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和老刘都是习武之人,就算身上背着个人,跑了许久之后速度都没慢下来,不过面上都冒了些细汗就是了。
没人像春惠一样,有闲情观看一直跟他们保持了些距离的流沙。
好在这是往上,不然按照万有引力定律,流沙滚滚而下,速度一定在他们之上,以细沙的强硬度不怕滚的,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们淹没。
终于前方一亮,是重明他们弄出来的出口。
当老刘跳上最后一节,却是对眼前的高度皱起了眉头。
离地面数米之高,可不是轻易能爬上的,周围又是极其平整的垂直墙,没半点可以当做支撑的东西。
重明和白桦已经在上头了,一根绳子被放了下来,他们还不知道底下是什么情况。
春惠却是先喊道:“重明,赶紧的变成鸟,接一个是一个!”
“什么?”重明不知他们面色紧张是为何事。
老刘是先将绳子给了连俊:“你先上去。”
连俊自知情况危急,没有推脱,拉住绳子就往上爬。
在白桦找到绳子等待的时间,她还特意在绳子上打了一个个结,让人好攀登些。就是连俊这个文弱书生有了这根绳子爬起来的速度也并不慢,但绳子只有一条。
“重明……”被雨墨放下的春惠,刚又想让重明变成鸟来接人,细沙从通道中一涌而出,“噗!”跟水流涌出来般,细沙疯狂的向周围扩散,铺天盖地地向春惠等人身上涌来,连着爬到半路的连俊都没能幸免,被细沙拍落了下来。
在上面看着的重明和白桦皆是一惊,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认识这种类似细沙的东西。
重明化身成鸟抓住了挣脱出来的连俊将他带到了地上,然后是雨墨,老刘,最后才是春惠。
当他们这群人不停的咳嗽呕吐着扣出口中,鼻中,耳中的细沙时,他们全身上下,连着口腔里,只要细沙进来过的地方,都是丝丝的痛,当然这些伤都有出了些血出来。
总的来说还是外表看着狰狞了,毕竟跟细沙接触的最为紧密,细沙首当其冲撕咬起来的就是裸露在外的皮肤,脸是最为严重的。一个个细小密密麻麻的冒出点血丝的伤,遍布全身上下,就连衣服都是被那些细沙给咬得经不起折腾了,春惠才刚想撩起衣袖看下手臂上的伤,结果轻易的就将衣袖给扯裂了。
没有镜子,春惠看不到自己的样貌,但是连俊,雨墨,老刘他们的脸,春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看,差点吓死她。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绝对会想吐,就是她看着心头都是一凉,全身都痒痒起来了。
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模样该是有多恐怖的了。
忙是拿出碧水珠在脸上滚着,就见底下的细沙它不动了,光亮也黯淡了不少,更接近于普通白沙一样堆了一层在下面。
“这些东西叫百摧,一般出现在火山地热代处,专吃熔浆,不过有时也会换换口味,比如血肉之躯,你们运气好,正好碰上大太阳了,这些百摧是晒不得阳光的。”白桦拿着一张大树叶顶在头上挡着阳光道。
春惠呸了一声,合着唾沫吐出了残留的百摧。
心有余悸的瞧着底下,才刚刚接触就被咬成这样,若是再慢上片刻被救,人就要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你还好吧?”老刘的出声,让春惠注意到了连俊竟然咳出血来了!
他们的喉咙都有些许的受伤,但那也只是咳出丝丝的血来,连俊这一咳吐出来的百摧和唾沫都是红的。
春惠看着碧水珠心已经染红了,跑过去就塞到了连俊嘴里,“含着。”
如含着电筒,碧水珠的珠光比电筒的透射性还强,这一含住,碧蓝色的珠光照着两腮血管分明,顿时连俊的脸成了个灯罩,样子很是滑稽。
春惠笑了出来。
白桦也咯咯的笑着:“有趣,哈哈哈。”
054章 负屁的责任呀!
木屋已毁,就不知道是在地震中所毁,还是被重明和白桦破坏,四周是散落一地的泥土,连着木屋的残骸都被淹没了,连块木头屑都没见着,不知重明他们是这么做到的,比炸药还有威力的将地面轰成了这样。
四人所受得伤都是小伤,不过因春惠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模样,自行忍痛割出血来,正要给连俊治疗脸上的伤,被连俊挡住了。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事吧,这些皮肉伤不急。”
春惠一把将他的手按下了,“很快就好,花不了多少时间。”
“你们还是先治好伤吧,看得人心里发毛了,我们先去处理瘟疫的事,其他的你们也帮不上忙,也不急于一时。”
白桦招呼了一声,重明变成重明鸟,白桦乘上重明鸟而去。
等到他们处理好伤,匆匆来到主院,一路房屋虽然无损,但是未见一人,难免让人担忧。
入目的情况着实让春惠揪心,较为杂乱的主院里,躺在地上呻吟的伤患众多,因无伤药,都是简单处理,断手断脚者,血流不止者,才会拿草木灰敷伤口,一样的都是用较为干净的布包扎。
一扇门被猛然推开,“我的病好了,我身上的病斑不见了!哈哈,我的病好了!”
吱吱呀呀一片,接近是同时的,所有的门都被打开了,走出来的人,几乎都是一脸的喜悦和兴奋,他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连着眼下的黑影都看着淡了下来,那是重见希望的欢喜。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好了,身体相对强壮的人立马就冲了出去,跟着其他人一起,难平复心情的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救人,我病好了,不会传染给别人了,不会死了,呵呵。”
小孩揉着两角挂泪的眼睛出来,他的母亲见着了,放下等待洗涤的一箩筐沾满血的布迎了上去,顿时母子两抱着都哭了出来。
患病的人,为了不传染给别人,大部分都是待在房间里,留下少数人来照顾,大部分的病人都是跟亲人隔离,默默的忍受着死亡对他们的威胁,是寂寞,是恐惧,早有人已经是打算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此时瘟疫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心如死灰的小鼠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走出了房间,外面是阳光明媚,他那早就被死灰掩埋了的心脏,他再次听到了微弱的心跳。
所见所闻,都是喜极而泣互相拥抱着,或是跟他一样有些难以置信能死里逃生,而后是为劫后逢生的潸然泪下,就跟他现在一样。
小鼠一手覆上脸,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泪水打湿,湿漉一片。
再抬眼,如春风一般的少女跟他擦身而过,少女所带来的风是温暖的,还带着微香,就如他小时候见过的春天,所经历过的带花香的春风。
小鼠愣愣神的低头,向少女看去。
看到陶香蕾茫茫然的出来,看着身边的母子相拥的场景,眼神从茫然转变成黯淡,春惠不假思索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陶香蕾虽然是孤儿,但跟哥哥相依为命,兄妹两从未分开,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又意识到自己是孤单一人,香蕾那时突生一个念头:就这样死掉该多好。
被春惠猛然抱住,怀中的空虚被突然填满,陶香蕾才回过神,看着春惠笑容满面的低头说着:“欢迎回来。”
陶香蕾咬着下唇,泪眼朦胧,连着春惠的脸都看不真切的吸着鼻涕埋进春惠的怀里,痛哭道:“小惠姐姐,小惠姐姐。”
老刘拿出手帕擦着眼泪道:“那是小惠姑娘的妹妹吗?”
连俊偷偷擦了眼角,摇头道:“不是,只是偶然遇到的孩子。”
老刘擤了鼻涕,眼泪还是哗啦啦的掉着:“瞧她们那样,我还以为是亲姐妹呢。”
刘碧刚搬了个伤者回来,见到在哭哭啼啼的老刘,当即喊道:“老爹!赶紧来帮忙!”
因地震,全城几乎被毁,刚刚再次地震让自愿来搜救的人又被伤了一部分,正是用人之际,他们既然回来了,就该知道要加入救人的队伍中,现在分分秒秒都是宝贵的。
对雨墨刘碧恭敬都来不及,自不敢有抱怨的话,对他老爹就敢了,在老刘走过来,刘碧就开始数落起来:“是男人就别哭哭啼啼的!多难看啊!”
春惠帮着分发食物,是青米炖肉,肉不能长久保存,从街上拉来的患鸟尸体又多,趁着还新鲜就赶紧炖了,这餐里肉块很多,众人吃得都很欢愉。
春惠将碗递给小鼠,正要收回手却被小鼠一把拉住了。
“你小子干嘛!”香蕾比当事人的春惠还紧张,跑过来拍开了小鼠的手,将春惠护在身后,满脸敌意的看着他。
小鼠一慌张,手上没拿稳,热汤洒了出来,啊了声,松了碗,碗啪的盖在了地上,流了一地的汤汁。
小鼠慌张的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位妹妹,这位妹妹……”小鼠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位妹妹个半天就是没了下文。
“姑娘别在意,这人是傻子,他可能是看姑娘漂亮,一时鬼迷了心窍,他人还算老实的,并没有恶意。”一位老者走上前来打圆场。
这人面上看着就是精神不正常,春惠没打算和他纠缠,正要走,小鼠突然冲了上来,滑跪到了春惠跟前,抓着她的衣摆,仰着头道:“妹妹是漂亮,但小鼠想说是,想说的是……”
“你这人!”陶香蕾刚想来气,小鼠含糊了半天,一咬牙喊了出来:“我知道的,妹妹一定是春王,十几年前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见过春王,就跟妹妹给我的感觉一样,如临春风,是春天的味道!”
周围一静,哄堂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傻小子在讲什么啊,春王在春宫呢,怎么可能在这里,何况春王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女人!”
这话一出,小部分的笑声又止住了,“不,我听说找到的是春娘,并非是春父。”
在王还未登基,百姓所听到的都是道听途说,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春王就一定是春父,因为历史上都是春父,可没出现过春娘的,不仅是春国,就是其他国,都不曾有过女性的王。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一时有关王的性别成了关注,不过小鼠不管这些,他还拉着春惠的衣摆没有松手,他继续说道:“妹妹若是担心我们,就登基吧,别待在这里了,我爹讲过的,要待在正确的位置才能发挥作用。能在这里见到妹妹,我很高兴,妹妹关心我们百姓,替我们担忧,我很感动,但是待在这里没用的,得登基,得坐上王位,那才是妹妹的职责。”
这人真的是傻子吗?春惠不确定,如此有条不紊的话语,可不像是傻子能说出来的话。
陶香蕾一脚踢开小鼠的手,再次从小鼠手中“解救”下春惠,陶香蕾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吃疼握着被踢手的小鼠,愤愤道:“我说你这傻子,别说些让人困惑的话好吗?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头脑不清醒吗?醒醒吧!”
陶香蕾哼了声,拉过春惠:“小惠姐姐我们走,别理这小子。”
门外是呻吟不断的伤患,门内是刚死里逃生的病患,春惠回头的这刻,小鼠还希冀的看着她。
跟回避伤患的目光一样,春惠同样回避了他的。
伤患众多,在这里,唯一能救他们的,怕就属春惠了,但是碧水珠需要她的血才能运作,一旦要救治这里的人,她必定要血干了。
跟瘟疫不同,瘟疫她不确定能不能帮他们,还能自欺欺人一回,现在她能救他们是妥妥地,为此不敢与伤者对视。
不敢与小鼠对视,是春惠她还未确定,在众多人说她是春王的状况下,她当自己是春王好了,她未确定要不要登上王位,她原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她想回去她的世界,就不能跟这个世界有瓜葛。
虽然明知这些问题必须理清楚,但是……就让她再逃避会儿吧,背上他人的命,实在太重了。
重回厨房,在门口遇到了连俊。
碰面连俊就说:“我有话跟你说。”
到了角落,连俊犹豫片刻说道:“我比不得雨墨,他武功好,又是大人身边的护卫,又深受别人的信任,我本来不想给你造成负担,我知道雨墨一定会对你负起责任。我想了很久,我……”
在连俊不敢看春惠的脸细细说着时,春惠脸上露出了无奈,“打住!”
就知道他会说这个,春惠叹了口气说:“我以前曾说过的吧,我来自很偏僻的山沟沟里,我对外面的世界什么都不了解,是因为我们那里与世隔绝着。这么跟你说吧,别用你们这边的习俗对待我,就比如你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在我们那边只要关系稍微好一些,算是朋友,在双方都不在意的时候,男女也是可以勾肩搭背和同性朋友一样。同样,我们洗澡是在一条小溪里洗的,女性在上游,男性在下游,偶尔路过看到什么,大家也都是坦然相对,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才四个国家,不过跟春惠的世界相似的,年界有不同的民族,各地区的风俗也不尽相同,连俊听着有些惊世骇俗了些,但,还是在可接受范围内,毕竟是他人的风俗习惯如此。
“还有,我们那边夏天比较热的时候,都是穿短袖,就是到这里的,还有短裤短裙。”春惠边说边比划着,所比对的长度再次让连俊瞪大了眼,“就穿这样在大街上走?”
“是啊,我刚被大水冲到外面时,你们这边的人都看怪物的眼神看我,着实让我纳闷了呢。比起这样,我们如果是去玩水,男人是直接穿短裤,女人是穿三点式,像这样的只遮住重要部位。”春惠再次比划着比基尼的样式,这次连俊是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也太开放了些……
“大家都是穿的很少的同处一个水塘里解暑的,所以啊,不就是看到我的身体嘛,不用负什么责任的,要是这样被人娶了,我那边的人可是会笑死我的。”
有关洗澡当然是谎话,不过在她那边的世界,有些地方确实如此,也不算是谎言。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风俗习惯,连俊觉得新奇,觉得惊讶,一时说不上话,最后才道:“你那地方真神奇,真想过去看看。”怕被误会又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听着像是书中提到的世外桃源,不拘束于世俗礼节。”
“等我找到回家的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请你到我家做客。”春惠松了口气,看来连俊这傻小子是看开了。
“那我先去忙了。”
才刚从厨房里出来,连俊已经离开,等在外的就变成了雨墨,“之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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