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 第200部分

“新闻通稿里说了什么？托洛茨基同志，我仍然怀疑敌人是否在造谣惑众动摇我们的意志和决心，混淆国际舆论和视听！怎么连你也就这样轻信了对方的宣传？”乌里扬诺夫这次没有去抢托洛茨基手里的电报，一来托洛茨基不是捷尔任斯基可以随便由着自己折腾，二来乌里扬诺夫深怕看到更多可怕的不能接受的消息。

“胜败乃兵家常事，沙俄军队当初在德奥战俘营里的战俘超过300万，这会儿就算联军说的是真的，我们损失了20多万苏俄红军将士，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支持我们我们的终究会是我们这一边的，不属于我们的早晚也会离我们而去！黎明前的黑暗永远只是暂时的，相信会有更多的布尔什维克参加和壮大我们的苏俄红军，今天我们所失去的，来日我们将加倍的得到偿还！”托洛茨基一边往里走，一边安慰着会议室里的中央委员们，虽然他的内心是同样的悲痛和心悸，但越是困难的时刻，在中央委员们面前，越是自己展现领袖风采和大将风度的时候，如果连自己这个苏俄红军缔造者都跟乌里扬诺夫同志一样在危机和挫折面前神经质的紧张咆哮和彷徨，布尔什维克的事业怎么可能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个地步？

果然，托洛茨基这番话说的相当有风度和气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而捷尔任斯基甚至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有托洛茨基表态认为这个消息是真的话，自己终于可以悄悄松一口气，要不然不是任何人都能抵挡得住乌里扬诺夫同志锐利的眼神和压迫感十足的质疑的，万一这消息真是联军的宣传并非事实，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多亏了托洛茨基的表态替自己卸下了包袱。

一直失神落魄的坐在椅子里喃喃自语的布哈林听到自己当主编的《真理报》也收到了这样的电报新闻通告，一下子从椅子里蹦了起来，窜到托洛茨基跟前一把抢过了电报稿，念了起来：“联军乌法司令部战报，在持续了近一周的保卫乌法的战役过程中，协约国联军部队团结一致挡住了苏俄东方面军南集群发起的攻势，在战役的第一阶段联军处于防御态势，敌人的兵力和火力都在保卫乌法的联军之上，苏俄红军包围乌法发起进攻兵力是三个集团军14个步兵师4个骑兵师，33个炮兵连共198门大炮，加起来进攻一方的总人数超过十六万人。”“而联军一方保卫乌法的守军则为乌法卫戍司令、全俄临时政府内阁总理、白俄陆军上将佩佩利亚耶夫指挥的西北集群两个自卫军步兵师和两个乌法志愿者师，一共4万余人，辖8个炮兵连，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指挥的东南集群则有两个自卫军步兵师和一个乌法志愿者师加一个乌拉尔第四骑兵师，也是4万多人，辖6个炮兵连。无论是兵力还是炮兵数量，第一阶段的防御作战中守卫乌法的联军都处于巨大的劣势，但是联军将士通过浴血奋战守住了阵地，并在第一天的作战中于西北防线全歼了苏俄第一集团军用于发起进攻的辛比尔斯克铁军第24师！在第二天的作战中于东南防线歼灭了苏俄第四集团军发起的三个师，俘虏苏俄红军近万人！”“与此同时，苏俄第九集团军向西撤退的斯捷平集群也被联军装甲部队全歼，目前乌法战役已经进入尾声，尚在逃的苏俄红军余部不日就将被英勇无畏的联军彻底包围和歼灭！乌法战役的结局，证实了苏俄政权对全俄临时政府和联军发起的攻势的彻底破产！”“全俄临时政府和协约国联军部队在整个战役过程中严格遵守了日内瓦战俘公约并多次火线停战以便苏俄红军能撤下自己的轻重伤员，联军在乌法战役中的胜利再一次证明了，非正义的一方必将被正义的一方打败和消灭！无论你们的主义包装着如何花哨的宣传和伪装，都不能掩盖你们破坏社会公义掠夺和屠杀人民的事实。”“协约国联军乌法司令部向所有还没有放下武器的苏俄红军广大战士呼吁，请你们放下武器，我们爱好和平，但绝不畏惧战争，只要你是苏俄红军部队的一员，只要你们继续追随那个反—人类反公义的政权，那你们将不可避免的遭受失败的命运！”“联军优待俘虏！俄国的振兴和未来需要全体俄国人民的支持，全俄临时政府作为协约国的一员，是被国际社会正式认可的俄国这片土地和人民的当然代表！你们的政权除了你们自己没有别的国家承认，只要你们不放下武器，全俄临时政府和联军就将战争进行到底！你们和你们背后的德奥帝国—主义终有一天会尝到自己酿造的苦果！”“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协约国联军可以既往不咎，不管你是政委还是军事指挥员，我们都欢迎你放下武器，只要放下武器，就得到我们的保护，就有权利成为自由俄国的一员，全俄临时政府已颁布了《三七五减租条例》和《土地管理临时办法》所有爱好和平的人民都将获得生存的权利，欢迎你们成为自由俄国的一员，你们将拥有自己的土地并得到政府的保护，所有的个人财产都将神圣不可侵犯，欢迎你们投奔光明！”布哈林语声颤抖的念着手里长长的电报新闻通稿，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他的声音在回响，乌里扬诺夫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布哈林，但居然没有打断布哈林念稿子，这简直是奇迹，而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捷尔任斯基都默不作声仔细听着，托洛茨基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战意，却同样没有出声断布哈林念稿子。

最后念着念着，布哈林自己一脑门子汗的停了下来，抬头看看周围大家的眼神，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下面是乌法战役中被俘的苏俄红军高级指挥员的名单……”“被俘的高级指挥员？除了埃赫和勒热夫斯基这两个败类和叛徒，都还有谁？”乌里扬诺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问道。

“第五集团军的司令员斯拉文、参谋长埃赫和政委布柳姆贝格，还有几个师长师政委，第四集团军的司令员勒热夫斯基和几个师长政委、第二集团军的司令员马欣、政委哈尔琴科和几个师长政委、第九集团军的参谋长斯捷平和几个师长政委！”布哈林看了一下手里的稿子，抬起头道。

“这真他妈见了鬼了！连一个战死的集团军级别的指挥员都没有？统统放下了武器投降？连马欣都投降了？”乌里扬诺夫听了这名单气的火冒三丈又咆哮了起来，转过来又冲着托洛茨基吼道，“托洛茨基！这就是你引以为自豪的苏俄红军东方面军？第五集团军的司令政委参谋长全放下武器投降了！你要为此承担责任！斯拉文他们是混进我们内部的奸细和敌人，而纵容和任命他们指挥集团军，是不是你一力坚持和主张的？是不是？”乌里扬诺夫彻底失态的喊道。

“乌里扬诺夫同志！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条件之后，放下武器是保存实力以求东山再起的可选择策略之一，无论协约国还是同盟国在过去4年的大战中双方都有无数高级将领和士兵被俘，放下武器成为战俘并不能单纯的被认为是叛徒和奸细！”托洛茨基忍不住反击道。

“布尔什维克和苏俄红军应该战斗到最后一息，所有向敌人放下武器的举动都被认为是对我们的事业的背叛！绝不容忍！”乌里扬诺夫走到托洛茨基跟前，紧紧的握住拳头嚷道！

第四百零四章各庄有各庄的高招

1918年7月13日18：3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如果联军的战报是真的……那么叶戈罗夫的第九集团军主力还没有失败，图哈切夫斯基也依然在战斗，俘虏名单里也没有赫维辛和扬科夫加依的名字，那么很可能联军还没能对他们合围，他们还有突围的希望。”“怎么？难道其他几个集团军的电台居然应答了？”刚才还在会议室来回踱着步喘着粗气的乌里扬诺夫停下来狐疑的问道。

“不会吧？联军不是宣称已经全歼了第四、第二和第五集团军了么？怎么居然会应答我们的无线电呼叫！”捷尔任斯基在一旁黯然道。

“真是见了鬼了！他们觉得这样做很有趣么？还是说打算误导我们？”乌里扬诺夫唾沫四溅的嚷嚷道。

“谁知道呢，乌法的联军指挥官是那个年轻的中国王，没人知道这厮的真实想法和用意，比如说在战场上停战让我们撤下伤员，又说优待俘虏，结果航空队轰炸和大炮轰击的时候又一点不手软！｜这个人简直就是叫人琢磨不透，他从美国回到中国后，一手缔造了中国参战军，还建立起了钢铁、石油、军工体系，还一手主导缔结了中日同盟，这厮在中国现在的地位简直就是当年美国的华盛顿！”季诺维也夫在苏俄中央的这些中央委员中对亚洲问题研究的最多，因此对中国蹦出来的这个中国王知之甚详。

“这几个集团军落到了乌法联军手里的电台回复的时候怎么说的？”乌里扬诺夫不知道怎的又问起这个。

“……他们要我们下令全体苏俄红军放下武器，停止分裂国家和民族，停止做德奥的打手和帮凶……”托洛茨基脸色铁青的回答。

“混蛋！我要亲手撕碎了那个联军的什么中国王！托洛茨基同志！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必须组建更多的红军步兵师和集团军，我们要跟他们血战到底！”乌里扬诺夫咆哮着道。

“当务之急第一是怎么尽快消除联军战报对我们的负面影响，伟大的苏俄红军在伏尔加河右岸遭受如此重创，这势必在全俄各地各阶层引起对我们事业的怀疑和猜忌，很多本来支持我们的人或许会动摇，各地的自卫军和地方自治政权会趁机向我们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加米涅夫接口道。

“察里津的约瑟夫同志急电！”一个通讯参谋匆匆进来把一份电报交给了托洛茨基，斯德尔维约夫不在，这会儿最高军事委员会又渐渐回到了托洛茨基的掌控之中。

“约瑟夫同志怎么说？难道敌人这么快又向察里津发动了新的攻势？”季诺维也夫讶异的问道。

乌里扬诺夫忍不住几步走到托洛茨基身边，跟他一起瞅约瑟夫来的电报，这边托洛茨基很快几眼看完了手里的电报，一边把电报交到凑在自己身边的乌里扬诺夫手里，一边抬起头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布哈林和捷尔任斯基等中央委员道，“约瑟夫同志也看到了联军的乌法战役战报，他要求最高军事委员会调集一切伏尔加河左岸可以调集的红军部队，从塞瑟兰一线打开缺口，把南方面军叶戈罗夫第九集团军的主力解救出来！而叶戈罗夫的第九集团军15分钟前电台开机，向南方面军通报了他们现在的位置！”托洛茨基哼哼着道。

“托洛茨基同志！是你一直保证全体苏俄红军和各方面军都在苏维埃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的领导之下，而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又直接对中央委员会和我本人负责，现在南方面军这档子事你怎么解释？察里津那边是独立王国么？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苏俄红军的南方面军难道不归苏俄中央领导！”乌里扬诺夫拍着桌子吼道。

“托洛茨基同志显然对南方面军的情况并不熟悉，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打造东方面军身上了！”布哈林在一旁阴阴的煽风点火道。

捷尔任斯基闻言皱了皱眉头，有心想替托洛茨基辩解一二，但见乌里扬诺夫同志脸色不善，这厮最终还是嚅嚅的没敢说话。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互相对视了一眼，加米涅夫这厮本来想谋求东方面军司令员的位置，可瓦采季斯和托洛茨基关系非常之好，所以只要瓦采季斯还呆在东方面军的位置上，那其他人是没有机会的。

不过现在东方面军主力在伏尔加河右岸折损大半，瓦采季斯的方面军司令员的位置只怕不保，但这个时候，东线战场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联手都被乌法联军揍的落花流水。

换一个人去谁敢说自己能对付联军？更何况东方面军只剩下第三集团军主力，加上第五集团军留下的两个师，全部兵力也不到10万人，而东线乌法战场上的联军部队不会少于10万，喀山方向高尔察克的主力则有15万，谁当这个东方面军司令都是个要命的差事！

苏俄红军在东线别说恢复进攻，能不能守住伏尔加河左岸都是个巨大的问号！所以现在谁敢去东方面军任职都得先掂量掂量利害关系！

“托洛茨基同志！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南方面军难道不归您这个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领导？为什么第九集团军和南方面军司令部拥有独立的无线电密码？这种情况是怎么出现的？这样的部队还能打胜仗简直是见了鬼了！”乌里扬诺夫喋喋不休的嚷嚷。

托洛茨基被乌里扬诺夫的诘问搞的怒火中烧，忍不住嚷嚷道，“乌里扬诺夫同志！南方面军的山头问题和小团体问题我在前线的时候给你打过多少次电报？为了诸如此类的问题在电报里我和约瑟夫同志吵过多少次？每次你都护着他在中间做调和，是您助长了南方面军的同志成为独立王国，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是您纵容了约瑟夫同志的狂妄和自大！我要求把他调离察里津的电报也是您压下来的吧？妨碍了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对南方面军指挥的人是您而不是我！要为此承担责任的是您而不是我！”托洛茨基这也是被逼急了，挥舞着手臂跟乌里扬诺夫争锋相对的吵了起来！

乌里扬诺夫被托洛茨基的反驳搞的一时语塞，这厮这才想起来当初为了打压托洛茨基这个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在党内和苏俄红军中越来越高的威望，自己明知道约瑟夫同志在察里津搞独立王国把南方面军视为他个人的禁脔，在托洛茨基要求调整约瑟夫同志的职务的电报上自己愣是压着没有点头。

所以现在这会儿在这个问题上指责托洛茨基有点没有道理，乌里扬诺夫一念至此，老脸微微一红，眼珠子一转，语气略缓和了一下道，“当然，苏俄中央委员会和我这个主席也有责任，但是不管怎么说，苏俄红军必须完全彻底的归于苏俄中央和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的领导，这一点绝不能动摇，南方面军的问题回头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调整和处理，现在的问题是……现在的问题是什么？”乌里扬诺夫的弯子转的有点猛，一时忘了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