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志-魔女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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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志-魔女天娇-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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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霜茹回头问洛姬:「二宫主,咱们便起程回宫好么?」

  洛姬点头道:「这里的事既然已了,便有劳霜茹姊先行与萧掌门回宫,我和康护法还有点事要办。」接着向萧长风敛衽一揖:「萧掌门,本宫还有点事儿在身,恕不能远送,还望萧掌门原宥则个。」

  萧长风还道可以与这个大美人同行,这时听见,心中微感失望,连忙回礼道:「二宫主无须客气,贵宫不嫌萧某冒昧打扰,已是给萧某极大脸子了。」

  骆霜茹素知二宫主与康定风的关系,心想二人难得在宫外会面,敢情又要游乐一番方肯回宫了,当下笑道:「既是二宫主有事,我也不作阻挠了。」随即向四婢道:「妳们要多加小心保护二宫主,知道么?」四婢齐声应是。

  骆霜茹吩咐一名红衣部弟子牵回康定风的马匹,便陪同萧长风上了马车,由两部人马前后护送,徐徐离去。

  待骆霜茹远去,洛姬等人才翻身上马,走出小镇。

  六人缓马驰行,距离镇口不远处,却见有一座歇马亭,众人接近小亭,洛姬朝康定风道:「咱们过去歇一会儿好吗?」

  六人来到小亭,看见亭柱油漆剥蚀,久无修护,亭外堆石为垣,甚是荒凉衰颓。四婢心中奇怪,心想才走了不远路,因何便又停下来。

  众人把马匹拴在石柱上,康定风笑问道:「妳突然停了下来,必定有原因,究竟是什么事?」

  洛姬微微一笑:「定风哥,方才你和那老头子交手,可有发觉什么不妥?」

  康定风沉吟半晌,摇头道:「那人内力不弱,可是剑法只是一般,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洛姬道:「你可记得那个『玉面粉郎』?」

  康定风顿感奇怪,怎地突然提起那个小子来,笑道:「我怎会不记得,便是那个豫州袁家庄少主袁天玉。」

  洛姬微笑道:「你记心倒也不差,我说的便是他。大半年前,袁天玉曾拜访天熙宫,当时他还在红梅小筑住了月余,而梅兰菊竹这四个丫头,在他身上也可算受惠不浅,若不是这个袁天玉,今日四人也无法练成『天心四合剑法』。」话后向四婢望了一眼,只见四人笑意盈腮,脸带微晕。

  康定风听后,自是知道其中来龙去脉,问道:「那老者又与此人何干?」

  洛姬道:「当时袁天玉在红梅小筑期间,我和梅兰菊竹四人,也曾常与他切磋武艺,发觉他剑法虽然精熟,却并不十分厉害,其剑招沉稳有如,可是变化不足,稍嫌单纯。适才我和那老头儿虽过得几招,却让我察觉到一件事,他的剑招竟与袁天玉是同一路子,便是手法身形,全无异处。我怀疑那个老头儿,大有可能是袁家庄的人。」

  康定风轩眉道:「便是袁家庄的人又怎地?」

  洛姬眉头一紧:「你怎么了,袁家庄既然已投效咱们天熙宫,又为何要打『贯虹秘籍』的主意,难道这也是姊姊的意思?」

  康定风听后,不由一愣,低声道:「袁家庄是何时加入天熙宫了,我怎会一点也不知道。」

  洛姬满脸疑惑,抬眼望着他,说道:「难道姊姊没有与你说,这倒奇怪了。」她略一低头沉思,接着又道:「或许姊姊认为只是小事一桩,才没有跟你提起。」

  康定风耸耸肩膀,微微笑道:「大概是这样吧。」可是他心里却相当清楚,瑶姬从小至大,直来事无大小,必会和自己商量,怎地今次竟一翻常态?又想道:「瞧来她对自己已存戒心,似乎天熙宫这个地方,已经再不能留下去了。」

  洛姬道:「袁家庄今日这般做作,若然是姊姊的主意,还可说得通,要不然可就大有问题了。适才我越想越觉不妥,要是袁家庄拨转枪头,暗地里和天熙宫作对,把姊姊全然蒙在鼓里,这样还了得。」

  康定风听见她这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他对纪家姊妹两人的感情,迄今为止,心中仍是怔忡不定,而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这时,他想起师父十多年来养育之恩,心下暗暗为瑶姬叹息!

  康定风的脑子里,不由回溯起十多年前的往事,而那一个恶人的脸孔,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康定风还清楚记得,当晚虽是月色迷离,但那一张满脸胡茬,狰狞可怖的脸孔,他现在仍深入脑中,这十多二十年来,他无日或忘。

  便在康定风七岁那年,一个恶人突然寻上门来,他见父母与那人一言不合,竟动起手来。

  当时康定风年纪尚幼,还弄不明白父母因何会与那人相斗,最后他听见母亲一声惨叫,摔倒地上,接着他父亲也被击倒,身子缓缓软倒下来,只见他父亲瞪着一对万念俱灰的眼睛,正自怔怔地望着身前的儿子。

  还是个小孩的他,把当时的情景,却全看在眼里,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双亲,眼里满含着泪水,不住价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然而,康定风虽是小孩,性子却异常屈强,已颇有男儿气概。

  那时他眼见父母身受重伤,虽然心里悲痛,却没有哭出声来,神情俱是坚毅之色。康定风只是紧咬下唇,两眼发红,一对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紧盯在那恶人的身上,旁人看来,大概认为他已经给吓呆了。

  可是在他父亲康文楚眼中,并不是这般想法。

  康文楚当时看着康定风,终于给他发现一件事,发现自己这个心爱的儿子,是何等地了不起。二人毕竟是父子,对儿子的性格,没人给他更清楚,也看出康定风与众不同的地方。康文楚知道,若然此儿今日逃得过这劫,能够好好活下来,此儿必是个不凡的人物。

  但可惜得很,这个魔头不但武功高强,且手段毒辣,手底下少有活口,这孩儿今日欲要逃出生天,相信机会实是渺茫之极。

  便在此时,康文楚见儿子的嘴唇,已经咬出一个破口,鲜血自牙缝处渗将出来,光凭这点,便可看出在他小小心灵里,现下是何等悲伤痛苦。

  那个胡茬恶汉,开始缓步行到康定风母亲李筠跟前,嘴里呵呵大笑着,倏地闪电般出手,在她颈项左侧点了一下,登时令她浑身垂软无力,连张开嘴巴说话也不能。

  只见那人冷冷说道:「我既然得不到妳的心,今日也要得到妳的身子。」话后回头瞪着父子二人,笑吟吟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吧。」话后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已抓住李筠的衣服,随手一扯,只听「喇」的一声,她胸前一大片衣服,顿即给他撕了下来。

  李筠穴道受制,无法喊出声音,只有泪水如决堤般狂涌而出,随听得康文楚破声大骂,犹如一头负伤挣扎的猛兽。

  康定风听见父亲的怒骂声,再看见那恶汉的卑鄙举动,他虽对眼前的一切,还是似懂非懂,却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一对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母亲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被扯脱下来,李筠成熟丰满的玉峰,已然坚挺的暴露在夜风里。而康文楚的怒吼声,仍是响个不休,全无歇止。

  李筠心中所受的痛苦,已非言语能形容万一,身体上的创伤和痛楚,决比不上她现下的羞辱与绝望。

  她虽然想咬舌自尽,来个一死了之,免得丈夫和儿子瞧着自己受辱,可是穴道受制,连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便是想开口喊骂,都无法做得到,又如何能咬舌自尽。

  只见那恶汉嘴里不住高声淫笑,如一头疯狂的野兽般,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不断欺凌李筠的身体。

  七岁的康定风,眼见着这种灭绝人性的场面,看着自己母亲受人凌辱,而父亲也因身受重伤,已无力反抗,更说不上能加以援手,他只得眼睁睁的,望着母亲受人蹂躏,却无法帮得上忙,使他更难受到极处。

  康定风切齿暗道:「我现在年纪小,斗你不过,待我长大了,这个仇我非报不可,你这个大恶人等着瞧吧。」

  康定风这般冷静的反应,着实教人惊讶!

  以他这小小的年纪,而在这场合里,确不是一般孩子该有的举动。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不幸,赋予给他的奇异本能吧,便是叫他绝不可做出自身能力不及的事情,尤其在这种环境下。

  照常理而言,若是康定风性子懦弱,他该颤栗狂哭,若是他够勇敢,也该抛去一切,奋不顾身的保护母亲才是。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带着一股愤怒的表情,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望着身前的一切。

  但见那恶人不住价的挺动臀部,不停地在李筠身上疯狂发泄。

  便在这时,不知康文楚何来的气力,忽地提起地上的长剑,摇摇却坠的撑身站起。康文楚脚步蹒跚,一步步的走到那恶人身后。似乎那恶人正兴在头上,却没有发现身后的情形。

  康文楚怒极,抬起手中的长剑,忽地大吼一声,便即当头朝那人头顶砸落。岂料那恶人忽地惊觉,身子往侧一闪,避了开去。康文楚此剑劈出,实是使上全身气力,加上身受重伤,一时收势不及,这一剑竟直劈在李筠身上,随见血花飞溅,硬生生的把妻子砸死在地。

  他提着手中的长剑,登时怔怔发呆,待得清醒过来,猛地仰天嚎叫一声,倏见寒光一闪,康文楚把长剑往脖子一抹,身子软软的倒伏在妻子身上,登时气绝。

  康定风这时再也按捺不住,登时惊呼起来。

  那恶人见二人死去,竟然冷笑一声,提起右脚,在康文楚身上踢了两下,接着目光一移,一对充满怨毒的眼睛,落在康定风身上。

  见那恶人身子一转,缓缓向康定风走来,看他一脸狰狞的模样,似乎是要斩草除根了。

  康定风抬头望着他,脸部的表情,仍是一脸坚毅之色。他心里不是不惊,只是见父母骤然双亡,顿感悲痛欲绝,心中犹如刀割,心想自己便是给这恶人杀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免得自己孤苦伶仃,独自一人留在世上受人欺凌。

  便在康定风命系一线之际,他顿觉眼前一花,突见一个宠大的身躯,竟已挡在他身前。

  康定风正自浑浑噩噩,脑里空空洞洞,只觉一片模糊,隐约听得二人在大声发问,似乎是说僵了,便动起手来。

  康定风只见刀来剑往,没过多久,那恶人胸口中了一掌,口吐鲜血,旋即掉头负伤逃去。便是这样,康定风的小命,终于给捡回来了。

  原来救他的人,却是天熙宫主人纪长风,他见康定风父母俱亡,身世可怜,便把他带回宫去,并收了为徒。

  自此以后,康定风便留在天熙宫,终日潜心学艺。

  那年纪长风的大女儿纪箬瑶,才刚好满一岁,过得几年,二女儿也出世了。

  康定风不时心中默想,想起自己父母双亡,全蒙师父救回一命,且又对自己如亲生儿子般疼爱,想起师门厚恩,实所难报,便对恩师这对宝贝女儿,更是加陪关怀爱护。

  而姊妹二人对这个大师哥,更是喜欢不已。他们三人的感情,已非一般师哥师妹的感情了。

  在这十几年间,康定风时刻不忘父母之仇,他用功勤奋,日夜练习不辍。

  如此春尽夏来,直至纪长风突然失踪,最后更传出死讯,康定风怀念师恩,早便立下誓言,务须好好扶助这一对姊妹,使天熙宫能在武林中发扬光大,才不负师父的恩德。

  然而,自纪箬瑶接手天熙宫后,性子竟异常大变,以非昔日的纪箬瑶,行事总觉离经叛道,教康定风常感不满。他也曾屡次劝告于她,惟她始终不听,叫他常感为难。

  在这两年间,康定风碍于她的身份,且又是恩师的女儿,便是心中百般不满,也不得不依从她。

  康定风此刻听见洛姬的说话,心中正感纳闷,想道:「我虽然不满瑶姬的所为,但她终究是师父的女儿,现在师父不在了,看护她姊妹俩的重担,我又怎能卸下,便此撒手不理。可是任由她这样胡闹下去,无疑是自掘坟墓,她早晚也会弄出大事来,倘若我现在放手不理,又如何对得住死去的师父!」康定风想到这里,还是决定见步行步,打后瞧情形再作计较。

  洛姬见他久久不吭一声,又见他正自想得入神,便伸手碰了他一下,问道:「定风哥,你看咱们是否该去探个清楚?」

  康定风给她一碰,立时回过神来,说道:「依我看这并非大宫主的意思。骆总管是大宫主的人,也是大宫主受命她前来越州办事,况且事情也算相当顺利,何须再横加枝节。妳方才说得极对,若然这老头儿真是袁家庄的人,叛逆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慎重起见,我看还是查探清楚好。」

  洛姬道:「没错,这一件事,我越想越觉内里透着古怪,咱们便悄悄跟着这伙人,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定风哥你认为如何?」

  康定风点了点头:「这个小镇只有南北两个出口,咱们便分开两批人,隐身守在镇前镇后。要是那伙人穴道自解,不论他们往那一方向离去,也难逃咱们的眼睛。」接着向四婢道:「竹儿便留在咱们这里,妳们三人到镇的另一面,若看见他们离去,梅儿兰儿先暗里跟着他们,菊儿马上回来通知,咱们自会尽快跟来。」

  三人应了一声,便即跃上马匹而去。

  康定风指向前面一个小树林,道:「咱们到那里躲着,免得他们发现。」三人牵了马匹朝小树林走去。

  须臾,只见菊儿策马奔回,康定风等人看见,便知事情有变,连忙从树林抢将出来。

  菊儿朝三人道:「咱们刚回到镇上,已经不见他们了,我问茶馆的小二,他说咱们走了不久,那老头儿便站了起来,没过多久,那伙人便一窝蜂的往北去了。」

  康定风颔首道:「那老头儿的功力果然厉害,才不到一顿饭功夫,便能自行冲开穴道,确实不简单。」

  洛姬问道:「现在梅儿和兰儿呢?」

  菊儿道:「她们二人先追上去。二宫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洛姬道:「还怎么办,当然是立即跟上去。」说着三人跃上马背,当下向北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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