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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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久生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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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安竹看看一边横在地上的椅子,心中赞叹如今女子当如男,踩着那麽高跟的鞋子,都能一鼓作气摔椅子……
    肖伦看了半天没有翻页,抬起头来:「你怎麽还在?」
    「不是肖总叫我进来的吗?」容安竹笑笑。
    肖伦哼了一声。
    「和人分手,我有过比你惨的时候。」容安竹自爆家丑,算是安慰一下肖大少爷受伤的心,「我曾被人围在暗巷痛揍一顿。」
    「你怎麽知道我是和人分手?」肖伦瞥他一眼。
    容安竹笑意不减:「那是我会意错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肖总。」
    他说罢起身,肖伦才开口说道:「是和她分手没错。」
    容安竹端着茶杯走向门口:「那就好,我这个人心胸狭窄,你可要分得干净一点。」
    肖伦哼了一声:「那你呢?」
    容安竹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笑说:「前面不是说了,我已经被人揍过了。」
    「什麽时候的事情?」晚上吃饭的时候,肖伦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果容安竹被人揍,他这段时间都和他在一起,没道理不会发现。
    「你去H城出差的时候。」容安竹说。
    肖伦才想起来,那时才过完年没多久,顿时心中一动,竟是有那麽一点烫意,欢喜的感觉。
    见他双眼发亮地看着自己,容安竹嘴角噙起一抹暧昧的笑来:「既然现在说开来,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全都处理干净。」
    肖伦撇嘴,做出不大情愿状,心里却是答应得坦然而爽快。
    被一个聪慧女人问道为何要了断时,肖伦想了想,答道:「你是美酒,男人都爱,只是我最近喜欢上喝茶。」
    「酒与茶不可共存?」美女又问,「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肖伦笑着摇摇头:「白酒与茶可共存,红酒可不行。」
    这次这个美女释然放手,只是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意:「这次是动了真心吗?」
    肖伦思索片刻,摇头笑道:「我不知道。」
    只知道,现在若是只和容安竹保持一对一的关系,他很乐意接受。反之,若是他仍然彩旗飘飘,容安竹大概也不会同他计较,只是会自己也在外面插旗罢了。
    笑着摇摇头,肖伦举起高脚杯,和美女的轻撞了一下:「再见。」
    春去夏来,肖伦已经要迈入二十八岁的年纪,公司业绩稳定上升,事业兼生活拍档优秀过人,性生活和谐,总觉得人生真是和睦美满。
    容安竹一迭文件扔到他办公桌上:「肖氏开始搞鬼了。」
    肖伦的美梦被戳破,瞪了容安竹好一会儿,才皱眉拿起文件翻开来看:「奇能──小堂叔,快高──大姐夫,竹萃──大叔公……」
    容安竹自己走到会客用的沙发上坐下,就着紫砂壶口喝口茶:「你最近又怎麽惹到你家老爷子了?」
    肖伦丢下活页夹,走到他身边坐下,点燃一根烟:「我没做什麽。」
    容安竹盯着他看:「我以为到如今,你不必瞒着我。」
    肖伦耸耸肩:「无关紧要的事情,说来烦你干什麽?」
    「不就是下通牒要你三十岁之前回去继承大统,确实无关紧要。」容安竹淡淡说。
    换肖伦盯着他看,叹气:「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只可惜不是你告诉我的。」容安竹也叹气。
    「告诉你能怎样?」肖伦也有点火气上来,「说不定你就将我打包送回肖家大宅,然後自己拍拍屁股潇洒云游四海去了!」
    「……」容安竹嘴角抽了一下,半晌才说,「是有这麽想过……」
    「容安竹!」肖伦瞪着他。
    容安竹笑笑,安抚地将茶壶嘴送到他嘴边:「来,喝口茶消消气,上好碧螺春。」
    肖伦不客气,牛饮一口。
    「肖家老爷子要捏死我们,」容安竹背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大象未必踩得死蚂蚁。」肖伦也背靠向沙发,却是盯着容安竹侧脸,「那也不妨告诉你,老头子还扔给我好几份世家千金小姐的资料,要我去相亲。」
    容安竹的眉毛挑了一下,回看着肖伦,没有说话。
    但肖伦分明觉得他是在说:敢去就打断你的腿!
    肖伦过生日的时候,请了公司员工吃饭,员工们也凑钱买了个金猪给他。随後一同去酒吧玩耍,容安竹买单。
    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跳舞,容安竹向来对舞池敬谢不敏,肖伦便也陪着他,两人无聊之下,自己丢着骰子喝着酒玩。
    两人厮混至今,面上从来没有异色,正经八百说不上,但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们之间有奸情。
    也没有想过要说破,有些事情,瞒着人来人往,是情趣。比如现在就着一个酒杯喝酒,外人看来不过是感情好,哪里会注意到灯光昏暗之下的眼神挑逗你来我往。
    至今也没有想过这种关系是什麽,会持续多久,只是在一起的时候,专心致志。反正还不到腻的时候,那就继续下去。
    第二日恰逢周末,容安竹早晨醒来,也没有叫醒肖伦,自己洗漱好简单吃了早饭,便拿着一本经书在阳台上看着。肖伦曾笑他能看懂几分,他答看透几分是几分。
    太阳升到半空中开始发威,阳台却有阴影之处,南北通透也有徐徐清风,容安竹向来心静,并不很怕热。
    待到中午时分,卧室里另一人才睡到自然醒,只穿着淡蓝色卡通图案的平角短裤,光着上身,揉着眼睛到了阳台,见容安竹泰然自若,便咕哝两句自己去洗漱。
    中午容安竹做了简单午饭,两人吃了後,肖伦自然不让他再在阳台上看书,而是将两人关在卧室,开着空调,在床上厮磨。
    容安竹在假日有午睡习惯,一觉醒来听到肖伦在打电话,撑起身体来小声问道:「谁啊?」
    「我妈。」肖伦也轻声回答,回头继续讲电话。
    容安竹睡眼惺忪地躺回去继续困,半晌後肖伦挂了电话,也躺下来,在他身後,说:「我妈祝我生日快乐。」
    「哦。」容安竹闭着眼睛,点点头。
    「顺便又讲了下相亲的事情。」肖伦又说,声音里彷佛带了一点笑意。
    「哦。」容安竹不为所动。
    「我说我已经有伴了。」肖伦继续道。
    「嗯。」容安竹已经又快要睡着。
    「她说她下星期来我家看看。」
    「……」
    容安竹仍旧还租着房子,但是一个星期有大半时间都是在肖伦家里度过,无论是洗漱用品,还是日常衣物,都在肖伦家里有备份,而且都是放在同一间卧室,连勉强说成是友人合住都行不通。
    翻个身盯着肖伦看,後者毫不闪躲。
    「你不介意你妈知道。」容安竹陈述。
    肖伦耸耸肩:「你呢?」
    容安竹再看他一会儿,又翻过身来,闭上眼继续午睡:「随你。」
    肖夫人拜访儿子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肖伦出去上班,肖夫人一人在家东瞅瞅西看看想看出些什麽端倪,先是毫不在意,随後相当震惊,接着坐立难安。
    肖伦回家的时候,便看见他妈妈坐在沙发上,一副看着他不知该不该开口说的样子,便笑笑:「妈,怎麽了?」
    肖夫人想着措辞。
    洗手间里有一青一蓝两个玻璃漱口杯,放着相同色系的两把牙刷,牙膏只有一管,刮胡刀有两把,刮胡水只有一瓶。挂钩上有两条毛巾,颜色和质感看来都是男用。
    卧室衣橱里,从外到内的衣物都有两种尺寸和风格,竟然还有棉麻质地的衣服──而显然不是她儿子的尺寸,那另一种尺寸的衣物,当然也不是女式的。
    「你说的伴呢?」肖夫人终究开口,「怎麽不带回来给妈看看?」
    肖伦笑笑:「他害羞呢。」
    所以说中文博大精深真是不好搞,肖夫人索性开门见山:「是男的?」
    「是男的。」肖伦点头。
    肖夫人惊得捂住胸口,大口喘气:「……不肖子!」
    肖伦给他妈妈倒了杯水,上前替她拍背:「还好啦,妈,他人挺好,知书达礼,也都会让着我。」
    「你看中他什麽?」肖夫人变得凌厉起来。
    「看中他看中我。」肖伦俏皮地眨眨眼。
    「你──真是气死我!」肖夫人又拍拍胸口顺气。
    「妈,两个人看对眼,哪里能有那麽多原因呢?」
    在内力外力的因素下,肖夫人终究是没有和容安竹见上面,但是否将精神传达给了肖家老爷子,大家心照不宣。
    小小企业,若是肖氏不来搞鬼,尚能有条不紊,稳中求进,但很多事情肖氏若是插手,就如履薄冰了。
    肖伦觉得烦躁无比,为何肖家老头子就是不给他一条生路?
    「有挑战,不是才有动力吗?」容安竹笑笑说。
    肖伦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问:「你觉得我真有本事能闯出自己的天下?」
    「怎麽到现在反而缺了自信?」容安竹挑眉。
    肖伦不答。每次公司情况好上一阵,肖氏便来踩一踩,是人都会有脾气。
    「你自己的天下,」容安竹想了想,「你觉得多大够了?」
    肖伦不答话,被问住了。
    「很多事情不光看能力胆识,还要看机缘巧合。」容安竹说,「你爷爷能做到肖氏这麽大,也是那个年代的成全。如今你想要再创第二个肖氏,不说没可能这种话,但是也比你爷爷那辈人难上许多。」
    肖伦一个纸巾盒砸过去:「现在你来长他人威风了!」
    容安竹接得稳,再放回原位:「你觉得多大才是够大?」
    肖伦仍旧不答,或者说答不出。
    「县城里的小商贩,能开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店面,就觉得足够大;乡村里的小摊子,觉得一个窗口延伸出来的小卖部也足够大。」容安竹笑着说,「真正白手起家,不若你这样的世家子弟的商人,觉得能据守一座城市,也就够大了。」
    肖伦看着他,也渐渐有了笑意:「你的意思是,若这次又被整垮,那不如去个小县城,我们去租个小店面?是面店还是馄饨店啊?」
    容安竹耸耸肩:「就看你喜欢吃面还是吃馄饨了。」
    当两人都以为这次又要被肖家老爷子整惨时,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转机。竟然有人不畏肖氏的施压,大大方方地联系了肖伦,说很是欣赏他们公司的文化和理念,想要合作,近一步详谈见面再说。
    那人声音听起来很是年轻,态度却和蔼稳重得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是有人挖了坑等着他们跳。肖伦和容安竹面对面坐着对看了半晌,容安竹是主张更谨慎一点的,肖伦却觉得此时不跟进,错失良机後悔无穷。
    最後容安竹几不可测地撇嘴,答应了陪肖伦一起去见这个神秘人。
    对方约在了一个高级茶室。肖伦一踏进大门,就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果然看见他眉毛挑了下,有欣喜之意。
    肖伦不动声色,只是眸色不觉变得稍微深了一点,总觉得有不太好的预感。
    到了预定的房间,便看见早已有人候在桌案旁。那人穿着白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稍嫌简单,但若仔细看去,便知那身衣物价格并不低。
    年轻的男人开口:「肖总,容总,幸会了。」
    肖伦勾起嘴角,过去与他握手:「耿总,久仰。」
    原来是S城隔壁的N城大户的少爷耿杰。
    肖伦还在肖家的时候,虽未见过面,但双方便已知晓彼此,也心知肚明将来必定是敌友参半的关系。只是谁知肖伦半路「出家」呢?
    「一早听闻肖总脱离家族,自己出来创业,心下羡慕和佩服不已。」三人入座,耿杰笑说,「也羡慕你有容总这麽一个好帮手。」
    「耿总如今接管耿氏企业,生意做得比我不知大多少倍,哪里会来羡慕和佩服我,说笑而已。」肖伦回答。
    「我是凭借祖荫,肖总是自立门户,光是勇气,就足以让我佩服。」耿杰说。
    容安竹在一旁并不插话,只是负责烧水煮茶。
    「何况你前进的路上不仅有外敌,还有来自你家族的阻力,所以肖总智慧也当过人。」耿杰看着肖伦,再看看容安竹,「容总泡茶手稳心稳,肖总真是好口福。」
    容安竹笑笑:「只可惜肖总不爱喝茶。」
    肖伦立刻反驳:「你没泡给我喝过,怎知我不爱?」
    耿杰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二人:「肖总跟容总关系这麽好,难怪能其力断金。」
    容安竹给二人倒茶:「哪里能有多好,也无非利益二字罢了。」
    「说起来,」肖伦喝掉一杯後,抬眼问耿杰,「耿总知道我现在阻力颇大,还想来与我合作?」
    耿杰莞尔:「你在S城,我在N城,你家老爷子还管不到我那里去。」
    「那麽耿总为何看上我这小公司呢?」肖伦又笑问。
    「说实话,这几年我们也一直看着你。」耿杰轻叩桌面,「你的一起一落,再次稳中求进,逆境中站稳脚跟,不急不躁,直至现今,虽肯定不及肖氏本身,但也能据守S城一方水土。」
    「耿总谬赞。」肖伦笑道。
    「说来,」耿杰也笑,「当初你一意孤行要脱离肖氏,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可是都不看好。」
    肖伦但笑不语。
    「肖总年少得志,一直意气风发,性格难免稍显急进,」耿杰说,「可到如今看来,倒是传言不实了。」
    肖伦看向容安竹,後者宠辱不惊,只淡定地泡着他的茶。
    「是我幸运。」肖伦说。
    「容总以前在哪里高就?」耿杰也转向容安竹。
    「一介草民,曾任职於某家私人企业,谈不上高就。」容安竹回答。
    「那就是肖总慧眼识英雄了。」耿杰说。
    「因缘际会罢了。」容安竹笑笑。
    三人说说笑笑,伴随茶香缭绕,虽然三人明枪暗箭你来我往,但比起之前谈生意时不是酒便是肉的场合,不知好上多少。
    最终满意散场,肖伦本想宴请耿杰,但耿杰笑道自有安排,肖伦便不勉强,送了耿杰离开,才与容安竹一同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肖伦开车,一边不经意地开口:「耿杰很中意你。」
    容安竹看着窗外,带着淡笑:「我也很中意他。」
    一路上车行无阻,车里放着不知名歌手的流行歌曲,两人安安静静的,彷佛要沈浸在各自独立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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