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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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如梦-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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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了头,满眼戒备的看过来。却在看到上官凭的时候傻傻地笑了一下,手也垂了下来。上官凭叹了口气,知道她毕竟还没迷糊到不认人的地步。
    他揉一揉楚青衣的头,问道:“怎么回事?”
    楚青衣睁大了眼,了一回楞,嘿嘿的傻笑了一声道:“宛然死了……”
    “我知道……”上官凭拧了眉,耐心的又问了一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楚青衣与宁宛然背地里的约定,他多少知道一些,关于那粒药丸的事情,他也大略知晓,所以见楚青衣如此悲戚,心中寒的同时也知道事情必然远超想象。
    楚青衣默然,慢慢道:“我不想说,你自己进宫去问罢!”
    上官凭哪里放心得下她,只是用力的抱一抱她,低声道:“别想得太多,白大当家的与嫣儿都已平安无事,果如你所说地,叶飘零只是耍了我们一记而已……”
    楚青衣听了这话,忽然便惊了一下,抬起头,眸中迅速闪过一丝震撼:“叶飘零……”
    上官凭怔了一下,没有料想她反应竟这般强烈。
    楚青衣喃喃道:“我真是傻了,怎么却忘记了这个妖孽……”
    她唰地一下便起了身,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大声叫道:“瑞雪瑞雪,给我备马,我要去中虞……我要扒了叶飘零的狐狸皮……”中气十足地声音在寥廓的庭院中回响着。
    只是一瞬间地工夫,她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石楠紧蹙双眉地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拿手在鼻端扇了扇:“楚青衣,你若是觉得能臭死叶飘零,我自然不反对你这样去,不过你也得为路上的行人着想不是……”
    她口中说着打趣的话,眸中却有着沉沉的伤痛,楚青衣一见了她,早已欣喜如狂,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石楠石楠,我想宛然还没有死,她一定没有死……我怎么忘记了叶飘零了呢,他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把我们调开,绝不会是想让宛然死的……”
    石楠惊了一下,还未及说话,楚青衣忽然身子一软已倒在她身上。
    石楠愕然抬眼瞪着上官凭。上官凭苦笑了一下,伸手抱住楚青衣:“她一时大悲一时大喜,又急着要赶路,我怕于她身体伤害过大。所以才封了她的穴道。你请瑞雪帮她打点一下,我先进宫去看看,具体情况待我回来再做定夺罢!”
    石楠叹了口气:“我随你一同去罢,我想去看看宛然,顺便把明嫣带回来!”不管宛然是死是活,明嫣是自己送进去的,总不能就此丢在宫中不管了。
    上官凭点了点头。石楠便唤了瑞雪来,又想着楚青衣内力深厚,深恐她万一冲开穴道又来蛮干,所以索性又给她加了一帖“海棠春睡深”。
    摸摸楚青衣带了几分憔悴的面颊,她慢慢道:“这样怎么着也能睡上个十个时辰了……”
    二人匆匆出门。上官凭便又将适才之事说了给石楠听了,石楠蹙眉思索了一会。才道:“青衣说的也有道理,叶飘零花了那么多的精力拖住我们,应该不会想要宛然出事……”
    上官凭无奈道:“可是宛然不出事又于他有何好处呢?”
    石楠沉默无语,她也实在弄不清楚叶飘零究竟想要做什么。
    “反过来说,宛然若是出了事,于他才是大有好处。起码皇上心中必然痛悔……”
    石楠不听这话犹好,一听这话却不由冷笑了一声:“痛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管宛然有没有出事,我总是再不许她跨进宫廷一步了……”
    上官凭忽然被她顶了几句,也觉有些尴尬,不由低声的叹了口气。
    石楠冷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就问了一句:“上官凭,你难道不恨他?”
    上官凭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恨他作甚?”
    “他处处压制上官家,于你尤为不公,你就没有感觉不忿?”
    上官凭仰看了看天空。神色宁淡道:“我自幼长在上官家。富贵荣华早已看得淡了……”他笑笑,反问道:“目下天下也算太平无事。难不成我还能起兵造反,改朝换代?”
    石楠轻轻的笑起来。有些无奈:“说的也是。”
    二人一面说着话,已到了宫墙外。上官凭取出腰牌递给门口地侍卫。
    那侍卫接过牌子,看也不看,只笑着躬身行礼道:“统领久违了!”
    双手恭敬的又将牌子送了回来。
    上官凭微微一笑,温和责备道:“卢之道,你又在徇私了……”
    那卢之道呵呵一笑,作个手势道:“统领请,改日有空,属下做东,还请统领赏光才是!”
    上官凭心中有事,哪有心事多做盘桓,匆匆说了几句,便拱手作别,带了石楠匆匆往里走去。走不几步,便刚刚地碰上宁宇昀。
    宁宇昀见了上官凭,忙疾步的走过来,叫道:“凭表哥!”又向石楠拱拱手。
    上官凭对他自是不必客气,也不叙旧,开口问道:“皇上现在人在哪儿?”
    宁宇昀苦笑了一下:“我这几日急的要死,你可算是回来了,前儿皇上在春晖宫大脾气,若不是太后死死拉着,险些就把媚儿活活打死了!”
    他瘦了好些,显然这些日子,这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并不好过。
    上官凭面色微微一变,转头看了石楠一眼。
    石楠蹙了眉,道:“依我之见,我们先去凤仪宫,看看明嫣再说!”
    上官凭点了点头,事涉上官媚儿,让他心中更添一份焦躁。
    宁宇昀低声道:“我先过去春晖宫,太后知道表哥来了,心中必然安定些,你们快些!”
    上官凭点了点头,领了石楠快步向凤仪宫而去。
    伊人已去,再不复返,凤仪宫的黄色琉璃瓦却依旧在阳光下出变幻流离的绚丽光芒。
    石楠觉得自己地双目有些疼痛,她伸手掩了一下,苦笑道:“这琉璃瓦实在有些刺目……”
    上官凭默然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二人很快的内殿寻到了明嫣,她面色憔悴,双目红肿,怀里紧紧地抱着雪球,蜷坐在棺木边上。内殿门窗皆关的紧紧的,灯火通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宁宛然出事后,笑笑与秀迎早被萧青臧遣回明华宫,这内殿之中更是等闲不让人进。
    殿中放置了一具水晶棺木,透明的水晶在明亮的灯火的辉映下闪动着七彩的光芒。
    殿内因长时间的门窗紧闭,弥漫着一股近乎腐朽的味道,不浓,却刺鼻,石楠忍不住伸手掩住鼻子。
    水晶棺之中,有人安静的躺着,一身素淡地白衣,却越衬出绝尘地容姿。只是一眼,石楠便别过头去,再不肯看,眼眶早已红了。
    上官凭忍住微微的心酸,走上前去,细细地看了一回。
    石楠低声问道:“是她么?”声音早已哽咽了。
    “是她……”她听到上官凭极为肯定的声音。
第十九章 真相

       
    “我不清楚,娘娘似乎早已料到了,那天晚上荣公公带了东西来,说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娘娘就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叫我出去候着,又对我说不用害怕,她早已安排好了……”
    石楠的眉心跳了跳,不由转头看了上官凭一眼。
    上官凭开口问道:“皇上几时过来的?”
    明嫣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荣公公是二更过一刻的时候过来的,三刻不到,皇上急匆匆的过来了,那时候娘娘已经咽气了,地上好大的一滩血,还有个娃娃……”
    她伏在石楠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石楠双目通红,低头抱着明嫣,脸色冷如冰霜。
    上官凭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苦笑了一下,又问道:“皇上可曾说什么?”
    明嫣只是摇头,泣不成声。
    石楠冷着脸,尖刻道:“关于这个问题,难道上官公子不该去问萧青臧么?”
    上官凭被她一句话堵的面色青,一阵尴尬。
    被冷落在一旁的雪球转动着灵动的黑眸,疑惑的看着众人,随即轻轻一跃,窜进了上官凭怀里。上官凭抱着它,想起它的主人,不由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皮毛,叹了口气。
    雪球见他温善,便吱吱的叫着,伸出小爪子,去扯他的衣袖。上官凭带了几分的疑惑的看着它,它于是抬起另一只小爪子,指着南面的多宝格,叫个不停。上官凭心中一动,随着它爪子所指的方向一路行去,在多宝格前站定,打开抽屉,取出其中的一只玉匣子。
    雪球便吱吱地叫地越开心。黑溜溜地眼中闪着激动地光芒。石楠也不觉抬了眼去看这小雪貂。满眼疑惑中又带几分希冀。上官凭屏气凝神。极为小心地打开玉匣子。目光落在匣子里。有一瞬间地呆滞。石楠见他神色有异。脱口问道:“是什么?”
    话音未落。她也已瞠目结舌。只因雪球已然恶狠狠地扑向了那只匣子。上官凭一个不当心。玉匣子已掉在地上。出一声轻响。碎成几块。匣中地雪莲落了一地。
    雪球欢叫一声。跳下地来。捧起一朵雪莲。大口地啃了起来。
    石楠气得倒跌。指着雪球骂道:“畜生果然就是畜生……”
    上官凭苦笑起来。暗骂自己糊涂。居然去指望一只小畜生。
    “我去寻皇上问个究竟罢……”他开口道。心中毕竟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其实已无多问地必要。可是隐隐地却总存了一丝侥幸地心理。希冀着宁宛然还有一线生机。
    石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上官凭出了凤仪宫,在外面寻了个侍卫。得知萧青臧如今正在御书房中,便快步向御书房而去。御书房外。荣瑜默默的守着,他也瘦了一圈。精神更是萎靡不振,看到上官凭,不由现出几分惊喜的意思。
    “上官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
    上官凭有些无奈地觉自己已俨然成了多数人心中的救命稻草,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还请荣公公帮我通传……”
    荣瑜摇头道:“皇上已交待了,若是上官大人来了,请您直接进去即可!”
    上官凭点了点头,伸手推了门进去。只是一抬眼,他便怔了一下。
    萧青臧平静的坐在书桌后,神色淡定中有着说不出的憔悴与疲惫:“不用多礼了,坐罢!”他慢慢的道,声音暗哑。
    上官凭施了半礼,安静在下坐好。
    “她死了,我很是后悔,当初我若是听了你的话,如今就不会这样……”
    上官凭怔了一下,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曾说了什么。
    “当年你说的不错,事涉夺嫡之事,其中未必没有隐情,只是朕一直不愿去深究,又觉得已过了这么些年了,当年的事情,哪里还查的出来……”
    上官凭心中大震,面上顿然变了颜色。
    萧青臧注意到他的面色,不觉淡淡地叹了一声:“朕已答应了季晗不会怪责季家……”
    这么多年了,当年地罪魁早已过世,季家除了季晗,根本无人知晓事情的真相,她最后也终于说了出来,该承受地她已承受了,剩下的,却是自己应该承受地……
    中秋夜,是个冰月如盘,月华似水的好日子,多少年,没有见过这般好地月色了,照的宫里宫外一片通透明净,恍如白昼一般。
    喧嚣过后,他毕竟还是忍不住去了一次凤仪宫。宁宛然跟明嫣两个人对面坐着,桌上却摆了四套碗筷。他听到她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然后举杯一口就喝干了。
    他走过去,明嫣就唬了一跳,赶忙起身行礼。
    见他过来,她便叹了口气,说道:“皇上难道连今儿也不能给我一个安宁么?”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苦笑的叹了口气,转头叫明嫣退下了,自己在桌边坐下,却是半晌无语。只是取了一边无人使用的酒盅,斟满了,慢慢的啜了一
    她便也静静坐着,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二人对面坐着,一言不,一个饮酒一个看着,从三更天一直坐到五更天,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五更既过,天色已白,他起了身,默默不语的去了。
    又过了几日,宫里忽然传出喜讯,出嫁不久的季晗已怀了身孕。
    太后便唤了他过去,看了他很久,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是低声的说了一句:“越是往下拖着,怕是于她的身体反越是不好……”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却几乎撞上季晗,她的面色也是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俏丽的面容上愁云惨淡。毫无将要身为人母的喜悦之色。
    当夜,他坐在书房里了很长时间地呆。叫荣瑜置了酒来,默默的喝了很久。屋外雷霆闪电,一串串地劈了下来,他终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唤了荣瑜来,交给他一个瓶子。
    上官凭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口中又苦又涩。
    萧青臧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后来朕就想,或一切都是天意。若是朕再多犹豫片刻,只需要再多犹豫一会子的工夫,这一切便都不会生了……”
    “是季晗……”上官凭脱口道。
    “上官,你应该知道,我北霄元宗陛下乃是高祖德妃所出,德妃正是姓季,她的长兄季简,便是当时钦天监的监正……”
    上官凭无语,自家天下以来,历代皇朝。后宫风云、夺嫡风波。从未停止过,只是一句简单地乩语便影响了传承四百余年的北霄皇朝。甚而流毒至今。
    萧青臧涩涩的笑:“季晗对朕说,她也是身怀有孕之人。这几日总是噩梦不断,她害怕自己地孩子会遭受报应。所以终于忍不住……”
    可是当朕匆匆赶去凤仪宫,已是迟了……
    “皇上难道没有想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许久之后,上官凭低声问道。
    “朕知道她与楚青衣的约定……”萧青臧黯然道。
    “朕知道在她宫中的某一个角落里,藏着一粒可以假死的药丸……”
    上官凭一阵心寒,忽然就明白了,萧青臧之所以终于下定了决心,是因为他知道宁宛然并不会当真去死,她留恋这个世界,她只是厌弃了如今的生活,她想要离开皇宫,抛却过去,重新开始。假死之药,只不过是令她沉睡一个月而已,她希望在这沉睡的一个月中,结束很多事情,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虎视眈眈的逼着她。
    可是她却并不知道,早已有人洞悉了她的想法,她依然还是出不了这个宫门。
    对于萧青臧而言,只要人还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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