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之宿命- 第47部分

……你是想说我很有病是吗？

“不过，忽然想起了一个词，”露露重新坐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念到，“决战前夕。”

“决战前夕？”

“啊，没错，以前看骑士小说总喜欢以这个词作为结尾的前奏，你不觉得形容我们现在的状态正合适？”

“啧，这个嘛，”我思索了一番，“虽然能预计到明天的艰苦，可我一点也不认为明天会是结局呢。”

“对我们，当然不是，”露露再度提起酒壶，大饮了一口，“可是对太多的战士来说，真的是决战前夕，是她们生命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我翻身而起，看着露露带着些许哀愁的脸发呆，思绪陷入了茫然，直到一记重拳砸到我的鼻子上，我才捂着鼻子退到一边，“露露，你干嘛！？”

“哼，以前就算了，现在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盯着我看……不是欠揍是什么？”

家室？我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对这个家伙我还能说什么？有异性……啊不，有同性没人性么？

“该死，现在没有妖气保护，你把我鼻子砸出问题了我怎么办？”明知会被无视的我自然不会期待某人的答复，继而开口道，“我只是觉得，你未免对战士们的生死太关心了。她们现在毕竟还是敌人，你这样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不是敌人，”露露摇摇头，“先不提以后，在现在，在皮埃塔这个镇上，我们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不是吗？关心下战友，不过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事。就算你觉得自己不正常，但你不觉得，作为一个人来说，这是应该做的吗？而且……”露露的话忽然变得低沉，“如果我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谁又会把我们当人看呢？”

“谁……会把我们……当人看……”我低头喃喃自语，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一直没有发觉，真的是一直没有发觉，原来我的观点已经改变如此之大了。依稀记得，在第一次和艾露莲见面时，我曾是以这个观点来批判她的。可我不曾想过，会有一天被人用同样的观点批判我。而批判我的人，是唯一算是了解我，能接近我的露露……

啊，是吗，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怪物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我的心。

蓦然的，心里再度闪过那句话，‘最大的幸福，就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总觉得，很想笑。很想张狂的放声大笑，很想竭斯底里的呐喊。原来，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不是一个人类了，从身体到灵魂，彻头彻尾的……是怪物。

露露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没有发觉，只是呆坐在屋顶，再无睡意。静静的看着雪花飘落，让身体和心都被这彻骨的寒意所淹没，静待时间的流逝。

很冷，真的，很冷。

夜已经深了，除了房间里木材燃烧声，寒风呼啸之声，天地间仿佛已再无任何声响，仿佛连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也已经消失无踪，连我自己都差点以为，自己只是一座寒冰的雕像而已。

忽然间，我想到了什么，抬起自己被冻得苍白的双手，看了看，又看向更远的北方，轻声开口，“白银之王……伊斯力。”

继而又陷入沉思，过了会儿，又抬起头，轻声喃呢“白银……白银之王，白银之王……娜娜莉。”一时间，心里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情绪，似乎在认同，似乎在宣泄。我想，那种奇怪的情绪，应该叫欢悦……

神经质的轻笑声顿时回荡在皮埃塔夜晚的天空中，我十分舒心的笑着，笑着，然后闪身离开了此地。

~~~~~~

极北之地，一栋十分豪华的房子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年轻男子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来，而后门被打开了。年轻男子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惊色，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便坐吧。”

“你这地方倒真不错，住起来一定比我那水潭舒心多了……以后自己动手在后院建个水潭，北方的气温会让潭水变得冰冷，真是在完美不过了。”

“哦？”年轻男子微笑着开口，“我还以为你是来为那些战士跟我谈条件的。”

“白费力气而已，”我走到伊斯力对面的沙发随意坐下，“你是不会放弃南下打算的吧，组织必然会派战力阻挡，他们的黑双子还需要时间。何况我干嘛为了那些战士跟你谈条件？我又不是露露那么好心……”

“这个确实，你比妮娜露露更像一个深渊者。怎么，你来就想在我这儿住个几天？”

“伊斯力，何必再跟我来这套？这些年，对你的感受多少能够了解一点，所以你南下的动机我能猜得到。我只是想问你，是否就算要牺牲你的军队，甚至包括你的副手里加鲁特在内的全部战力，你都依然要坚持？”

伊斯力没有直接回到，他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着挡在胸前，“既然你会提出这种问题，想必你也是如你所说，确实了解了一些东西。那么为何还会质疑我的决心？”

“不愧是白银之王。”

伊斯力微笑不语，只是看着我。我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废话的打算，“既然如此，那我就说我的打算了。你的计划和皮埃塔的战斗，我不会过多干预，只是作为交换，你这地方就归我了。另外，我忽然很喜欢你的名号，既然你离开了北方，不如把白银之王的称呼一起让给我吧……”

伊斯力顿时失笑出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知道你会开条件，却没想到就要一座房子……更有趣的是，你会为了我以前的一个称号而刻意要求，实在让我连怀疑你别有用心的心情都没有了。”

“很无聊是吧？我知道的，只是突然发神经了想把这称号放自己头上而已。”

“如果是妮娜露露，那我已经动手了。不过是你的话……倒还真的可以理解。你提出的条件，我同意了。最多再有几天，我就会动身南下，在那之后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似乎想到了什么，伊斯力露出了奇异的微笑，“对了，你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占据这里呢，继续你的碧水深渊？还是现任北之深渊者？亦或者我的未……”

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伊斯力轻笑了几声，“说真的，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起码你在取向方面与妮娜露露不同，是完全正常的。”

啊，露露，原来你的光荣事迹连北马同志都知道了。

“你有一个二呆子了，还想别的？”难得的，我没有爆发，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当初年轻气盛，习惯了张嘴就乱扯，被你手下听到完全是意外。不过这么多年，我也为这个受了不少罪，你也没必要拿我开刷了吧？”

“我可没有刷你的意思，而且，难道你现在就不张嘴乱扯……”看到我脸色再度变黑，伊斯力也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如果哪天你觉得你的那句戏言并非不可能，可以来找我。我说过，如果是你的话，我会考虑的。”

“你真无聊，”我站起身来，“看好你的二呆子吧，即使不满足组织也正在开发新的母马，你不会等太久的……哦对了，以前说的那份大礼，嘻嘻，身体被削掉一半的感觉怎么样？”

“呵，”伊斯力轻笑了一声，“我真不济，无论我活上多久，唇舌之争也始终无法胜过女人……”

怎么觉得这话很耳熟来着？

“对了，不去和普莉西拉打个招呼？那个人类少年拉基可是有跟我提过你，看来你给他的印象非常之好啊。”

“普莉西拉？你想让我们对掐？至于拉基……哈，她真正想见的人不是我，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再次回到皮埃塔，天色已经转亮了，一些早起的战士纷纷从屋子里走出。露露一个人抱着大堆东西在上蹿下跳，仔细一看，竟是大堆的食物。看样子似乎在分发给大家，劝所有人都吃点。

“等下要经历艰苦战斗哦，趁现在有时间大家无论饿不饿都吃点吧，体力的消耗得不到补充是很麻烦的。”以上是露露的原话，不过在我翻译过来就是——死刑犯们，要上刑场了，这是最后一餐，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当然我是不会说出来的，那太影响气氛了。露露转过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应该是知道我一晚上都没在皮埃塔镇。但她也没有过多追问，继续忙活她的去了。

今天，将会得出一个答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之后，我就会成为新的北方深渊，新的白银之王了。西方之地虽然不如北方的气候恶劣，却也是个荒凉之地。除了碧水寒潭和那个小镇，倒真没多少值得我留恋。我和露露终究不同，习惯之后，我反而有点喜欢北方这种寒冷，少有生机的地方了。大概是更适合冬眠？

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我太明白自己的乌鸦嘴了，越是这么想，意外和倒霉的事越是要找上门，天知道今天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啊，那个，No。52……今天的战斗你也和我们一组吗？”路过广场时，一个战士叫住了我。是米莉雅小队，昨天和我一起战斗的成员，叫什么尤玛的。

“应该是吧，毕竟一个人作战很艰苦。”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在的话，我们能减轻很多压力啊，都可以全力进攻了！”

这是需要我吗？真难得啊……从战士时代开始，几乎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确的表示需要我，让我难免有点开心。如果情况允许，就多照顾照顾这个战士吧。我心里如此想着，不过马上又有些沮丧……到头来我这个T的标记是怎么洗也洗不掉了。

第十章　转折——差别只在一念间

2

　战斗的临近，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力。露露分发了一会儿，也就无趣的走了过来。

“哟~回来了？一夜情对身子可不好，节制着点。”

“呵，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找那家伙？”我莫名其妙的转过头，自动过滤功能已经把我不爱听的东西全部清除了。

“显而易见，”露露耸耸肩，“结果呢？你应该没那个心思阻止伊斯力吧。”

“该怎么就怎么呗。我只是不想浪费资源。西方待得有点腻味了，等伊斯力南下之后北方深渊的名头就由我来顶，顺带霸占他的老巢。”

“嘿嘿，我就知道是这样，”露露一拳锤向我的胸口，“你的间歇性神经病又发作了。”

“不说这个，你呢？一晚上做了些什么安排？”

“什么也没做，就参加了一下米莉雅的作战会议。话说她真小气，居然没给我分配半粒妖气消除药丸，说什么浪费。万一我之前吃的那一包药效到了怎么办？真是……”

我不由得嗤笑出声，“你这家伙还知道自己之前吃过一包啊？那24个战士吃的加起来都没你多，给你确实浪费。”

“我想吃嘛~”露露跑到我面前，面部表情瞬间变化，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我，娇嫩的嘴唇微张，右手食指轻点在嘴角，身体轻微的扭动。

我还没来得及反胃，只听一声闷响，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好奇的望过去，只见米莉雅一脸茫然的站在那儿，左手虚张放在身前，地上还有个被咬出缺口的苹果在滚动。

“啊哈哈，米莉雅队长，苹果的味道还好吗？”露露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就是当事人，笑呵呵的跑过去搭上米莉雅的肩膀，半拖半拽的把米莉雅带走了。

哦，那家伙还知道自己刚才的模样见不得人呐，算是有进步了。我托着下巴思索一番，下了结论。

“娜娜莉，”芙罗拉走到我面前，“妮娜已经转达了你的安排和计划，米莉雅采用了一部分，刚才应该是想和你再商议一下的，不知妮娜为什么在这时候打岔。”

我的安排和计划？什么跟什么来着……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我不露声色的感叹，“露露就那样，不过应该没问题吧，毕竟队长是米莉雅，她的头脑可是很优秀的。”

“确实如此，”芙罗拉想了想，继续说道，“按计划，里加鲁特出现的时候会由我和妮娜联手抵挡，到时我那个小队的其他队员会暂时归属米莉雅小队，就麻烦你多照看一下了。”

露露那家伙……不声不响的给我安排了些什么任务啊？

“本来拥有个位排名的古妮雅应该是代理队长的理想人选，可她的经验和眼光方面还有不少欠缺，而且那种外冷内热的性格，并不适合担任队长啊。”

“小古？她发起疯来可不比狮子兄差。”我嘿嘿一笑，“对了芙罗拉，你们昨天都讨论了些什么？”

“昨天？”芙罗拉恍然，似乎想起我昨天不在场，开口道，“主要是一些工作的安排问题，人员疏散的任务妮娜主动领取了。米莉雅也在考虑之后跟所有人摊了牌，再后来就是讨论了一下你提供的消息和一些方案。说起来，如果不是你提供里加鲁特也会随军进攻的消息，明天不知会有多大的损失……”

芙罗拉的话语还在继续，我也大概摸清了事情的经过。露露那家伙想要在战士们心中给我加上正面的分数，不声不响的干了不少事。之前她把米莉雅拖走应该也有防止穿帮的意思。即使在芙罗拉这里露馅了，也算是自己人（那一瞬间我捏紧了拳头）。

虽然对露露自作主张有点无言，但我毕竟是来玩的，只要别让我出局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好了。

“娜娜莉，你真的不愿意帮助大家度过难关吗？”末了，芙罗拉还是向我问到。“妮娜说过，你和常理，正常这些词语是完全不沾边的，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帮助大家？”

“你想错了。”我摇摇头，“虽然露露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但我的条件已经被米莉雅否决。既然她们无法付出足够的代价，我又何必插手？”

“不是的，只要好好劝说，我相信大家会理解……”芙罗拉还想争辩，却被我挥手打断。

“人性，其实是很黑暗的啊。”我微微叹了口气，“没有经历过鲜血的洗礼，没有被绝望与悲伤所淹没，战士们又怎么可能与我合作？世间最强烈的情感莫过于爱与恨，既然我不可能让她们爱我，拥戴我，那么我只能让她们去恨。恨组织，恨那些变相杀害了她们同伴的黑衣人。唯有这样，唯有这种强烈的情感，才能跨越种族的鸿沟，才能让她们暂时放下我其实是一个觉醒者的事实！”

芙罗拉脸色苍白，向后退出了几步，艰难的开口，“难道，难道真的要大家的血……才能抹平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