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寻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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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寻我道-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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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恐惧笼罩之下,本已吓得手脚酸软的那人突然大喝一声跳起老高,将所有对杜远的恐惧化作一刀,化作惊鸿一刀从天而降朝着杜远的脑袋劈了下来。

杜远赞道:“这一刀还有点意思。”

嘴里称赞,可杜远手下却没有半点留情的意思。两只手象两把利刃,飞速地插进了那人因举刀劈下而暴露的胸前,双手微一用劲。那人尽被他像一块破布一样撕成了两半。鲜血、内脏四下飞溅。

杜远的眼光又缓缓地移向了秦楼楚馆。这二人早已被杜远的雷霆手段给惊得呆了,双腿不住颤抖,傻在了当地。心中无比痛恨自己为何一时被鬼迷住了心窍,为了一点银子居然招惹上了这个凶神。

此时见杜远眼光往自己看来,二人同时惊叫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人同时跃身向后就逃。

杜远猛跨一步,两手似伸长了几寸,正好抓住二人的脚踝,然后将二人往地上重重一摔,这两人便七荦八素地晕得不分东南西北了。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那两个便看见杜远那张笑脸。惊叫一声,俩人不顾身上伤势,向后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走。

杜远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你们身上有没有让我用得着的地方呢?”

楚馆的反应要快一些,虽然眼泪鼻涕已经糊满了满脸,头钗横乱,神色慌张,但她犹自强笑道:“咱们、咱们有钱,还有……如果您要我的话……”

看到杜远不住地微笑冲她摇头叹息,想好的如何色诱杜远的话全都噎在了口中。秦楼忙接口道:“咱们在杭州城里还有一些朋友和小弟,若是大侠有用得上咱们之处,我夫妻俩愿效犬马之劳。”

杜远还是带着那副邪邪地笑容,蹲在了他们的身前,缓缓道:“这就对了嘛,要认识到自己优势嘛。”乘着劫后余生的两人张大着嘴对着杜远不住地点头傻笑,两粒黑黑的丸子分别射进了秦楼楚馆的嘴里。

“你们已经吃了我的毒丸,若是十天之内未有解药,两位可就性命堪忧呀。当然了,若是二位觉得在下的毒丸药效一般,也可找个郎中试试,看能不能解得了这毒……”

秦楼强笑道:“在下怎么敢不相信,大侠若有什么吩咐,拙夫妇愿效犬马之劳……”嘴里说着不敢,这两夫妻心里却打着回头就把全杭州的郎中都请到家里试试的想法。

这点小九九怎么能瞒得过杜远。不过杜远给他们吃的不过是随手搓的两团泥垢,这两人又生性狡诈多疑,就是郎中告诉他们没有中毒,他们也只会暗暗怀疑,却绝不肯拿自己性命来试试看究竟是否中了毒。

“你们会写字吧,来撕一片衣服,沾着地上的血。我说一句,你们俩便写一句――――我秦楼楚馆,自愿效忠王胡子,愿为王胡子做杭州城里的眼线……”

秦楼楚馆赶忙照着杜远的意思写了一份投名状,颤抖着交给杜远。杜远略略一看,便大手一挥,道:“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人这才连滚带爬,避之唯恐不及地离去了。

待打发走这一对夫妻大盗,杜远脑子一晕,再也支撑不住,坐倒在了地上。

其实他现在的身体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吸血鬼本是大凶之性,偏偏他又习了清心诀强自压抑自己的本性。再加上一些往事对他的影响。使得他一会儿嗜杀成性,无血不欢。一会儿却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地厌恶。

两种不同的人格在他脑子里来回冲撞,使得他头痛欲裂。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杜远非变成一个双重人格的变态杀手不可。

每当杜远杀人时,只觉得兴奋,嗜血。而杀过人之后,却又只觉得身心俱疲,还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放下吧。”杜远对自己说道。

他真得觉得自己很累了。

杜远缓缓躺倒在地上,看着天上闪耀的星光,想道:卓非凡的遭遇并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为小卓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也许现在该是离开他的时候了。是该到我放下的时候了。

恍惚中,一个很久很久以来,他刻意选择了遗忘而不敢想、不愿想的人影似乎在自己的眼前飘过。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你了。”杜远闭上眼:“对不起,我应该忘记你的。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长得很象你的。”

杜远想对这个自己曾经恋恋不忘朝思暮想,为她喜过为她悲过为她怒发冲冠过的人说几句话,一时却不知从哪儿说起。再一细想,突然觉得这个人离得自己很远。曾经的相孺以沫,曾经的爱恨缠纠,他突然觉得好象离得自己很远了。

曾经那么浓烈地爱过,曾经刻骨地恨过的那个人,杜远突然觉得再想起来时只剩下了淡淡的微笑了。

没有爱,没有恨,只剩下了微笑。

杜远再一次地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自语:“我明白了,清心诀,原来这就是清心诀。原来清心诀就是遗忘呵,怪不得小卓已经忘了你,我却依然始终对你念念不忘。”

杜远盘腿坐下,随着清心诀的流转,一幕一幕的往事浮上心头。新兵连的初见,战场上的舍命相救,回国之时共同的胡闹,及至发现移情别恋时的痛苦,往事一幕一幕浮上心头。

或喜或悲,随着回忆再次感受昔日种种大悲大喜的情绪。淡然的微笑始终挂在杜远的唇边。直到――――

直到想起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那时候她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具被砍去了手脚的冰冷尸体。

杜远的脸慢慢地扭曲、变形。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一股愤怒的情绪暴发了出来。

无边且浓郁的负面感情淹没了杜远的理智。

杜远仰天狂啸,宿鸟惊醒,在林间飞翔,他的披肩长发无风自动,两眼在瞬间变做了血红,全身的骨骼关节噼哩啪啦一阵巨响之后,杜远仿佛又长高了几寸。尖利的獠牙、细长的指甲,所有一切吸血鬼的特征在他杜远的身上全都出现了。

一声狂吼之后,杜远的身形飞速地舞动起来。没有任何的技巧,杜远所做地就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破坏着,疯狂地破坏着。

以他为圆心为半径二十米的范围内,所有一切有生命和没有生命的物体都被他摧毁。

杜远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念头,他只想着毁灭所有的生命。既然他的幸福已经没有了,那么他便不想再看到有其它人的幸福,他甚至不想再看到其它鲜活的生命。

如果再这么狂乱下去,杜远即使不会因此再次伤害到曾经重伤过的经脉,也会因为长时间地神智错乱而使得自己完全变身为吸血鬼。

好在杜远狂舞一阵之后,体力渐渐下降,沸腾着的吸血鬼的血液也慢慢平静下来。虽然举手投足间威力还是惊人,但已能让他的身形渐渐清晰下来,尖锐的獠牙,细长的指甲,慢慢地收缩回身体,唯一不变的,只有那血红的双眸。

迷乱间,杜远听到一声惊呼,被杀气冲错了头脑的杜远立即转身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扑去,五指成爪,直抓向来人的面庞。

一个惊诧的,惊恐的、却又似乎似曾相识的脸孔出现在杜远的视线中,杜远突然定了下来,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嘴里喃喃地说道:“是你?你终于回来找我了么?”然后杜远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无力地倒了下去。

第三十七章 计划 

当杜远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锦衣卫在杭州城的联络站里,眼前看到的是李若冰焦急的目光。

杜远拍拍李若冰的手,虚弱地道:“别担心,我没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是祸害,不会这么早死的。”

李若冰嘴唇动了两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李若冰一边哭一边使劲地拍打着杜远:“你个混蛋,差点吓死我了。”

杜远看李若冰哭得这么伤心,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温暖,可嘴里却调笑道:“别哭了,别哭了,再哭便成了丑姑娘了。哎唷,你可打疼我了。”

李若冰口里说着:“倒巴不得打死你这四处惹祸的家伙才好。”手底下却渐渐将力道越放越小,最后就快成了给杜远按摩了。

杜远看着李若冰哭得通红的眼睛和因为一夜未眠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难得的正容说道:“辛苦你了。”

李若冰的脸红了一红,嘴里却依旧硬得很:“若不是怕少了你没法指挥得动你带来的联防队员,我才不会守着你呢。你这惹祸精真是到哪哪出事,只是让你去吓唬一下唐来福,还逞能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哪知你竟搞出这么大的事来,整个树林都快变作屠场了。”

杜远摸摸鼻子,苦笑一声:“也是临时出了一点小意外罢了,大不了今晚我再去一趟,哪怕有千军万马护着唐来福,我也一定把他给你带来。”

李若冰嗔怪地白了一眼杜远,害得杜远小心肝一阵乱颤:从前咋没发现这李若冰漂亮到这种程度了呢?连翻白眼都翻得那么可爱。

李若冰道:“可不敢再劳你老人家的大驾了,再给我弄出什么意外来我可不帮你收拾残局。马如龙已经去找唐来福的麻烦了,也许一会便有好消息传来。”犹豫了一下,李若冰张张口,似乎想问些什么,不过又把嘴给闭上了。

杜远会意一笑,道:“你若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远心里又加上了一句――不尽不实。

“昨天……昨天晚上……在你昏迷的时候,听你一直叫一个人的……名字。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是你的心上人吗?”李若冰扭捏了半天,才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口。

杜远闻言,眉宇之间立时涌起凄然之色。李若冰忙道:“若你不想回答便不回答好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没什么的。”

杜远却声音低沉地开了口:“那个人――是我表哥。”

“表哥?”李若冰脸上浮起一片疑云:“可我怎么听着好象一个女人的名字啊。”

杜远却凄凄惨惨似念悼文一般吟道:“吾表兄,年四十余。始从文,连考三年而不中。遂习武,练武场上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改学医,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没等他念完,李若冰已“扑嗤”一声笑出声来,想想看又觉不对,忙把脸又板起来:“若是不想说便算了,何必老是跟我插科打混的。”说罢起身便要走。

杜远忙拉住李若冰故意留下的左手,诚恳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男人。若是有一天,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答应你,一定把我的秘密第一个告诉你。”

红晕在李若冰的脸上停留,华彩的光芒在李若冰的眼里流转,明明已是高兴得不得了,但女人啊女人,总是不愿意让男人就这么猜到她的心思。李若冰冲着杜远作了个可爱的鬼脸:“你们男人的话才不可信呢,若有秘密肯定先与兄弟分享,我打赌你就算要说也定是先跟小卓说的。”

杜远苦笑道:“我还有什么事小卓不知道的,他便连我睡觉前喜欢抠脚丫,洗澡时喜欢穿着裤衩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话未说完,李若冰已羞得赶忙把耳朵给捂上:“谁要听你说这些没来由的风言风语,你也不害臊。”

杜远忙嬉皮笑脸地凑上前:“你不是要知道我的秘密么?怎么我一五一十地老实交待出来,你却又不听了呢?”

门口传来马如龙忍俊不禁地笑声,正在嬉闹的两人抬头一看,却是刚才打闹得太过投入,连马如龙推门进来也不知道。也不晓得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看到了多少好戏。

李若冰咳咳两声,还未说话,马如龙已很识相地开口说道:“我也才刚进来,什么也没听见。”

李若冰闻言脸就更红了,低下头去不敢答话。

倒是马如龙十分自来熟地走过来与杜远搭讪:“这位兄弟,我叫马如龙,不知兄弟是……”

杜远这才醒起马如龙还未见过自己的真实容貌,忙抱拳答道:“在下杜远,是老林头的朋友,他让我来这帮他忙。”

马如龙笑着拍拍杜远的肩膀,低声说道:“兄弟你还真行,谁也吃不住的女神捕在你面前简直成了一个小女人,有空教兄弟两手怎么样。”

李若冰在背后咳咳两声,马如龙马上噤口。李若冰接着说道:“马如龙,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那唐来福招了么?”

马如龙大大咧咧地道:“那唐来福是个软蛋,刀子刚架上他脖子就把什么都说了,就差没把他几岁尿的床也全给招出来了。他说他接到的命令是在三日后的花灯会时,率人监视王胡子下榻的会馆,然后听从上级的指示。”

“花灯会,难道刘坤他们想在花灯会时下手么?那时四里八乡的村民都会到杭州城里赶会,人潮汹涌的,极容易造成误伤啊。”李若冰的眉头微皱。

“鸿门宴!很老套也很有用的招数啊。”杜远嘲讽地笑了一下,嘴角一撇:“王胡子不是傻子,肯定派出眼线紧盯着驻军与衙门。只有在花灯会时,衙门的公差才能倾巢出动而不被怀疑,而城外驻军也可改装混入城内。”

“不错,到时候还可以借着请王胡子赏灯的时机,将他和他的手下诓到府衙里,一网打尽。”李若冰赞同地点点头。

马如龙道:“若是如此,城外驻军可以混入城内,王胡子也可召人混入,虽然人数不可能太多,不过也可能造成极大的混乱。”

杜远解释道:“前段时间王胡子在嘉兴府那闹得太凶,今年的花灯会肯定不会象往年一样热闹。只要盘查得严一些,再以一批公差作为预备队随时待命,便可以控制住大局了。对了,那个浙江布政使贺卫是不是跟刘坤一伙的人?”

“不可能,贺卫是监察院御使、南山侯贺渊的儿子。贺渊一向以清正廉洁嫉恶如仇著称当世,是清流中的代表人物。而且贺卫今年才自京城调任浙江布政使,不太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交换了一下情报之后,李若冰把杭州地图铺开,三个人开始围着地图一边苦脑地揪着头发,一边反复地讨论抓捕计划。还是马如龙的脑子比较快,一会功夫不到就整出十几个方案来,可惜李若冰毫不念及同事之情,马如龙说一个方案李若冰便枪毙一个方案。

马如龙大怒,拍着桌子大喊:“你这不是欺负人么?自己一个方案想不出来,却只知道说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有本事你自己策划一个抓捕方案出来呀。”

李若冰冷笑:“你这出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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