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门,昨晚上让车夫将轿子停在那儿了。”白宣连忙接话,心中暗想自家小姐真会资源利用。
“这……这……”于嬷嬷显然没有红杏那么爽快,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
左丹青见状连忙补充道:“嬷嬷这是怎么了?放心,不过是女孩子家的细软,没有多重,就是琐碎了些,人少拿不过来。”
“不是老奴不愿帮忙,着实是老奴几年前伤了胳膊,手脚不大利落,不如让老奴去给管家通报一声,让他派来几个小厮来搬如何?”于嬷嬷试探的问着。
“不用那么麻烦,既然嬷嬷有伤在身就先回屋歇着吧,我和白宣他们多折腾几趟就是了。”左丹青开口,语气冷漠了几分。
“这哪儿成。”让主子去搬东西,下人在屋歇着,说出去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再说老夫人若是知晓,定然要责骂自己,于嬷嬷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随他们三人一同搬行李。
左丹青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向后瞄了几下,正好就看到于嬷嬷那张皱成一朵菊花的老脸。
哼,到底是胳膊伤着了还是不愿意劳累,等一下便见分晓。
她设计让这两个人来搬行李便存了试探的心思,当年应晚月对外公布的死因是吞金自尽,可是到底是真的吞金还是另有隐情?她当年对这事没有过多的疑惑,毕竟,一个被家族抛弃,又过活不如意的女子一时想不开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如今回头来看,祖母并非当年那么绝情,而那会儿应晚月也明明有了自己,一个上有高堂下有幼子的女人,真的那么容易说去就去?
思及至此,左丹青对白宣使了个眼色,白宣会意,动作麻利的从马车上抬下装行李的木箱递给先来的红杏,红杏堪堪接过,手被压得一沉,连忙抱紧转身离去。
看着她不急不喘的摸样,左丹青点了点头,看来是个有力气的。
白宣也找了一个同样分量的递给于嬷嬷,却压得她一个不稳,箱子“哐啷”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幸亏左丹青提前嘱咐要封的严实,这才没摔开。
“白宣,嬷嬷年纪大了,让她拿这个包袱吧。”
见状,左丹青走上前,伸手挑拣一个装着衣物的包袱递到于嬷嬷手中,嘴角挂着歉意的笑。
“谢小姐体谅。”于嬷嬷连忙接过,眉毛微不可查的一蹙,转身离开。
“小姐,你说她是真的伤到胳膊了?”白宣撅了撅嘴,向着于嬷嬷离去的方向瞟了一眼。
“谁知道呢。”左丹青敛眸,没有作答。
与此同时,离去的于嬷嬷疾步追上红杏,压低声音道:
“你看这个刘小姐如何?”
红杏一怔,旋即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一见着她,便想起来二小姐。”她口中的二小姐,便是她们曾经的主子,应晚月。
于嬷嬷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半晌却又补充道:“谁又说得准,老夫人这些年找到和青小姐相似的可是不少,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哪次不都是空欢喜一场。”
听到于嬷嬷这么一说,红杏眼眶一红,声音也哑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年……”
“唉,别介,这也不全怪你。”于嬷嬷看到她又开始自责,连忙安慰,两个人就这样拿着东西渐行渐远。
在左丹青顺利进入辅国公府的同时,牢里面呆着的苏氏母女却并未如她们料想中的那样成功释放。
“娘,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舅舅怎么还不来?!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左丹凤呆在阴暗的牢房中紧绞着衣袖,虽然父亲大人使钱让她们换了舒适一点的地方,但毕竟还是在狱中,四周关押的犯人可没她们这么好命,随时都能闻到那边飘来的恶臭。
“现在这样你就知足吧。”苏氏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也想出去,可惜那个靖远侯是个老顽固,非要让她们说出那两箱铁器的出处,可是如今那个姓墨的公子早就逃之夭夭,根本查无此人,她是百口莫辩。拜托兄长周旋许久,那个老东西一直在打太极。越是这种时候她们越不能认下,一旦认下就再无转圜之地了。
可是兄长最近派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询问起来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今天她终于见到了夫君,从他口中得知皇上竟然要将兄长派到云州去!说是什么边境不大太平。
兄长堂堂大将军居然被安排去镇压那么一个小小的动乱,杀鸡用牛刀,皇上此举还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苏氏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怎么什么事情都赶到一起,就好像冥冥中有人在跟她作对一样。若是兄长真的离开,靖远侯自然再无顾忌,一道折子参了他们就全都完了。
每每这时,她就开始痛恨左昇钰的没用,自己为他处心积虑的谋划,甚至联合闺蜜设计他娶了辅国公府的嫡女,结果他还不是个小小三品侍郎,怪只怪自己当年瞎了眼,被他那张脸所迷惑。
“娘……您怎么了?”左丹凤看着母亲变幻莫测的容颜,忐忑不安的问道。
“无事。”苏氏收回恨恨的眼神,转头看向女儿,伸手抚像她美丽的脸庞,如若魔怔的开口:“凤儿,你要记住,日后嫁人,绝不能只看表象,地位才是首选,定要嫁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这样才能不再受牢狱之灾,不再受这样的苦。”
“恩,娘说的极是,女儿都记住了。”左丹凤闻言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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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女侯
第三十八章:应氏晚馨
“这是第几日了?”
白宣正在研墨,突然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幽幽传来。
“呃?”她刚想问什么几日,突然猛地明白过来小姐的意思:“回小姐,从我们来的那日算起,有五日了。”
“五日?”左丹青伸手饶有趣味的敲了敲桌子,继续道:“恩,有些人是该着急了。”
“小姐说的是红杏姑姑和于嬷嬷么?”白宣听到左丹青这么说,连忙开口:“奴婢看这几日她们不是把水洒到您的身上,就是来送衣裳,真是想尽办法想要近小姐的身呢。”
左丹青一愣,她想的倒不是这二人,不过听白宣这么一提,她终于记起,这二人她也晾了好几天了,想必不只是他们,就连老夫人都急了,才会几次三番的让应祁敲打,询问自己的家境以及此次来丰都所为何事。
前世老夫人很容易便认回了自己是拜师父所赐,虞远山曾听她舅舅提过自己丢失过的外甥女,在老夫人派来那两个当年伺候过应晚月的下人之后,他便向她们仔细询问了左丹青的特征,最终和自己全部符合。
而那两个人在得知自己正是当年的左丹青之后,哭诉了许多,其中也包括娘亲进入左府的经过,而她们的哭诉,便是自己同外祖母隔阂的开始,她当年实在理解不了,祖母为何能够那么狠心,只给怀孕的女儿两个选择。
打掉,或者自尽。
直到母亲在她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才答应让她嫁入左府,但是条件是从此母女二人断绝关系,再不相见。
当时年少,她不懂为什么做娘的会如此绝情,如今经历种种,她终于理解了老夫人的为难,因为这不仅仅是她一人的荣辱,而是整个应氏的,尤其是在本家人丁稀薄,而支系又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她绝不能落人诟病。
只可惜,她那薄命的娘亲,识人不明,枉送了性命!
“小姐……小姐?”耳边突然传来白宣的呼唤声,左丹青终于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怎么了?”
“您吓死奴婢了,奴婢刚还以为您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对了小姐,你知不知道这两天国公府上来人了,我听锦绣斋的小丫头们说是应氏支系的一个庶女,听说脾气泼辣的很,您可要躲着点,别遇上她。”
“支系的庶女,难道是应晚馨?”左丹青轻描淡写的说着,将白宣吓了一跳。
“咦,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应晚馨啊……不就是苏氏的闺中密友,当年设计母亲和左昇钰遇上的那个女人么。
她来了,看来是老夫人的手段见效了。
思及至此,左丹青的心情一片大好,她叫来白宣,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
“馨儿拜见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堂中,一个梳着倾髻上别珠花,身着黄紫两色织锦襦群的少妇亭亭玉立,脸颊绯红粉若桃花,正含笑对着老夫人开口。
“哼,难得晚馨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我以为,你到荣王府做了妾,就不记得自己姓应了呢!”老夫人用力的一敲手杖,地面被震得传来几声闷响。
“老夫人可是委屈馨儿了,馨儿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姓应,只是王府家规甚严,馨儿想要出来总是要主母应允的。”左晚馨一边说一边咬着嘴唇,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老夫人,样子委屈的紧。
云嬷嬷默不作声,这个支系的晚馨小姐她可是知道的,性子一向泼辣,尤其是嫁入荣王府之后更加目中无人,这次要不是老夫人动手打压了她父亲的生意,她又怎么会拉下脸面来国公府拜见。
老夫人自然也知道这应晚馨打的什么主意,但这次她就是想要给这群不出数的东西一个教训,居然主意都打到锦年的头上来了?!当她死了不成?!
应晚馨此行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高气傲的她忍受不了老夫人的冷嘲热讽,最终告辞离去。
无功而返的应晚馨目光含恨,不甘的走在国公府的花园里。
应锦年那个小东西真是命大,还有他那个肺痨鬼父亲,霸占着爵位这么多年都不肯松手,他们虽是支系,但是哪一点做的不好?自己要不是支系出身,又怎么会只能给荣王做妾?!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窝着一股火气,想着想着又一件烦心事儿也袭上心头,这件事儿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闺中密友苏氏,前两日他的左侍郎来王府找到自己,说妻女都被关在了大牢里,让自己帮忙想办法。
他真当自己是荣王府的女管家么?!荣王日理万机,又怎么会管一个小小侍郎的家务事,更何况对方还是靖远侯,她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才会帮忙。
应晚馨怄火,最近的事情就没有一件顺畅的,她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抬眼看向前方,突然,两个人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长亭里,少女正伸手提着小厮的耳朵,声音犀利的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偷我们家小姐的东西,还敢毁尸灭迹!看姑奶奶不剥了你一层皮。”
好个泼辣货,应晚馨被少女火气十足的声音震撼,辅国公府不一向自诩家教甚严,如今怎么还出了这么嚣张的下人?
越是性格火辣的人就越见不得别人比她的气场还强,左丹青正是拿捏准了这一点,才叫白宣和小扣子在她面前演了这一出戏。
应晚馨果然中计,鬼使神差的向着长亭走去。
Ps:手贱发起了调查,看完之后碉堡了,妹纸乃们不放过小正太就算鸟,可是为毛渣男也有人要啊!乃们的节操捏?如此重口的剧情,伦家要hold不住鸟~QAQ
第三十九章:送上妙计
刚进长亭,映入眼帘的便是刘海遮挡了一半容颜的少女,应晚馨眯了眯眼睛,这两个下人她都不熟悉,不过她也有多年未到辅国公府,有些人不晓得也实属正常。
看着那个小厮不断的讨饶,但那少女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应晚馨重重的一声咳嗽,成功的将他们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白宣一怔,却没有松手,只是目光不善的看向应晚馨。
“这里是怎么回事?”应晚馨走近一步,便立马皱眉皱,为阴湿了地面的一滩液体,以及它散发在空气中奇怪味道而捂住鼻子。
“你算哪颗葱哪颗蒜,我凭什么要跟你报备。”白宣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给心高气傲的应晚馨气了倒仰。
“你!你!”
还是她身边随侍的丫鬟反应迅速:“怎么跟我家主子说话呢,我家主子是都尉府大小姐,是荣王府的姨娘,如此猖狂,也不怕闪了舌头。”
“啊……是晚馨小姐,奴婢失敬失敬,未曾见过晚馨小姐,还请恕罪。”白宣连忙松了手,假装恭敬的行礼,低下头时嘴角却挂上一丝邪笑。
“罢了,念在你未见过我,认错还诚恳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只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她一边说还一边不断地用衣袖挥了挥四周的空气,但就是无论如何都驱赶不走。
“都是这小杂种干的,他偷了我家主子的东西,被我们发现居然还敢毁尸灭迹,幸亏我来得及时,不过还是让主子的金钗毁了一半。”白宣说到这里假装开始啜泣,“呜呜……若是让主子知道就糟了,这可是她最喜欢的。”
应晚馨闻言低头看向地上那块黑黢黢的金属疙瘩,半天才明白这原来就是白宣口中的金钗,可惜此时此刻已被溶了一半,算是彻底毁了。
小扣子扮成的小厮见状连忙跪下,哆哆嗦嗦的解释道:“都是小人见钱眼开,不小心办了错事,后来被发现还想着若是能销毁证据主子就不会知晓了,都是小的的错,小的该死,求姑奶奶给小的求求情,让主子放过小的一命吧!”
此时此刻应晚馨可没功夫听他在这儿忏悔,她的目光全都停留在那块只被毁的不成样子的金钗上,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连金子都能融掉,还真是奇了,这么说来,金子都能毁尸灭迹的话,那些铁器……
俗话说人赃俱获,那若是赃没有了呢?
从靖远侯府将那两箱子东西运出来不易,但是若是坐地销毁便轻巧多了。
这个念头一浮上脑海,应晚馨就迅速的兴奋起来,她故意板着脸,言辞冷厉的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寻来的?”
“啥?”小扣子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儿故作懵懂。
应晚馨翻了个白眼,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我问你是用什么溶了这金子的。”
“回……回主子,小的是从炼丹房里偷得王水,您……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在也不敢了……”
听着嗡嗡苍蝇一样的哭诉,应晚馨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住口,朔北皇帝向来信奉那些灵丹妙药,所以到处都有专门设立的炼丹房,应晚馨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并未做疑,怀揣着心事,她再也不想久留,嘱咐了一句让白宣自己去寻应管家解决就迅速离开。
带到她的轿子消失在辅国公府的门外时,白宣和小扣子也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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