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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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重生记-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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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熙不愿意搭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自己挖了一大勺冰镇西瓜填进嘴里,咽到一半,还是不甘心,想起某人身后那朵让自己几次都铩羽而归的褐色大波斯菊,顿时觉得周身凉意更甚了,抬头看了看占了‘先天优势’的林易辰得意洋洋的样子,刚刚金榜题名的状元爷最后忍不住还是爆了粗口——“好看个屁!”

直到傍晚开饭的时候,外面的雨势依然很大,站在大门口往外望去,外面的土路一片汪洋泥泞,林易辰的心愿达成,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

作为一个怀揣远大理想而登堂入室勾搭人家儿子的登徒子,林易辰是打定主意要讨好李家人的,并且十分有眼色,传菜的时候竟然屈尊降贵的帮着端了一碗,可惜多年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行动力欠佳,一路上撒了不少菜汤,最后只有菜里的主要成分成功安全上了桌,给林大人的‘无事献殷勤’减分不少。

林易辰端了这一碗菜之后便再没人敢用他,同样一直饭来张口的李怀熙拉他在身边坐下,林大人表现过后觉得自己心意到了,也乐得就坡下驴,心安理得的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而坐在桌旁做了‘美食评论家’。

林易辰一张巧嘴把屠户娘子做的菜夸得堪比酒楼名师大厨,可实际上由于天上下雨和地上女主人的心情,李家待客的晚饭也算不上丰盛:屠户娘子冒雨从菜园子摘来的几根茄子和辣椒连同土豆一起炒了一个地三鲜,炒的时候火大了,土豆块的边就有些糊;家里腌的咸得不能再咸的鸭蛋没人吃,打了两个鸭蛋黄焗了半个南瓜,屠户娘子图省事儿,焗出来的南瓜没摆盘,黄乎乎的一大坨就端上了桌;本来想做蜜汁火腿,可惜蜂蜜没有了,蜜汁火腿就没做成,只得切片炒了萝卜干……,说来说去,其实整个桌上唯一能看起来像待客的菜也就是一条蒸鱼,鱼是两天前李状元自己钓上来的,一直养在水缸里,没有土腥味,肉质也紧实鲜美。

当林易辰第三次把挑过了鱼刺的鱼肉放进李怀熙碗里之后,姥姥笑着撂了筷子。这老太太人老成精,即便没人跟她说,也还是从林易辰和李怀熙两个人不同寻常的相处模式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加上女儿女婿的态度,老太太多少对林易辰和自己外孙的关系有了几分了然。

老太太也不动声色,压住火气笑着转头问林易辰,“我记得还是我们家四儿下生那时候呢,怀熙吃腻了我给做的面条,偷着就跟林大人跑了,那时候林大人还是咱们这儿的父母官呢,这都多少年了?一晃儿,四儿都九岁了!林大人也成亲了吧,这官做得这么大,还一表人才的……”

“我还没成亲呢,姥姥,”林易辰笑着截住了老太太的话,并且把一声‘姥姥’叫得无比亲热,拿起酒壶一抬手把老太太的酒杯倒满,笑着说,“您叫我易辰就行了,都是家里人,哪用得着称什么大人?”

“不敢不敢,我一个乡下老太太……”姥姥嘴上客气着,依旧打着机锋,笑眯眯的抿了一口酒,接着问,“您也不小了吧,到现在还没成亲,您府上就不着急?”

“早几年着急来着,现在不急了,”林易辰看了一眼李怀熙,语带玄机,“就快了……”

林易辰如此意有所指倒让姥姥愣了一下,不光她愣了,坐在对面的屠户夫妻和李龙李虎两兄弟也愣了,这‘快了’的对象指的是自家小子?!

当着新外孙媳妇的面,姥姥怕林易辰再语出惊人,赶紧拿起筷子又自己堵上了嘴,没敢再继续试探。

林易辰笑呵呵的也岔开了话题,只是李家人都不太搭腔,用餐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晚餐结束之后,外面的雨势小了一些,不过天却是完全黑了,林易辰愈加笑得真挚,没多久就借口面授‘官场机宜’拥着李怀熙回了东厢房。

屠户娘子眼睁睁看着小儿子跟大灰狼一起关了房门,立刻气得半死,收拾完厨房之后就让李龙带着媳妇回新房去休息了,李思思打着伞在院子里玩水,弄得衣服都湿了,屠户娘子从厨房出来看见了也无力管,回到自己屋里倒头就躺下了。

这个时候李家上下一个人不缺,明明家里人都在家,可整个院子却静得出奇,李虎和刘全躲在西屋算账本,李成奎垂着头在廊檐下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声不吭的,姥姥叹了口气,自己拿了一个绣了一半的鞋面进了东屋。

“帮娘看看这叶子颜色配的中看不?起来,刚吃完饭,躺着干啥?”

“不看!”屠户娘子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自己老娘。

“哟,这出息劲儿的,”老太太也不生气,自己一盘腿上了炕,“天可是黑了,你不起来给怀熙那个师兄安排个铺盖?”

“用得着狗屁铺盖!”屠户娘子低声嘟哝着,在炕上烙火烧似的又翻了个身,拧着眉毛说,“娘,我今儿不舒服,您过去给他们安排吧,做官的讲究多,进去之前先敲个门!”

“你当我老眼昏花?还做官的讲究多,”老太太拿起鞋面在女儿胳膊上狠抽了一下,“说吧,那俩孩子到底咋回事?吃个饭都眉来眼去的,我捡个筷子差点没捡出针眼,那俩孩子桌子底下的腿都勾着呢,李龙那小两口都没那么热乎!”

“连您都看见了?!天啊,这小兔崽子是不让我活了……”

“闭嘴!”老太太一伸手堵住了小女儿刚起头的嚎啕,又狠抽了一下才说,“一点儿有用的不干!一哭二闹管用?当了婆婆还这么沉不住气!”

李怀熙他娘被抽得更加委屈,滴吧滴吧掉了好一阵眼泪珠子才开了口,“啥有用啊?怀熙到余川他也到余川,怀熙到京城他也到京城,走哪儿追哪儿!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开,这要是个大姑娘,我还能说个‘授受不亲’,他们这个您让我怎么说?说多了我还怕外人听见呢!”

“余川?!那时候怀熙才几岁!那时候就开始了?!”老太太一着急竟在炕上跪坐了起来,再没有刚才的镇定,左右看看,操起炕上的笤帚就给了屠户娘子几下,“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还有脸哭!我原来还想着你比你大姐好点,原来是一路货色!这么些年你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窝囊死你!我本还当是这一年两年的事儿呢,照你这么说,七八年都不止了,要不然八字没一撇那姓林的也不能好端端的追到余川去!不行!咱怀熙还小呢,不能再这么看着,你起来,现在就给我把那姓林的赶出去,我管他一品二品皇亲国戚,现在就给我把他赶出去!”

78应对

李怀熙人在东厢房;并不知道正房里他姥姥正在发飙,他和林易辰两个人许久未见,刚刚在家人面前还勉强克制着;等到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一片天地可就维持不住面上的一本正经了。

林易辰在性事上一向是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因此甫一进门就搂着李怀熙亲了个死去活来;只可惜当两人渐入佳境运动到床上迫不及待想宽衣入巷之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哐啷啷’的巨响,听着好像是谁把铜盆一类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床上的两个人均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没等做出反应,紧接着李成奎的大嗓门絮絮叨叨的就伴着雨声隔窗从外面传了进来——

“这女人过日子就会瞎省细;二斤灯油才几个钱;也不换个粗点儿的灯芯;把过道弄得昏昏暗暗的,这倒好了,黑灯瞎火的,这么大的盆子在脚底下都看不清。

三儿啊,把你那屋里灯都点上,你那屋里烂七八糟的东西多,可别迷迷糊糊的被绊了脚,听人说京里的官不好当着呢,脸上有个小疤瘌都不成,咱好不容易考个状元,可不能耽误了……”

可能是听着屋里没什么动静,李老爷在窗外絮叨了着尤不满意,伸手又敲了敲窗户,“三儿,爹说的你都听见了没有?应个声儿!快点儿把灯都点上,熬坏了眼睛可不好,再说你这门窗都关着干啥,快都打开,今儿下雨好不容易来点儿凉气儿都被你关外头了,一会儿你娘没准洗了果子还得给你送过来呢,她拿着盘子碗的也不好敲门,快都打开!”

李老爷一边说一边在外面敲得窗户框砰砰响,李怀熙在屋里当然也不踏实,等笑够了,只得赶紧推开身上的黑着脸的林易辰,站起来整了整衣裳把房门打了开。

“爹!您这敲什么啊?这大下雨天的潮气这么重,又爱进蚊子,我特意关上窗户门的,回去您也别让我娘送什么水果了,都快睡了,不好消化。”

“不好消化就不吃,摆在屋里也香!一会儿你娘还得送铺盖过来呢,出来进去的,关着门不方便,你赶紧把你那盏琉璃灯点上,干什么把屋里弄得黑乎乎的!”李老爷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媳妇多过来走几趟的,因此也没像往常一样顺着儿子,这边教训完儿子,又站在门口对里面已经坐在椅子上的林易辰拱了拱手,说道,“林大人,我们家地方小,今天只能就这样委屈大人一晚上了。三儿年纪小,我们也都是不懂礼的粗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您见谅,不过我看这雨也下不了多久,明儿一早肯定见晴,到时候您也就好上路了,我和三儿他娘就住在旁边东屋里,有啥事儿您就喊一声,我们都听得见,您别客气!”

李怀熙这时还没来得及调亮灯光,因此也就没人能看到坐在屋里的林大人这时候的脸色是怎样的,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太好看,过了半晌才听见林易辰在里面冷冷的回了一句‘谢谢’。

李老爷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憨直豪爽,仿佛没有注意到二品大员情绪似的,又站在门口客套了两句,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送走了自己老爹,李怀熙忍着笑回来点亮他爹说的琉璃灯,灯光下一看,刚刚还乐赢赢的林易辰脸果然黑如锅底了。

“倒是小瞧了你这屠户爹,这张嘴可是比杀猪刀厉害,防贼一样!我这样的到了你们家原来就成了‘烂七八糟的东西’了,他想给你配个什么样的?仙女下凡?!” ——林易辰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要是跟仙女比,你这长相是差了点儿……”李怀熙笑嘻嘻地放下琉璃灯,捧起林易辰的俊脸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仙女可不长你这么粗的眉毛、这么高的鼻梁,眼睛也肯定不能长你这样的,鹰眼似的!再说了,人家也不能像你似的大夏天的跑到西山烧炭去呀,瞧这脸色黑的,快赶上戏台上的阎罗了!”

这些话无异于火上加油,偏偏阎罗脸的林易辰只能乖乖听着受着,发作不得,因为说这话时李怀熙就坐在他身上,而且还模仿某种动作一上一下的蹭着,让他心头的火气全都跑了方向。无奈之下,林易辰只能色厉内荏地瞪了一眼李怀熙,脸色却是好了一些。

李状元得寸进尺,顺手在那张俊脸上又多占了几下便宜,捧着又亲了几口之后笑着接着胡说八道,“不过仙女是母的,你是公的,你们俩也没什么可比性,何况看了这么多年我也都看惯了,倒是更喜欢,也算不上烂七八糟。”

林易辰不想被李怀熙这样几句话就安抚住,可实在又气不起来了,不过为了面子还是梗着脖子‘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语带酸气地开口,“你爹想得可真周到,这时候还知道挑个摔不坏的,放着满院子的瓷盆瓷缸不摔,单捡那个铜的。”

“知足吧,你没见我爹那身板?没把你抓起来扔出去就不错了!”李怀熙斜了林易辰一眼,站起来打开窗户,然后在林易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声说,“你这登堂入室的带坏人家儿子还不让人给你点儿脸色了?别说今天我们家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你,就是大棍子把你打出去你能怎样?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干脆回去得了,找个女人定亲,也找个仙女样的,我管保你神仙老丈人把你当祖宗牌位似的供着!”

“你就是吃定了我当不了那祖宗牌位才这么说!”林易辰恨恨的在李怀熙大腿根处摸了一把,站起来索性把窗户开得更大,然后一边拍着蜂拥而至的蚊子,一边气呼呼的说,“你才是我活祖宗呢,五百年前欠了你的,这一世掏心掏肺的供着你,还得招人白眼。你爹这是马前卒、排头兵,后头你娘就该来了,指不定你姥姥也得抡起拐杖打我几下,对了,你还有两个哥哥,膀大腰圆的!活祖宗,求您把衣服领子往上拉拉吧,把刚才那些印子遮遮,兴许我挨在身上的打还能轻点……”

李怀熙觉得林易辰未免把自己的未来设想得有些过于凄惨,不过他也认为他们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自从林易辰进门他娘的眼珠子就一直在冒火,那也不是一个多能忍的,恐怕还真会忍不住找上来。

果然,他爹回去没多久,他娘就抱了一床被子过来了,只是后面跟着的不是他姥姥,而还是已经来过了一次的他爹李成奎。

屠户娘子一进门就开口撵着儿子,“怀熙啊,你姥姥刚才吃完了晚饭有些不舒服,你过去给看看吧。”这厉害女人脸色不算好,虽然不是拎着棍子来的,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气势汹汹。

李怀熙倒也听话,明知这是借口也只回头看了一眼林易辰就出去了,他自己选的爱人自己知道,天生不是那种脸皮儿薄的,虽然说得凄惨,可也不是那种任人揉圆搓扁的主儿,他放心的很。

李怀熙一走,屠户娘子的脸就彻底冷了下来,把薄被子往床上一扔,开门见山就和林易辰摊牌了,“林大人,想你也知道我支开怀熙是为了什么,这么些年你到我们家都是来了就走,咱们也没好好说过几句,如今我这儿已经攒了一肚子的话,再不说就要爆了,我看你现在也没啥事儿,趁今天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说行不?”

“当然行,您说。”林易辰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就说了。”屠户娘子说着拉过一把椅子,本要坐下,瞧见打开的窗户觉得又不踏实,站起来关上,这才又重新坐下接着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应该坐在这儿和您说这些,可现在也顾不得了。

说起来我们家怀熙自打上了学堂就和你认识了,一直师兄师兄的叫着,那时候村里人还都羡慕,都说我们怀熙得了贵人眼缘,我那时候还高兴呢,也觉得自己儿子生得好,人见人爱的,还觉得占了便宜,一个大子儿不花的就穿了绫罗绸缎。我呸!当时要是知道你存了这样的心思,你看我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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