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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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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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狠啊,到底不愧是国朝闻名的大纨绔,一下就击中了张镇远这纨绔后辈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张镇远登时面红如血,口中呜呜有声,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慕容铎一巴掌拍去:“感情你还不爽?”

当即正式开骂:“这事爷马上就去告诉你爹,我倒要问问张公爷,是怎么教你这混帐东西的!爷再明白告诉你一句,最好在这里放聪明点,不然沈庆之提刀真做了你,你爹就拿他有办法吗?现在老子带了几千人来,不信让你手下走脱一个!”

可怜张镇远嚣张了半世,先惹了沈庆之又遇到这位混世魔王,连打带吓,最后一点骄傲就此也被击的粉碎,他面色惨白的看着慕容铎,眼中终于流露出哀求神色,显然是信了对方的恐吓之言,就在这时慕容铎突然拔刀架在他的脖子厉声问道:“高邮湖的事情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张镇远一听大惊,连忙拼命摇头。

慕容铎却不信,还要逼问,赶来的沈庆之道:“慕容兄,这件事该也不是他做的。”

“你怎么知道?”

“他没这个胆子!”

沈庆之一语中的,慕容铎当即收刀归鞘,回头瞪着沈庆之道:“如今怎么说?”

“等一个人,然后就把他放了吧。”沈庆之说着下马走到张镇远身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后伸出手去将他嘴上的布条扯下,张镇远连忙呸呸有声的干吐不止,在沈庆之的示意下有亲兵给他灌了点水漱口,好一会儿,张镇远才恢复过来,刚回过神他就垂头丧气的对沈庆之道:“这次爷认栽,算你狠!”

死要面子至此,周围的士兵们都不屑,张镇远到这个地步也没脸再和那些小兵计较,只能当听不到那些冷笑声,但他对面的沈庆之却没笑,直接问他:“那位西都彭亮到底是什么来历,何时来你身边的?”

慕容铎一听诧异极了,难道事内还有事?不想张镇远也大为诧异,他吃惊的看着沈庆之不解他的意思,一边的陈再兴喝道:“大人问话快回!”

张镇远无奈,道:“就是我收的一个幕僚,确实跟我不久,不过他不是被你杀了吗?”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襄阳走马台。”

慕容铎怕沈庆之不懂,插嘴道:“襄阳一处上好窑子。”

看着这朵奇葩居然提拔窑子里的同志为幕僚,人人无语,唯独沈庆之又问:“他有没有和你提及过梁子任?”

慕容铎今儿真蒙了,梁子任又是谁?不想张镇远如见鬼一样的看着沈庆之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沈庆之仰天长叹,他之前听说那厮是西都人的时候就有些怀疑,因为他知道张镇远曾和西秦来往密切,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也该勾搭上了,沈庆之其实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但是…看来那梁子任已有些气候了吧。

慕容铎问:“那厮是谁?”

沈庆之没吱声,张镇远道:“是安西的一家豪强,在罗斯相当有门道。”

沈庆之立即问:“那么你已经和他接触过了?”

“都是通过彭亮联系,安排手下和他做了点生意。”

“什么生意?”

被逼问到这种地步,张镇远这少爷还是忍不住了,他怒视着沈庆之道:“爷已经认栽,还要怎么样,这些关你江东何事?”

慕容铎也好奇,沈庆之正色道:“罗斯狼子野心意图祸害中原已久,梁子任为其傀儡,负责收买国朝各镇军将校,乃至朝廷官吏和各方豪强,此乃国家大事,我如何不能问?”

张镇远怒道:“胡说八道,那厮也就和我做些兵器买卖,有你这么无事生非的?”

“那我为何偏偏不问其他人?张少公,今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以为给你好处的就是好人,和那边的人打交道你存点心眼为好,当然了,你爱听不听,日后吃了那厮苦头也别怨我没提醒你。”

他说的这么肯定,张镇远气势不禁一滞,狐疑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沈庆之却没理他这句,而是转头对慕容铎道:“回头我慢慢告诉你详情。”

“好。”

慕容铎知道肯定有些事不能公开说,便问:“你说要等一个人,等谁?”

“哦,今晚这厮无礼时,一个江东歌姬为我仗义执言过,我知道这种废材拿我没办法搞不好会去找女子出气,所以让他部下将人送来换他回去。”

慕容铎听的大笑起来:“想不到杀人如麻沈庆之也是个情种。”

沈庆之白了他一眼,张镇远则哑口无言,心想沈庆之这是故意的吧,他以己度人,以为沈庆之是存心有一歌姬来羞辱他,慕容铎却信沈庆之真这么想的,正说话间,外边亲兵来报,说张镇远的手下求见。

等人进来,是高至阳,慕容铎不认识他,但可能确实有英雄相惜这么回事,两位在日后都做出壮烈之举的好汉初见后,慕容铎张口就赞:“好一位大将,现在河东居何职?”

沈庆之笑道:“这位是高至阳都尉,大概在张少公身边为亲卫吧。”

慕容铎一听当即对高至阳道:“跟那厮亏了,要不你来我这里怎么样,本将慕容铎,担保你进我军就是个校官!”

张镇远就在边上抽…高至阳脸通红的憋在那里,暗自叫苦,心想河东真是呆不下去了,同时求助一样的看向沈庆之,沈庆之笑问:“人带来了?”

“回沈大人,在下已经派人去江边,令那位歌姬乘船直下这里。”

“也好,那我们就先回船吧,哦,高都尉。”

“在。”

“你去叫那些兄弟一起跟来吧,本将和你保证,绝不会食言也绝不会再杀一人。”

“是。”高至阳沉声道,随即二话不说就向外走去。

他走后,这边也开始动身,沈庆之寻机找陈再兴低声吩咐道:“去问下那位高至阳,可愿随我去江东,家中还有何人,如果有的话,你辛苦一下陪他这就去接。”

“是。”陈再兴也极其欣赏高至阳,感觉那位都尉确实和一般军汉不同,连忙去找对方。

等安排好这件事后,沈庆之才追上前队,慕容铎低声问道:“挖墙角的?”

沈庆之大奇:“你怎么知道?”

慕容铎冷笑道:“也不看看爷这双眼有多毒。”

沈庆之讪讪的拱手:“高至阳去水军并非其所长。”

“屁,老子现在不在岸上?”

沈庆之赶紧和他扯:“哦,还没有谢过慕容兄相助之情。”

“得了吧,老子不来,你也抓住那厮了,哼,我现在问你一件事。”

“何事?”

“你北上的目的是不是高邮湖?你给老子说实话,说实话我就不怪你。”

可沈庆之傻了才说实话,他一愣之后当即怒气满面的瞪着慕容铎问:“慕容兄这是什么意思?”

这般反客为主的招数一出,慕容铎才真正释然,道:“假如你小子,哼,不说了。”

但忽然他又想起一事,立即揪住了沈庆之道:“不对,你假如是去找林中野,怎么会不找我帮忙?”

“…区区小事而已,你水师一动大张旗鼓的,我说慕容兄你是不是没事找事非要和我闹腾?”

“真的?”

沈庆之点头:“真的。”

“那你如何知道林中野的踪迹的?”

沈庆之恼羞成怒,当即撒泼道:“爷爱说不说,你爱信不信,对,爷北上就是准备去挖高邮湖的,还没到的时候就被一群货抢了先,奶奶的,心中正恨着呢,要不你慕容铎那刀子来捅我一下!然后我再陪你回头去找幕后真凶去。”

慕容铎登时…

离他们近些的历中原心中在想,无耻啊,大人真的无耻啊。

恰恰此时风中传来慕容铎委屈的一句:“不是就不是,发什么火嘛,老子祖坟被人淹了还不能问?”

他忍不住扑哧一笑,慕容铎这下找到撒气的了,当即开骂:“兔儿爷你想死是吗,霍二已经被老子绑了,现在也不差你这一个。”

沈庆之一听大喜:“霍二被你绑了?”

慕容铎不知道他开心什么,沈庆之解释道:“那厮欠揍,早就有心收拾他一顿,哈哈哈,你问问我左右这些兄弟,哪个不想找机会埋汰那厮一顿,我说慕容兄,你绑的紧不紧啊,不要太松,那厮太狡猾…”

他周围兄弟们听到这种话题也连忙纷纷附和,在押的张镇远不禁想,那霍二是谁,怎么这般不招人待见?

一刻之后,他们抵达了江边。

此时正值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段,十数条巨大战船停在江边的黑影高大如墙,江边水气寒冷逼人,被绑着的张镇远忍不住抖了抖,他见对方将自己拉上船忍不住喊道:“如何要我上船?”

慕容铎叹了口气,实在懒得和这种家伙说话。

沈庆之也笑,别人或者还诧异张镇远怎么这般不堪,他却很清楚对方的本质就是这样的,但凡依仗权势徒有虚名之人一旦临事,就只会是这种德性。

从古至今,多少王侯临死丑态百出,徒让后人耻笑,现在也不差这纨绔一个。

沈庆之更想起,这厮在张卫国去后,对扶桑的百般容忍和对境内部下们的诸多苛刻,这种富家子就是这样,对外卑躬屈膝对内凶残无比,他这样的人心中其实只有他自己,谁要动他的东西他就会如疯狗一样扑击,这本无可厚非,但是要勾结外人或者出卖整个汉人的利益换取自己的地位,那么这种人就根本不可能算为人。

然而,他却是河东的一块招牌,别有用心之人哪怕看不起他,也会抓着不放。

不过,这次之后,张镇远的名望要跌掉大半了吧,沈庆之可不认为今夜之事不会被泄,河东不说他也会去宣扬,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张镇远以后在河东毫无号召之力,方便汉军的团结一致。

如此远图,唯独他自己知道,不能和谁去说,所以这份得逞的快意他也只能压在心底,结果这导致慕容铎等人,见他一合拿下名传河东的少帅,还这般波澜不惊神态淡然,心中更为佩服。

其实他们哪知道,沈庆之都爽的恨不得现在就喊上几嗓子先!

高至阳带着张镇远的几百护卫来了,这群人现在人人面色尴尬,更因为担心张镇远回头会找他们出气,而显得气势低沉,他们倒不担心沈庆之食言,因为一个晚上的来往,他们已经看出沈庆之确实名不虚传,绝不会做无度之事。

这些人,只有高至阳,面色激动。

陈再兴找他转告沈庆之那些话时,他连矜持都没有就答应了,对他来说河东已无可眷恋,留下只会招祸,恰恰沈庆之有心招徕他不走才怪,尤其他并无牵挂。

因此,他一抵达,也不避人,见到沈庆之叩头就拜,大声道:“在下拜见沈大人,愿从此鞍前马后…”

“沈庆之!”自尊心受损的慕容铎大煞风景的打断了这种明主勇将喜相逢的气氛,尖叫着指着沈庆之怒吼:“赶紧把这厮拉走,太不把老子当人了。”

高至阳被他说的不知所措,周围的江东军士兵们却都哈哈大笑,连水师上下也都哄堂,沈庆之顾不上和慕容铎斗嘴,赶紧下马去扶起高至阳,道:“能得高至阳,胜得十万军,好,你既愿随我南下,庆之必不辜负。”

“多谢大人。”

周围的河东护卫们看着这一出,眼都绿了,可他们好多人是有家有口的怎么走?这时高至阳走到张镇远面前,一躬到地,沉声道:“某随少公一场,如今将别有几句肺腑之言,还望少公一听。”

被绑着的张镇远眼睛一闭,破口骂道:“背主之贼,有什么面目来见我?”

沈庆之冷笑:“乱世将至,是君择臣也是臣择君之时,你视勇士如仆役,还妄想勇士有效死之心嘛?”

慕容铎也道:“不要丢了气度!”

张镇远被他们挤兑的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因为现在他的手下们全来了,万一那厮做出什么无礼之举,那他的脸就丢大发了。

高至阳道:“还望少公以后少去欢场,多驻军中,亲近勐士贤良远离浪荡小人,更需赏罚分明言出有信,不然恐招部下怨恨,种下来日祸根,至阳言尽于此,少公能听下就好,不能听入也罢。”

说完,又一躬,再抬头,已不再看张镇远一眼,走到沈庆之身后默立。

沈庆之听的心中赞许;有心让高至阳死心塌地;便直接从自己腰间摘下一把战刀丢给了他,道:“你性格沉稳极明事理,当为将佐,今日某以此刀相赠,并以此为凭,来日定让你统领步军一部,以为某中军屏障,陷阵先驱,此言如山,绝不轻改!”

如今的沈庆之是什么身份地位?

尤其他现在还挟着一合击败河东少帅的威名。

他这句承诺一出,就担保了高至阳一个步兵统领的实职,并且他话中的意思,还是将赫赫有名的江东陷阵步军交给对方。

往日,张镇远却不过将高至阳当成区区一亲卫,其实如仆役一般。

听到沈庆之这么安排,慕容铎在心中叹息,这厮狠啊,就今日这一出,高至阳不给他卖命都难,等消息传出,还不知道有多少河东子弟因此动心吧?抬眼看去,张镇远那些护卫们果然都已经眼红心热,神态难掩。

至于高至阳,直接给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哽咽着紧握腰刀大声道:“在下定不辜负将军信任!”

其实他不知道;沈庆之此刻心中也颇为激动;因为他的命运已经为沈庆之改变;而沈庆之坚信这种良性的改变会带来更好的未来。

不过沈庆之很快就压抑下了这份无人知晓的情绪波动;问他:“我要的那个妞呢?”

这完全又是某纨绔国少的夜场做派,慕容铎觉得好亲切,但憨厚的高至阳哪里吃得消他这种突然转变,一下傻眼了,看他那副摸样历中原忍俊不禁,正在这时,一叶扁舟带着佳人南下,很快就抵达军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位美貌泼辣的歌姬,微红着俏脸走到沈庆之面前,款款拜倒,轻声道:“多谢大人牵挂,妾身感激不尽。”

“牵挂…啧啧。”慕容铎表示她用词很到位,沈庆之大窘:“忒多废话,你赶紧上船。”

“上床?”慕容铎大惊失色:“兄弟不可太心急,此事非比厮杀场,需细火慢熬才品的出滋味来…”

“慕容铎!”沈庆之气急败坏咆哮如雷。

周围早笑倒了一地,连被绑着的张镇远都忍不住偷笑起来,撇到他没心没肺至此的摸样,历中原赶紧转过头去,只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第六卷 第六回 惹麻烦

等到兵马尽数上船后;天光已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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