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子的锦绣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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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娘子的锦绣年华-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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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想过为何他不远与自己亲近。
  这次一家人走了不少日子,整日里在车里坐着无所事事,安逸也冷眼观察期这个孩子来,看得多了,他也慢慢的放下心来,觉得守诚把他养育的很好,除了胆子小些,在人前人后也算是有礼有节的孩子!
  把孩子攥成小拳头的手展开按到自己的手上,安逸把另一只手也附在了上面,两只手包着元宝的小手,在觉得孩子抗拒的挣扎了一下子之后,他眼皮不抬的问道:“元宝,你很怕我?”
  元宝细细的呼吸声都停了下来,他似乎是在凝神思索着这个问题,片刻之后安逸才听他小声说道:“我不怕您,其实……”
  “其实,我谁也不怕。”
  “哦?”这话说的可太不像他平时看见的元宝了,安逸好奇的望向儿子,只见元宝目光平静儿坦诚,并没有见了苏奕时的躲闪。
  “那……你为什么不爱和我亲近呢?”既然不怕自己,这孩子又只和守诚说话,那不是太奇怪的事情了吗?
  “应为……我知道父亲并不是很喜欢元宝……”
  “而爹爹就最喜欢元宝……”
  元宝小声的说道。

☆、第八十五章 从小看大

  元宝说话的时候总是细声细气,像个尖着嗓子叫唤的小猫崽子。
  安逸一直不喜欢他说话的声音。
  他教了几年的学生,学堂里的男娃娃们哪个说话不是粗声大气的扯着嗓门的?唯独他安逸的儿子说话就不像个爷们儿!
  不像个爷们!
  此时元宝轻轻的几句话就把安逸胸中的火儿拱了起来,他猛的抬眼对上元宝元宝的眼睛,父子两人便这样虎视眈眈的对视着……
  元宝的话他不爱听,可他又必须承认小崽子说的是实话。如此被个小毛孩子一阵见血的说穿了心事,安逸觉着面子上很不好看。
  元宝的眼神清澈而明亮,竟带着几分温柔……那是小孩子的温柔,淡淡的,柔柔的,没有任何索求的温柔……
  元宝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安逸,有那么一瞬,安逸以为自己对上的是佛菩萨的慈悲眼睛……
  又是一愣之后,安逸胸中的邪火更盛!
  一个爹娘都死了的小毛孩儿,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是在怜悯我吗?
  他一把甩开元宝的小手,沉声喝道:“爷和你说话你要赶紧回话!”
  元宝哆嗦了一下,他眼睛眨了眨,避开了父亲冒着火的目光。
  “父亲只对我这样说话。”他垂着头,依旧是细声细气的声音:“我确实是谁也不怕的……若说真有些怕的人……那,应该是怕爹爹了。”
  “我也有点怕姑姑……”
  安逸的眉头拧成了大疙瘩,他觉着即听不懂这孩子说了什么也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元宝口中的爹爹向来指的都是守诚。他只管安逸叫‘父亲’。
  安逸不傻,早就从这称谓上明白了自己在元宝心中的地位远远及不上守诚。不过一分付出一分收获,守诚是把这孩子已经放在了心上,也难怪这孩子只与他亲近。
  可他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守诚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说怕他?
  而这个孩子是苏夏至亲手接下的,虽然两个人相处的时日不多,可元宝对她也是有着母亲般的依赖的,为何现在又说怕这两个人呢?
  安逸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爷只对你这样说话?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元宝话说了一半就闭了嘴,安逸性子急,又问起了前面的问题。
  “父亲您在学堂教书的时候,对别的孩子说话的时候就是和气的,而只对我说话的时候会如此的严厉。”
  “……”安逸闭嘴了,想起学堂的那些孩子,他是喜欢的,喜欢他们的活泼无赖,喜欢他们的无拘无束,自己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心里都轻松起来,而看到元宝的时候……
  安逸默不作声的垂下了眼帘,两只手放在身侧都支在床上,他不敢随意的挪动身体,一动就会腰疼。
  带着腰上丝丝缕缕的酸痛,他破天荒地琢磨着元宝的话,渐渐的,他的心也酸痛起来……
  确实,他看不上元宝!
  看不上他姓安,却是个软骨头。
  在安逸看来,安家人都不是东西,甚至可以说都不是好人!从安怀远到他妹妹安静都算上,家里没有一个人是心善的!
  可即便如此,安家的人都是有脾气的。他们是不能允许自己轻易被人所轻视欺负。如果真有人欺负把手伸到他们面前,那,安家的人是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去的。
  安元宝骨子里就不是这样的性子。
  他胆小如鼠,不远过多的与旁人接触,就是看到了自己惹不起的人,最多就是躲开,像苏奕这样的,他更是能躲就躲。
  有几次,安逸眼看着苏奕追着元宝,还未曾动手,他就一下子躺在地上大呼小叫起来,倒是把追过来的苏奕吓了一跳……
  这样没骨头的孩子他打心眼里不喜,所以安逸平日见了他也每个好脸儿,日子久了,他又觉得这孩子和他不亲,越发的看不上元宝。
  不知不觉间,他对元宝的态度已经与别的孩子不同。而潜意识里,他甚至是故意的在这么做……
  也说不清为什么,安逸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针对他。并且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即便是自己对他说话的语气不好,也是这个孩子自找的,谁让他那么没骨气呢?一点都不像他安家的骨血!
  “我不怕您,因为您并不在乎我……”安静的房间里,元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是那样细声细气,带着一分小意。
  “我怕爹爹还有姑姑,是因为他们都疼我,把元宝当了宝贝一样的疼着,哪怕元宝再不好,再笨,再蠢,他们也还会疼我宠我……”
  “我娘,就是这样的……”
  “我怕自己长得不够高,爹爹会着急,会总是想着给我弄些好吃的,我躲着苏奕,也并不是真的怕了他,而是我现在根本就打不过他,又何必去硬碰硬呢?”
  “更何况,我身上带了一点点的伤,爹爹都会心疼的!”
  “苏奕是姑姑的侄子,我和他打架,爹爹会多么为难呢……”
  “父亲,这世上待我真心好的人不多,元宝怕伤了他们的心呢。”
  “!”安逸慢慢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那个瑟缩的,即便长大了些看着依旧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些的孩子,他问自己:能有这样想法的孩子哪里不像个爷们了?
  “父亲……”安逸深邃的眼神中带着元宝读不懂的东西,他看了只是举得害怕!
  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半步之后,他牙齿叩叩作响的说道:“您不要打我啊!是您让我说的……若是我说的父亲不爱听,我……我再给您说点好听的吧……”
  “你说你!”才被儿子的话震撼到的安逸又被他后面这句不争气的屁话气得举起了手,照着元宝带着的那顶狗皮帽子就打了下去:“才说你有了长进,你就又出溜回去了!”
  “姓安的,你怎么又打我儿子!”小厮帮着苏夏至抄完了名册,想着屋里还有一堆行礼以及大伙给东家稍的礼物都还没有分开,他急匆匆的回了东厢房,房门还未推开,就听见了‘啪’的一声,于是他进了门就朝着脸对脸站着的父子俩冲了过去:“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把你的脾气收敛收敛?非得打的儿子挂了彩好看是吧?”
  安逸那一下其实并未用多少力气,他只是觉得愧疚。
  一年啦,年头儿到年尾,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这一声爹叫的容易,可当起来并不容易!
  他已经当了元宝一年的爹了,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个爹当得差劲啊!
  眼皮一抬,看见媳妇疯子一样的冲了过来,安逸眼珠子一转,一手拉过元宝,一手把自己送过来的小厮搂住,依着他的本意是想把这两个人都抱住,只是守诚为了救儿子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他的腰又禁不得这么大的力道,于是一家三口就势便都躺到了床上!
  安逸疼得额头冷汗‘噌噌’直冒,龇牙咧嘴的刚想骂,正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媳妇和儿子都紧张兮兮的望着自己,眼中俱都是一样的关怀之色,安逸咧开嘴笑了,他伸嘴在小厮和元宝的脸上一人亲了一口道:“行啊媳妇,最近真是长本事了,当着儿子都敢对爷投怀送抱了!”
  “儿子你也不赖,瞅着瘦的光骨头没肉,压着老子还挺有分量!”
  “你……”小厮被他说的又是气又是笑,又不敢动作大了再伤到他的要,只能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儿子还在旁边呐,你注意点儿!”
  手臂收紧,紧紧地搂住了身上的两个人,安逸只觉得分外的满足,胸膛里满满的,再填不进一点东西……
  “媳妇……”
  “儿子……”
  他费力的抬头又在两人的脸上吧唧吧唧地亲了几下之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转眼对上小厮明亮的眼睛,他开口说道:“爷怎么也又没想到如今咱这日子能过的这么好……好的爷都觉得原来的那二十多年多事白活了……”
  小厮粉红着一张脸与他对视着,二人终是相视一笑,千言万语自在不言中!
  ……
  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滋味是一天天浸润出来的……
  没有艰难时候的苦涩,又哪里能体会出此刻的甘甜呢?
  十二年之后,安元宝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三场考试成为生员,也就是考取了秀才功名!
  他也是安逸所有的学生中第一个考取功名的,这让教了大半辈子的安逸喜极而泣,躲在没人的地方嗷嗷大哭了一场……
  三年后,安元宝进京赶考,落第而归。
  又三年后,再次进京赶考,经过会试和殿试,最终考取进士功名,从此走入仕途。
  安元宝为官一生,为人中正圆滑,老于世故,于政事上小有所成,最后官居五品侍郎,正是闵岚笙现在坐的这个位子。
  多年后,在二位父亲年老的时候毅然辞官,携妻子儿女返回故籍侍奉于膝下,让安逸与小厮颐养天年享含饴弄孙之乐……
  ……
  腊月二十八,落了一夜的大雪,天亮的时候,在一片银装素裹里,小武与颜夕的喜事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
  漫天的银白与满眼喜庆的红色,如此强烈的凑到了一起,竟看得人只想落泪……
  苏夏至大着肚子,依照老理儿是不能出现在新人面前的。
  她里里外外地都张罗好,便把家里的一摊子事都交给了秀才和小厮,自己则去了旁边小胖子置办的那个院子回避。
  ------题外话------
  元宝长大以后如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与安逸和小厮一直生活在一起~
  小厮费了很多心血养育了这个孩子,最后终有善报~

☆、第八十六章 永不原谅

  帝都处在大梁的北方,到了冬天是极为寒冷的。
  苏夏至坐在屋里的窗前,双臂支在下巴上,眼睛定定地望着外面从天而降的大雪出神。
  屋门被推开,一个仆妇打扮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伸手想要将高高支起的窗子合上:“夫人,这么吹着怕是要冻病了……”
  “无碍的。”苏夏至放下了手臂,换了个姿势,靠在带着垫子的椅背上,止住了那妇人关窗的动作:“就这么开着吧,我就在屋里坐着又不出去,能有多娇贵,吹点凉风就受不得了。”
  “可大人特意吩咐了,要您……”
  “哎呀!”妇人的话还未说完,苏夏至就笑着惊呼了一声:“这个小东西,你才一说到他爹爹就手舞足蹈呢!”
  怀孕眼瞅着就足了月份,腹中胎儿的位置已经降了下来,坠的苏夏至不能长久的站立,因此现在她更多的时候只能选择坐着。
  “呵呵,听夫人您说的这动静啊,这一胎定是个小公子呢!”妇人也笑着接了话,只是这么一打岔她马上就忘了自己进来是为了关窗的这件事。
  “儿子好!”苏夏至伸手放在腹部,无限爱怜地抚了抚:“我们一一都那么大了,早就该有个小弟弟了。”
  “雪这么大,夫人身子又不方便,不如就宿在这边吧?左不过这里东西都是现成的,也省的您再走回去。”
  苏夏至笑着摇摇头:“再等等,我家秀才一定会过来接我的。我啊,睡觉的时候认床,一换了地方就睡不好。”
  “刚才几位小姐过来了,送了补汤,您还睡着就没有惊动您,如今在厨房里焐着,不如夫人现在就用了吧?”
  “好。”苏夏至笑着点了头:“有劳了。”
  “您看您……”她的一句客气话让站在身亲的妇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您说话总是这么……这些小事可不就是我们该干的……”
  唠唠叨叨的出了门,苏夏至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她小跑着往厨房的方向跑去不禁笑了笑。
  腹中的孩子已经大到影响了她的睡眠。
  苏夏至现在夜里都是侧身而睡,并且用不了多大会儿,她就会被肚子中孩子的动作所折腾醒,一夜功夫,不知要睡几次醒几次,总之是不能一觉天亮。
  因此在白天的时候只要是困倦了,她便会躺下睡会儿。
  没想到自己方才竟睡得那么实,连女儿们过来了都不知道。
  妇人出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手里端着一只棕色的托盘,上面放着盏碗和一只小巧的碟子,碟子里躺着一颗果肉肥厚的糖渍梅子!
  不等她说话,苏夏至便接过盏碗,一手打开盖子,连看都不看里面补汤的颜色,闭着眼闭住呼吸抬头就把那碗东西灌了下去。
  “啊……”‘咕咚’一声几大口就咽下嘴里的药汁,苏夏至张大嘴巴长长的吐了口气,让口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散去一些。
  伸手捻起小碟中的梅子才放进口中,外面就传来的闵岚笙与人说话的声音。
  “我就说他得过来吧!”吸溜了一口梅子,苏夏至对着那妇人得意地说道。
  今天家里办喜事,站在院中的闵岚笙难得的穿了一件绛色的袍子,尤显得面色白皙俊美!
  他手里擎着一把画着暗香疏影几枝梅花的油纸伞,俏生生的立在雪中,与开门而出的苏夏至相视一笑:“娘子不要动,为夫过去扶着你。”
  苏夏至果然乖乖地立在檐下,看着他从院门口踩着厚厚的积雪如同面带微笑的走向自己:“家里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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