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毒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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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毒丹青-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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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问了冉府的下人,都说是他们的主子没错。而冉云那两个儿子痛苦的样子也不像装假,再说了他也没必要这么做,若是没了他,冉家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安相国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儿子说的有道理的,冉云之死不论真假,便都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身份,至于手中的兵权更无从谈起,所以对冉家和他自己而言的,当然是一个大活人要比一具尸体更有利用价值。

安兴业见父亲陷入沉思,又继续补充道:“孩儿的觉得冉将军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冒着欺君之罪故意诈死,最大的可能就是陛下为了拿到他手中的并兵符故意将其杀害……”

听到儿子的推测,安相国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心中却在默默思量,冉云这么做的确是欺君,但若是那个君的身份原本就是假冒的呢?!

但这个念头一闪过,他便立即推翻,冉云如果知道惠昭的真实身份,一定早就张口了,不可能一直隐忍到现在而不发作,冉云同他不同,是完全意义上的前太子党,绝对不会容忍这种混淆血统的事情发生。

“父亲?父亲?”见安相国一直不言语,安兴业连忙伸手在他的面前比划几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我在。”安相国终于抬眸,看着儿子正色道:“那现在冉云的兵符在谁手中?”

“按道理,定国将军意外亡故,就应当由他手下刘彦接替,只是……现在刘彦身在宁远。”

“什么?!”安相国的瞳孔骤然一缩,咬牙叹道:“怕是那女人早就算计好了的,故意将刘彦指派到宁远,有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他知道颐充这边出事,也来不及了,不行,我不能这样放任下去!”

言语间,主意已定。

安兴业却还有些迷茫:“那父亲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咱们的应当行动了?”

“不能再等了,”安相国扶额,眉头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

“好!那儿子立刻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行动。”

一直敛眸深思的安相国没有注意到儿子此时此刻难掩激动的表情,于是也便错过了对此事产生疑虑的机会。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气氛也冷的吓人,惠昭狠狠的摔碎了一盏西蛮进贡的五彩琉璃盏,和煦膝盖一沉,笔挺的跪在那一地碎片上,剧痛从膝盖处传来,他却仍旧面色不改,直到那一片全部痛到麻木。

“死了?死的还真是时候。”惠昭发泄完了,颓然的靠在椅子上,脑海里一浮现出安相国那张老狐狸似的脸,就觉得脑仁生疼,像是被人从中间生生劈裂了一般。

“陛下,既然冉云已死,我们到不如就顺势而为,一不做二不休,等到辽军进城,就直接派人接替他,来个临危受命,这样一来,就算暂时找不到这兵符,也可以先将他的人收入囊中啊。”

和煦这一番话的发自肺腑,惠昭能够听出点他的真心,只可惜……思及至此,她幽幽的叹息一声,慵懒的瞟了和煦一眼,终于开口:

“这话说得容易但做起来却难于登天,安家如今认定冉云死了,还会有所顾忌替我隐瞒身份么?再者说就算安家没有动作,冉云手底下那么多将士,岂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圣旨就能收服的?这件事他们已经占了先机,我们再做什么,也只能是徒劳。”

见到惠昭如此黯然的表情以及近乎于叹息的声音,和煦捏紧了拳头,暗恨自己无能,不能替她分忧。

“罢了,这事也不怪你,谁能想到冉云这老东西这么狠,为了保命居然连诈死的这种事都能做得出, 我倒是小看了他,只是……他敢这么做。是真准备隐姓埋名一辈子,还是说,已经料定了我的身份?”说到后面的时候,惠昭的语气还有些疑惑,“安相国那个老狐狸肯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筹码给被人分享,难道是我想多了么?”

“陛下,冉将军若是知道此事,应该早就拿出来宣扬搞垮您了,我想应当是他走投无路,不得已而为之。”和煦也绝不相信惠昭的身份会泄露出去。

“但愿如此。”微微颔首,惠昭觉得头疼更甚,终于是支撑不住,匆匆交代道:“虽然我不想这么早就动那枚棋子,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告诉那人,说可以开始行动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和煦连忙恭敬的应下,匆匆领命离去。

自他迈出宫门的那刻起,一个谣言便在颐充城中疯狂的流传,其内容惊世骇俗的程度,足以令全城百姓为之震惊,原因不为别的,而是它事关南擎皇室正统,所有人听过之后无比唏嘘叹惋,虽然没有人在公开场合议论,但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之而起的,是一群前太子党的崛起,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揭穿的惠昭真实身份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名义上的母族安家,安相国不畏强权大义灭亲,顿时成了各大世家争先效仿的榜样。

只可惜在这紧要关头的,素来体格强健的安相国竟然病了!而且这一场大病来势汹汹,等到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时,安相国已经时日无多。

在这紧要关头, 丈夫却突然倒下,尤氏急的团团转,请了一个又一个大夫,却都不见好转,整个人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尤氏六神无主,只好命令儿子给在任上的四房捎信,可谁知道去信去了一封又一封,都如石沉大海,甚至不见半点涟漪。

“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干脆就让我去一趟德州吧,一定给四叔他们回颐充来。”

尤氏原本不想同意,但见到榻上昏迷不醒的丈夫,终于一咬牙,狠心道:“行,既然如此,你速去速回,记得千万路上小心。至于你的事情,就暂且交由老三负责。”安兴业毫不犹豫的点头,爽快的听从了尤氏的吩咐。

ps:

发晚了对不住大家,唉,团子身边发生了一件糟心的事情,要毕业了结果班级里闹了点小矛盾,qaq微微有点蛋疼但已经解决了,为此更晚了,真的对不住。

第三百二十二章:安家倾覆

盈盈跃动的烛光将女子忙碌的身影投射到雪白的墙壁上,昏黄的光线下,点缀在耳垂上的两串红珊瑚更加娇艳欲滴,衬得她面若桃花,美丽动人。

安兴业见了不由的下腹一紧,匆匆掩门进了内室,直接将女子柔软的腰身揽在怀中。

牛氏回眸,一见是他,顿时沉下脸色:“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你。”安兴业边说边抬起她的下巴,啧啧叹道:“怎么都没几两肉了?”

牛氏飞来一记眼刀,苦涩的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孽,活该我就是那个命贱的,随便拉出个猫猫狗狗都能欺负。”

见她又提起这个,安兴业面露不愉,揽着她腰身的手也渐渐送了开来……

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牛氏表情一僵,心念百转,连忙伸手捂向小腹,痛呼起来:“哎呦!”

“怎么了?”安兴业皱着眉开口,表情还是有些不耐。

牛氏咬了咬唇,眼眶顿时泛红,抽了抽鼻子哽咽道:“大爷还在乎我的死活?早知道就虽我那苦命的孩儿去了,也好过在这受人白眼的好。”

“你又来了!”安兴业头痛扶额,想了想故意岔开话题:“我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给你送到四叔那儿去,可是你到好……都不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等下?你说什么,你要让我去四叔那儿?”牛氏瞪圆了眼睛,也顾不得再装肚痛了,咬牙坚决道:“我不走,凭什么要我走,我做错了什么……大爷……您不能这么做!”说到这里。竟已是泣不成声。

安兴业无奈,连忙扶着她坐在榻上,耐心的安慰道:“你先听我说完嘛,这次娘让我去四叔那儿求援,我是想着将你先一同带过去,你也知道,进来颐充城不大太平,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和二郎好啊。”

闻言。牛氏的哭声顿时止住,她讶然的抬起头,惊愕道:“您说什么?”

安兴业笑了笑,体贴的将她揽在怀中,慢慢解释自己的良苦用心。

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夜色中的潜伏的一双眼睛中,之后又的完完全全,声色并茂的传入他的正房妻室。大夫人顾氏的耳中。

“啪!”长长的手指被生生掰断,从指尖渐渐渗出殷红的血珠,顾氏咬牙,恨不得现在就去撕烂那个贱人的脸。

“夫人莫气,大爷他或许只是一时被那狐狸精迷惑……”顾氏的奶娘刘嬷嬷连忙出声安抚,可惜自家主子却无动于衷。

良久,顾氏才发出一声冷笑:“迷惑?哼!”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在地上,“跟了他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只是哪个女人的都可以。为什么偏偏非得是那个一脸克夫相的贱人?他这是在给我打脸啊!”

刘嬷嬷见状没有做声,心底却在叹息。自成亲以来,小姐仗着自己是顾家长房嫡女没少给大爷气受,久而久之,自然会怀恨在心,怕是这牛氏,也是大爷报复夫人的一种手段。

见奶娘不语。顾氏心中的火气烧的更旺,她用力的将那截断了的指甲攥紧在手心,恶狠狠地开口道:“我是不会放他和那个贱人就这么双宿双飞的!他不是要走么,我倒要看看他父亲离世,他还能不能走的成!刘嬷嬷,告诉樱花,从今天开始加大药量!”

“这……这使不得啊!若是加大药量,肯定会被老夫人找来的太医查出来,到时候咱们可就完了!”刘嬷嬷越想越后怕, 连忙劝阻:“您要知道,若是背上谋杀公公的罪名,您这一辈子,可就全完了!”

“全完了?”顾氏冷嗤,“我这辈子已经被他们安家毁了,既然如此,何不来个鱼死网破?这也算是我为顾家能做的最后贡献了。”

“可是!”刘嬷嬷还想再争辩,却被顾氏凌厉的眼神阻止。

“我意已决,嬷嬷就不必再劝阻了。”

见顾氏已经铁了心,刘嬷嬷虽然不忍,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别过脸去掩饰掉眼角滑落的泪珠。

※※

“病了?病的还真好!”

金銮殿上,一袭黄袍的女子笑的倾国倾城,跪在殿中的和煦见到此情此景,眸底饱含了难以掩饰的痴迷。

惠昭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却故意不做声,笑吟吟的开口继续道:“不错,这是个好机会,如今舆论对我越来越不利,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趁此机会将安家一网打尽。”

于她而言,除去了唯一知情的安家,她的身份就再也不会遭到质疑,到时候不仅能借着安瑕的身份名正言顺做她的惠昭女帝,更能借此收服那些在靖系和昌系之间徘徊的旁支。

思及至此,惠昭心中顿时无比愉悦,一只手拄着下巴得意的笑道:“这个顾氏果然不简单,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她办成了。”

听到惠昭的话,和煦的表情不禁流露出几分迟疑:“陛下,安家同顾家是世交,真的能反目成仇么?”

惠昭慵懒的抬起眼皮,不紧不慢的回答:“不是是怎么知道,再说了,任何一个女人,应当都不会允许她的夫君同弟妹有苟且吧?”

和煦尴尬的吞了吞口水,点头算作默认。

”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她出手吧,你且记住,只要安相国一死,我们就要第一时间到安家,将他这些年犯得罪孽,全部公诸于众!”惠昭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变不由的变得尖利起来,她涩然一笑,抬眸看了一眼殿内朱红色漆的高大木柱,竟觉得日日早朝的殿堂竟是如此陌生。

“陛下放心,属下定不辱命。”和煦连忙应声,却没有发现惠昭脸上的笑容竟有几分凄凉。

“去吧。”惠昭沉吟片刻,疲惫的挥了挥手,心中的苦涩之感却愈发的汹涌。

跟安家相比。同为刽子手的自己,也从并未好到哪儿去……

脑海里的渐渐浮现出一张笑靥如花的容颜,明明五官跟每天早上起来在青铜镜中见到的一摸一样,惠昭深吸一口气,徐徐闭上了眼,将那张容颜同视线一块儿模糊在了黑暗中。

三日后,不可一世的安昌茂终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风雨之夜吐血身亡,而他刚刚出城去求援的长子也被顾氏派去的人追了回来。得知了这一消息后,禁军首领立刻带人将安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他随身携带的,更有列满了安昌茂罪状的圣旨。

此时此刻,尤氏赤红的眼睛几欲滴血,看着顾氏的眸光凶狠的恨不得将她生生咬死。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们安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尤氏剧烈的喘息着,伸手扶着门框,身形摇摇欲坠。

“顾家的女儿容不得你们来羞辱!”顾氏冷笑。轻蔑的看了一眼尤氏:“你居然还有脸问我,也不看看你到底养了个什么德行的儿子!还有,你们安家拿我做人质不够,竟然还打我侄子的注意,你真的以为我们顾家人可以任由你摆布?”

“好!好!你真好!”尤氏捂着胸口,努力坚持着才不让自己的身子倒下来:“是谁叫你这么做的!有道是兔死狐悲,你以为我们安家倒了,陛下她就会留着你们顾家?”

谁知顾氏听了这话,脸上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勾起唇角玩味的笑了笑。轻叹道:“您说的不错,陛下的确不会容忍顾家的存在。只是……您以为公公手上有的筹码,我就没有么?我不仅有,而且还比你想象的要多!”

闻言,尤氏浑身一震,抬眸惊诧的盯着她,张了张嘴巴。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呵呵,”顾氏冷笑两声,不紧不慢的说:“既然你开口问了,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一点,也不枉我们婆媳一场。有次公公不在的时候,我悄悄进了他的书房,啧啧……那次收获可真是不小,不仅知道了陛下就是当年的元宜公主,还知道了原来咱们家养的那个小克星就是当年的奸生子,有趣有趣,公公这样一个明白人,怎么连养虎为患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顾氏话音刚落,“轰隆”一声,一道闷雷就炸响在空中,将伏在窗外仔细聆听身影惊得浑身一震。紧接着,在他耳中回响的不仅仅有雷声,还包括刚刚故事口中,那无比尖利的“奸生子”三个字。

并不知道有人埋伏在窗外,顾氏还还在自鸣得意的说着:“您放心吧,公公未完成的遗志,我会帮我父亲做到的,您就等着我给这个奸生子找出来,逼迫陛下她现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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