软滩起步,撞上船再说…

河心已传来轰轰两声巨响。

一声沉重杀气腾腾,是沈庆之人在半空蹬踏马背,借势再向前一跃,正好跃上闪避中的船头甲板,

再一声沉闷水花四溅。

在沈庆之横出双刀之际,战马悲鸣着落入水中。

被得信的韩中正紧急从金陵派出的孙护卫刚刚抵达,正看到这一幕,他不禁瞠目结舌,等他醒时樯橹已溅血,战船在横移,沈庆之如风一样卷过船边,刀刀不空,水师营官兵鬼哭狼嚎纷纷跳河,不逃则死。

独留黄卫东呆在船头就好像石化了一般。

山崖下埋伏的士兵们为英勇盖世的主将激励,呐喊着冲出,奋不顾身的涉水向船扑来,遇见落水的对手当头就是一刀绝无二话,河水转眼成赤,其余船只见到这种惨状,吓得纷纷掉头要逃,结果在河心撞成一团进退不得…

第四卷 第四回 眼中的警告

消息传至后,韩中正久久无言。

然后,他问赶回的孙护卫稷山军现在到了那里,孙护卫道:“庆之当时要我先动手身急报大人,他正押解黄卫东在后索拿口供,同时向金陵慢行,然后等大人下一步指示。”

“这厮!”

韩中正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配合他胡搅蛮缠吧。

孙护卫看他脸色不虞,知道沈庆之这次有些过了,极其欣赏沈庆之的他忍不住为沈庆之在韩中正面前开解道:“大人,事发紧急,但庆之还是派镇川派人来禀告大人的…”

韩中正听的出他的意思,摆摆手道:“不必多心,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庆之他虽然年轻但遇事极明,这么做定有他的理由,那就一切等他来再说吧。”

孙护卫才把心放下,两人随后有说了几句,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有人气急败坏的不报闯入,室内的韩中正透过窗看到后,心想来了,走出来笑问:“尔朱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你女婿干的好事!”已经不再做梦挖走沈庆之的尔朱平喊道。

韩中正大惊:“正川怎么了?”

“什么正川,韩大人,是你家沈庆之!”

“他如何是我女婿?尔朱大人所说实在可笑,莫非要毁我女儿清白?”韩中正当即冷下脸来,尔朱平气的跺脚:“好,好,我掌嘴!那我问你,沈庆之擅自带兵去抓了黄卫东,你们私下有仇私下解决也罢,结果还堂堂正正的从西门进城,一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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