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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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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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说的哪里话,我等跟随大人万死不辞,区区离乡又算什么?”

韩中正终于听不下去了,瞪着他问:“怎么许久不见,你倒变得这么会打官腔了?”边上的孙正川也扑哧一笑。

沈庆之…好吧,他灰熘熘的看着韩中正道:“末将和张镇远对上,还伤了他颜面,怕大人和张,咳那位张公爷之间会有不快,因此心有内疚。”

“多心!去休息吧,明日进城去见一见你的舅父。”

“是。”

“对了,沈庆之。”

“在。”

“算了,去吧,去吧。”

等摸不着头脑的沈庆之走后,韩中正对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孙正川问:“此子可了得?”

“这厮!”孙正川笑骂一句,问韩中正道:“何时让他入军?”

“不,我思来想去,干脆家还是直接让他再建一军为好,我已派人请镇川,调他旧部前来,并准备将那些罗斯人放到他身边去。”

“也好。”

“你没有意见?”

“岳父,正川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毕竟你…”

“岳父,人有所长有所短,正川有自知之明,说到治军打仗庆之的经验也许还差些,但要说做那些事情,我却远不如他,不若让他和那些罗斯人来往,如此好过我每日如同煎熬。”孙正川笑道。

韩中正闻言也笑了起来。

可他怎知,要说沈庆之心中最恨的是谁,除了扶桑就是罗斯!

第六卷 第八回 一日也不敢忘

如今的罗斯沙皇拓跋林的部下;带着配合韩中正颠覆中原使命前来闽南的罗斯贵族_托尔多森;也并不明白这一点,相反,他对和沈庆之的见面还充满了期待。

因为,这位托尔多森是绞尽脑汁才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的,是的,一个得到新皇信任的机会,不然鬼才愿意跑这么远来到这天涯海角的地方来。

曾经是前太子拓跋列夫的手下的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燕帝国的虚实,而他认为自己押对了宝,因为他看到韩中正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只要时机合适,江东的汉军完全有力量撬动这个古老国度的根基。

不过,托尔多森更知,韩中正的力量并不能完全抗衡这个国度里其他的军阀,假如韩中正希望走的更远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要得到一些外力帮助,对这一点,托尔多森也清楚的很。

但这对他是件好事。

因此,这个没落的家伙,哪怕已经得知拓跋林的战略重心在于那位梁子任,但他在江东还是拼尽了全力的付出,这就是他急于见到比孙正川更年轻,却很有可能后来居上的沈庆之的原因。

问题是,沈庆之懒得理他。

回来的当晚休息之后,第二日大早,沈庆之就离开军营,去见自己的舅父去了。

这个时候的中原国度的富饶地区都在长江流域,比如金陵,姑苏,浙北河南等处,福州这种地方相对二千里外的中原来说,落后了许多,哪怕福州这样的重镇大城也是如此。

但,沈庆之却很明白,这是自己新生的真正开始。

因为,这里就是未来复兴义军的根基所在。

“这里湿气太重,多山多瘴,民风刁蛮,亏朝廷想的出把孙大人的骑兵安排在这里。”向来不甘寂寞的霍卫青触景生情发表意见道。

沈庆之给了他一鞭子,冷笑着道:“你可知前唐崩溃后,多少唐家豪门避祸南下,直入闽浙的旧事?”

“……”

历中原附和道:“大人说的是,据悉当年燕军南下,至福州才有一败,于是才改策由镇为抚,可惜当时汉人对唐庭彻底失望,加上燕军毕竟强大,因此,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为止,但不管怎么样,要说如今的大燕哪片地方更似前朝,便是闽粤一带。”

沈庆之点头附和后问霍卫青:“闽语粤语和官话迥异,知道为何?”

不学无术的霍二眼睛扑棱扑棱的。

历中原鄙视了他一眼,道:“闽音是唐时官话,粤音是上古汉话,我们现在的官话不过是鞑靼入主后流传开来的,不见用如今官话读唐诗时常会绝不押韵吗?”

“没读过。”霍卫青骄傲的道:“武夫读兵书就可以,我可不是某人表面正经,夜场却有好些粉头。”

他这句话一说,沈庆之和历中原两人都起了反应,立即一起看向他,在英名的统帅和伟大的战友心虚之后恼怒的眼神压迫下,神经大条的霍二也不得不为之收敛,赶紧指着越来越近的福州城做渴求状问沈庆之:“大人,这城墙难道也是当年的?”

“是啊。”

沈庆之看着这古旧的城墙,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他,不禁想起自己从李默藏书上看过的一段:时,燕军攻城,五日不克…就这样一座城,一群奔逃千里的残兵败将,居然能在强大的燕开国精锐面前,以一敌十,并致敌军终退。

其实,我们从不缺少勇气,只可惜…

“大人,那是不是田大人?”

沈庆之抬头看去,有几匹快马正从福州城方向向他们驶来,当先一人穿着身富贵气十足的对襟开衫,肥头大耳,不是田恒烈是谁?沈庆之连忙迎了上去,这还是这对甥舅两人,自从去年后至今第一次见面。

便是过年,他们也未曾见上一次。

看到将自己领大的舅父,沈庆之翻身下马,毕恭毕敬的道:“舅父。”

“快起来快起来,让我看看,嗯,壮实多了,妈的,老子说的废话,你不壮实能杀那么多人?哈哈哈。”随即埋怨:“你出来见我穿戴铠甲干嘛?”

历中原和霍二忍俊不禁,田恒烈这时已经拉起了沈庆之,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后,问:“真将那张镇远一合拿下的?”

舅父这是在炫耀吗,沈庆之憋到跟随他来的一群人那些热切的眼神,他无奈的道:“那厮不足挂齿。”

“还不足挂齿?”田恒烈明明很高兴,但一脸严肃的拍打沈庆之的肩膀教育道:“为将不可戒骄戒躁,人家好歹也是一方大豪,你便是赢了一回也不可这么骄傲,明白吗?”

得了,他这是显威风来了,沈庆之苦笑着道:“是,是;是。”

田恒烈这才满足,等和历中原霍卫青寒暄过后,便将自己带来的几位向沈庆之做了介绍,其中一位姓李,一位姓秦,还有一位姓程,按着田恒烈的说法,这些都是唐时豪门的后裔,在当地也颇有声望,知道今日你来了就吵着要见他。

几个人连忙上前,和沈庆之见礼。

这些人年纪都不过二十三十之间,显然是些家中少主,各自都有些不寻常的气派,沈庆之心想,舅父来这些日子还混的不错?果然混的不错,还没等他们寒暄完,田恒烈已经大大咧咧的道:“走吧,走吧,一切回了城再说,酒宴已经摆好,从昨儿到今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你。”搞得自己好像福州之主一样。

沈庆之…他去看看天色,这才上午,离中饭时间最少也有一个时辰。

可田恒烈发话了他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上马,随着田恒烈向城内去,好在上路后,田恒烈收敛了些,那些人也自觉让开点距离,由他们甥舅说说闲话。

田恒烈低声问沈庆之:“韩大人那边对你什么安排?”

“不知道,估计是要自领一军吧。”

“那稷山旧部怎么办?”

沈庆之一笑:“那些散不掉的。”

“那就好,庆之,我今日带这些人来见你,还有一件事,你在这里毕竟没有根基,凡事只怕行不开,要说韩大人什么时候北上,时间也难定,我看最少也要一年。”

沈庆之连忙问:“舅父的意思是?”

见沈庆之似乎有些误会,田恒烈连忙道:“我没有乱安排的意思,你舅父好个面子,吃吃喝喝也就算了,但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会干涉你的军务,带这些人给你看看,只是让你和他们认识下,假如能用你就用,不能,就当多个朋友也好,你觉得呢。”

“多谢舅父。”

沈庆之心中石头这才落了地,他别的不怕,就怕田恒烈拿出架子来压着他,非要安排人手到他的新军中,那样他就头疼了。

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田恒烈嘿嘿一笑,又问:“韩大人其他还和你说什么没有?”

“没有,就让我今日来见你。”

“嗯,人家也确实不好和你说啊。”

沈庆之一听,心中忽然发毛,问:“舅父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干的好事,惹的人家神魂颠倒!韩大人都不惜屈尊先和我这做舅父的交底,你居然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舅父,这,这。”

“以后再和你说,哼。”

不多久;到了福州城门下。

宽约十步可走两车的灰色城门上,嵌着石刻的颜体福州两字,落款已经斑驳不清,门前站着些兵丁,显然知道来人是谁,这些年轻人都正用好奇和尊敬的目光注视着沈庆之,田恒烈当然会分享这份荣耀,他哈哈大笑着和城门都尉打了声照顾。

那都尉上前一步,问:“敢问这位?”

田恒烈点头,那都尉立即弯腰道:“小人见过将军。”

田恒烈介绍说:“这是北门官邱子烈,往日对你舅父很是照顾。” 这都尉面色赤红,浓眉大眼,身材颇为粗壮,气质有些近似高至阳,不过沈庆之却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这并不妨碍沈庆之对他一见就有好感。

沈庆之连忙在马上虚扶他道:“多谢邱都尉。”

“大人请,等会在下换班之后,一定去敬大人一杯。”

“走吧。”田恒烈道,同时对邱子烈摆手:“快点来,老地方。”

原来还是“老友”,一边进城的沈庆之一边哭笑不得的问田恒烈:“你才来福州多久?”

“还不是有个好外甥,不过你放心,你舅父只交看得顺眼的,其他人不说,就刚刚那位你看可是条汉子?”

沈庆之回头看看,邱子烈还看着他的背影,见他转头,咧嘴一笑,沈庆之微微点头,道:“看外貌和精气神,应该不错,就是不知道内在。”

“你舅父其他人不能说了解,这位却相当知道根底,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他对我很是照顾?”

“怎么?”

“我刚抵福州,实在,咳,实在赖不住寂寞就出去走动走动,结果遇到些不三不四的要坑你舅舅,你舅舅当然不肯吃亏,双方就要开战,那都尉便服路过,二话不说就帮你舅舅把那些家伙揍了一顿。”

“你没报名头?”

田恒烈大怒,瞪着外甥发飙道:“老子那些事情被坑了,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谁?”

沈庆之哑然失笑,原来如此,立即问:“那么事后呢。”

“事后?哦,你说他,他帮我打完人给你舅父解围后,还特地叮嘱我,外乡人不要到处乱撞,我要问他名字想来日报恩,他也不留一名。”

“如此,倒是个汉子。那后来他知道你是谁后,怎么说的?”

“态度一直如前,只有今儿看到你客气了些,奶奶的。”田恒烈骂道,显然为对方不把他当人而烦恼,沈庆之扑哧一笑,随着自己的越发成熟,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这舅父的性格之好玩,不过这样也好,人生烦恼事本就多,舅父这样没心没肺的过着,未必不是一种福分。

福州不算大;这时他们已到今日聚会的望月楼。

如田恒烈对沈庆之所说,从昨夜起,他们就在等待沈庆之的到来,可惜沈庆之昨夜疲倦未来,结果福州城内的头面人物竟然就这样坐了一夜!

由此可见,他们对沈庆之的看重。

对此,田恒烈当然是相当高兴,沈庆之却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于隆重了,毕竟自己已经是个…

但是,当那数十人齐声对他道:“我等,见过沈将军。”

并一起下拜时,看着他们热切的眼神和激动的发抖的身躯,沈庆之终于明白,他们为何这般难以抑制且不顾一切,看看吧,李家,宋家,薛家,程家,等等,以及易名为朱家的长孙后人等齐聚这里,且前所未有的隆重和期待,为的并非自己已经立下的功绩,为的当是自己身上的那个传言,还有他们百代难忘的复兴之念吧。

韩中正选择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庆之。”田恒烈暗地提醒道。

沈庆之才醒过神来,连忙下马,对在场各位拱手为礼道:“在下沈庆之见过各位父老。”

“不敢。”数十人又齐声道。

他们人人热切的看着这位顶盔贯甲,嵴梁笔直的站于他们面前,就如同一把锋利逼人的宝刃的少年名将,后排有些骚动,门楼上的花窗后也有人影闪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聚集了不知多少的百姓。

霍卫青和历中原暗自打量周围,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高声喊道:“沈将军,敢问你大戟双刀何在?”

田恒烈油光满面的回道:“他出来见各位父老带什么家伙?”

人群里又有人问:“沈将军,您何日召集军马,我等可能从军?”

沈庆之闻言一笑,摘下盔来,捧在手心,对着发问处道:“庆之奉令组建闽南新军,自然欢迎各位壮士加入,至于具体入选标准,当在十日后,于福州城外新军大营前公布。”

那人再问:“大人,小人斗胆,敢问大人能将多少兵?”

这难道是韩中正的人?沈庆之大笑起来:“庆之将兵,当然多多益善。”

年轻英武的他站在这座酒楼前,豪气干天的一句,立即引发了一片欢唿,在那片喧哗中,又有人高声问道:“将军,人皆说你是武掉天王转世,敢问您还记得前世?”

这他奶奶的谁问的?韩中正的人无不吃惊诧异的看向插嘴乱出牌的那厮,那小年轻浑然不觉自己问的离谱,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庆之,而他身边一群都是这样,不,全场,因为他这句话询问,都立即安静了下来,在等沈庆之的回答…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庆之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但最终,他还是缓缓的点头,并坚定的道:“庆之,一日也不敢忘!”

是的,他怎么能忘记,存于记忆之中的一切?可全场因此而…

第六卷 第九回 诛心之问

时光飞快。

转眼就是又一年的夏日来临。

作为韩中正如今最看重的后起之秀的沈庆之,在开始几日的应酬之后,就归于了平静,准备起组建新军的工作来。

和在稷山招兵不一样的是,那个时候,好歹有朝廷的正式任命,于是有大燕的全力支持,但在这里,一切只能靠自己。

虽然有当地大族和韩中正的支持,然而毕竟还是不能做的太过肆无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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