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花尽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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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花尽嫣然-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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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字,有些疲累,她竟靠着木桶边上睡着了。

夜晚,赤涯闪身进入屋内,水中是谁沉睡如婴孩?纯纯中带着甜美?他走近,嘴角不由得翘起,而后略一皱眉,玉色的手探到水中,轻轻把她抱出,那不着寸缕的身体白皙娇小,轻柔的把她放在床榻上,拉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而后他压抑住心中的异动,不去看她,却看见那一摞墨迹。

他走过去,这是她写的吗?他随手拿起一张,字迹不似女子的娟秀,倒像男儿般苍劲,他轻笑一下,又拿起一张,就这样,一张一张看去,都只有两句相同的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拿起其中一张,小心叠好,揣在身上,而后走向床榻,在那里坐下,看着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就这样看着,他都看不懂她。

天色快亮时,赤涯起身走出屋子,然后纵身一跃,离开凤宫。

北宫内,夜妃看着坐在身畔的赤帝,娇媚的一笑:“赤帝,明夜是不是在做梦?竟能得到您的垂爱。”

“怎么?朕不够疼你吗?”赤帝金色的面具泛着幽光,在晨光中显得异常诡异,“这几晚,朕可让夜妃满意?”

明夜脸色微红,自封妃以后,赤帝夜夜留在北宫,他的需求极高,而且身体异常强壮,每晚都把她累得要死,不过,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昨晚又是在她昏睡后他才从她的身体里撤出,以至于她早上醒来时,赤帝都要上朝去了。

“赤帝,”明夜娇嗔道,“怎可取笑臣妾。”

赤帝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晚上在此等朕,不可离开。”

明夜冲那笔挺的身子妩媚一笑,赤帝,还不是男儿一个,是凡男子,哪个可以逃过我的裙下?

“小秀,最近苗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玲珑问道,不让她出去,她可以问吗,总不能就这样呆着。

“没什么事情,只是赤帝纳了新妃。”小秀说道。

玲珑心中一滞,纳妃?呵呵,随即自嘲一笑,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柳寻烟。可是,万一,万一,他就是柳寻烟呢?玲珑正在纠结着,小秀又说道:“夜妃住在北宫,就是明夜。”

明夜?玲珑脸上一变,他要了她?玲珑不再说话,呆在那里。

“赤帝每晚都宿在北宫。”

“小秀,他与我无关,我不想听。”玲珑打断她的话。

第七十五章、莫道西风瘦

夜晚,玲珑有些辗转反侧,她懊恼自己,怎么就找寻不到柳寻烟呢?为何答应赤帝进入苗疆的后宫?按理,依着自己的智慧、才能,也能轻松潜入苗疆寻找柳寻烟的,为何进宫淌这趟浑水?懊恼无尽,理还乱的思绪困扰着她。她起身,拿起一支金簪把秀发随意别上,而后想想,又解开,把它随手放在桌上,反正这里也没人,披头散发又如何?这三千烦恼丝,脑中现出一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眉头一皱,也许酒真的可以麻痹自己吧?想到这儿说道:“小秀,拿一壶酒来!”

一会儿,小秀端着酒菜进来。

“放下就好,这么晚了,你先睡吧。”看着小秀略显青黑的眼圈,玲珑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郡主。”小秀退下,走到门口时又说:“郡主,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我知道了。”玲珑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屋里只剩下玲珑一个人,她端起酒,放在唇边,停顿了好一会儿,她才仰头喝下,而后又喝了几大口。眼前的事物有些晃动,她用手支起头,大大的眼睛眯着,脸上现出红晕,忽然,一抹绯色闪来,是他吗?她挥手拂开,恼怒地说道:“赤涯,你这个混蛋!寻烟在哪里?我要寻烟,我不要你。”

赤涯扶住她,皱着眉夺下她手中的酒。

“你不要管我!”玲珑气恼地推开他,“你算什么?替身吗?哈哈,你怎能与他相比?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可怜的替身!即便他不在了,你也不是他!”

“他的确死了!柳寻烟死了!”赤涯沉声说道,那话语似炸雷响在玲珑的耳畔。她站起来,有些摇晃的向他走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是真的!对吗?”

“是真的!”

她茫然的松开他的衣衫,正在他皱眉望向她时,她却忽然抓起一旁的金簪,抵向自己的颈项,凄然一笑:“他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说完就奋力刺了下去。绯色一闪,簪子刺破了肌肤,鲜红的血顺着玉色的手臂流了下来,滴在地上,绽出一朵朵绯色的花,瑰丽、凄迷。

她抬眼看着他,他的手紧攥着那枚金簪,那血正从他那秀美绝伦的手掌里流出,一路点滴向下。他不理会手上的伤口,甩掉簪子,一把搂过她,紧紧搂着,很怕一松开就会失去,细语如微风,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可信我?”

玲珑心中一颤,那是何时的话?是谁对谁说过的话?身体被他紧紧搂着,她无法动,脑中只有那一句:你可信我?眼睛闭起,泪似溪流倾泻。

苗疆的春天早早到来,刚露出一丝嫩芽的小草,娇弱中带着倔强,散布在四处。玲珑在凤宫中都要发霉了,可是,她知道赤涯是不会让她出去的,算算时日,自己进入这苗疆的后宫也有两个多月了,她摇摇头,这两个月,中毒就占去半月,禁足于凤宫又占去一个月,这是什么后宫生活?她正郁闷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微一诧异,而后不禁叫道:“初一!”

那人四下看看,随即闪身来到玲珑身旁,施礼道:“见过夫人。”

“你怎会在这儿?”玲珑一头雾水,这里可是后宫啊!

“我等扮作太监进入皇宫,在小秀的打点之下进入凤宫。夫人可好?”

“还好,你们没事就好。”玲珑总算不再牵挂这些影卫了。

“夫人,为着您的安全,对外一直说您久病未愈,希望您不要出这凤宫,蓝琦已被调离开了,这里从外面看,只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宫殿而已。”初一说着,“请夫人再忍一忍,过些时日就会有结果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初一。”玲珑由衷地说。

“回禀赤帝,夜妃娘娘已有了身孕。”一个年老的御医说道。

“噢?这是喜事呀!”金色的面具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

“赤帝,明夜定会把这个孩儿照顾周全的。”明夜娇笑着说道。

“好,夜妃和霞后,谁生下皇子,就立为太子。”赤帝说道。

“明夜先谢过赤帝。”她温柔一笑说道,那温柔的背后是怎样的阴狠、恶毒。

“夜妃,你可记得日精?”赤帝随意问道。

“那不是赤帝您当日在冥寨寻到的吗,怎么了?”明夜有些疑问,那是他控制住冥寨夺取的,而此时,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在想有什么可以送给夜妃的孩儿,这日精的确是世间少有,可是,它是兵器,常见血光,朕怕带给这胎儿不详。不如这样,朕搜集苗疆各处宝物,看看有什么适合他。”赤帝说道。

“多谢赤帝!”明夜眉眼带笑,“不过苗疆并不盛产宝石玉器,倒是中原有些古玉。”

“朕也听说这中原最好的上古之玉通常被作为传国玉玺,你让朕去中原窃取来那玉玺吗?夜妃,你可让朕为难喽!”赤帝轻笑着说道。

“您真想送给这个孩儿吗?”明夜靠在床榻上,眼神慵懒,“其实,普天之下最华美的古玉就属前朝陈国的玉玺了。只是,二十年前,它早已失去了踪迹。”

“那真是太遗憾了,不知那玉是什么样貌的?看来朕不会见到了,更无法给我的爱儿。”赤帝颇显不甘地说道。

“那倒未必,明夜曾见过那玉玺,因极其喜爱,便私下命工匠制了一件赝品,以慰自己。”

“赝品?呵呵,夜妃倒是聪慧,不知可否让朕一观?”

“好,我命人取来,嗯,不过,大概要六、七天左右吧。”明夜想了一下说道。

“那朕七日之后来观赏,夜妃此时不可太过操劳,要保重朕的孩儿。”说完赤帝起身往外走去。

“是,明夜遵旨。”她笑了,从心往外的笑着。

苗疆大殿上,一张金色的面具盖住所有风华,他一身绯色,端坐在殿上,台阶下面是一众朝臣,那各怀心腹事的长老们无不被他凛然的气魄压制住,再不敢轻易妄言。

“卿等可还有何等要事吗?”

“赤帝,臣等希望您能立霞后的子嗣为太子。”一个驼背的长老小心说道。

“哼!霞后并未生产,怎可断言是男是女?现在并不是议论此事的时机。”赤帝沉声说道。

“可是,臣等听说夜妃也有身孕了,在后宫中,霞后的血统最为纯正,怎可他立?”

“退下!”赤帝大喝一声,打断他,“朕的子嗣,自然由朕来做主,血统之说此后不要再提,只要是朕的子嗣,就是血统纯正!现在质疑血统,难不成你们想要罢黜了朕不成?”

下面呼啦跪倒一片,齐声道:“臣不敢!”

“你们退下吧!此事容后再议!”赤帝说道。

众人不敢再说什么,自顾自退出大殿。

台阶之上,那绯色身影孤傲的屹立在那里,此时怎可有丝毫差错?只七日嘛,就等下这七日又如何?

“蓝琦,雪妃真的一直没好?”

“是的,主人。现在那凤宫就像冷宫一般,整天关着大门,进出的人也都愁眉苦脸,赤帝也不曾再去过。”

“哼!她怎配赤帝?”明夜脸上一派得意,纤细的手轻轻抚着还未鼓起的腹部,“雪霞呢?那边怎样了?”

“赤帝一直未去明宫,倒是自从主人您,封为夜妃之后,一直备受宠幸,看来这后宫早晚是主人您的。”蓝琦陪笑着说。

“雪霞深得长老们爱戴,先不可动她,到她生产的时候再做决定,必要时弄死她的胎儿!”明夜想了很久说道,“不过不要让她死掉,她还有用!”当初本以为可以借机除掉她,却不想让她遇见赤帝,不止成了他的后,还为他怀有子嗣,这是她算计不到的,不过,那又怎样,谁可阻止她?

“是!”

“雪霞,”他迟疑了好久,最后终于说出:“你和赤帝只是交易对吗?”

“阿弼,你此时还怀疑我?”明雪霞推开刘弼,双眼有些发红。

“不,我从未怀疑你,只是,”他拉起她的手,“我只是不想这样与你暗中偷偷摸摸,这是对你的侮辱,我不可以让你这样。所以,我想……”

“可是,那么做太冒险了,”明雪霞知道他的想法,“赤帝绝不简单。”

“我们可以联系苗疆的长老们,有他们的支持,我们会有很大的把握,毕竟你是明氏唯一的血脉了,况且,你将产下子嗣。”刘弼顿了一下,“只是这孩儿会不会怨恨我?”他终是赤帝的孩儿,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被他算计,结果会怎样?

“他不会怨你,他是我的孩儿,以后也是你的孩子。”明雪霞笃定地说。

“雪霞,他会是我的宝贝,就如同你是我的心头之宝一样重要。”

“是吗?”清冷的声音传来,明雪霞和刘弼都不觉心中一颤,忙分开紧握的手,向后望去。

赤帝一身绯色,金色的面具盖住所有的表情,他站在他们的对面,一阵冰寒之气渐渐扩散,在这初春的三月显得异常寒凉。

“刘弼,随我来!”赤帝并未理会二人的惊诧和惶恐,一转身向外走去。

刘弼挺直了身子,似乎带着凛然紧跟在他身后,明雪霞不觉拉住他,可是却迟了一步,她的手伸在空中,眼中露出绝望之色,赤帝会对他怎样?随后她似被人遗弃的玩偶,颓废地跌坐在地上,泪水不觉滑落,刚刚体会到被疼爱的感觉,就失去了吗?

后宫的神树林里,一个绯色的身影屹立在那里,身后一个俊朗的男子跪在地上。他一挥手,那地上之人站起,转身离开,只留下那抹绯红孤傲、清绝地站在那里,天地之间似唯有此际。

“冥寨刘弼文韬武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在与北恭王作战之时,多亏其用计才让北恭王损失惨重,朕才大获全胜。因其回冥寨处理事宜,时至今日才回朝。朕今册封其为摄政王,以后为朕子嗣之师。”赤帝坐在大殿之上说道,今日他一身白衣,面上也没戴面具,一张平凡的脸却给下面的群臣一种压迫的感觉。

“王上英明!”群臣齐声说道。这赤帝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谁还敢忤逆?

“刘弼上前。”赤帝说道。

“臣在!”一个紫色长衫的男子从殿外走进来,他面容俊朗,气度非凡,众人都为之一振,此人好气魄!

刘弼撩起衣衫,跪倒在赤帝面前:“臣刘弼见过赤帝。”

“平身!刘弼,今日朕封你为摄政王。太子若降世,卿可要担当起太傅之责!”赤帝沉声说道。

“臣定不负赤帝之托!”刘弼叩首谢恩。

第七十六章、奈何东流水

“夜妃,近几日可好?”

“谢谢赤帝的关爱,臣妾还好,只是有时腹部有些疼痛。”明夜靠在那里说道,秀美的弯眉微微蹙着,她有些懊恼,这孩儿好像有些过于虚弱了,害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那传御医了吗?”赤帝问道。

“看过了,是臣妾的身体太过些虚弱而已,进补一下就会好的。”明夜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嗯,朕还想把皇位传给他呢,”赤帝皱了一下眉说,“不知夜妃可派人送来那赝品?既然你喜欢,朕就把它作为苗疆的玉玺,传于这孩儿,可好?”

“赤帝,您真想这样?”

“当然,除非朕不是这苗王!”赤帝沉声说道,那语气不容质疑。

明夜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如此的宠爱,还要求什么呢?她妩媚的一笑,她终是他的最爱恋的人了,就都给予他吧!想到这儿,唤道:“西儿,把今日袁庄主送来的盒子拿来。”

一个伶俐的宫女端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紫檀盒子走了过来。

赤帝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碧色的玉玺,那碧绿通透的玉石上雕刻着九只神态各异的飞龙,碧玉在烛光之下似有淡淡的晕雾显现,又好似那腾起的飞龙搅起的云团。他小心地拿起它,仔细端详着,似在寻找着什么一般,忽而在那玉玺的一角,一处极其细小的裂纹映入他的眼中,狭长的凤目忽然一睁,那墨色的双瞳似古井深潭,幽暗、无底,谁人敢看?

明夜忽然看见赤帝的变化,忙伸手去夺那玉玺,可是,她还是慢了一步,那碧色的玉玺紧紧攥在他的手上,而后揣入怀中,俊美的脸上露出倾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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