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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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的夏-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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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喜欢阴雨绵绵的时候坐在窗边听窗外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也喜欢白雪皑皑的时候踩着厚厚的积雪听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宿舍的姑娘们统一口径,认为这完全是心理阴暗抑郁的表现,是病,得治。整天想着下雨下雪的人心里肯定不阳光,这完全不符合新时代四有青年的标准。

苏北每次都一笑而过,但她还是喜欢下雨,尤其是滂沱的大雨,敲击在地面,房屋,玻璃上的声音铿锵有力,每次听了都让她为之兴奋。

以前阿娇就说过像她这样的人就适合在西雅图和伦敦那样的城市生活,苏北也同意,虽然西雅图和伦敦很少下雪,但终究她还是喜欢下雨多一些,毕竟下雪太冷了。

苏北一整天都呆在学校,但家里还有一尊瘟神,也不知道滚蛋了没有,心神不宁下绘图连连出错,这让她有些气馁。齐姗姗很是兴奋,不是因为这场赶在年末的雪,她一东北姑娘怎么会稀罕下雪,而是她喜欢的超女晚上会参加马桶台的跨年晚会。

一个心神不宁,一个过于兴奋,只有孙梅仍淡定地在一旁翻着外国近代建筑史,吴笑云这丫又和郭子厮混去了。

齐姗姗就盼着跨年晚会了,早早催促着两人赶紧收拾东西。瞧这自习上的,闹心。

吴笑云打电话来说她跟郭子在天津,今晚肯定不回去了,齐姗姗逮着机会就要酸她一把, “记得叫你们家郭子悠着点儿,别仗着年轻就纵欲过度啊,虽然满足你这个胃口大的色女很重要,但保重身体更是头等大事儿啊。”

那边没等她说完就啪地直接把电话挂了,惹得齐大姐笑得更欢。

“你今天怎么不跟你们家平哥哥一起跨年啊?这么大好机会还不抓紧将其扑倒?”孙梅奇怪,这齐姗姗平时跟北大哥哥那黏糊劲儿,今天的表现实在不对劲啊。

说来也巧,北大哥哥也姓齐,叫齐治平,取“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意。听起来有些老土,但齐姗姗说这叫智慧,叫精髓。而且他俩都姓齐,以后孩子跟谁姓都一样,反正是老齐家的,多好。

齐姗姗听了顿时变成青面獠牙之相,恶狠狠地说,“还就是他那秃驴儿导师,把我们家齐治平拐去济南开会去了。姐很惆怅,姐很愤怒。”

苏北被她那样儿给逗笑了,“人家导师带北大哥哥外出开会那是好事儿,说明对他的器重,不就几天不见吗,犯得着这么义愤填膺吗?”

孙梅翻了个白眼嗤笑,“这不明摆着的吗?某人欲求不满了。”

齐姗姗仰天长叹一声,“唉!”,转而哀怨夹杂得悲愤般看着苏北和孙梅,“你们不懂,我这是在担心和后悔啊。我担心这一趟济南之行,我们家齐治平的菊花不保啊,我早看出来那秃驴儿对我男人图谋不轨很久了,但苦于没有证据。姐真后悔当初没一指定江山,将我们家齐治平的最后一块自留地儿给强行攻占了,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苏北和孙梅面面相觑,不知道北大哥哥听了这番“肺腑之言”会作何感想,刚刚她们应该用手机录下来的。对此,她们只能用一句表达——齐姗姗,你真猥琐。

“逗你们玩儿的,天这么冷,说个笑话儿热热身呗。别这么严肃啊,放心啦,我们家齐治平那点儿操守还是有的,真要是弄得菊花残,满屁伤,我非扒了他的皮,割了他的肉剁成肉酱给你们做人肉叉烧包。”齐姗姗转眼满脸憨笑,一手揽住苏北,一手揽住孙梅,笑得花枝乱颤。

两人再次无语,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那什么人肉叉烧包听了就反胃,晚饭都想吐出来了。

后来周董的一首《菊花台》唱响大半个中国,“菊花残,满地伤”,苏北觉得不可思议,齐姗姗的“菊花残,满屁伤”算不算原版?当然,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齐姗姗嚷嚷着要去苏北的小套房看电视,笔记本看着不爽,她就惦记上她那儿的32寸液晶电视了。孙梅一想,吴笑云不回来了,齐姗姗要是去了肯定要在那儿过夜的,那寝室就她一人了,忒寂寞了,所以说干脆一起去。本子看算了,看晚会没声音,那绝对是件痛苦的事情,唱歌又不是看戏,看看字幕就行了。齐姗姗回去,孙梅自然也跟着回宿舍。

幸好这次齐姗姗深信不疑,要是她非要去看个究竟,那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北出了校门后试探性地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再打了两通,还是没人接。苏北暗松一口气,估计秦小羽已经走了。

回去的路上拐去超市买了零食,又跑到肯德基买了盒蛋挞,苏北心满意足,元旦窝在家里不出去也不愁饿死了。

拎着热乎乎的蛋挞苏北迫不及待地往回赶,刚出炉的蛋挞乘热吃最好了,又香又酥,冷掉就都软了。

到了家门口,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秦小羽斜倚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俯视着她,嘴边噙着一抹笑,“我还在想外面这么冷,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你们学校逮人了。”

苏北皱紧了眉,“你怎么还在?”

“被你电话吵醒了。”秦小羽大爷般撇了她一眼,转身又进了屋。

苏北瞬间石化,转而怒气冲冲地跟了进去,将东西丢在地板上,“那你怎么不接电话?”似乎又被耍了。

秦小羽朝了看了眼,似乎在嫌弃她这个问题太过白痴,“你家的电话我可以随便接?”

苏北依然不爽,之前怎么就没见他这么翩翩有礼啊!“扯淡!我家电话有来电显示的!你看到号码不知道是我打的吗?”

秦小羽往沙发背上一靠,双臂环胸,盯着苏北半天,忽的一笑,“下次我一定记住你的号儿。看来你似乎找我有事儿,连着打了三通呢,为什么不试着拨一下我的手机?”

苏北被一个反问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丫太贼了,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刚才太冲动了,自己忍不住就先暴露了,吃一堑长一智,哑巴也不会总没事儿吃黄连的。她已经领悟了,碰到像秦小羽这样儿的,就得以不变应万变,你得比他还能装,比他还淡定,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见秦小羽还一副等着她回答的样子,苏北暗自咬咬牙,故作镇定,“我忘了你存你的手机号了,本来就想着打个电话回来看你还在不在,要不要给你带点吃的回来。”

早上秦小羽才给她手机打过电话,就算没存也会有记录的,两人就互相鬼扯吧,都装呗。

秦小羽也不戳破,就当是她说的那样好了,她那点儿心思他能不知道?不就是想看他到底滚蛋了没有,自作聪明,也不知道用别人手机或者公用电话打。

一把将苏北拉坐在沙发上,伸手从她包里拿出手机,佯装郑重地将他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好 ,存储。“下次想找我,直接快捷键按1就行了。”

苏北夺过手机,打开通信录,盯着第一个联系人好半天。这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居然把昵称设定为“爱小羽”,按拼音排序,确实在第一个,压在她们家季建国的昵称“爸爸”的头上!

合上手机,苏北冷笑一声,“原来秦总抛弃自己老祖宗改姓爱了,爱总,幸会幸会。”

秦小羽笑了笑,伸手将她滑落至脸颊边的发丝塞到耳后,苏北被她的动作弄得莫名,烦躁地将头扭开。但瞬间那只魔手往下一扣,握着她的颈子将她的头转向对着自己,性感的薄唇随之贴上她的殷红。

热情酣畅的法式舌吻,舌头纠缠,吸吮,苏北坚守防线,但敌人的炮火太强,防线崩溃,城池失守。苏北甚至听到了自己喉咙间“咕隆”一声,是唾液滚动的声音,瞬间耳朵红到根部。

“早上才提醒过你,再喊一次秦总我就亲你一次。”秦小羽在说完在她唇上又重重吻了一下,以示警惩。

苏北觉得很羞耻,也很忿恨,自己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经受不住这个混蛋的挑逗。不可否认她确实为他的身体着迷,他就像是一株顶级罂粟,食之入髓。

她告诉自己,她不爱他,她只是受了费洛蒙的影响,生理反应而已。

“秦小羽,这样有意思吗?”苏北坐在沙发上,看向落地窗,窗外天早已黑了下来,万家灯火闪烁,忽然觉得很失落。

秦小羽看着她,半响,摸摸她的头,将她揽在怀里,“跟我说说你男朋友。”

苏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眼看着地板, “你觉得你这样抱着我跟我讨论我男朋友合适吗?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四岁就认识他了,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秦小羽蓦然一笑,将她松开,打开那盒蛋挞,递给她一个,“赶紧吃,都快凉了。真是个丫头片子,喜欢吃小孩子吃的东西。”

苏北捏着手里的蛋挞,忽然眼泪涌出。郁言也不爱吃甜食,每次买梅花糕,他都从来不吃,也像他这般笑话她。

默默流着泪,咬了一小口蛋挞,混着眼泪的咸涩难以下咽。谁说梅花糕是小孩子吃的东西,谁说蛋挞只有小孩子喜欢吃了。

我不是小孩子。

看着眼前泪流不止的苏北,秦小羽伸手抹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笑着说,“还是个小傻子。”

 胡桃夹子 。。。

元旦这天早上,北京初晴,冰雪也在这一丝暖意中开始渐融。醒来便见那立在梳妆台上的胡桃夹子,两撇小胡子多了份刚毅。苏北坐在床上盯着那帅气十足也贵气十足的木偶发呆。

秦小羽昨天晚上接了通电话便离开了,临走时拉着苏北下了楼,说是送送他。苏北摸透了,这种时候你就得顺着他,不然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请神容易送神难,好不容易这尊大神终于要走了,能迁就就迁就他,不就送下楼嘛。

到了楼下,一眼就看见他那辆黑色的凌志,上面覆满了积雪。秦小羽打开后门,从车里拿出一个半人高的纸盒,用缎带包扎着。

将纸盒往苏北怀里一送便松了手,苏北下意识捧住,还未来得及开口,秦小羽便已经坐进了驾驶座。放下车窗,看苏北捧着纸盒傻站在原地看着他,秦小羽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一笑倾城,“送你的,上去再看。回见!”

目送车子渐渐驶离小区,苏北才回过神来。回到楼上,坐在沙发上打量了很久那半人高的纸盒,猜测里面会是什么,也同样揣摩着秦小羽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盯着盒子看了很久,脑袋依旧一片空白。苏北决定不想了,管它是什么,到时让秦小羽拿走。起身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后便上了床看电视,调了一圈也就马桶台的跨年能看看,这一届的超女清一色中性打扮,苏北看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齐姗姗到底哈得是哪个。

没等到新年倒计时,苏北已经熬不住了。关了电视爬上床睡觉。半夜苏北醒来,起床上厕所,因为只开了床头灯,那点儿光亮还是能透出来,所以苏北也懒得摸客厅的开关。

忽然轰的一声有东西倒了,苏北赶忙冲到门口按了开关,刚刚轰然倒下的正是秦小羽之前送的纸盒子。

这下苏北不想拆也得拆了,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万一摔坏了可就麻烦了。外面的缎带只是个装饰,三两下便松开了,打开纸盒,最上面是一张粉紫色的贺卡,简洁大方。贺卡上是一句英文——Late Blessing,Happy Birthday!没有落款。

贺卡下面是许许多多的小纸带子,里面藏着一只半人高的胡桃夹子木偶。头顶的帽子镶嵌了一圈红宝石,宝蓝色的眼睛,帅气的八字胡两边还有两坨可爱的红晕,笔直的长腿套着黑色的马靴。

苏北看着立在地板上威风凛凛的士兵出神,贺卡上的那句英文不停在脑海中回旋。

关于胡桃夹子的童话——

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德国某地的一座小城镇上,大家都在准备迎接圣诞节的到来。窗外大雪纷飞,市议会议长斯塔尔鲍姆家的大客厅内炉火正旺,一派暖融融和喜悦的气氛。

平安夜的晚上,小女孩玛拉得到了一个胡桃夹子士兵作为圣诞礼物,她高兴极了。突然间,玛拉仿佛走进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而胡桃夹子竟变成了活生生的士兵,并助他力战鼠群,打败其首领。经过一场恶斗,玛拉晕倒了,当她醒来时发现士兵因为解决了老鼠魔法而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王子。

王子带着玛拉穿过被积雪覆盖的森林,去到他所统辖的糖果王国…

在欧洲古老的传说中,胡桃夹子被认为具有奇迹般的力量。他会给人们带来好运并且罪恶之神也会远离。

苏北不知道这不是巧合,平安夜是她的生日,而玛拉也是在平安夜得到了变身王子的胡桃夹子。秦小羽送她胡桃夹子代表什么?他是她的王子?亦或是,什么也不代表?

世界上任何一种巧合都有它存在的偶然性和必然性。苏北很快释然,大半夜在这边费脑子想这究竟是不是巧合实在无聊,反正也不会有结果。将胡桃夹子带回卧室随手放在梳妆台上,安然入睡。

起床洗漱后苏北本打算窝在家中看书,期末了,各种考试接踵而来,不过想到又到新年了,心中便多了些期盼。

苏北很快投入状态,将昨天未完成的绘图继续。有人说,容颜的美丽终究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内在美不轻易被发现,但终有一天取代其光华。而认真女人的美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那种美静静绽放,却夺人心魄。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北终于完成了绘图,轻呼一口气,嘴边不觉扬起一朵笑容。每个作品都像自己的孩子,生的过程是艰难的,但孩子降生的那一刹那,无限的喜悦将所有的磨难化为乌有,只留心尖上那一丝抹不去的甜。

齐姗姗和孙梅带了一大塑料袋火锅材料来,准备在她这儿大开荤戒。苏北可以预料到吃完这顿她这小窝会有多狼狈,满屋子飘着羊膻味儿和火锅底料的味儿。其实她也是很喜欢吃火锅的,但前提是在外面吃…

苏北和孙梅在厨房忙着洗菜,厨房太小了,所齐姗姗只能在客厅折腾她的独家秘制水果沙拉。孙梅也懒得说她,谁不会啊,把水果切成块儿,现成的沙拉酱搅拌一下,在最上面再淋一些不就完了。

估计齐姗姗也忘了昨天苏北说家里电视机坏了,找着遥控器便开了电视。电视一开,齐某人便想起来了,瞬间炸毛了,“季苏北!你丫的给我死出来,给我解释解释为毛你们家电视明明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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