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往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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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往生录-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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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戒道:“且带我见了教主,大事不好也!”

定光仙便引了头陀阴灵入得山门来,进得雷音寺。上了大雄宝殿,那五百阿罗,三千揭谛看了无不惊诧。二人拜了接引。接引道:“法戒,我叫你与那马元同往护持二教主,如何只你一个回来,又弄得如此模样?”

法戒大哭道:“回禀教主老爷,那孔雀儿反了!将马元并众护法的罗汉,金刚,比丘僧尼尽皆吞了,想必此时二教主亦遭其毒手也!”

大众闻言大哗。接引叹道:“此亦是准提命中有此一劫。我当初劝他:若要传播我道,何必亲身入世重修?他却道欲渡尽世人,必亲历人间种种喜怒哀乐,非以身体会不可。此乃大愿心,我亦无法,只得准他下山。不听我言,如今果有此祸。”

众人听了,多有求告教主相救的。

接引又道:“此乃天数,且看他造化了。若躲得过,自然大道成矣,我亦不及他。我想准提命不该绝,自有高人解救。你等不可喧哗。”

大众见如此说,哪个再敢开言。于是皆散。

接引又道:“法戒,你随我来。”二人便入祗树园内,但见黄金铺地,金光耀眼,连那佛光都遮了三分,不由暗暗皱眉。

接引便道:“法戒,你有此报,亦是注定。”

法戒慌忙跪下道:“教主何出此言?”

接引道:“我且问你,你建此园,却是何人之意?”

原来准提化身释伽后,在西牛贺洲广泊其道,从者极众。这释伽牟尼又暗使舍卫国给孤独长者须达,与法戒所化祗陀太子合力建此祗树园,以金砖铺地,占地约七甲,合计七层,富丽庄严无比,远胜竹林精舍,灵山大众皆夸赞不已。更有自准提入世后,大兴其道,那世俗的供养日渐丰盛,教众无不欢喜。

法戒闻言,慌忙道:“此乃二教主光大佛法之意,教主当初不也甚是欢喜么?”

接引笑道:“此事本来只好以声色迷惑那凡夫俗子罢了,不想教内大众皆以此为喜,我如何怫得众意?法戒,你既助准提成此大功,便在此园中修养罢了,却好与那八德池中金鳌做个伴儿。”

法戒大惊,急待走时,如何脱得接引之手,早被一把抓住抛入池中,但见那池中金光越盛,水波开处浮出一只鳌头来,两根金须招摇舞摆,见了法戒,一口吞下。原来乌云仙饿得紧了,哪管什么道友旧识,只顾张口吃了,却不知那法戒乃是魂魄之体,吃了却似不吃一般,兀自眼巴巴瞧着接引手上。

接引看了叹息:“却也难怪那孔雀今番饕餮,此乃吾之过也。”

又看那桫椤双树,原本并蒂连枝,甚是繁茂,此时却一枯一荣,接引叹道:“注定如此,又怪谁来?”

却说岁月如梭,那人间南瞻部洲天下太平,周天子一脉传承,早至周厉王时。厉王一日无事,偶自御园中得一木匣,随手打开,不想流出一滩黑水来,顷刻遍地横流。

厉王正惊骇时,那黑水忽然化为一只玄鼋爬入后宫,一妃子触之,遂不觉有孕。后厉王为国人所逐,边境西戎乘机灭犬丘大骆之族;尽占秦地,周军战之不胜。到周宣王末年时,那妃子忽诞下一女婴,弃之于野。恰逢褒公响入京朝拜周天子,至城外遇之,带归褒国抚养,取名褒姒。及长成后,天生丽质,无限风liu,见者无不为天人。

宣王屡攻西戎,又与秦庄公并力讨之,方复秦地。后宣王驾崩,传位幽王宫湦。幽王性喜奢华,贪淫好色。又有佞臣虢石父主持朝政,横征暴敛,民不聊生。是时天怒人怨,十年九旱,地震山崩种种异象屡现。幽王依然故我,虢石父又进言褒姒貌美,幽王求之不得,遂起兵攻褒国。褒国国小兵微,一战而败。褒响不得已,只得将褒姒献与幽王。

却说褒姒进了镐京,面见周天子。幽王定睛观看,见褒姒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腰柳,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月里嫦娥离玉阙。褒姒启朱唇,似一点樱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转秋波如双弯凤目,眼角里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口称:“犯臣女褒姒,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只这几句,就把幽王叫的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软筋酥,耳热眼跳,不知如何是好。

褒姒本是心怀怨气,此时见了那幽王,不由得心中大震,暗道:天下有这等巧事!这周幽王如何与那人如此相像?莫说眉眼五官一般无二,便是形容举止亦全无二致!心中便有七八分愿意。当下幽王即赦免褒王一应罪过,封褒姒为贵妃,当晚颠倒鸾凤成就好事。从此幽王朝暮贪欢,一连半年不曾早朝。天下越乱。不上一年,幽王废了申后,立褒姒为后,太子宜臼与申后逃归申国不表。

不想这褒姒初见幽王时虽将他当作心中那人,相处日久,只觉二人虽然形貌相似,性情却大有不同。原先那人虽然暴烈,喜怒无常,却力能拔山举鼎,极有阳刚之气,这幽王却生性优柔寡断,更兼手无缚鸡之力。因此不中褒姒之意。幽王见褒姒入宫之后终日郁郁寡欢,不由心中忧虑,想方设法讨其欢心,褒姒越发看他不起,竟不肯展颜一笑。

一日晚间,褒姒侍寝,幽王酒醉,迫不及待,扑上去便剥她衣裙。褒姒心中不快,只不肯依,幽王性起,平日里温言款曲百般呵护,此时皆抛到九霄云外,把手只一扯,早将褒姒胸前绸衣扯破。褒姒春心微动,竟轻启朱唇,微微一笑,直把那幽王看得魂飞天外,也不动作,翻身跳将起来,冲出门去。褒姒莫名其妙,片刻只见幽王怀包一堆丝绸衣服奔回屋里,连道:“心肝儿,你把这些衣服一一穿来。”

褒姒不明就里,只得拣几件穿了,幽王一一撕之,裂帛之声不绝于耳。褒姒哭笑不得,幽王见她似笑非笑,越发神魂颠倒。褒姒亦觉有趣,便将那些丝绸宫装一一穿了叫他撕之,倒也颇为得趣。又命乐师于门外奏乐和之,褒姒亦起舞,幽王看了魂不首舍---此舞至今犹存世间,盖由此而来也。

谁知过不几日,褒姒依然如故,再不肯解颐一笑。幽王大急,为博褒姒一笑,下令不拘宫内宫外人等,但凡能让褒姒一笑者,赏金千两。虢石父献计道:“镐京外骊山西绣岭上有烽火台,但举狼烟即可召天下诸侯。大王何不以烽火召之,以博娘娘一笑?”

幽王听了大喜:“以计甚妙!爱卿真乃社稷之臣也。”郑公伯友恰在一旁随侍,闻言急上前谏曰:“虢烽火台乃为战急时召诸侯救应而设,岂可轻动?此事万万不可!”虢石父笑道:“郑伯此言差矣!如今四海清平,有何战事?大王举烽火而博娘娘一笑,此诚为千古佳话也。”

幽王哈哈大笑:“好一个千古佳话!孤意已决,即依此行事,郑爱卿再莫多言。”

于是次日午后,幽王携褒姒共文武百官出城同登骊山,果有一烽火台立于西绣岭上。褒姒不明所以,幽王笑道:“宝贝莫急,叫你看场笑话。”即命兵士登台点火,顿时狼烟袅袅,直上云霄。遂就地安营,游猎去了。过了数日,只见城下烟尘滚滚,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天下诸侯齐至救驾,却不见半个敌军影子,只听城上守军说天子正在骊山,便又赶至山下,听得山上丝竹阵阵,抬头看见幽王怀抱王后立于山顶,周围百官皆有惭色。幽王却哈哈大笑,谓褒姒曰:“美人可见此辈惊惶之相?”褒姒看了,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心说此人荒唐,犹胜殷受。又想他为自己竟如此劳师动众,心头微甜,不由地嫣然一笑。幽王看了心中大乐,当即赏虢石父千金,又命之告天下诸侯曰:“大王在此与王后娘娘取乐,此玩笑耳,诸侯可退,待后皆有封赏。”

各路诸侯听了无不大怒,俱恨恨而去。自此天下诸侯离心,数年之后,申侯引犬戎攻打镐京,幽王急命举烽火求救,再无一路诸侯前来。城破,幽王顾不得褒姒,趁天色已黑,独自逃命,为犬戎士卒所杀,郑伯友力战殉国。褒姒现了原身,乃是一只九尾红狐,趁乱驾妖风起上半空。眼见镐京四处火起,又想起当年朝歌,不由悲上心头。正自踌躇,忽听背后一人喝道:“那妖狐,前次被你侥幸逃过,今日看你躲到哪里去?”

褒姒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道人,头戴青巾,一身绿袍,左手拎只花篮,右手捻根拂尘,却是终南山云中子。褒姒怒道:“好泼道,又来害我!”云中子呵呵大笑:“量你怎脱得吾手!”手持宝剑便朝褒姒砍去,只见彩光四射,一声巨响,云中子倒飞出去数丈,喷出一口鲜血来。定睛看时,一个绝美女子挡在妲己身前,身穿七色宫装,满脸煞气,手指道人笑道:“云中子,我知你奉那西王母之命来下毒手。有我在此,你能把我家妹子怎样?”

云中子面上青气越盛,恨声道:“原来是你。今番你定要阻我了?”

那彩凤仙子冷笑道:“你若知机,速速回山,还可苟延残喘。不然叫你数千年道行,一朝化为泡影。”

把个云中子气得大叫一声:“不是你,就是我!”现了原身,却是一只青鸾,遍体翠羽,双翅展开有数十丈长短,径扑二女。彩凤仙子冷笑一声,也现出九头恶凤原形,当下颠倒鸾凤,二鸟上下扑飞,斗在一处。只见满天飞羽,化作点点星火,连同那镐京劫火,交相辉映,将晚空照得火红一片。斗不数合,那青鸾跳出圈子,曲颈向天高叫道:“徒弟何在?”

就听得半空里风雷之声骤起,一员神将面如蓝靛发似朱砂,鼓动风雷二翅,手中黄金棍一摆,身后数十个雷公一齐将雷屑撒下,恰似拨土扬沙一般,随即便有千万道雷火接连劈落,九凤怎生躲避!只听惨叫数声,七色彩羽飘零。不知九凤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擒青鸾涂山收女 出函谷老子化胡

第十六回擒青鸾涂山收女出函谷老子化胡

上回说到九凤为天雷所击,那雷震子乃雷部员外郎,虽不入编制,却终为雷部神将,亦可调动众雷公。今番云中子奉王母之命狙杀九尾狐化身之褒姒,雷震子自然前来相助。

那九天神雷乃是渡劫真仙应遭天劫之一,非同小可,此刻又是百倍打来,九凤虽是上古剧妖,却也抵受不起,连吃了数百记后,终于惨叫一声,自半空里倒坠下去。

褒姒原本被九凤彩光笼罩,这一来便失了庇护,眼见那雷火劈将下来,闭目待死。不想数声雷响过后,睁开眼来,居然安然无恙。只见眼前立着一个老妇人,怎生模样?

雪鬓蓬松,星光晃亮。脸皮红润皱文多,牙齿稀疏神气壮。貌似菊残霜里色,形如松老雨余颜。头缠白练攒丝帕,耳坠黄金嵌宝环。

后面跟着个玉面后生,钢眉刀耳,戴金炼盔,穿锁子甲,手执一柄方天戟,雄赳赳地瞪着云中子师徒二人。

雷震子看了喝道:“你是何人,敢来阻拦?”

那后生哪由分说,驾阵妖风挺戟直奔雷震子,雷震子大怒,挥棍相迎,一圣一怪斗在一处。

那九凤亦飞起,双翅连扇,便有千万彩羽飞起,将众雷公围住,只见流光异彩,每根羽毛都化做一柄飞刃,顿时将那数十个雷公攒得如刺猬一般。

云中子大怒,径奔九凤,却被那老妇把手一召,身后九道白光卷来,将云中子当头罩住,只觉毛茸茸一团,左突右冲,只是撞不出那毛团。立震子见了大叫:“休伤吾师!”黄金棍没头没脸砸下,那玉面后生抵挡不住,肩头早吃了一棍,痛叫一声,丢了手中画戟,现出原身来,却是一只白狐,蹿回那老妇脚边哀鸣不已。

老妇怒道:“没用的东西!”一脚将白狐踢开,又将身后九条白光刷向雷震子。雷震子见不是头,顾不得师父,急振起风雷双翅望上面逃去了。

九凤见拿了云中子,便复了人形,亦不道谢,只道:“你等如何这会儿才来?”

那老妇自是不快,便将白光散开,只见云中子双目紧闭,人事不省。便道:“你把这泼鸟儿带了去便是。”

九凤听她话中带刺,大怒道:“那婆子说什么?”

老妇也不理她,自将褒姒扶起,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果然是天生地长的美人儿,难怪那纣王幽王皆为你失了江山性命。”

忽见一个老汉踏祥云而来,面如秋叶,拄一杆龙头拐杖,衣着极是华贵,周身珠光宝气。身后跟着的却是陆压道人。九凤见了越怒,骂那陆压道:“你怎地磨蹭到现在?险些叫我着了云中子那厮的道儿!”陆压赔笑不迭。那老汉笑道:“仙子不必动怒,适才老汉和道长一同与女娲娘娘清点钱钞,故而来迟。”又看见褒姒,呆了一呆,急上前扶住褒姒肩,看了半晌,不觉老泪纵横。褒姒惊讶,道:“老丈何故如此?”

那老妇便道:“大哥,你看这女娃子,却与你那女儿生得一半无二!”

老汉破涕为笑道:“天下有这般巧事!闺女,你可愿做老汉的干女儿么?”见褒姒惊疑,又道:“你莫疑虑,皆是一家人,吾乃万年狐王涂山老祖也也。吾有一女,名唤女娇,嫁与那禹王为妻,后不幸身亡。你却与女娇生得一般无二,不知可愿作吾义女么?”

褒姒见他说得诚恳,又同是妖狐一族,自然心生亲近,当下拜道:“女儿轩辕小狐,拜见爹爹。”

涂山老祖大喜,便自左手上褪下一个青玉镯子递与褒姒道:“此乃小女之物,便送与你做见面礼罢。今后莫叫褒姒了,也莫再叫妲己,便称作‘玉面公主’如何?”

玉面公主喜极而泣,自觉从此与过往种种恩怨情仇一刀两断,如获新生,又拜了姑姑,那老妇名号压龙太君,那玉面后生乃是其幼弟,乳名唤作

阿七,一一相见了。九凤冷笑道:“才做王后,又成了公主。恭喜恭喜。”

压龙太君怒道:“我哥哥富可敌国,他女儿便作得公主,又关你甚事?”

陆压见九凤动气,连使眼色,又道:“此番却是有劳涂山各位了。这便一同回奏娘娘如何?”

压龙太君道:“我不去了。老身有何法力,谅也不入娘娘法眼。”

陆压愕道:“老夫人何出此言?娘娘招贤纳士,正是欲求太君这般高名之士相助。如何中途翻悔?”

涂山老祖亦道:“吾涂山一族,乃是夏朝之祖,贵为皇族,何等荣耀,如今亦被视为妖类。世事沉浮,白云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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