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了很久，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黄峙博的心情可想而知，提出第二个关键问题前，他就宣布散会，把制订作战计划的重任丢给了徐褶涛。
徐褶涛也很头痛，只是这些问题最终都得压在参谋身上。
吃了晚饭，牧浩洋找到周渝生，询问了情况。
虽然他帮不上忙，但是作为司令部的一员，他觉得有必要站出来，跟周渝生等人共同承担责任。
“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去找杨禹方。”
“找他干嘛？”
“这次是海空联合作战，我负责潜艇作战，他负责航空兵作战，只有齐心协力，才能解决问题。”
牧浩洋没再多问，跟着周渝生去了杨禹方的办公室。
与上次见面一样，杨禹方忙得焦头烂额，连晚饭都没顾得上。两人赶到后，一名参谋军官把盒饭送了过来。
“吃了吗？”
“才吃了，你先吃饭。”
“没事，边吃边说。”杨禹方笑了笑，把烟灰缸拿了过来。他不抽烟，但是他知道周渝生与牧浩洋都抽烟。
“下午的会议，你怎么看？”
“难度非常大，我们必须找出解决办法。”
周渝生点了点头，掏出香烟，说道：“我想了一下，实在不行，只能让潜艇冒险。”
“冒险？”杨禹方抬起头来，有点惊讶的看着周渝生。
“有六艘潜艇正在赶往日本海，如果按照既定计划，走宗谷海峡与津轻海峡，最快能在五天后到达。”周渝生点上香烟，抽了两口后说道，“如果肯冒险，六艘潜艇最快能在三天后到达。”
“它们已经过了第一岛链，难道调头回来走朝鲜海峡？”
“当然不是，这样的话至少需要五天。”
“你的意思是……”
“走日本内海。”
“内海？”
周渝生点了点头，说道：“从丰后水道进入濑户内海，经周防滩，再从关口水道进入日本海。”
杨禹方锁紧眉头，没有完全明白周渝生的意思。
周渝生没多做解释，翻出一张地图，标明了这条航线。
看清楚后，杨禹方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周渝生。
别说杨禹方万分惊讶，连牧浩洋也吓了一跳。
“这条航线的风险很大，如果失败的话，后果难以设想。”
“我们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但是不等于没有把握。”
“你走过这条航线？”
“没有，我只在常规潜艇上服役了三年，这条水道过于凶险，航道的平均水深仅有二十米，核潜艇进不去。”
“那……”
“二十多年前，有潜艇走过这条航线。”
杨禹方愣了一下，更加无法相信了。
“如果我没记错，那艘潜艇的艇长就是徐褶涛将军。”
“你能确定？”
周渝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有这条航道的航线图，非常详细，标出了所有地点的水深与航道宽度，在转折点上还做了特别说明。如果我们的潜艇没有走过，怎么可能有这么详细的航线图？”
“照你的话，徐褶涛将军会支持我们？”
“如果我们有完善的作战计划，徐褶涛将军不会反对。”
杨禹方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们没有完善的作战计划。”
周渝生灭掉烟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也看到了，下午的会议，连第一个问题都没解决。”杨禹方长出口气，说道，“即便潜艇能够提前到达，也只能扮演侦察力量，担负搜寻美军航母战斗群的任务，还缺少有效的打击手段。”
“航空兵办不到？”
“航空兵肯定有份，但肯定无法单独承担打击任务。”
“加上潜艇呢？”
杨禹方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要对付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有了昨天的战斗，美军肯定会提高警惕。”
“这事是黄峙博司令策划的，他没有具体想法？”
“有，不过没有获得批准。”
“什么？”
“动用我们的弹道导弹。”
“反舰弹道导弹？”
杨禹方点了点头，说道：“提出这个想法的是廖文纲将军，黄峙博司令采纳了，然后向陆总与元首提了出来，只是元首认为派导弹部队参战的政治风险太大，只让我们改装朝鲜的弹道导弹。”
“能改到什么程度？”
“射程是主要问题，而且改装需要时间，而我们没有时间。”
“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没有可靠的打击手段，发现了航母战斗群也没用。”
杨禹方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周渝生的神色也很失落，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沉默了一阵，牧浩洋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能不能对调两支力量？”
“对调？”周渝生看了他一眼。
“让潜艇承担攻击任务，由航空兵承担侦察任务。”
“你没有开玩笑吧？那只是几艘常规潜艇，要想突破航母战斗群的反潜网……”
“老周，让牧少校把话说完。”杨禹方叫住周渝生，对牧浩洋说道，“既然我们想不出办法，不妨往不可能的方向想想。少校，你提了出来，应该有比较详细的意见吧？”
“算不上详细，只是突然想到的。”牧浩洋笑了笑，说道，“特种作战中，如果一种战术达不到目的，往往反其道而行之，十有八九会收到不错的效果。我觉得，战争都一样，战术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杨禹方笑着点了点头，鼓励牧浩洋说下去。
第九十一章 迎难而上
第九十一章 迎难而上
凭直觉，徐褶涛一眼就看出作战方案的可行性，只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
次日，杨禹方完善了作战方案，叫上周渝生与牧浩洋，再次去找徐褶涛。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黄峙博也在，而且战局发生了重大转折。
“什么时候的消息？”
“两个小时前，黄司令刚到。”参谋朝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说道，“现在进去，还是等会再进去？”
“你去通报吧，我们在外面等。”
参谋进去后，周渝生到走廊上的椅子旁坐下，掏出了香烟。
杨禹方不抽烟，在走廊里往返徘徊。
联军西线主力已经攻入平壤，第一陆战师在天亮前攻占了新城川，新一轮大规模地面进攻正式打响，平壤与顺川岌岌可危。
这不是好消息。
三个人都意识到，只要联军攻占平壤与顺川，黄峙博会更加积极，把阻挡联军的希望全部压在打击行动上。
即便把握不大，也要硬着头皮上。
一根烟还没抽完，参谋赶了回来，请三人进去。
房间里，黄峙博坐在沙发上抽烟，徐褶涛正在通电话。黄峙博朝他们招了招手，让他们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好的，知道了。”徐褶涛放下电话，回头看了眼杨禹方等人，对黄峙博说道，“消息已经确认，美军航母战斗群正在向西转移，预计将部署在郁陵岛与独岛之间，离朝鲜海岸线不会超过四百公里。”
“这么近？”黄峙博锁紧了眉头。
“东西两线同时发动进攻，部署在韩国的支援力量肯定不堪重负，只能增强航母战斗群的作战力度。”
黄峙博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杨禹方。
“这样的话，恐怕更难办了。”
“为什么？”黄峙博是陆军将领，对海空作战不大了解。
“航母战斗群靠近朝鲜半岛，肯定会得到岸基航空兵掩护。”杨禹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上次突击之后，联军增强了防空力量。昨天二部发来情报，美军将向西太平洋地区增派数个F…22A中队，而且很有可能部署在韩国。在我们发起突击的时候，这些战斗机肯定能够部署到位。”
黄峙博点了点头，让杨禹方说下去。
“除此之外，联军会在郁陵岛上部署远程对空警戒雷达，甚至有可能部署战区反导防空系统。”杨禹方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能获得Mig…31，突破航母战斗群的外围防线，也要面对联军的地面防空系统。”
“不能绕过去？”
“联军在郁陵岛部署防空系统的主要目的不是拦截战斗机，而是在预警机之外，为航母战斗群提供可靠的早期预警。只要美军有十五分钟预警时间，空中突击就能难对航母战斗群构成威胁。”
黄峙博长出口气，朝徐褶涛看了过去。
“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得迎难而上。”徐褶涛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确实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压在航空兵身上，上次作战行动已经证明，联军的防空能力非常强大，空中突击就算能够对航母战斗群构成威胁，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这次是在日本海作战，被击落的飞行员很难得到营救。因为战场离本土更远，所以我们投入的制空战斗机、以及为攻击机群提供的护航战斗机将非常有限。综合这些因素，我的观点是，充分利用其他兵力，争取做到出奇制胜。”
“关键是，怎么出奇制胜？”
大概是“出奇制胜”这个词产生了作用，周渝生想到了什么，只是见到黄峙博与徐褶涛你一言我一句，才没有急着开口。
“小周，你有话要说？”徐褶涛一直希望周渝生能在司令官面前好好表现。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黄峙博笑了笑，说道：“我们都没想法，不管行不行得通，总比没有好吧。想到什么就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周渝生点了点头，沉思一阵才说道：“关键在于，我们没有制信息权。”
这话一出，黄峙博与徐褶涛都叹了口气。
“打了这么久，我们一直在与联军争夺制空权，虽然取得了一些战果，但是仍然没能扭转战局，主要是没有制信息权，也没能遏制联军利用制信息权。”周渝生看了眼杨禹方，说道，“这不能怪航空兵，联军拥有技术优势，美军的整体作战能力远远超过我们。基础条件有限，我们不能指望夺取制信息权。要想扭转战局，只能遏制联军利用制信息权，大家回到同一条起跑线上。”
黄峙博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周渝生的观点。
“从这次作战行动来看，关键仍然是制信息权。联军正在增强空中力量，我们很难夺取制信息权，只能设法破坏联军的制信息权。”
“怎么破坏？”
“电磁干扰。”
杨禹方愣了一下，说道：“没有制空权，我们的电子战机无法靠近航母战斗群。”
“那就不用电子战机。”
“用什么？”
“弹道导弹。”
杨禹方马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周渝生。
“老黄，这事……”徐褶涛很想支持周渝生，只是上面没有批准动用导弹部队。
“不需要动用我们的弹道导弹，人民军的弹道导弹就足够了。”
“中校，你的意思是……”
“不可否认，人民军的‘飞毛腿’与‘劳动’确实不怎么样，不但射程短，误差也大得惊人，难以胜任反舰作战任务。之前，航母战斗群在外海活动，远离朝鲜半岛，人民军的弹道导弹够不着。”
“你是说……”徐褶涛明白了周渝生的意思。
“现在，航母战斗群主动送上门来，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中校，能说详细一点吗？”
“对人民军的弹道导弹进行改装，使用我们的惯性导航设备，精度不用太高，能到达航母战斗群上空就行了。所有导弹都使用电磁战斗部，在航母战斗群上空引爆，烧毁战舰上的雷达等电子设备。因为航母战斗群靠近郁陵岛，所以得向郁陵岛发射几枚导弹，摧毁岛上的防空警戒雷达。”
“这个想法不错，而且有可行性。”徐褶涛没再迟疑，立即表态支持。
杨禹方迟疑了一下，说道：“要想持续进行电磁压制，得分批次的发射导弹，让航母战斗群丧失作战能力。”
“还得让航母战斗群丧失防卫能力。”
杨禹方愣了一下，朝周渝生看了过去。
“在大致知道航母战斗群部署海域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提前部署潜艇，由潜艇承担主要攻击任务。”
黄峙博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朝徐褶涛看了过去。
“只要压制成功，两到三艘潜艇就能完成攻击行动。”徐褶涛笑了笑，说道，“为了麻痹敌人，还得做些手脚，让联军相信，我们增派的潜艇正在赶往宗谷海峡，无法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到达。”
“这是战术问题，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如何找到航母战斗群？”
周渝生笑了笑，把这个问题留给了杨禹方。
“如果不承担攻击任务，航空兵能够增大制空投入，根据联军的防空部署，确定航母战斗群的大致方位。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在争夺制空权的时候，出动高空高速侦察机。只是找到航母战斗群的把握不是很大，所以得做好第二手准备。”
“什么准备？”
“按电磁战斗部的作用范围，向航母战斗群可能存在的区域进行全覆盖打击。”
黄峙博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话，需要很多导弹吧？”
“不会太少，初步估计需要一百五十枚，最好能有两百枚。”
“人民军有这么多导弹吗？”徐褶涛问了一句。
“人民军没有，我们有。”黄峙博替杨禹方做了回答，“虽然元首不肯让二炮参战，禁止使用射程超过二百五十公里的战术弹道导弹，但是陆军有不少远程火箭炮，有的射程在两百公里左右。”
“射程太短，满足不了作战需求。”
“可以改进嘛。”黄峙博笑了笑，说道，“陆军的远程火箭炮，实际上就是没有精确制导系统的战术弹道导弹。适当减轻载荷，能把射程提高一倍以上。虽然精度得不到保证，但是大规模电磁压制，对精度的要求并不高。”
徐褶涛锁紧了眉头，黄峙博在打擦边球。
“当然，得靠前部署，安全得不到保证，所以尽量使用人民军的弹道导弹，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动用我们的远程火箭炮。”黄峙博看了徐褶涛一眼，对杨禹方说道，“我会尽快调派部队入朝，你得拿出部署方案。再过几个小时，黎副总理将与美国国务卿在联合国总部进行第一次非正式磋商。联军绝对不会停下脚步，所以我们得加快进度，争取在正式谈判之前让美国佬尝到苦头。”
杨禹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总司令的意思。
“只有让美国主动退出谈判，我们才能在外交上获得回旋余地。如果被迫在失去平壤的情况下签署停战协议，我们就是失败者，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变得毫无意义。”黄峙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没有退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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