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打量着春惠,“瘦子,这妞是长的不错,但看着就是没钱的,让我们开心开心还差不多,哪能让我们饱餐一顿?”
“笨蛋!卖掉不就有钱了嘛。”
胖子恍然。
春惠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两个不是以前打她剑主意的两个嘛。
春惠认得两人,两人却认不出春惠了,毕竟那时候春惠的左眼一圈的黑,脸上还涂了泥巴,那模样是跟疯婆子似的,没有现在的干净。
上次春惠是饿得没力气,现在嘛,吃饱喝足养了那么一段时间,不仅有力气逃跑,更是有力气打人。
趁着瘦子不注意,春惠抬脚就踢上了他的胯下,痛的瘦子哈呼哈呼的夹着双腿喘着气,就侧到一旁扶墙直不起了腰。
胖子才刚想上前,春惠就抽出了背后的剑,指向了胖子。
胖子马上做投降状:“女侠饶命!”
“蹲到一旁去。”春惠喝斥一声,胖子立马照做。
春惠哼哼一声,提着剑走过两人身后,大摇大摆的就离开了。
跟在后面的碧姚顿时觉得身下一凉,感同身受的有股蛋蛋的忧伤,猛然想起,怪不得会觉得如此眼熟,那不是之前踢了他一脚的那个女人嘛!
现在想起来,没有了当时的愤怒,只是觉得好笑,碧姚扬起了嘴角,笑道:“有趣的女人。”
春惠一路来到艳花院的后门,远远瞧见医馆的老板娘和琴娘在说着什么。
“求求你帮帮我姐姐吧。”老板娘抓着琴娘的手就是不松开。
琴娘面露不快,“不是我不肯帮你,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是碧家老爷要深究。”
“我知道你人面广,你一定有办法的,打点的钱不管多少,我都愿意出,只要能救我姐出来,什么都好谈。”
琴娘用力一甩,挣脱了开来,生产了没几天的老板娘,头上还绑着布纱,身体还虚弱着,经不起这一甩,摔倒了在地。
琴娘拍了拍被抓皱了的袖子,说道:“你该明白,这次是死了十九个人,碧家的公子现在还生死未卜,更严重的是解开了被封圣湖妖孽的封印。”
老板娘狼狈的抬起头来,她的额头磕破了,红艳艳的血染上了纱布,溢了出来,“我姐只是帮着骗了女孩过去而已,就跟骗了女孩卖给你一样。”
琴娘扬了嘴角,想拉她趟这趟浑水,也该找点好理由。
琴娘不慌不急的道:“那差异就大了,我从她那里买下的,要么是人家父母要卖女儿,要么是无户籍的下等民,这次死的可是良家女孩,就诱拐一罪就是要关上几年。这次的事件性质比较恶劣,崔金花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间接帮了那些叛逆,但上头要严加查办,也是以儆效尤,死罪是免不了的。
你该知道他们那些人想唤醒了妖孽,打算占着妖孽的势为所欲为的吧,甚至有些人是想就此推翻秋父的统治。呵,就跟十八年前的春国一样,愚蠢至极的打算,你觉得这样还能救得了崔金花吗?”
老板娘掉起了眼泪,“我知道,这我知道啊,知道这次的事情比较大,所以我来求你了不是嘛,想着她不过是小角色,只要花些钱,就能救出来的。”
琴娘蹙着眉,终究是觉得她可怜,“你也替崔金花收拾了好些的烂摊子,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原本你抢了她未婚夫的事,就不单单是你的过错,两情相悦的事,能怪得了谁。”
老板娘垂下头,话里有着浓厚的哭腔,“怎能不怪我,如果不是我跟福贵成了亲,那她就不会代替我嫁了林家,就不会害她背了克夫的恶名,被赶出来,落得现今的处境。原本她所受的遭遇,该是我承受的。”
琴娘听不下去了,“就你这性子,会为了争脸面,像崔金花一样走上买卖人口的活?就是为了告诉你,她活的比你好,而拿着买卖人口的钱不好好过日子,尽是去买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崔银花,你别傻了,她落得现在这亩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吧,求求你,琴姐,帮帮我吧,就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的啊。”
老板娘跪在琴娘面前,扯着她的裙摆。
此时此景,猫着腰躲在一旁听着的春惠就真的是出不去了。
春惠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你不是累了吗,不进去?”跟在春惠身后同样听了这一出的碧姚是站得累了,才出声提醒道。
身后突然冒出个人吓了春惠一跳,正要拔剑,被碧姚拦下了,“是我,别紧张。”
见是碧姚,春惠瞅了他一眼,就把目光再次投到了老板娘身上,觉得她可怜,为了那样的姐姐甘愿在这里受这样的罪,而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才捡回一条命,怎么不待在房里休息,出来找死嘛。”
“你在关心我?”
春惠拿后脑勺对着他,说:“你觉得可能吗?”
碧姚不在意春惠口里的冷淡,探出了头,“你想救那崔金花?”
春惠突然的转头,碧姚的鼻子不慎刚好撞上她的额头,春惠不觉得痛,碧姚却是痛的差点掉眼泪,捂着鼻子退到了一边。
与其说琴娘是不想救人,不如说是怕麻烦,听琴娘口里的语气是,这事没那么简单就能处理的,就事情而论,如果不是她没事,那死的人就是二十个了。
在礼县,除去琴娘,另个有能力救人的,怕也只有碧家了,作为碧家唯一的血脉,碧姚的话应该多多少少能起作用。
春惠问:“你能救?”
碧姚再三确认没有流鼻血后,才吸吸鼻子笑道:“如果你求我的话。”
春惠立马堆起了满面的笑,“碧姚哥哥,我求你救人好吗。”
一声软绵绵的哥哥,碧姚听着很受用,“如果你能再亲我一下的话。”
春惠嘿嘿了两声,瞬间变脸:“给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脸皮够厚的。”
走出了巷子,春惠站到了琴娘身边道:“崔老板娘,碧姚公子说他肯帮忙。”
求了一阵,琴娘终是无动于衷,崔银花都有些绝望了,听到这句又燃起了希望,爬起来,就奔向了刚走出巷子的碧姚。
春惠拉着琴娘离开,路上问道:“为什么你不肯救人?”
“麻烦,而且崔金花死了也好,崔银花那傻人才能自由。不过幸亏你来了,不然我要被她缠的烦死了,又不能下重手,之前我才狠下心,那妇人额头就破了一块,唉,同为女人,看着真是揪心呐。”
琴娘瞟了她一眼,“可是她骗你到这里来的,你就不记恨?碧家那小子会帮忙,是看在你的情面上吧?”
春惠想了一下道:“如果不是崔大娘骗我到这里,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算是因祸得福,而且我是觉得崔老板娘可怜,才想帮上一把,有了这次教训,崔大娘也会学乖一些吧。”
琴娘却是不认同:“狗改不了吃屎,我看啊,就算是放出来,也老实不了一段时间。”
春惠和琴娘闲聊着离开,碧姚这边是一再答应会救人,崔老板娘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拉着他一再的说谢谢,就是不让他离开。
最后还是来寻人的丁大夫跑过来,才解了他的围。
019 老娘不嫁人
春惠只和琴娘打了招呼,就直接回了房,小丫和小芽都不在。
不知道她们两个今天这么早起来干嘛去了,换做平常中午才会醒,毕竟花街的生意是从傍晚才开始热闹起来,一直到深夜。
一沾到床,明白可以安心睡觉了,春惠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没有顾忌的倒头就睡。
春惠睡的沉,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
碧姚来到床前,脱了鞋子爬上了床,躺在春惠旁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空了一处的心,总算是有了满足感。
“特别的女孩,美丽的女孩,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一定要将你留在身边,现在,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呢。”
碧姚抚上春惠的脸,先是划过眉毛,一路向下,沿着轮廓到下巴,提上到鼻子绕过,最后停留在了嘴唇上,到了嘴唇他就移不开手了,轻轻碾过粉嫩的嘴唇,同样是看着它,而后碧姚将脸贴了上去。
看到门没关而进来看看的小芽,看到床上多了个男人,而且他正要想轻薄春惠,当即拿着手上的脸盆过去,对着碧姚的头就砸了下去。
“登徒浪子!你该明白对下人出手,就代表你以后再也别想进我们艳花院了!”搁下狠话,小芽转身就向外跑去,“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想轻薄丫头!”
小芽那一下顿时让碧姚两眼冒金星,有怨气,现在也不是出气的时候,拿了小芽留下的脸盆,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他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小芽拉不住他,护院们已经到了。
碧姚撒腿就跑。
七八个人追着碧姚出了院子,小丫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见小芽气嘟嘟的,忙问:“怎么啦?”
“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进了我们房间,想要轻薄小惠!”
“小惠回来了?”路过的连俊拿着账本走了过来,“现在在哪?”
“在房里睡呢,看她睡得还挺沉,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闹了这场,也没见她出来。”小芽看向房门口,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照理说,刚刚的动静,就算是睡死了也该被吵醒了。
在春惠不知道的情况下,小丫等人试了各种办法,都没叫醒她,最后找来了丁大夫。
为此还惊动了回去补眠的琴娘。
丁大夫站起身说道:“没事,只是累了些,就让她睡吧。”
小丫坐到床边,白了春惠一眼,戳了戳她的脑袋:“还真是一头猪,之前还睡了好几天呢,现在又睡!”
琴娘摇头苦笑,见连俊抱着账本问:“你是来找我的?”
连俊忙交出了账本:“有笔账有点问题。”
春惠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当她饥肠辘辘的醒过来,天已经全黑了,此时正是艳花院最忙的时候,小丫小芽全不在房里。
春惠跑到厨房要了些吃的,然后回了房间继续睡。
她以为还是那天,想着熬夜就是辛苦,睡了一天都没能有精神,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跑去账房算账,只因有了这份工作就不用跟着琴娘跑场子了。之前就算没什么事让她干,身为琴娘的贴身丫头都要跟在身侧,这让一直保持着早睡早起的她,着实痛苦了一阵子。
当小丫小芽回来睡觉,春惠醒了。
小丫已经睡迷糊了,她意识到春惠醒过来,嘟囔着:“猪就是猪,睡了三天才醒。”
春惠没听清,只当她在说梦话,起身就跑去厨房找吃的了。
吃饱喝足了来到账房,连俊已经在了,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看书,而是看着窗外发呆。
春惠走到他面前了,他才注意到。
“碧公子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了。”
“这个我知道,谢谢你肯救他。”
“那你还愁眉不展的干嘛?”春惠转身来到她的位置上,跟连俊面对面坐着。
清晨空气有些冷,春惠哆嗦了一下,明明是夏天,每天的清晨,不,不仅是清晨,只要入了夜,这温度就跟这国名一样,变成了秋天,一直穿着长袖的汉服都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不过也是这段时间最为舒服了,其他时间,这身对现代人的她来说,绝对的是太厚实了!
“我烦恼的是要不要离开这里。”连俊再次望向窗外说道。
春惠正要拿过书来看,听到这话,抬起了头:“在这里不是干的好好的嘛,你想去哪里?”
“春国,以前对你讲过的,因为是罪臣之后,所以不能考取功名,唯有到国外去,我才能一展抱负,才能拿回我的姓。春国,现在女皇刚刚被找到,正是要用人之际,而我想去春国合州投靠到合州州牧李大人的旗下,这个想法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我放心不下我姐。”
‘姓’作为有一定身份的代表,是从祖宗那代传承下来,一直沿用至今,没有‘姓’的人,就比如小丫小芽,她们是奴隶,是身份低微的,在被卖身的那刻起,就被剥夺了被冠‘姓’的权利。
只比没有户籍可以随意买卖的下等民,在社会上的地位略高了一点,比不上平民。
这是春惠在看过这里的书后,了解到的这世界的皮毛。
因为是被剥夺了,连俊现在都无法对别人提起自己的姓。
春惠知道连俊想拿回自己的‘姓’的主要目的,是想让他的姐姐巧梅能嫁个好人家,准确的说是想让他姐姐能配得上她以前的未婚夫。
因为门第之见,在连俊家遭遇抄家之后,男方家直接退了婚,不过男女本人两情相悦,为此那位公子险些跟家里人决裂,可惜男方家是有势力的,男人为了保护巧梅,就只好妥协了。
不过听说他是到现在都没有成婚,就是为了等巧梅。
能有如此痴情之人,虽说他们家不咋地,为了这样一个好男人,也是为了他姐姐,连俊都要拿回‘姓,只因这‘姓’若不是有一定的地位,是不能拿得回,也就是说,能拿到‘姓’就能配得上人家,就能让男方家认同,因此这国是一定要出。
“既然是个好机会,就勇敢的去吧,我替你照顾巧梅姐。”
想到那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女人埋没在这个小小的院里,为取悦他人,每天弹奏着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双手早就伤痕累累,为了生计,只能是忍耐,春惠就觉得揪心。
可怜的巧梅姐啊,希望她能早点嫁给她心爱的郎君吧。
正觉得惆怅呢,有丫头进来让春惠去一趟琴娘那里。
“为了以后不后悔,赶紧的做出决定,不然错失良机,你就该哭了。”春惠出门前这么说道。
匆匆来到琴娘这里,进门就看到碧夫人。
春惠挨着琴娘叫了声琴姐。
琴娘拉过春惠,对着碧夫人道:“人,我已经帮你叫过来了,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碧夫人漫不经心的放下茶杯,抬头视春惠,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微皱着眉头,整了整坐姿道:“姚儿蛮喜欢你,就算我不情愿,看在你救了他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的可以答应他纳你为妾。”
碧夫人彷若施了多大的恩给她似的口气,春惠一时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入了我家的门,就……”
“不好意思,我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刚刚说了个笑话,所以才笑的。”
琴娘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笑,碧夫人顿时觉得一阵恼火,“你不同意?我告诉你,肯纳你为妾,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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