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井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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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井蛙-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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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帝右手轻抚血狂毛发,只觉心中无穷杀机和怒意都顺着自己动作流淌进血狂体内,仅余回复蔚蓝双眼,不带感情的注视着黑衣领队。

“过而弗悔,一层意思是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无需一直挂念。另一层,不正是说,即然你己经做过了,后悔并能替代你将为之付出的代价。”

雯帝用华语缓缓念出这段话,落在不明其意的领队而中,却认为是某咱秘法的咒语,局势己经离开他的撑控,不能再让任何变故出现!

他脚下发力,身后扬起巨大粉尘,瞬间出现雯帝身前,收在身侧的长剑,泛起荧荧光华,他腰身一挺,只待确定雯帝方向,就将这必杀一击斩出。却没料到,抬头一瞥,印入眼帘的是腥臭袭人的血盆兽口。

“该死”

领队将头左偏,避过血狂撕咬,斩至半途的长剑硬生收回胸前,顶住两股迫人寒气,那是血狂的利爪。

“叮”,剑爪相交发出金铁之声。

强悍冲击由剑身传来,领队只觉胸口痛闷,喉头一甜,大口鲜血倒涌而出。立即倒地后滚,与攻击者拉开距离。

直到这时,他才来得及打量对手,一只公牛大小的青色巨狼。

“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你这个小杂种居然有如此控兽之能。”领队擦去嘴角血迹,放声对雯帝说道,“不过,你的底牌我己知晓,下次定取你小命。”

雯帝没有料到,一直嚣张的黑衣领队,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见自己不是血狂一招之敌,转身便飞入密林。

“小爷岂容你始乱终弃!”

雯帝跃上狼背尾随追去。

黑衣领队果然不负大剑士之名,全力奔逃起来真是有如虎豹加身,猿猴附体,简单来说,就是比野兽还野兽,上跳下窜愣是远远甩开雯帝两主宠。

雯帝并不心急,要知道领队可是战斗整夜,而血狂这才开始活动筋骨。只是望着座下威风凛凛的血狂,暗暗自责:

“唉,如果早能让你变身,大家也不会……。”

日值正午,雯帝一路紧咬黑衣领队,从无尽林海落叶林地带又回到热带植被地区,繁密的枝叶藤蔓,和长时间高速行进的体力消耗,使得领队速度大降,雯帝己隐约听到前方奔逃黑衣人急促的喘息。

追至一棵巨树前,体力不支的领队被绊倒,这场猎杀到了落幕的时候。

“呼……呼,小杂……不,孙少爷,你大人大量就放过小的吧。”黑衣领队丢开手中长剑,跪倒在地。

雯帝拍拍座下血狂,放慢速度逼近,没有应答。

“孙少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看着雯帝渐行渐进,领队脸上浮现出深深恐惧。

“哼,叫我孙少爷,你自然也是绋龙家的人,我只想知道,是谁这么急着要我死?”。

“她,她就是……要你命的人。”领队一改先前的恐惧,面露峥嵘,按在地面的右手,猛地插入泥土这中,拉出一黑色绳索,从中扯断。

雯帝头上立刻砸下一张大网,血狂欲向前闪避,突然脚底一软,无从着力,整个身子陷了进去,原本坚硬的地面己换成沼泽。

“有陷阱!”不能怪雯帝不机警,只是敌人狡猾,演枝太逼真。

“哈哈,小杂种,你真的很不错,能逼得我动用这魔法陷阱,四级的蛛网术和泥沼术,想来凭你这头魔狼一时半会也难以挣脱吧,更何况,我不可能再给你机会。”

说完,领队斩动手中长剑,宛若月牙的斗气斩直奔雯帝而去。

“能死在我最后的斗气斩下,是你的光荣。”

“果然是最后啊。”

雯帝粘着蛛网的右手轻轻挥动,带出白色光茫,领队只觉眼前画面一转,他竟与雯帝面贴着面,眼前一脸灿烂微笑,成为是他在这世界最后看到的画面:

可爱的死神笑容!

“噗”鲜血由领队口中溢出,他两目圆瞪,“这不,不是宠兽招,招唤术,是,是什么?”

“道家神通。”

可惜,生机已绝的领队,再也无法得知这个答案!

十八、化蛹,藏玉

“道家神通”玄妙非常,那是从万物生发消亡,人世沧桑变迁中窥得大道一角,更以大机缘,身心相融带来的特异能力。

但天道必是一盈一损,雯帝初次招来血狂未花费多大气力,是因为人兽间有着羁绊,现在隔空取物而来的是个成人,看似轻描淡写的挥手,殊不知,随着心头念起,雯帝全身真气如三峡大闸放水,奔腾激射而出,顷刻便消耗殆尽。

“呼呼,还好你的斗气己经耗光了。”雯帝有种莫感觉,如果领队还有斗气,他此次是不能成功的!现实中没有如果,人死即灯灭!

危机解除,浑身无力的雯帝伏在满是泥泞的血狂身上,任由它带着自己在林间行进,迷路,逃窜,受袭,仿佛有支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一切。

“是谁要将我除之后快呢?领队脱口说的是女性的她,难道是个女人不成?”得不到答案,雯帝只觉如芒在背,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汉特一个月的特训,没有血汉诡异的变身,没有诗人大叔的出现,没有神通突现……这种种意外的发生,自己究竟会是怎样的光景。

除此之外,一个个迷团不断涌向雯帝心头:为什么血狂第一次变身是燃烧着烈焰,而现在却成了青色的毛发,这是不是又跟他几天前莫命的性情变化有关?连夜激战带来的紧张感在雯帝不住思索中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疲惫令他陷入梦乡。

待到一觉醒来,他已回到冒险小队身陨之所,似乎有了鲜血的润灌,被战斗扫空、破坏的地皮上,无尽林海邪异的植物已抽出新芽,点点嫩绿浮在尸山血土之上,有如赤红湖泊岸边并肩接踵的绿萍,给人以稍有不慎便会深陷其中之忧,也许是昨夜狂暴杀戮吓住了周遭野兽猛禽,或是四阶血狂威压的原故,鸟兽绝迹。

唯有“沙沙”风声与雯帝刨堀泥土的响动……

“是谁?别以为你借着风声就能俺盖自己的脚步声。”

“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孙少爷。”

雯帝缓缓立起身来,眼中寒光闪烁,手中断刀直指来者,“你是村里的猎人,我有见过你,难道你也是来杀我的。”

来人正是被管家责骂的憨厚猎人,面对雯帝身上涌出的阴寒,他竟无所觉,摸着脑勺嘿嘿笑着。

“管家叫俺来找孙少爷的!”

“站在那里别动。”有点惊弓之鸟的雯帝,不敢轻信于人。

“哦”大汉乖乖立在原地,瞪大眼睛盯着雯帝。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那大如铜牛的眼睛,看得小屁孩不自在。

“孙少爷原来你这么历害。”大汉以非常崇拜的口气惊叹道!

“是,是吗?”

“那是当然,这么多魔兽啊,只不过呢……”大汉再次捞捞头,缩缩身子,似乎他那巨大身体是被一幼龄少女控制般,怯生生说,“杀人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被如此清纯一问,雯帝突然觉得自己真如那十恶不赦的杀人狂。摇头甩掉这诡异感觉,他颇为伤感的答道,“他们一半是保护我一半要杀我。”

“额,是左手要杀你呢?还是右手。”

雯帝一呆,什么左手,右手的?

“孙少爷,你不是说一半要杀你吗?我问是哪一半啊!”

淡淡的无力感啊~~~雯帝终于明白为什么让这个猎人最后出现。以他的智商能找到这里真是奇迹。

雯帝没有发现,自己的戒心也随这几句前后不搭调的问话击溃了,若,这个大汉是装傻……

“啊,孙少爷小心。”大汉吼声方起,人已出现在雯帝身后,泛着灰白光泽的骨制匕首横在胸前,“该死,怎么还有只魔兽。”

大汉盯着眼前的青色巨狼,肌肤上真立的寒毛告诉他,这魔兽很强大。“自己能不能抵挡呢?”

“乒乒乓乓”充满节奏感的挖掘声。

“孙少爷,快逃,这青色巨狼至少有三阶啊。”

“可是我已经不想逃了。”雯帝低沉答到。

大汉见青色巨狼坐在一旁,没有动静,随即压低音量催促道,“快跑,我看它似乎在拉米田共,不能错过机会。”

雯帝手头一颤,额上泛起黑线,而青色巨狼也为之狼躯一振,险些跌倒。

“他们都是因我而死,我必须让他们入土为安。”

大汉提议道,“要不我们先跑,等狼走了再回来挖。”

“乒乓乒乓”雯帝并没有回答,自顾自掘着土。

“孙少爷”大汉见雯帝不动,又提议说,“要不我们把尸体带走,换个地方挖,看我这么壮,两三具没问题,你就挑几个完整的吧。”

雯帝只觉这汉子好玩,这个时候还为他着想。

“啪嗒”重物落地的声音。

大汉脑海中似乎勾勒出身后雯帝放下手中断兵器的样子。

“孙少爷,快往我来的地方跑,那里安全。”

“嗯?我站你面前就不安全了?还是说你不想保护我”

大汉低头一看,小屁孩正抬着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狼,狼啊。”

大汉一面防备巨狼,另一面分心应付雯帝提问,正紧张到冷汗直貌,口齿不清。谁料巨狼失去对峙的兴趣,扭腰离去,临别时还留下个诡异眼神。

“那狼对我笑。”大汉竟吓得把手指放入嘴中乱咬,又惹来雯帝一头黑线。

“也许你眼花了,来帮我挖坑吧。”

“哦”

雯帝没有告诉大汉,那青色巨狼就是血狂,虽说有可能在大汉处找到血狂变身的秘密,但谁又保证,大汉就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呢?

上世他就从各个途径了解到,相对于饥饿的野兽,心中充满欲望的同类才是真正杀手。

而近几日的生活,无疑为此真理做了血淋淋的诠释。

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完成尸体掩埋。

雯帝拾起诗人的断琴,郑重用布包裹着放在背上,打了声口哨,唤来变回原形的血狂。他深深地望了眼不远处,新起的坟堆,将这里一草一木刻入脑海,头了不回的离开。

离去的他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大汉憨厚的脸上,眉头紧锁,一双大眼睛,散发着思考的光茫,哪有半分傻气!

十九、来吧,再摔一次

时值傍晚,西下斜阳为茂密树冠漆渡上浓厚橘黄,似—抹跃动火苗,将层叠山峦草草勾勒,如同国画中写意的笔法,朦胧了草木轮廓,将所有事物全杂揉到黄红黑构成的明暗光影中,宁静而安详。

谁又能将这有如自家后院的美景,与大陆险地,无尽林海联系到一起?

“越美丽,越致命。”

雯帝唉息,紧了紧身后硕大包裹。

此时的他,已经回到古树盘据的范围,看着远处遮天避日的阔叶,那建在粗阔枝干的房舍,心下大定。

“当日,我也是从这个位置进入无尽林海的。”

是这位置,小雯帝跟着驮兽一头扎进林海。

现在还是这位置,历劫而归的他,为自己两世生命刻下冲动的惩罚!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同样的地方,相近的时间里,去与归来景物未变,人却恍如隔世,短短数天经历在雯帝眼前闪过,有太多侥幸得感概,太多遗憾需追悔,太多未知等待解答。

雯帝抚摸立在身旁的血狂,轻声说道;“这里也许会是我这一生,真正意义上的转折点,那种身不由己的记忆血淋淋地烙在我脑中,一个人不能在同一处跌倒两次,当我再来到这里,定是变强,笑傲山林之时。”

“嗷呜。”有感于主人豪情,血狂仰天长啸。

“哎呀,我的孙少爷,小祖宗,你总算平安回来了!感谢诸神,让你回到我身边。”说话的正是接到消息,赶来的老管家,他捧起雯帝仔细检查,确认浑身上下没有缺损之后,狠狠地将雯帝的小脸蛋左右扯开,“啊,痛,痛,快放我下来。”

“我不放,你小子这么皮,万一又溜进林海,还不得急坏我这把老骨头。”

“我那不是想进城看看嘛,可你又不让。”

“我肯了,肯了,你想要去,我马上就带你去,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这样乱跑了。”

雯帝从老管家哽咽的声音中,听到浓浓关怀,莫名又想到与诗人大叔的初次见面,那平凡脸上,温煦的笑容,心头一酸,却也是轻泣起来,“不,我不想去城里。”

“唉,可怜的孩子,这几天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看到雯帝的哭泣,老管家安慰着,“好了,你己经安全啦,来,我们回家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一觉,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行人来到雯帝家中,意外发现,珐特。绋龙,这个雯帝的父亲破天荒的坐在客厅中。

“他居然没有去喝酒?”管家先是一惊,转念想到,这是个很好修复雯帝父子关系的机会,便大声说道:“二少爷,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孙少爷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哼”珐特欲开口辩解,突然瞥到管家暗示的眼视,犹豫片刻,终是未能开口。

难得见二少爷退让,老管家告罪一声,带着雯帝梳洗,大餐,并安置休憩。

确认雯帝入睡后,老管家来到客厅。

常言道,事出异常,必有妖,雯帝失踪这么多久,二少爷不管不问,依旧醉生梦死,怎会听到孙少爷回来就改头换面?

而另一边,嘴角挂着银线,打着鼾声的雯帝猛然睁开双眼,想起珐特今日别扭的神情,雯帝心头还是一荡,“难道他真的在关心我?”

一老一小,一前一后,一快步疾行,一鬼鬼祟祟向着客厅靠近。

“二少爷。”待走近珐特,老管家闻到他身上酒气萦绕。

“老管家,你来的正好,我的酒钱用光了,你看……。”老管家哀叹一声,果然不出所料。

“对不起,二少爷,你每个月的零用钱都是月初一次性发放的。”

“那你可以把下个月的提前发给我啊。”

“现在才月中,我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对不起,二少爷。”老管家公式化的回答。

“要不你先借点给我?”

“对不起,二少爷。”

“老管家,刚才我可是很配合你的哦,不能这么不留情面吧。”

老管家不做犹豫,爽快说,“如果你能多多关心孙少爷的话……。”

“不必了。”珐特顿时大吼,“管家,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小的不敢。”管家不温不火接话到,“可是您也只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少爷。”

躲在门外的雯帝紧握着小拳头,心里高呼,“报料了,开始报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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