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姨娘漂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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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姨娘漂白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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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来拣去,找来找去,找不到中意的人家,高不成低不就。汪氏的年龄蹉跎到十九岁,成为北陵县一位远近闻名的嫁不出去的老闺女。

恰在这时,自称南朝商家大户,排行第三,年方十六岁,至今未婚,名叫张清弘的嫡出三少,因避战乱,带着大批的金银和身强力壮的仆役,来到北陵县买地买田买铺子,一副生根落户的架子。

三少张清弘,相貌不俗,风流倜傥,头脑灵活,又会做生意。爹娘在南朝京都老家,家中只有一个嫡亲的大哥和一个庶出的二哥。

汪氏的爹娘为了宝贝女儿的婚事,花了大价钱,请了两个江湖人士,去南朝查张清弘的老底。

一查下来,证实无误,张清弘所言不差。

汪氏的爹娘要求降低了,招女婿什么的不谈了,变成嫁女。

女大三抱金砖。

为了在本土迅速扎根,张清弘自作主张答应了婚事的同时,才写了一封家信,让身边的个亲信管事,送去南朝老家报喜。

汪氏的嫁妆准备了多年,现成的。

汪府怕夜长梦多,{闺女再不嫁人,过了年就满二十了},张清弘为了在北陵县新买的几个铺子能顺利开张,两家一拍即合。

从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等繁琐的婚礼程序,在两家的特意之下,精简精简再精简,两个月里完成,婚事三个月里结成。

随着岁月的流逝,汪府为数不多的三个正经主子,老死的老死,病死的病死,只剩下汪母一人,汪家的田地和铺子,自然而然的由张清弘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婿陆续接手,张府也顺其而然的成为北陵县数一数二的商家大户。

青玉的娘,阿秀,当年是三老爷做主,嫁给了汪府年逾五十的大管家做妾。

嫁了没十年,大管家因病过世,阿秀又回到汪氏身边,做了个管茶水房的年轻妈妈。

在青玉长到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也病死了。

那时候的青玉,升为汪氏身边的三等丫鬟。

十四岁的时候,升为二等丫鬟,刘妈妈在汪氏的示意下,将青玉送去老爷的书房作丫鬟。

三老爷一开始中意的不是青玉,他中意的是刘妈妈的大女儿,如梦。

不说刘妈妈不愿意,汪氏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人。

刘妈妈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是她的骄傲。她早就相中北陵县附近郑家村一户考上秀才的年轻后生。

如梦,美丽聪慧,又是刘妈妈的大女儿,刘妈妈是她的左膀右臂。

在刘妈妈的请求下,汪氏把如梦的卖身契给了她,还送了如梦一份体面的嫁妆。

大女儿脱了贱籍,风光嫁人,又能成为秀才娘子。

刘妈妈对汪氏的忠心,更是上了一层楼,这也是汪氏施恩的目的,主仆两各自皆大欢喜。

话说青玉,两个月没来癸水,身子常常感到疲惫,口渴和气闷。

出于女性天性的直觉,也是知道自己估摸是有了。

她是惊喜交加,又不敢请大夫诊脉确诊。

犹豫了三四天,才决定去找张府对她最好的人,刘妈妈。

娘去世前,也对她叮嘱过,以后有困难,找刘妈妈帮忙。

这一对老实淳朴的母女,一经认为,刘妈妈是好人。

青玉带了自己精心绣了几日的香囊,香囊里塞满了她冬天摘过洗后晒干的花瓣。

打听到刘妈妈这一日不在太太房里值夜,胆小的她,算着时间,避着人,趁着天黑,去刘妈妈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刘妈妈的到来。

等了没一炷香,刘妈妈没看到,看到一个意外之人,二姨娘的两个贴身丫鬟之一,桂花。

桂花是二姨娘身边的人,太太最不喜欢的人,就是二姨娘,作为保太太党一派的青玉,对二姨娘和她身边侍候的丫鬟老妈子,也是不喜欢的多,私下也不来往。

见到桂花来,青玉闪身躲入一颗老杨柳树后,接着,她听到悉索的脚步声,看见刘妈妈手里提着一个晕黄的灯笼,缓缓而来。

就这样,青玉连一连二的听到了一桩惊心动魄的密事。

“二姨娘真的有了?”

“肯定是有了,二姨娘的贴身衣物都是奴婢清洗的。最近她孕吐的厉害”

“孙大夫一月两次的来宅内为太太和二姨娘诊脉,他白天来过,他怎么没说二姨娘有了?”

“我看见石榴拿了一包银钱塞给孙大夫。上个月也是,看形状,不少于五两银。”

“你怎么不早点对我说,几个月了?”

“二姨娘每月来的都不是很准时,为了确定,我多等了一个月。我算了算,估摸着,二姨娘满了三个月的身孕”

“过了年,她就三十岁了,还能老蚌生珠,这个贱人,这样的事情还瞒着。。。。。”

“刘妈妈,时间不早了,奴婢得回去,奴婢是借着去内厨房熬药的事儿,才脱身来这与你见面。”

“熬药,是保胎药吧!你好生侍候着她,她要生,让她生。”

“那个。。。。。。奴婢的事情。。。。。。”

“你的事儿,我会禀告太太,明年的这个时候,保证你心想事成。安心侍候好二姨娘吧,有事我自会派我家小丫头如意找你。”

“谢谢刘妈妈,谢谢刘妈妈,刘妈妈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

刘妈妈与桂花密谈完,目送桂花远去,转了个身子,又朝着原路走。

青玉听得心口蹦蹦跳,鬼使神差的居然悄悄尾随刘妈妈的身后,跟着她进了太太的院子里,生平第一次,趴在太太内房外的窗下,干起了偷听的行当。

“有了,三个月了。这个贱人。”不愧为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主仆,太太的语气竟然与王妈妈的语气一般无二。

“我已经吩咐桂花好好的侍候二姨娘,没事不要找我。”

“你做得对!有了最好。女子生孩子,自古以来要过一次鬼门关。呵呵呵”太太的轻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的人头皮发麻。

“二姨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仗着老爷的宠爱,对太太一直不恭敬。”刘妈妈的话里有煽风点火之嫌。

果然,太太压抑的嗓音充满了憎恨,“她做梦,真以为以后可以升作平妻,我还没死呢!”

刘妈妈又道“以前,太太心善,让她顺利生下孩子。那孩子太太没动手,大姨娘到是先下手,还差点认太太背了黑锅。”

“二姨娘那个贱人,要生就生吧。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那药放了那么多年,当初我是舍不得给她用,现在看来,还得用在她身上。”太太温柔的说着。

刘妈妈的语气也变了,变得似春风般的和煦,“当年老奴劝太太,将那秘药用在二姨娘身上,去子留母。那颗秘药是前朝宫廷秘制,只要塞进她体内,造成女子产后血崩。任是再高明的大夫也诊查不出真正的病因。”

“你说的对,我是太心善了。那秘药,来之不易,只给她用一半吧。我要她活着,活着看看,抱着病体再怎么与我斗下去” 太太说完冷笑数声。

青玉是屏着呼吸,捂着自己的嘴巴,快速的离开太太的院子。也是她运气好,刘妈妈今晚将院里近身侍候的丫鬟遗退的干净,留下几个粗使婆子看守大门。

其中一个粗使婆子看守后院的小门,那婆子去解手的短时间空挡,让青玉从小门神鬼不觉的溜出院外。

慌不择路的青玉,心心念念的想着刘妈妈与太太的对话,脑子里疯狂的自问着;那剩下的半颗秘药给谁用?给谁用?下一个用半颗秘药的人是谁?—————————————————————————————————————————

一颗秘药使人致死,半颗秘药,死不了人,但可以使人半死不活,苟延残喘。

这青玉真是不经吓,被自己活活吓死!

青玉不死,她霍青玉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至于为什么会穿越古朝代到这十五岁的小女孩身上,霍青玉不作多想,想了也白想,解决眼前困境才是正道。

慢慢来,不急。

青玉的娘是小妾,青玉也是小妾,她不是青玉,是霍青玉,怎么可能甘心做一枚小妾。

肚里的孩子想流掉,不敢流掉。这个落后的地方,一个风寒治不好,命就不保。

十五岁的身子能不能生下孩子,生孩子是古代女子必过的鬼门关。

太太剩下的半颗秘药,绝对是隐忧。

十月怀胎没错,科学一点的说法,是九个月半左右。

不急不急,她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想出路。

生孩子加上保命,第一得需要健康的身体。

有了健康的身体,才是跑路和生存的本钱。

不能病,没钱不如没病。

意志力能战胜病魔!这是笑话,求生**无论如何的强大,钱再多,也得不到想要的健康。

唯有健康的身体,才最实际。

她永远忘不掉,前世缠绵在病床上,花光了所以的储蓄,一心想活,却没能活的悲哀。

霍青玉自我安慰着,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一定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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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在三天后回家了,他一回家,张府内外马上乱成一团,丫鬟小厮老妈子满院子走。

老爷忙的只来得及匆匆见了她和二姨娘一面,说了几句养好身子,路上小心,多多保重之类的话,赏个二姨娘一套精美的金包玉的头面。赏了她一对银镯子一对金镯子。

一对银镯子加起来有二两,一对金镯子不少于三两。

拿到金银两对镯子的霍青玉,简直高兴坏了,这东西好,硬通货,更方便携带。

她只顾得高兴,完全没在意,外表看起来像是书生型的老爷说的几句话是什么的意思。

等她注意到,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人已被如安如意穿戴一新,连着包袱一起上了一辆半旧的马车上。

老爷真雷霆风行,中午归家,第二天就带着所有的女眷离家而去。

☆、第3章 离开北陵县

“知道我们这是去哪吗?”青玉扶额,脑袋还有些晕乎。醒来后吃的半碗蛋羹似乎在胃里蠢蠢欲动,想吐又吐不出来,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她坐在这行驶超慢的狭窄马车上,过了大半小时,帘布外的黯黑天色方才透亮。

这三老爷在搞什么鬼,一回来就仓促的带着家眷跑。

车上就坐着如意如安和她三人,她问话的对象当然是如意。

别看如意只有十二岁,比如安小一岁,口齿可比如安伶俐多了。

如意五官较突出,皮肤粗糙略暗一些,偏向新疆人的相貌,体型壮实,小小年纪,已显出少女曲线。

霍青玉醒来没多久,见到如意,以为这姑娘和自己这具身体的岁数一般大,后来才知晓,她只有十二岁。当时,心里暗自嘀咕了下;这如意发育的真好。

比之如意的健壮,如安就好比发育不全的小女孩,黑瘦黑瘦的,头发稀黄,眼小嘴厚。脸上最醒目的是她的鼻子,塌又宽,如意刻薄,给她起了个外号,塌鼻子。

比之如意如安明显的北方人特征,青玉这具身体的相貌体型倒是与她们南辕北辙,皮肤显白,四肢纤细,脸蛋小巧,杏眼小鼻,长相堪称秀美。

只要在人前,她潜意识的学着这具身体原主一贯作风,缩肩含胸,眼眸下垂,不敢与人对视的胆怯貌。

不管她是站着还是坐着,总给人感觉,她的后背一直是有点弯,一看就是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样。

她这唯诺的小家子样,将她秀美的容颜打了对折,变得平庸无奇。

“老爷说要回家奔丧。”如意一改往日的活泼多话,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再不多言。

“谁死了?”霍青玉将这早想问的三个字含在嘴里吞回肚子,上下扫了如意一遍,难怪她觉得哪里不协调。

认识如意有半个月,她的头上总插带着绢花或是绑着鲜艳绸带等头饰,衣裙款式一向是具有民族特色,色彩不是红就是绿,今儿个倒是一改作风,和如安的装扮一样。梳了个简单的双丫髻,上身穿着蓝底碎花细布短袖对襟长上衣,下身配着条适于行走的黑色条纹小口裤,脚上套着靴子像是西藏牧羊人穿的包裤脚式样的厚底鞋。

回家奔丧啊,怪不得张府上下的人,人人腰间缠了根粗麻白条布。

话说三老爷的家不是在南朝京都,奔丧,奔谁的丧?

古代交通不发达,只有乘船坐马车驴车两大种类的交通工具。

从南到北,那得花多少时间到达目的地?

这个三老爷看是仓促的奔丧之举,细细推敲下来,却不然,很多方面有隙可察。

上马车之前,她暗地里四下瞄了一眼,十来辆马车中有四五辆平板马车,每辆马车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笼和捆扎着堆一起的大包的物件。这可是了不得的奔丧,说是大搬家也不为过。

那些随行在马车两旁的丫鬟婆子,小厮长工,都是年轻力壮一类型,尤其是骑着健马守在马车外的几个强壮汉子,彪悍之气隐隐外泄。他们装扮简略,腰佩长剑或是宽刀等利器,不像是一般的仆人,倒像是当过兵或是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人物。

天光大亮;马车外各种杂乱的声音响起;吱呀的车轮声;男女老幼的说话声;牛马骡等动物的叫鸣声;其中还有轻微的铁器碰撞声。

外面的声音太杂乱,马车恰好停了下来。

这马车造型以霍青玉的角度看来,十分的简陋,就是两个轮子一个板车加一个长方形盒子,三面木板,车尾那一面挂着一副厚重的竹帘子遮挡。

马车一顿,霍青玉不由伸出手,去掀车窗上那一块暗土色的粗帘布。

布帘刚掀开一角,即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马车外的刘妈妈一掌打掉。

刘妈妈低喝的声音随之而来,“莫要妄动,一会官差若要查车,你们三人勿要大惊小叫。

“是”轻声回答刘妈妈话的是如安。

刘妈妈的话一出,车内的三人立即慌乱起来,个个端正了坐的姿态,一双眼睛紧盯着那一面透着一丝一丝微光的竹帘子看。

霍青玉不是紧张也不是慌乱,她是好奇。她来到这古色古香的朝代半个月,至今为止还未搞清现在到底是历史书上的那个朝代。

她周围人说话的口音,乡音偏重,但不陌生,与她上辈子听惯了的北京话相似五六分,所以在与人交流方面,她毫无压力。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排行最低贱,只富不贵。

马车停下,霍青玉才听清几句外面的人语声。

其中之一的声音,貌似她只听过一次,三老爷的声音。

自从昨晚接到三老爷赏赐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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