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明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口，正要把门拉开出去。身后响起萧燕彤的声音。
“小顾，你要是真的有事的话。要请假，直接来找我，我会批准的。”
顾怀明愣了愣，身形停顿了下。回头看了下萧燕彤，再一次点点头，没有说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中午十一半，午餐时间，整个写字楼热闹起来。顾怀明被王守江硬拉着出了写字楼。王守江说是附近开了家湘菜馆，味道一流，去尝个鲜。也为在‘夜妖’酒吧外，顾怀明仗义出手道个谢。
“中午请我吃饭？看来是脑袋被打坏了？下午还要上班，酒都不能喝的尽兴。”顾怀明对王守江的好意不能拒绝，但心里感到不爽。
王守江说的那家餐馆离公司不是很远，步行五分钟就到了。来到餐馆门口，热情的迎宾小姐将顾怀明，王守江迎了进去。
随着迎宾小姐指引穿过大堂，顾怀明和王守江在靠窗的一个空桌坐下。王守江拿起菜单，听着迎宾小姐的介绍点着菜。顾怀明则环视着这家餐馆。果然是新开的店，装修得非常不错。中午时间，店内几乎爆满。
当顾怀明扫视到附近不远一桌时，看到那桌坐着五、六个人年轻人，不由得皱了下眉。那桌的人似乎早就看到顾怀明，隔着桌对着顾怀明指指点点。其中两三个还站起身来，似要往顾怀明这桌走来。
顾怀明看了眼还在点菜的王守江，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双手在桌下互握了下，发出一阵清脆的骨节响声，心里暗想。
“看来‘探春郎’请吃饭，又得扫兴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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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脸在笑，心在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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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江还在点着菜，不时问顾怀明所点的菜怎么样，浑然不觉店内的异常。
“哥们，听说你很牛啊？在网吧欺负我兄弟怎么算？”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餐馆内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说话的人年纪在二十四五的样子，头上那染成红色爆炸式的发型极为惹眼。身高接近一米九，体型看似非常魁梧。身后的余下几人从穿着打扮来看也是混迹市井的混混。
埋头点菜的王守江诧异地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看着桌前围拢过来的小混混。迎宾小姐此时也失去笑容，双手颤抖抓起桌上那本厚厚的菜单，死死的抱在胸前，惊恐地看着这来意不善的几人。
顾怀明侧身对要站起来喝问的王守江摆摆手，示意不要动。含笑看着眼前这几个小混混，并没有搭理刚才那‘爆炸头’的发问。
“小昆，就是他！***，在网吧打我的就是他！今天说什么也别让他跑了，干死这龟孙的！”从‘爆炸头’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手指着顾怀明。气焰十分嚣张。
在‘爆炸头’身后的正是在‘新亮点’网吧被顾怀明教训，自称为‘小顺哥’的小混混。
一听要打架，王守江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看了眼对面座上的顾怀明还是那样悠然自得，满脸微笑的样子。再想想在‘夜妖’酒吧外，顾怀明表现出来的身手。王守江心中定了下，腰板也挺直了一些。
顾怀明看了眼站在面前那‘爆炸头’，心里早就做好打算，等会开打一击就要把他打趴下，至于那‘小顺哥’？去医院躺半个月吧。
心里做好盘算。顾怀明轻晃了下脖子，做了个扩胸运动，正要站起身来。突然看到餐馆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眉头不由一皱，强制按捺住没有站起身来。
“哎，石天。你可是追得真紧啊！”顾怀明心中一叹。
那‘爆炸头’从‘小顺哥’口中知道，眼前这人打架十分了得。刚才看见顾怀明似乎要站起来。连忙将手伸入怀中，想把内袋里那把西瓜刀抽出来。其余的几个小混混也是打架如家常便饭般，纷纷从身上掏着家伙。只要‘爆炸头’动手，大伙一起上。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来吃饭，还是来闹事？”一个严厉的声音，在‘爆炸头’一行人身后响起。
“***，谁啊？吃饱了撑的，管起老子的闲事？老子今天我…”‘爆炸头’听到有人敢管他的事，心中大怒。嘴里骂着，猛地一回头，看见站在身后的人。最后到了嘴边的那句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石哥？！”其余那些小混混异口同声的喊道，语气恭敬无比。各自都把手背到身后。其中胆小的一个，手一个发抖，握着的砍刀‘铛’的一声掉在地上。
来的正是石天。一进餐馆就看见这群混混闹事。快步走到这群混混身后出声制止。
“闹事？那能呀！我们当然是来吃饭的。兄弟们说是吧？”‘爆炸头’对着身后的小混混喊道，引来一阵附和声。看着石天的表情全没了先前的嚣张，显得极为‘温顺’。
“来吃饭？该怎么吃就怎么吃！滚！”石天不看这几个小混混，盯着坐在座位上的顾怀明，脸上的微笑和嘴里说出来的话显得极为不协调。
“快走！”不知道是那个小混混低声说了一句。‘忽’的一声，这几个混混走的一干二净。当然还不忘在桌上扔下二百块作为餐费。
“你还愣在这做什么？快去给我们上菜啊。”王守江抹了下头上的冒出来的冷汗，对着还站在一旁发愣的迎宾小姐喊道。
“哦”迎宾小姐连忙回应，撞撞跌跌地往后厨跑去。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顾怀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笑容满面的看着石天。
“这是我女朋友，秦娜。她也在你们公司上班就不用我多介绍了。”石天拉着秦娜的手，还了顾怀明一个微笑。
“嗨，我说呢。神一来，小鬼就跑了。是石天吧？早有耳闻呀。十大优秀民警，老百姓的保护神。坐坐，真是有缘。我叫王守江，也是一个公司。”
王守江不愧是‘老油条’看见平时在公司里冰冷高傲的秦娜，此刻像只温顺的小猫偎依在石天的身边，脸上罕见的露出甜蜜的微笑。再结合刚才那些小混混惊恐的表现。虽然对石天的长相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确定眼前这男人就是石天。
湘菜馆内的食客们见事态平息，也不再观望。自顾自的海吃湖喝。湘菜馆里又恢复原先的热闹。
顾怀明四人，两两坐定。服务员也端上酒菜。石天看了眼桌上的啤酒，朝对面坐着的顾怀明笑了笑。
“我这几年来，习惯喝白酒了。啤酒不对味，太淡了。不知道兄弟能不能陪我喝点白的？”
还没等顾怀明开口说话。坐在石天旁边的秦娜皱了下眉头，拉了下石天衣袖，轻声说道。
“石天，下午我们还要上班呢。喝点啤酒就成了。再说，你刚从外地回来身体还…”
石天一甩手，斜视了秦娜一眼，用眼神制止了秦娜的劝说。
顾怀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将烟分发给王守江，石天。给两人点上后，顾怀明自己点上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串烟圈。随后，向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来两瓶茅台，高度的。”
一旁的王守江诧异的看着顾怀明、石天两人，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看怎么别扭。秦娜见石天这样固执，轻叹一声。从随身拎包里拿出手机给萧燕彤打个电话请假。
酒端了上来，石天给顾怀明，王守江满上。端起酒杯看着顾怀明二话不说，手一扬一口喝干。
顾怀明看见石天将那至少有二两的白酒一饮而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个滋味。记忆里的石天，在学校的时候。可以说喝杯啤酒都要死要活的，现在居然变成这样。
“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又看到顾兄弟，我是真高兴。”石天脸色不变，一脸笑容地看着顾怀明。
顾怀明也不推辞了，将酒杯里的酒也是一口喝干。可怜了王守江，犹豫了半天。拿起酒杯，一闭眼硬着头皮喝了下去。放下酒杯猛地一阵咳嗽。
“来，吃菜吃菜。你们慢点喝。我帮你们都向萧总请了假。”秦娜见这三人菜还没吃一口，就拼上酒了，连忙劝解。
“来尝尝这个，我在国外就知道这‘剁椒鱼头’特别好吃。大家尝尝这家餐馆做的这么样。”顾怀明首先动筷。
大家吃了会菜，各怀心事。一时无话，场面显得有点冷清。还是王守江人老成精。看了眼石天。咳嗽一声发言暖场。
“石警官工作很忙吧？最近有什么大案没？我听说最近偷机动车的又多了起来。我那别克商务车全保期可快要到了。”
“那江哥可的去办好。要不你那车丢了。我看你得和我一样成个打车族。”顾怀明喝了口酒，笑着帮腔。
“那是谣传。但不管怎么样，车上保险总没错。最近没什么大案，小案子到不少。偷怎么的都有，我从外地回来听同事说，上个月有人晚上潜入市艺术馆偷油画，被人发现偷不成反而还伤了人。”石天冷冷地回应着王守江的话，眼睛却死死地看着顾怀明。
“市艺术馆？琴姐不就是在那当副馆长么？她没事吧？”秦娜听到石天说到市艺术馆，想起在那的熟人连忙问到。
顾怀明听到秦娜嘴里冒出个‘琴姐’，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但脸上还是强制镇定。
石天盯着顾怀明的脸，不放过其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天晚上，刚好是曾琴值班收拾展会。人被伤着了，很重。现在还在医院！”
正文 第二十章 脸在笑，心在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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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刀剐的滋味尝过没？此刻，顾怀明脸上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充满着对不幸遭遇者的同情。但在心里，石天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把把钢刀在顾怀明的心里来回切割。
“石天！琴姐出事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说？她现在在那家医院？快带我去。”秦娜一把握住石天的手，脸上全是担忧。神情的自然流露，无一丝做作。
秦娜的插问，没有让石天的注意力从顾怀明的身上转移开。相反，石天看着顾怀明眼都没眨一下。
但让石天失望的是，在顾怀明的脸上除了能找到对伤者的同情和对小偷的憎恨外。其他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出现在顾怀明的脸上。
“那小偷抓住了没？我最恨小偷了。有次在国外被人偷了钱包，害得我整个月都没心情。”顾怀明点上一支烟，脸上流露出对小偷的愤恨。是恨被偷钱包，还是另有所恨。这在他心里最清楚。
“还伤到你们的熟人了？那要不你们去医院看看？”王守江适时表现出对伤者的关怀。一时间，在场的目光都看着石天。
在顾怀明的脸上，石天没有找到所想要的任何有价值的表情。石天暗叹一声，开口说道。
“口误了。我认识的那熟人当天在场没错。但伤的是她的一个同事，曾琴没事。秦娜，不好意思。让你虚惊了。”石天脸上似乎一脸歉意的表情，看着秦娜。
“你这人呐。真是的，说话不说清楚。害得我白担心。有空我们还是去看看琴姐吧？我从没看到琴姐笑过，她那样真是让人担心。”秦娜挥起小拳，在石天的肩上轻打几下，一脸噌怪表情。
顾怀明深吸了口烟，看着石天，心中感叹“你这小子也太毒了吧？！真要把我逼出来，往死里整？”
“哟，想不到啊。我们公司有名的冰花美人，还会打情骂俏？今天开眼了”王守江打了个酒嗝，仗着酒劲调侃起秦娜。
秦娜听到王守江的话没有恼怒，看了眼石天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来吃菜，再不吃就凉了。”顾怀明夹了块鸡块放到碗里，招呼大家用餐。
还好有王守江这善于调节气氛的高手在场，表面上看一餐饭算是吃得比较尽兴。石天在抛出曾琴诈伤这条假消息后，见顾怀明镇定自若也不再出言试探。
这一餐饭，怕是顾怀明有史以来吃得最辛苦的一餐。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哭，流的都是血。
饭后，大家一起出了餐馆，站在餐馆门口。
“现在才二点，不用去公司，真是托秦娜的福了。我和小顾就不打扰你们两位了。以后有时间再聚？”
酒后的王守江满脸通红，笑意连连的看着秦娜和石天。
“一定。今天酒喝得开心。下次有时间，我叫秦娜再约大家出来聚会。”石天拉着秦娜的手，不看王守江反而盯着顾怀明。
“那当然了，下次我做东。地方你们选。好好的再聚一次。”顾怀明从石天的眼神中读出这事还不算完，试探不会停止。
石天站在餐馆门口，目送顾怀明远去的背影，久久站立。
“石天。为什么你对顾怀明那样上心？我从没看见过你对一个人这样感兴趣。”秦娜靠在石天怀里，微抬着头看着石天。
“哎，我觉得顾怀明很像一个人。”石天环抱着秦娜，往与顾怀明所走相反的方向走去，两人边走边聊。
“像谁？”秦娜此刻被石天搂着腰，漫步在街上。这样的事以前还从没出现过。
石天停住脚步，放开搂着秦娜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酒杯。在秦娜眼前晃了晃。
“讨厌，你又打哑谜。快告诉我”秦娜对于石天将手从自己腰间挪开，心里极为不舍。
“这是顾怀明刚才用过的酒杯。回到局里，做下指纹鉴定。我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了。”石天一脸严肃，语气里不含一丝感情。
秦娜猛地一愣，看着石天那坚毅的面孔。颤声问道“你，你觉得他就是你找了快十年的朋友，陈冰？”
石天转过头，看着顾怀明去往的方向，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眼睛雾蒙蒙的一阵湿润。牙齿紧咬着干裂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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