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飞 by初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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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飞 by初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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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你自己吧。」刺客之一星目中透着讽笑,双掌成刀直劈北堂翼的命门,身边的同伴也伺机出拳出爪,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让对方倒下。 

面对越来越左支右拙的处境,北堂翼飞快地转动着脑袋,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俩都有惊无险…… 

「碰!」 
肚子受了重重的一拳,脑袋正昏沉之际时,北堂翼察觉到一抹热液飞溅至他的脸上,他偏头一看,那热液不只是带有温度,而且还带有些微腥味,他的双眼瞬间睁大——那是何双飞的血? 
血这种东西他不是没见过,事实上打从他闯荡江湖起舔血几乎就成了生命的一部分,要不是厌倦了那种出生入死的生活,他也不会选择温柔乡来忘却以往那一段痛苦的经历,而今再度见到血又让他想起那一段剑道争锋的日子…… 

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的。 
北堂翼运起全身内力,翻手为掌眼眨也不眨就拍上两名刺客的胸膛,鲜血喷在他洁净的衣服了,就像是昔日那些浴血的日子里,他的衣服总有洗不尽的血污,身旁剩余的刺客在不及惊呼的情况下一一被他的掌刀震飞,甚至有当场气绝者。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四个人,其余的人若不是因为先前那几掌的目标不是自己,他们也无法在那样快速而雄浑的掌力下逃生。 
那掌没有花招,更没有巧劲,只是力道无比雄厚,除非是将全身功力注入掌中,否则无法做到一掌毙命这样的伤害…… 

看来主子低估了此人。 
四人的死亡逼退剩余的刺客,何双飞虽然有些莫明其妙却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他的身上多了几道被剑划出来的伤口,虽称不上血流如注,但时间一久也是会让他毙命的。 
他稍微喘了口气,行有余力时才将视线瞥向离他不远的北堂翼。 
「北堂翼?」 

只见北堂翼长身卓立风中,俊挺的五官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身旁躺着四个人——看起来似乎是被他所伤的样子,虽然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但在历劫归来的当下两人能够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纵使他再讨厌北堂翼,但方才两人已同生共死,无形中似乎减退了一些厌恶感,何双飞拖着不断流血的身体走近北堂翼,现在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既然北堂翼累得走不动,那他也不介意背他一回。 
两人眼神交会瞬间,何双飞发现他并不是累得走不动,而是—— 

「北堂翼!」 
冷冷风中,唯有这个名字回响着。 

紧闭的双眼在沉睡了两日夜后毫无预兆地睁开,着实吓坏了看守的小丫头。 
「啊啊啊——」高分贝的尖叫声传入何双飞的耳朵里,难受得直叫人皱眉,正待开口制止,没想到小丫头比他先一步夺门而出,让他瞪着被狠狠摔上的门傻眼十秒钟。 

呃、他长得很恐怖吗?为什么要吓成这样子? 
随着思考能力而来的是迟钝的痛觉,他只不过转动一下脖子而已,身体就像是被重物碾过一样疼痛不已,实在让人怀疑是不是方才那小姑娘意图谋害他…… 
等等!为什么会有小姑娘?他不是背着北堂翼四处求医吗?难道他已经求得名医了?思及此,何双飞才想到从他醒过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北堂翼的人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待起身,那被摔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木门却又伊呀一声打开。 

「唉呀呀,受伤的人就不要乱动嘛,等一下又旧伤复发的话那我岂不是白费力气救你?」推门而入的是一名娃娃脸青年,人长得是高高瘦瘦的,却无时无刻带着笑意,仿佛生来就带笑。 
「是您救了我?那请问另外一个人在哪里?他怎么样了?」何双飞勉强坐起身,面对这极有可能是救命恩人的青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道谢。 
「你一次问那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呀?」圆脸青年眨眨眼,带笑的脸有几分俏皮。 
「呃……」何双飞一愣,好一会才发现人家是在耍着他玩,原本应该气恼的他却发不出脾气,也不知是因为恩公的笑脸还是担心北堂翼的去处。 
「好啦!不逗你了,他人在隔壁房间,你要过去看他吗?」见何双飞点头,青年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他扛起来,青年看起来虽瘦,但却异常有力,何双飞那比正常人要沉的身子让他扛起来就像扛米袋一样轻松。 
「你你你——」一阵天旋地转后何双飞才发现他被人扛在肩上,血液逆流的下场是头晕脑胀兼满脸通红,这个恩公真不是普通的粗鲁啊…… 

「恩公……我自己会走……啊啊啊……」好不容易才从干涸的嘴唇里挤出一句话,何双飞却在青年走过门槛时很不幸撞上门框,「碰」地一声当场痛得他眼泪掉下来。 

「别念,他就在你隔壁房间而已,再说如果放你下来走路的话,要是伤口不小心又裂开那我不就是白忙了?」青年眉开眼笑,对于方才撞击所造成的巨似乎无所觉,一路大摇大摆把人扛到十几步远的「隔壁房」。 
这十几步路下来所造成的疼痛,比起他被刺客打伤时还痛呀…… 
好痛好痛好痛。 
「到了。」青年关上身后的房门,然后将肩上摇晃不定的身体放下来,又一阵头晕目眩后,何双飞发现他眼前的天地终于回复正常了。 
「咦?你的伤怎么又裂开了?我不是叫你别动吗?」青年一见到何双飞身上所滴的鲜血,马上拧起剑眉,那眼神看起来就好像要再次把他扛去找大夫一样……也许当初就是因为青年扛着他去找大夫所以他才伤得比想像中还重吧? 
何双飞面对青年名为关心实则可怕的眼神不禁倒退数步,就在身后已无路可退时,他撞上一道温暖的墙。 
「咦?」他回头,然后看到一具僵尸。 
就跟他昏迷前看到的北堂翼一样,空洞的眼、僵直的身体,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躺壳,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晚上他浑身是血,如今他身上的衣服却是如往常般洁净。 
「他……?」何双飞的惊讶与不敢置信全进了青年的眼,青年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见到他时,他就是这个模样了。」青年耸肩,一双大圆眼仔细观察着何双飞的表情。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大夫有说什么吗?」 
微颤的指尖轻触上僵硬的身体,虽然感觉得到体温与脉动,却感觉不到活人该有的反应与情感。 

「没救了。」青年朱唇微启,吐出的内容却教人不敢相信。 

「啊?」何双飞瞠目结舌,那表情活像吞下十颗鸡蛋,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关心而稍微收敛,据说他们只认识不到几天而已,感情应该没好到会为对方伤心的程度吧? 
「怎么可能?他看起来还活得好好的呀?怎么可能突然就没救了呢?」何双飞谨慎地让自己看起来不怎么关心,谈论北堂翼的生死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事实上,要不是北堂翼答应过会带他回家,他也不想去关心这样一头色狼,这种男人能少一个就少一个,留在世上只会为害人间,只不过,在他还没有回到山寨之前他不能死而已。 
「是大夫说没救的,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别年夫子这副模样还活得好好的,他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就算是鬼也得吃元宝蜡烛吧?再这样下去不用任何人动手他就会因为绝食而亡。」 
就在青年负手而立,打算袖手旁观时,房内沉重的气氛被推门而入的第三人打破。 
「谁说没救的?若是我将他给救活了,你又要拿什么来谢我呢?」来人也是一脸的笑,虽然长相称不上俊美,可那笑容却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温暖,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有得救?」何双飞双眼发亮,一听到北堂翼有得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缠上后进门的黑发青年了。 
「也不是,只是死不了罢了。」黑发青年微微一笑。 

「别信他胡说八道!什么慈手仁心魏无央?我看是狠手黑心吧。」娃娃脸青年脸罩寒霜,一双大眼睛瞪着名叫魏无央的黑发青年。 

此次要不是他临时起意想起回来看看翼儿的生活,又怎么会料到意外来得如此之快? 
「既然你都说我是狠手黑心了,又何必飞鸽传书让来救人呢?」 

M魏无央依旧是一脸无害的笑,面对娃娃脸明显的不欢迎,他已经做好随时回头的准备。 

「哼!人是你弄成这样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不叫你来救难道让我来救?」 
娃娃脸挑眉,一张看不出年龄的漂亮脸蛋因为魏无央的出现布满杀机。 
呱—呱—呱— 
一群乌鸦从何双飞的头顶飞过,他看着眼前针锋相对的两人,突然发现或许他们任何一人都比他还要来得关心北堂翼。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什么时候你是北堂翼的舅舅?」何双飞扶着快落地的下巴,戏剧性地倒退三步以示讶异。 
那天他受伤之后又被北堂翼吓了一跳,接着就背着北堂翼到处求医……谁知道他找上的大夫都说他没救了,根本不收病人,最后他在心力交瘁时昏倒在大街上, 

然后就看到了满屋子的怪人。 
「怎么?不像吗?」程过海笑迷了眼,像是很高兴吓到了眼前人一样。 
「怎么可能……」眼前这张娃娃脸怎么看都不超过十八岁,莫非他是北堂夫人的幼弟?一定是! 
「请问您今年贵庚?」没道理一个长辈长得比他们这些小辈还要年轻吧! 
「耶,男人的年龄是秘密——」程过海笑得彩色电视只偷腥的猫,唉,都怪他平时保养得太好了,所以才会让一干小辈以为他不满十八,真是罪过啊—— 
「再过两年他就步入不惑之年了,啧,一把年纪了还在跟人家装可爱。」魏无央不屑地哼了声,顺便把程过海极力隐瞒的秘密不小心泄露出来。 
「三十八啊啊!」何双飞双掌捧头,不敢置信刚刚入耳的数字。 
「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幻觉……你还是把他忘了吧……」 
程过海使出迷幻手法,意图让何双飞忘了刚刚听到的数字,不料魏无央气定神闲地拿出一座香炉,「啪」的一声点燃炉内薰香,登时化解了惑人心神的迷魂幻影手。 

「得了吧,这种过时的把戏还敢拿出来玩?不怕笑掉别人大牙吗?」轻啜了口案上香茗,嗯,不错,手艺没退步,总算还有一点可取。 

「啪」筷子折断声。只见程过海宛如少年的脸庞杀机顿现,那怒气冲天的模样让人怀疑这宁静的书房等一下就会变成修罗场,好半晌——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能救得了翼儿,我就不计前嫌与你重修旧好……」 

最后叹了一声气,然后乖乖坐下,并且在心中暗自发誓将来务必要扳回面子。 
程过海第二次落败。何双飞心中默计,立即明白哪个人可以得罪哪个人不能得罪。 
「魏前辈,说了这么多,您还是没提到要怎么救北堂翼啊。」他注意很久了,从他进来这个房间起,北堂翼虽然坐得直挺挺的,可是却一动也不动,期间更没有进食喝水……听说他这样子已经有三天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稳死无疑。 
「血,只有血才能救他。」瞧见两个好奇宝宝全都竖起耳朵准备聆听,魏无央再也不好意思让人失望。 
「血?」血能当药吗?何双飞眨动双眼透露出疑惑。 
「不可能!当初你下的缚心咒就是以血为引,只要翼儿见了血腥杀出狂性就会失去自我……现在要用谁的血来救他啊?如果是你的血我倒是可以免费代劳!」程过海则是一脸否认魏无央提出的方法。 
「到底你是咒术师还是我是咒术师?」魏无央非常不满,虽然他还很年轻,可是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是族中公认咒术法力第一的咒术师了。 
而慈手仁心这个称号,不过是他闲暇时替人祈祈福医医病而得来的。 
瞧,他这举世无敌霹雳厉害的咒术师只用一句话就能让人乖乖闭嘴,寻常人可是做不到的呢。 
「其实,我想出来的方法也不能救他,顶多只能让他脱离险境而已……」魏无央将话尾拖得老长,程过海一听到根本无法救人时差点翻脸掀桌。 
所幸无央还有那么一点良知,将情有可原的下半句话说得一清二楚,让人无从反驳。 
「咒术师在出师门前都会发下重誓,绝不可轻易下咒,一旦下咒绝不可收回,这些话我早在下咒前就对你说过了,你不会老年痴呆忘了吧?」 
老年痴呆!他居然敢说他老年痴呆?姓魏的一定是活腻了! 
「是吗?我还记得你说过如果收回咒术,了不起就是折寿或是赔上一条命而已,我相信这些对你而言都只是小状况,既然你身为第一咒术师,那么牺牲小我救一个大好青年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否则你也不会专程赶过来了不是吗?」程过海笑得好天真无邪兼温柔,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藏在桌下准备好帮人放血了。 
魏无央看见程过海露出那种笑容立时起身,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他是怎么站起来走到门边的。 
「唉,这种高贵的情操理应由你来表现才是,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和血是没指望了,要救北堂翼只有两种人的血有效,一种是亲人,一种是情人。」魏无央装模作样地叹口气,一双贼眼却瞄向眼前目瞪口呆的两人。 
「亲人……」何双飞转头瞪着程过海,满脸希望。 

「情人……」程过海同样看着何双飞,却是满腹的算计。 

「啪」的一声,一大叠宣纸如数落在程过海面前。 
「这是……?」要练字吗?程过海一脸的疑问。 

「麻烦前辈把北堂翼曾经有过亲密接触的全都写出来,然后再一一询问他们的意见,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为他牺牲。」何双飞坐下来,以非常认真的态度来讨论这个问题。 
「……」程过海傻眼,这是什么计划? 
「我想过了,这和睦需要牺牲的工作最好是找自愿者,万一委屈了人家好姑娘或是好公子,那实在是太罪过了。」根据魏无央的说法,以血为引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完成的事,而是需要一辈子的配合。 
想想看,要一个人一辈子无怨无悔地陪在一个随时可能失去自我的人身边,还要提供自己的血液作为药引,若不是至亲至爱的人绝对做不到。 

而亲情与爱情都是强迫、委屈不来的。 
「好姑娘好公子?阁下怎么知道翼儿有这方面的嗜好?莫非……」听了老半天,程过海的耳朵里只听进这一句话,其他全都略过了。 
何双飞的耳根子很老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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