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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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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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星池,随随便便就卖了。”

“三国皆知,下相出产的宝马良驹是帝月乃至三国最有名的,帝月的战马多是从那里而来。霍家是下相马帮第一家,本殿想要是霍公子能把剩余的七千匹马卖给我,价格上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司空贺不雅地打了个酒嗝,两只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瞅着他,嘴角上还悬着笑。

霍公子闻之,眉毛挑动似有迟疑道:“实不相瞒,天诀以前也派人来下相买过马,在下此来天诀除了想卖马之外还想寻个长期的买主。本来先是想找你们兵部的官员,但初到炎京就感觉这里不太对劲,便没想着全部都卖了。有次无意中发现大皇子,在下就想着这三千匹马卖给大皇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故而邀约。可现在大皇子想买剩下的七千匹马,在下觉得不太现实。”

“为何?”听他话中有拒绝的意思,司空贺似酒醒了般猛地坐直身子,直直朝他看去。

那霍公子看样子倒也是个爽利的人直接道:“炎京怎么不对劲儿大皇子应该比在下这个外来人清楚,霍某不过是一个马商,求财求安。”言下之意便是你有胆子买下一万匹马,可炎京现在正乱着,若是被人发现则很可能就是皇子私养兵马大罪,到时候还会牵连到他这个商人。暗中之意更是说司空贺现在无权无势,吞不下这一万兵马,更深层的意思指他卖着三千马匹给司空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司空贺从小长于皇宫,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脸上爬起一丝愠怒,却又被他生生地压着,沉着声音道:“霍公子这是不相信本殿?”

“大皇子无须动怒,在下只是一介商人。”霍公子没被他的怒气吓到,脸色如常言语上不重不轻分量掂得刚好。

司空贺冷笑,道:“星池那方多山岭沟壑,骑兵鲜少,霍公子把七千马匹都带到星池去,也不怕没人收的起?”

“这就不劳大皇子费心了,临出行之前在下曾收到星池大公主的文书,他们要一万良驹用以更换老弱的战马。而且,下相马帮不管是霍家还是谁家的马都不会卖不出去,我们帝月本身铁骑大军几十万,要用的马自然是多。天诀地域广阔,地平多广,可是没有好的战马,很多时候都是派人到下相去买的。这点,大皇子应该也很清楚……”霍公子冷笑着,反唇相讥道。

“……”司空贺被他的话堵得满腔怒气,脸上却还是维持着笑容,那满脸的肥肉因为他刻意的笑而僵硬着,看起来极为怪异。

诡异的气氛蔓延着,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噪声,跟着便听到女子的尖叫声。司空贺正想派小厮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队穿着明光甲的兵士拿着长枪从外面冲进来,将尖利的枪头对准了他和霍公子。变故突生,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本相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个贼子敢在天子脚下作乱!”安禄的怒喝声传来,很快就见一身褐色广袖交领长袍的他进来,他身后没隔了几步跟来的是武陵侯瞿偓还有十皇子司空凌。

只是待三人看清主座上的人是司空贺时,脸色顿时一变,司空贺亦是满脸暗沉又气又怒心里猜测着是谁把自己在阑珊阁的消息走漏的。

司空凌从刹那的震惊中回神来,看了眼霍公子主仆,他们的打扮虽是天诀人的装扮,但那长脸宽额深邃轮廓的样子却是帝月人无疑。他没想到自己这位只爱寻花问柳的皇兄会跟帝月人扯上关系,还是他查了好几日才有跟襄惠帝刺杀有关的消息。他快速地抢在安禄和瞿偓之前问道:“大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十弟,我……”司空贺突然不知怎么解释,心里只是猜想着他们会不会是查到了什么才来的。

瞿偓如鹰般锐利的眼扫过司空贺,转而向霍公子主仆二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跟大皇子在一起?”

“在下下相霍都,跟大皇子在一起只是想谈一桩生意,这样应该不违反天诀国的律法吧?”霍公子自报家门,面上坦然找不到一丝害怕。

他的话说完,安禄三人心头免不得一惊。

霍家乃是下相马帮第一家,这霍都可是霍家的大公子,未来的霍家掌舵人,虽然没有完全接掌霍家,但现在很多生意都是由他经手的。司空贺和霍都谈生意,只能谈马。没有圣旨臣子是不得私自养兵马的,更何况是现在储位悬空襄惠帝被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瞧着,司空贺竟然敢行买马之事,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司空凌手背上青筋暴起,狠狠地皱着眉。安禄满脸公事公办的样子,朝霍都道:“你们谈什么生意?”

“这位大人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霍家从来只做一样生意,那就是卖马。在下跟大皇子谈生意,自然是谈马。”霍都昂着头哼道,对安禄的话似很不屑。一旁听着霍都的话的司空贺面上还有些镇定,全身却忍不住冷汗连连,心里直呼霍都太蠢,这下子两个人都要遭难了。

安禄气极,瞪眼喝道:“无知匹夫,竟然私来我天诀卖马图谋不轨,来人,给本相拿下他!”

“私来?在下可是有通关文书,哪有私来一说?至于卖马图谋,在下真是不知道,一匹马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泱泱天诀真是让霍某大开眼界!”霍都面带冷色,对安禄满是嘲讽地笑了,同时又极其胆大地挑衅般朝瞿偓和司空凌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司空贺的身上,惋惜道:“大皇子,并不是霍某不卖马给你,是你们天诀之人这般胆怯如鸡,竟因为一匹马弄出这样的动静,你还是另择他物送人吧。”

一匹马?送人?本来胆战心惊的司空贺听到他的话,先是微楞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满是懊恼朝司空凌道:“十弟,过不了多久就是你的生辰了,我本想着要送你什么贺礼时,得到消息说霍公子来到了炎京。听说他手中有一匹神驹,就想买过来送你,没曾想竟弄出这样的事来……”

司空凌在外征战多年,送他匹良驹宝马是很合情理的事情。而且司空凌爱马,这也是满朝皆知的事,司空贺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

安禄大惊,瞿偓讶异,司空凌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皇兄,一匹马而已不必在意。”司空凌这么说,这件事算是以这个事实来上报了。侧身,对他们道:“侯爷,丞相,虽然这是件小事,我们还是要如实禀报。”罢了,挥手让兵士们都收了武器,对霍都道:“霍公子,为你还你一个清白,你最好暂时不要离开炎京。我们天诀是礼仪之邦,不会对你如何的。”

“看样子在下是想离开炎京也走不成了!那好,在下就等着自由的那天。”说完,很是狂妄地甩袖就走,留一干人面色难看。跟随出去的随从担忧地问道:“少主,他们这么不讲理,要是一直困住我们,怎么办?”

“哼,我霍都要是在这里出一点事,他们天诀从此后再也买不到下相甚至是帝月的任何一匹马!”人已走远,可那狠厉的话却一字不漏地传入屋中所有人的耳朵里,这赤裸裸的威胁话乍听就让人火气大,可却没有人真的发火。天诀缺战马,而帝月的马匹乃是三国中最好的,所以……

每个人脸色都很不善,更多的是揣测不到的深沉。

司空凌也没再问什么话,带着司空贺同安禄、瞿偓一起进宫,这件事皇帝也是知道的,不管如何都该向襄惠帝交代交代。一众人出阑珊阁时并未引起多大的骚动,众人只是认为大皇子寻欢青楼被宫里知道,派司空凌来抓回去而已。

当他们远走后,阑珊阁内跟司空贺的雅间相对的房间里,身着黑袍的高大男子背对着门,推开临河的窗户看着河面上点着灯火的小船不知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暗影从侧门进来,飞快上前朝他弯腰作拱道:“爷,已经处理妥当了暂时无虞。”

“赤焰,司空珏那边有什么动静?”沉沉的声音似暗夜中流淌的河水,急促里带着几分不可查的危险。

赤焰摇头,语气中带着不解,道:“他什么动静都没有,看了会儿灯会就回府了。”一个孤零零的大男人逛灯会着实怪异,可他跟踪了半天也没察觉出司空珏有什么意图。

“他才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人!”易了容的赫连烬将身体转了个小小的弧度,脸上带着丝凝重,道:“知道我们行踪,又清楚今夜跟司空贺见面之事的人是不是他?”今晚本来是他要跟司空贺见面的,在来的路上收到司空凌暗中调动兵士潜伏城内的消息。他当时就觉得有奇怪之处,临时让人易容成他假扮过的霍都跟司空贺见面。

不想还真被他猜中,司空凌他们会带人来了阑珊阁抓人,所幸他安排了一番不然这事追究下去很容易就牵连出自己和帝月,那才是真的不妙。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那个泄露了他们踪迹的人是谁,亦或者是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人……

“爷,那我们是不是要快些回西邺啊?”赤焰有些担忧,主子在别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很可能会被发现。他们来炎京就遭到死士追杀,串联起一系列事情他真担心会出事。

赫连烬晃了晃头,道:“不用,计划如旧。”越是紧张就越不能慌乱,他赫连烬从不惧怕何种威胁。

赤焰吐了口气,眼皮跳了跳,把怀里的东西递出去。“爷,赤冰让我把仙华琉璃盏带回来了,你看是不是要给六小姐送去?”

他家爷算是被那个无才无貌的庶女吸引目光了,人家说了句想要他就让赤冰易容后上台答题取灯。好在把答案都告诉了赤冰,不然那纯粹就是为难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嘛。

赫连烬接过赤焰手里的仙华琉璃盏,看了半晌后不知为何轻声一叹,道:“把这个装好带回帝月。”

“啊?”赤焰忽地一瞪眼,有些闹不明白地瞧着又被送回来的仙华琉璃盏,很是不解。难道他家爷不是为了相府的那位才派赤冰去夺灯的?他好奇,然而赫连烬却未说半个字。

------题外话------

我们家小烬烬是不是很能啊,嘻嘻

076 帝王之心,诡谲叵测

上阳宫里,原本该休息的帝王被唤醒。宫人掌灯,木青服侍着他穿衣上榻,缓缓步入前殿等了好一些功夫的四个人当即行礼。

“起吧,跟朕说说你们今夜都拿到了什么人。”身中剧毒被换了血后的帝王身体就像是受了重创般变得十分孱弱,那面容更加枯瘦,宽大的龙袍穿在身上仿佛是套在竹竿上一般。唯一一处让人觉得精神的便是那双锐利的眼,但却过分亮堂恍若濒死的猎豹不甘心看着猎物而无法捕捉,透着撕厉和极度的危险。

司空凌觉得还是自己开口,这样司空贺受的惩罚才能轻一些。然,他刚张嘴武陵侯瞿偓却先一步站出来,道:“回皇上,老臣三人派人把有嫌疑的帝月人出现的阑珊阁包围起来,进去拿人的时发现了大皇子和帝月马帮第一家的霍都在一起。丞相已经问过他们,大皇子想买霍都手中的一匹神驹当做生辰贺礼送给十皇子。现在,霍都已经被我们的人监视住了……”

而司空贺则被带到了皇帝面前!这句话不用说,眼睛就看到了。

瞿偓别有深意地瞅了司空贺一眼,有些怀疑他不便说,但襄惠帝却可以随便质问。司空凌英武的面容上起了丝波澜,眼底晦暗不明。安禄则垂手一侧,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觉。

襄惠帝阴沉沉的目光落在司空贺身上,微微弓着的身子一僵,后背手心已经禁不住地冒出冷汗来。突然觉得腿后一痛,猝不及防地就朝地上跪下,司空贺忽然灵机一动,一脸十分不解的样子,道:“父皇,儿臣的确是在跟霍都在阑珊阁见面了,那是我得到消息他手里有一匹好马,儿臣就想把它卖下送给十皇弟的。可我们说到半途上,十皇弟的铩羽骑就来了,之后……”

小眼睛在瞿偓和安禄中看去,似有怒气地道:“儿臣知道私下见帝月人不对,但是儿臣只是想买那匹马。”

“买马不会堂堂正正地买非要跑到青楼去?”襄惠帝微动的嘴角上胡须跟着扯扯,阴鸷的目光好似一把剑般想要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儿臣也没鬼鬼祟祟啊。”司空贺有些承受不住帝王的怒气,小心道:“阑珊阁是儿臣常去的地方,跟霍都见面也没在什么空无一人的地方啊。”他虽在众多皇嗣中最不成器,却也明白襄惠帝的多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准备买霍都的一万马匹,否则他恐怕是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日出了。

“堂堂皇子混迹青楼,你还有理你是不是?”听着他自我辩解的话,襄惠帝狠狠地在龙案上拍了一掌,那巨大的声响显示着帝王的怒气。司空贺心尖儿颤了几颤,满脸害怕的表情胆怯地看着襄惠帝。

瞿偓和安禄见着司空贺这般软弱的模样,一个失望一个嘲笑。司空凌站出来,为他说道:“父皇,大皇兄只是一时糊涂,请父皇饶恕他荒唐之罪。”他们本是亲兄弟,他哪能看着司空贺出事。

“儿臣没有完成父皇交代的事情,恳请父皇责罚,儿臣绝无怨言。”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司空贺,不能叫皇后担忧伤心。

“这个孽子真是要气死朕!”襄惠帝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身子不由地一晃看得几人心中微紧。木青眼疾手快地他扶住,襄惠帝用手撑在桌面上,苍白的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怒道:“大皇子司空贺不思进取流连青楼,朕特令其禁足皇子府面壁思过!”

“父皇,儿臣知错了,你别把儿臣禁足了啊。”司空贺面露惊慌地恳求着,好像很害怕禁足。

襄惠帝也不理他,继续道:“十皇子司空凌办事辛劳朕心甚慰,刺客之事交由武陵侯去办,你就安心等着生辰那日选妃吧。”

“臣遵旨。”瞿偓似没觉得什么不对,坦然应下。

司空凌精壮的身躯一僵,眼含诧异地望过去,襄惠帝眸中带笑眼底深处却是让人无法看透的深沉。他稍顿,旋而谢恩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如此就跪安吧。”襄惠帝面露疲态,司空凌等人也不迟疑,跪安离开。

偌大的宫室又变得安静起来,襄惠帝重重一哼,冷脸道:“下去。”木青应喏,将纱帘掩上缓缓退下,那令人心寒的寂静徐徐延续着。

已经无人,襄惠帝颓然地坐在龙床上,面色异常难看。

帝月霍都来炎京为何?司空贺真的是单纯地只是想买他一匹马送给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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