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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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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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暗夜里倏然绽放血红妖冶的花朵,帘内传出一声:“你,不逃了?”
  兰芽依旧盯着那灯笼,仿佛没听见,更懒得回话。
  “不说话?”那声音竟然轻袅而笑:“那我们便都不说话,只听着罢。”
  息风随即向墙内一个唿哨。
  不过片刻,墙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67、还想逃吗

  那惨叫声如透骨的钢钉,一根一根直直钉过来。
  兰芽渐无法呼吸,死死攥住胸襟,朝轿子嘶吼:“你杀了我!”
  轿帘彼端,却只有森冷笑声:“你有功时,我说赏,撤了听兰轩、修竹廊与水镜台的门禁。这是你这回有罪,那就自然当罚!——只不过,该如何罚,权柄只在我掌心,半点由不得你。我说罚你,又不是杀你,你求死亦无资格!”
  墙内惨叫声高亢之后,渐次低回婉转,越发诡异!
  兰芽便更是惊恸,“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情愿是酷刑,廷杖、鞭笞,或者是其它的什么都行,千万不能是,不能是……那种折磨。
  那叫她如何忍听?叫她如何活啊!
  轿帘内,笑声阴怖:“……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然猜到我给他用的什么刑。不过是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儿郎,让他们逐一与他亲近罢了。”
  “司夜染,你不是人,你是个妖孽!”
  兰芽撕心裂肺大喊,想要扑上去,却被息风从后面狠狠按住!
  “妖孽?”轿内人缓缓将这个字眼吞吐过一回,笑意更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妖孽!将你们所有人心都捏在掌心的妖孽!”
  墙内惨叫声刚刚低缓了些,稍顿,却随即又是一串高亢的惨叫!
  轿内人还含笑解说:“嗯,又是换了个人。”
  兰芽心神俱裂,朝暗寂夜空仰头嚎哭:“我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他,你全都施加在我身上吧!……”
  “施加在你身上,岂有这样疼?我要你记住,敢于背叛我,就是这样的下场~”
  “司夜染!”兰芽怒吼,唇都撕破,涔涔流出血来:“既然不肯杀了我,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你说——”
  轿帘无风而动,帘上银线刺绣的龙仿佛振须摆尾,眼珠子霍地转过来,仿佛在冷冷盯着兰芽!
  “……倒也简单。我要你对天、对你死去的家人发誓,从此臣服于我,再不逃了~”
  他做梦!
  家门血海深仇,她岂能不报!
  兰芽嘶嘶粗chuan,轿内人也不急,“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如此良宵,听得这般动听声响,倒也不倦。”
  此时天地幽寂,耳际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只有那一声惨似一声的呼喊……兰芽恨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再也无法听下去,再也不忍听下去!
  “司夜染,你放过他!我跟你发誓就是。我再也不逃了,不逃了!”
  爹,娘,不是孩儿不孝,实在是孩儿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个人遭受这样的凌迟!
  “好~,好极了。”他在帘内轻轻鼓掌,言笑之间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得意。
  他就知道她逃不了,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屈服!
  兰芽仰天,用力用力地哭,却不准自己哭出声来。
  今日的耻辱她会好好记着,等来日定要百倍千倍都加诸他身!
  轿帘内静了片时,等第二轮的惨叫终于止歇,他才慢条斯理地吩咐:“我也听够了。风,止吧。”
  息风随即又是一声唿哨,墙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兰芽膝弯一软,整个人仆向地面。
  “戏听完了,我们也回去吧。”
  四个面孔遮于夜色中的轿夫无声转身,抬着银龙小轿便走。
  由始至终,他竟连轿帘都没挑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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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五石攻心

  回到灵济宫。
  息风亲自押送兰芽回“听兰轩”,并派手下得力的锦衣郎监管。
  他自己走入司夜染居住的“观鱼台”。
  房中已经垂下重重帘幕,上夜的小内监初礼已经将大灯都熄了。息风隔着帘幕立在外间,沉声禀告:“回大人,看守后门的牛金已经上吊死了。”
  隔着帘幕,司夜染的声音依旧毫无温度:“死了,也好。”
  息风欲言又止,只能叉手施礼:“是。”
  息风告退,刚走到门口,司夜染却又说:“明日你亲自到城外的安福寺去捐块地,将他葬了吧。”
  息风心中一暖,“属下替牛金谢大人恩典!”
  司夜染再不出声,息风深吸口气走出门去。
  牛金便是后门那个看守的年老内监,因私纵了兰芽,便已获罪。以牛金资历,死后也只能葬在乱葬岗,可是这回竟然也算因祸得福,竟得大人替他在寺院捐地,便是他的造化。
  走出门去,却不想正见藏花立在廊下。花色浓郁,便显得藏花的面色也极为阴沉。
  息风蹙眉:“你是来伺候大人的,怎么还不进去?”
  藏花目色阴暗:“大人今晚并未召我。初礼说今日是大人陪皇上服药散的日子,大人要彻夜发散药力!”
  皇家笃信道教,便也有道士向皇帝进献各种药石丹散。司夜染陪皇帝一同服用的便是魏晋以来颇为风靡的五石散。虽则唐时孙思邈都曾说过此剂乃毒,呼吁世人“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但是皇帝迷恋服用之后的若仙若死,于是宫内再度盛行。
  司夜染作为皇帝近侍,每次都要陪皇帝共同服用。息风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无计可施。
  息风蹙眉:“嘱咐初礼、初义等人小心伺候。我这便去唤太医来,候在堂下,大人若有半点不适,也好救治。”
  息风说着抬步而去,却还是稍停了停,目光冻在藏花面上。
  藏花面色一变:“你又待怎样?”
  息风冷哼:“你这般心虚,便是不打自招——牛金是被你勒死的!”
  藏花面色变了几变:“我便认了又怎样!他私纵那小贱婢去,论罪当死!”
  息风眸色一冷:“可是这灵济宫里,总归要大人下令。几时大人允许你动私刑?”
  “大人整日入宫陪皇上服散,并不在啊!”藏花走近几步,挑衅睨着息风的眼睛:“再说,就算我有小错,大人又岂会舍得罚我?息风,我虽排名在你后,可是大人对你对我,总归是不同的。”
  “是么?”息风冷笑:“那也希望你不要恃宠生娇,做出大人不欢喜的事来。”
  “不会的!”藏花双眼一冷:“我做的,都是为了大人!”
  息风抬步即去。
  藏花黯然立在廊下,望着窗口灯影映照出的剪影,目光痴迷。他低声呢喃:“大人,你今晚不见我,定是罚我。我不过趁着她逃跑,想要结果了她……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大人你!”
  “她是朝廷钦犯,是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大人窝藏了她,终有一日要连累大人!可是大人你为什么非要护着她,不让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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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总有轻重

  兰芽回到“听兰轩”,先去看双宝。
  不出所料,那孩子又被打得满身的伤……
  兰芽愧疚不已,便在榻边给双宝跪倒:“都是我连累你,是我该死。”
  双宝忍着疼说:“公子别自责,大人已给我哥哥安排了官职。奴婢这点伤,值了!”
  兰芽悲愤:“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他不过邀买人心!”
  双宝嗫嚅:“公子……,你不要怨恨大人。责打奴婢的,并非大人。”
  “那又是谁?”
  双宝垂下眼帘:“是二爷。”
  “是那妖精!”
  兰芽记得,就是那不男不女的家伙将她劫持而来,而且一见面就恨不得剥了她的皮一样。她真不明白,她究竟有哪里得罪了那妖精!
  兰芽帮双宝敷药,也顾不得害羞拉下双宝裤子。伤都在P股上,皮肉翻卷,血色淋漓。不敢隔着布,兰芽只好用手来敷药。
  双宝迭声婉谢:“奴婢是残缺之人,怎么敢这般劳动公子……”
  残缺之人……兰芽便又想起慕容,想起他也曾对她这般说。手便越发坚定,轻声说:“在我心里,你与旁人一般无二。甚至,你总要重过旁人去的。”
  双宝自从净身,总被人看不起,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便忍不住咬着枕席,呜呜地哭了出来。
  双宝睡了,兰芽却怎么都睡不着。日间种种,从心头呼啸碾过。
  却明白,今夜之后她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岳兰芽,不能再宁折不弯,否则只会连累身边人。她必得学会委曲求全,学会静待时机。
  。
  翌日一大早,虎子和陈桐倚便奔进门来。门口昨晚加的锦衣郎拦阻,两方还动了拳脚。
  虎子仗着一身功夫,竟是将锦衣郎打翻在地;最奇妙的当属那陈桐倚,就拎着把掉了渣的破蒲扇,竟然也闪转腾挪地没有吃什么大亏。
  等息风听报,亲自来调停,他们二人才得以进了门。
  兰芽这才看见,陈桐倚到底是眼圈被打了个乌紫。
  她盯着陈桐倚乐,虎子却奔上来一把将她抱住,上上下下地将她看全了,“你可吓死我了!就算要逃,你也该先告诉我一声儿!有我护着你,怎么至于再被他们捉回来!”
  兰芽不好意思地想要挣开,陈桐倚倒是摇着破蒲扇坏兮兮地笑:“虎子,差矣!她逃出去是为了见旁人,怎方便身边带着你?”
  “谁?”虎子一怔,瞪大眼睛盯过来。
  兰芽蹙眉,暗骂陈桐倚多事。
  陈桐倚还是不知愁苦地摇着破扇子——“兰伢子此时一颗心,怕都系在慕容兄那里了。”
  兰芽懊恼握拳:“陈兄,你别乱说!”
  目光一错,却见一个蓝衫公子,不知何时悄然立在门口。
  兰芽便更是心虚气短,攥紧了手背过身去:“……我们几个,总归是一处的。我不想扔下任何一个。”
  陈桐倚夸张地叹了口气:“不过在兰伢子心里,慕容兄总归要重过我们去的。从前在牙行里,兰伢子看慕容的眼神、对慕容说话的语气,总归与我们不同。”
  秦直碧依旧站在那里,没离开却也没说话,静静听着。
  兰芽便更觉懊恼,跺脚上去掐陈桐倚:“桐桐你胡说什么!我们,总归都是男伢子,哪里来的那么多歪门道!”
  打闹间,有蓝锦袍白中领的小内监手执廛尾,清净恭立于晨光里,恬淡出声:“兰公子,大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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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要画什么

  来的这个小内监,兰芽并不认识。只见身量比双宝又高些,气度更多一分娴雅雍容,便知当是年纪身份都比双宝、双寿这一辈更高一阶的。
  倒是陈桐倚摇着扇子过来咬耳朵:“你认得他吗?他是司大人贴身伺候的,叫初礼。”
  兰芽盯陈桐倚一眼。这家伙看似不正经,不过却的确是消息灵通的。
  陈桐倚晃晃脑袋:“大人身边的四个,名以‘礼义忠信’。”
  礼义忠信,呵,凭他也配!
  兰芽掩住轻蔑,亲下台阶,向初礼一抱拳:“小公公辛苦了。小公公先回,奴婢更衣便去。”
  兰芽“奴婢”之词一出,门内的三人都是一愣。
  初礼一甩廛尾,清静点头:“公子径去更衣,奴婢在此等候。”
  兰芽走进门去,迎向那三人惊愕目光,只淡淡说:“你们三位也请回吧。”
  秦直碧隐忍不发,陈桐倚不好多言,虎子却按捺不住了,一把攥住兰芽手臂:“你方才,自称什么?”
  兰芽用眼尾余光扫了一眼垂首肃立的初礼,淡然说:“我等自然都是大人的奴婢。”
  “兰伢子!”虎子不可置信。
  “你回吧。”兰芽抬眸,平静无波。
  若是从前,她自己也不敢置信。可是此时,已无半点犹豫。
  。
  兰芽在后堂再小心将束身布条再勒紧些,将发也散了重新束起,不再是孩童用的总角,而是总于头顶,用木簪束住,外面再加了乌纱网巾。
  望向镜中,还是玉面少年,这才深吸口气,随初礼行去。
  初礼却没带兰芽至“观鱼台”,而是到了“半月溪”。雅致园林,因院中一弯碧水形似半月而得名。花木亭台俱小巧而别致。
  初礼将兰芽让至屋里,只躬身指着书案,说:“请兰公子先行作画,奴婢这便去请大人来。”
  “画什么?”兰芽问。
  “大人说,请公子将那晚在教坊司的见闻都画下来吧。”
  兰芽忍不住冷笑:“那夜那样多人,那样大的地方,又是那般繁杂的亭台轩榭,大人竟我画下什么来!”
  初礼依旧娴静雍容,不卑不亢说:“这便全凭兰公子自行决定。”
  兰芽略忖,便笑:“大人的意思,竟是用这幅画来做对我的考察?画得好了,大人便会现身;画得若不合大人的意,大人便不会见我?”
  初礼也不避讳,只静静躬身:“公子聪慧。大人一向最喜蕙质兰心之人。”
  初礼说罢便走了,“半月溪”静了下来,所有无形压力都凝聚到了她笔尖。
  她明白,司夜染一向强调,所有都只握在他掌心,从不由得她来求得。她死都不能,她想曲意趋奉,却也不得被立时接纳,总要合了他的心意才行。
  可是想想,那晚所有,他究竟想看她画什么?

☆、71、你竟是谁

  实则一闭眼,眼前唯有一人。月光水色,白衣独染……却因为她,遭受那般际遇!
  所以,司夜染想看的定然不是她画那人。
  可是那晚除了那人,她还能记住什么?
  兰芽立在桌边,屏息凝神,让自己的心暂时脱离慕容——终于,那晚都隐于夜色中的其余众人,缓缓地清晰起来。
  比如水边饮宴众人:礼部尚书邹凯,左右列席的司部官员,彼此喁喁耳语,仿有不可告人;
  比如她独拥五男高坐时,俯首即可看见的楼下众人:当中有三两个,仿佛曾是爹爹故友。既是官员,却微服而至,似有所窥……
  官场纵横,人间风云。
  那个夜晚的教坊司,渐渐汇总成为一幅画卷,立体展现在她脑海中。哪里是集中的主题,哪几个人当重点勾勒,一时间竟都已分明。
  她微一思忖,便下笔画去。
  她方才太过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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