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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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如梦-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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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勃勃。逗弄的理直气壮。
    那珉儿已红了脸,只不理她。却不想她反愈加地变本加厉,只是甜言蜜语流水般淌了出来,欲待策马远离,却又总被她不即不离的跟着,竟是一步不放。
    “我……我娘家姓崔……”她终于无可奈何道。
    楚青衣一听这话,不由的微微扬了扬眉:“难道我家珉儿竟还有夫家,哎呀……果然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呵……”
    崔泯面色通红,又是尴尬,心中又隐隐有些失落:“我……我……”
    楚青衣无意过分逼她。于是嘿嘿一笑,随手指了空中一轮明月,笑道:“珉儿快看,今儿的月亮可不是很美……”
    崔珉抬头看了,便低低的应了一声。楚青衣便长叹了一声,做出一副闺怨妇人的模样,指了那月便唱道:“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月色皎洁,原野空旷,她的声音便远远传了出去,悠悠渺渺中又带几分惆怅。崔珉怔怔的听了,好一会儿,眼圈不由红了。
    这一行车队是往临安去的,此刻楚青衣最不想去地地方其实莫过于临安,可是盘算了一刻,却依然决定随了他们同行。她心中思量着,上官凭知道自己悄然离去,此刻必定在四处打听寻找自己,却绝不会以为自己会去临安,因此这个时候,临安其实反是最不可能遇上他的地方。更何况,自己若真打算与他在一起,迟早也是要去临安上官家走上这一趟的,倒不如先去踩踩盘子,熟悉熟悉倒也不错。
    若是觉得那里还不错,就早些跑完这趟了事,若是觉得不好,那只是再拖个三五十年地,待到那宅子里的人都死差不多了,再去却也并不妨事。这便是她心中的如意算盘了。
    因为先前出了事,车队不敢再在野外歇宿,只是一刻不停的赶着,一直到了清晨时分,才赶到了一座小镇上。于是寻了这镇上一家最为干净宽敞的客栈住下了,众人都累的紧了,很快便各自歇息去了,楚青衣却悠悠的出了门。
    因为防着上官凭,她也不曾穿那惯穿的青色衣裳,而是改穿了一袭紫色衣衫,一出了门,抬头便看见了斜对面的一家扇子铺,不由一阵心痒痒地,忍不住就进了铺子,二话不说,便挑了两把摺扇。付了钱后,随手插了一把在腰间,另一把却只是拿在手上,悠悠的扇着。
    出了扇子铺,她漫不经心的闲走了几步,晃进一条暗巷,闪身便上了房,带了几分好笑的看着下面一个鬼鬼祟祟跟随的人。那位夫人倒也细心得紧,她带笑想着。
    只是这个侍卫平日里想必不曾做过这般的事情,偶一为之。自然是鬼祟至极,偷偷摸摸、畏畏缩缩的,只怕便是寻常之人怕也能看出不对之处。
    看着那侍卫离开后,她轻飘飘的从房上落了地,略略的看了下方位,身如轻烟。迅速飘向一栋临街地简朴青砖小屋。那里……就是这个小镇上,绿林盟地分舵。
    她进了小屋,随手掏了面牌子晃了晃,便一路径自走进里面。这座小屋看来极小,其实后面却连了一座极大的宅院,甚是清幽深邃。走不多远,已见面前一座紧闭的房门,里面似有人声隐隐,她也不客气。抬了脚便踹了上去,那门哗啦一下便裂了开来,砰的一声散落在地上。初升的朝阳投射入屋中,一时尘烟滚滚。
    里面两个正如胶似漆般胶合在一起的人儿顿时惊惶地弹跳分开,手忙脚乱的拉拢了衣襟,对了她怒目而视。左侧身材高大,面目俊朗地男子一眼见了她,已是气地面目扭曲,咬牙切齿,恨恨的看她:“楚青衣……”
    右侧秀气俊美地男子急急拢好衣衫,面上一片嫣红。只是垂头咬了唇,一声不吭。
    楚青衣拍拍手,懒懒道:“真是抱歉,打扰了二位的好事。”她口中说着抱歉的话,人却已满不在乎的走进了屋中,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拎起茶壶,便倒了茶水,闲闲的喝着:“二位无须顾忌。只当我不存在就好!”
    那高大男子气的牙痒痒地,却又偏拿她毫无办法:“你不是随了上官凭去了临安?”
    楚青衣嗤的一声笑起来:“原来大当家的是知道我要去临安,因此特意携了二当家的避到了这里来……”她越想越是觉得好笑,抬手指了那二人,前仰后合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秀气男子面上红晕原已稍稍退了一些,被她这般一笑,面上顿时又烧了起来,狠狠瞪了那高大男子一眼,疾步走出了屋子。北霄绿林盟的总舵确是在临安。他们二人也正是因为知道楚青衣要去临安。这才特特避了过来,谁知究竟还是不曾躲开。
    那高大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你这个煞星,总是越躲越来……”
    楚青衣哈哈大笑起来,爽然道:“帮我查个人,查完了,我自然不打扰你们。”
    那男子冷哼了一声,很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只是无奈道:“谁?”
    楚青衣闲闲道:“是个女子,大约十八岁左右,名叫崔珉,应该是崔家的人。”
    高大男子一听这话,不由怒发冲冠,恨恨起身道:“崔家的人,我倒不记得北霄有什么崔家,你要查南岳的人,怎么却来这里找我们……”
    楚青衣笑吟吟地喝茶,完全不曾将他的怒气放在心上:“我这不是在北霄,自然该就近便宜行事……”她有些无所谓的抬眼看他,似笑非笑道:“大当家的这般生气,想来是我这些日子忘记了孝敬您,莫气莫气,我回头就送上十个八个美人好好孝敬孝敬您……”
    男子面色便有些发青,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颜:“都是好兄弟,其实无须太客气的,咳咳……我这便叫人去查,只在这几日,必给你一个准信……”
    楚青衣哈哈大笑,也起了身,拍拍他的肩:“我素来知道大当家的最是讲义气的,既如此,你顺便再帮我查件事罢!”浑然不理对方发黑的面色,径自将那黑衣人地事情也一并说了。那高大男子原本有些不悦,听她忽然说到这么一批人,不由拧了眉,半日不语,好一会才点头道:“我会尽快弄明白的!”
    他抬头看了楚青衣一眼,皱眉道:“近日南岳确是出了件事……”
    楚青衣微微一扬眉,眼中有些疑问。
    “汉川司空家涉及二年前的仲王谋反事件,便在四日前,嫡系一门已被抄家,此案牵连甚广,琼都午门一日之间血流漂杵,几大世家无不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他看了楚青衣一眼,不由叹息道:“主办此事的人,正是祈王岳离轩。”
第三十章 敲山震虎

           楚青衣再走出那间青砖小屋的时候,已再没了初时那种随意闲定的心情。她抬了头,时辰已不早了,春阳灿烂,春风和煦,她心底却有些微微的发寒。
    南岳已动手了,北霄的平静也不会太长了。她不由想起宁宛然的话,这两个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忍不住便开始担心:宛然,你在那虎狼窝里,可要自己保重呵!心中一时不由沉重起来。她一向潇洒惯了,从不在意朝政,此时此刻才忽然发现,因为宁宛然、上官凭甚或是凌云鸿,原来自己竟已不知不觉的深深陷入了这个漩涡。
    凌云鸿驻守东海时间其实并不甚长,但因有了绿林盟的全力相助,海寇虽远不曾被肃清,情况却已大有好转,也正是因此,岳漓函才能够抽出手来,摆布国内盘踞的各大士族势力。
    她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南岳的太后,可不正是姓司空的,而北霄的太后……却是……姓上官的……
    她魂不守舍的走进客栈,迷迷糊糊的走进自己房里,一时竟是冷汗涔涔。
    萧青臧默默不语的翻看着手中的密笺,许久才叹息了一声。加急密报,送到他手中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五日了。他发了一回怔,忽然道:“荣瑜,去凤仪宫,请皇后娘娘过来!荣瑜听了这个吩咐,倒愣了一下,很快便醒过来,忙忙的应了一声,疾步走了出去。
    萧青臧靠在龙椅上,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岳漓函,忽然竟忍不住笑了一笑。他默默的想着,不觉有些失神,竟连宁宛然已然走了进来也不曾发现。
    荣瑜张了口,想要说什么。宁宛然已向他微一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荣瑜犹豫了一会,还是退了下去,这位娘娘虽说看似并不得宠,其实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却是高的出奇,他在萧青臧身边多年。怎会连这般明显的事情也看不出来。
    宁宛然站了一会,发觉萧青臧依旧神移物外,不由有些无奈,于是又行了一礼,声音也略略高了些:“皇上……”
    萧青臧惊了一下,抬头见是她,便点了点头,平和道:“梓童原来已到了!”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又将手中的密笺递了过去。
    宁宛然愕然了一会,有些犹疑的伸手接了信笺,只看了一眼。已不由变了面色。
    萧青臧淡淡道:“南岳宫中已乱成一团。司空太后闻听消息。几度晕厥。听说已然病危。”他语气平淡。甚或有几分幸灾乐祸地意思。
    宁宛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却又忽然问道:“梓童觉得朕该效仿岳漓函么?”
    宁宛然苦笑:“皇上会这般做么!”
    萧青臧哈哈大笑起来:“朕该多谢岳漓函才是。多谢他帮朕敲山震虎了……”他伸手闲闲地敲击着桌面。嘴角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地轻松闲适地笑意。
    宁宛然微微地苦笑了一下。平静道:“皇上所处地位置本就比他好了很多……”
    他竟也点了点头:“不错,朕地后宫多是寒门女子,便是闹,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四大世家中,你们宁家势力有限;李家与上官家早年便已闹得翻了,虽然后来看似和好,其实裂痕犹在;季家早已不足为虑;上官家虽然坐大,但毕竟独木难支……”
    而南面那人……早二年是仲王之乱,后来是四妃争宠。闹得朝野不宁。这么多年了,后宫妃嫔不少,膝下却只得一个皇子,这次也莫怪他……
    他笑了笑,道:“宛然可知道岳漓函为何这般突如其来的便下了重手?”
    宁宛然怔了一下,迷惘的摇头,心中颇为疑惑,岳漓函应该不会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何况此事还涉及他的亲生母亲。
    “其实司空家早年与仲王勾结之事。岳漓函早已知道了。只是一直念及太后。不忍下手。谁料这次司空家竟又涉嫌谋害皇嗣。”他冷笑了一声,淡淡道:“他那宫里。只有周嫔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竟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
    宁宛然默默不语,心中一阵发寒。
    萧青臧笑笑,语气中难免带了几分讥嘲:“他若再忍了下去,将来难免也要后继无人,如今出手虽嫌急促了些,却也算是快刀斩乱麻……”
    宁宛然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于是毫不客气的出言打断他的话:“皇上今日召臣妾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地么?”
    萧青臧面色一冷,淡淡道:“朕不过是想,梓童深居宫中,信息不通。于故人,心中不免想念,因此才请梓童过来怀想一下故人而已!”
    宁宛然抿了唇,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因微微欠了欠身:“如今怀想已毕,此后这些事情,就请皇上不必召唤臣妾了,若是将来真到了宁家满门抄斩弃市的一日,再请皇上宣召罢!”言毕优雅行礼转头,看也不看面色铁青的萧青臧,施施然地径自去了,长长的明黄色裙裾拖曳在平滑如镜的金砖上,留下一道傲然的痕迹。
    凤仪宫中,明嫣正捧了小碗,追在笑笑身后,喂着她,她也总是爱理不理的爬上一会,又跌跌撞撞的跑上几步,被逼无奈之余,才勉强张口含下一勺,却又不肯咽了下去,只是含在口中。这时忽然抬头见了宁宛然,便已兴冲冲的扑了过来,口中只是含糊的叫着,小嘴张处,早喷了宁宛然一身。
    明嫣瞠目结舌,宁宛然摸摸笑笑的头,忍不住就笑了笑。秀迎便笑着过来,抱起笑笑,拿了帕子她擦了嘴。她在凤仪宫里呆了这些日子,渐渐也习惯了宁宛然地性子,知道她并不在意这些事,便也将心胸放开了好些,不再提心吊胆。
    明嫣随着宁宛然进了内室。先是除下污了的衣裳,又取下发上凤冠,拿了梳子重新梳了一个简单清淡的发髻,一面梳一面忍不住讶然问道:“皇上找娘娘过去……”
    宁宛然苦笑了一下,淡淡道:“他寻我去缅怀故人……”
    明嫣想了半日,才有些疑惑道:“是什么故人。亡故了么?”
    宁宛然听了这一句,忽然便觉得好笑,扑的一声就笑起来:“那倒不曾,我想着,他若是死了,皇上一人活着,岂非也寂寞得紧!”一时说到寂寞,不由又有些微微的发怔。
    明嫣不知其所以,只是疑惑的看着她。欲待再问个清楚,却见秀迎抱了笑笑进来:“殿下带了小郡主在外求见娘娘!”
    宁宛然微微扬眉,这才想起秀迎以前也是明华宫的。倒是该知道那位小郡主的,便问了一句:“秀迎,你可知道那位小郡主是哪位宗室地女儿?”秀迎一面轻轻拍打着正在打盹地笑笑,一面答道:“娘娘竟还不知道那位小郡主么?她是中虞长公主的女儿,说是身体虚弱,需时常服用一种奇花,那花只有在我们北霄才有生长……”
    宁宛然轻轻哦了一声,这才想到萧青臧昔日曾对自己说起过此事。她斜斜的靠在椅背上,默默的发起怔来。一时想到中虞,不由多少往事尽在心头。原来那竟是长公主虞嫣的女儿,所谓地身体虚弱,想必只是一种名正言顺的托词罢了!
    说到底,不过是个小人质而已。
    秀迎一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应道:“请殿下与小郡主一同进来罢!”
    不一会的工夫,眼看着萧智渊带了一名小少女走了进来,二人跪下都磕了头。宁宛然见他二人都穿了绛色的衣衫,齐齐地对了自己跪下磕头,忽然竟生出一种错觉,不由一笑,觉得很有些意思。
    “都起来罢!”她笑道,又向小郡主招招手:“你是虞长公主地女儿么?我昔时在中虞之时,很是承了你母亲的情……”虽然她也未必就存了好心,但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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