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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林小夕不觉加快脚步。
“师父！”匆匆推开清风殿的扇门，林小夕首先看到的不是如叶，而坐在床边的碧落仙子！
碧落仙子见推门之人是林小夕，精小的菱唇笑了笑。面目还是那般柔美端庄。
林小夕怔了怔！再看宽大的床上，隐约见到如叶正躺在上面。
林小夕稳了稳一路急促的呼吸，走上前道：“碧落仙子好！我师父他怎样了？”林小夕看了看床上的如叶，被子盖得很好，头发一丝不乱。也不见血迹。
碧落仙子此时自床沿边站了起来，看了看如叶的睡颜轻声道：“如叶他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
“啊。”林小夕轻应一声。
“我们到外面坐一下如何？”碧落仙子看了一下如叶，意思是别扰醒了如叶。
“好。”林小夕多看了如叶两眼点头。
———****———
两人坐在平日如叶常坐的高台上。
碧落仙子缓颜一笑，慢慢帮林小夕斟了一杯茶，那熟练的动作，那速度，跟如叶一模一样。想是跟如叶相识太久，也不由自主学了一样：“我来之时，看到小夕你正离开，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原来被碧落仙子看到了。
“那时如叶脸色实在难看……”
“是我的错！”确实是她的错！
“我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碧落仙子将茶放到林小夕前面。
林小夕望着茶杯，不动，也不喝。
“当年，如叶在碧仙池修成人，不料那魔尊也简却来袭他，几乎将他灭于寰宇。幸亏当时如叶实力不弱，还有凝露在手和有太上老君在场，才勉强护住了真身，虽然最后终于得了仙骨正身，右胸却一直因受了也简致命一掌成了永久的旧疾！”
这事林小夕有知道。
“当初，他就算不修成正身，也一样是这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然也不用历此一劫！可惜天命如此，如叶也是如此一想！你可知，如叶活了多久？”
林小夕摇了摇头。却也好奇！林小夕当初拜师的时候问过，可如叶不说。
“也许，有五十万年都有了吧。”
“五十万年？”林小夕叹了声。
“听说那时如叶只是一朵莲花，静静养在碧仙池，日日受碧仙池的滋养，渐渐有了灵性。而那时，碧仙池并不在天宫上，而是在一处飘遥之处，没有人，没有仙会去的地方……”看碧落仙子的样子，好像也说不清，笑了笑，碧落仙子继续道，“可是这朵莲花却一直不曾悟性，只在冥思中度过了数十万年，直到十万年前，如叶终于悟了天性，于是才开始修练。终于在五万年前的时候，得了天命，如叶想修得个仙身，碧仙池就移到了天宫，一切就那样发生了！”
碧落仙子又继续道：“他受了伤，将碧仙池隐秘地移到了这里。散了功法的两万年里，如叶一直呆在这里，从来不曾出去过！直到有一天……”碧落仙子的眼中有微光闪过，“那时我才十七岁，偷偷瞒着父王跑出来玩。迷了路，就一直待在清音林外进不来，也不知道怎么走。我在那里哭了五天五夜，他就走了出来……”碧落仙子的眸子微微带笑，甘甜的，声音轻轻的，“那时，他的样子，真的很美！是我在宫里十几年来见过的所有的神仙里最美的男子！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最美的，可是，当他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才是最美的！”
是的，所有见过如叶的人，都是这样想的……林小夕的眼里微微侵了水，启唇想笑，却觉唇舌干裂！
碧落仙子笑了笑，很温柔的：“两万年来，我一得了空，就偷偷跑来他这里！可是他却一直都坐碧仙池边养身，从不理我。直到一万年前，他身子开始初好，他才开始偶跟我聊几句，渐渐，我们就成了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有些人的坚持要比林小夕来得长，来得久，来得永恒和坚固！
这是一个沉重而浪漫的故事，只是还没有到结局！
“我跟他谈天说地，论古道今，博羿修法，他都一一能跟我谈上来。那些日子我觉得很开心！他的人就跟他的心一样，从来没有离开过碧仙池半步！而他的心也跟那碧仙池一样纯洁神圣不染半点人间烟火！直到一千年前的一天，他已经能自如掌控自己的功法时，他说他要出去，要把散去的凝露都收回来！”碧落仙子的水叶眸转到林小夕身上，微笑着，“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收徒！”
……
“他说，他在城里见到了一个小女孩，模样很奇怪。叫小夕，想收她为徒弟。”
“我知道他一个人过了很长很长的日子，尽管他不觉得寂寞，他的心还是那般纯凈而深远。”碧落仙子看着林小夕道，“可他终于愿意像其它人一样会收徒，我很高兴。”
林小夕玩笑地轻声道：“那师父是不是觉得我这徒弟很糟糕？”
碧落仙子笑了一下：“他说，你很安静，但有时又很爱玩，却不喜欢学法术。虽然你资质不算上乘，可经过指点，略勤奋一些的话，还是能学会的。”
“师父确实对我很宽容。”林小夕抬起笑眼道。
碧落仙子道：“上次，他知道要出事，他跟我说，你跟着他，不是最快乐的，所以准备让你在人间好好的过下去。不料他果真受了重伤，我将他救了回来。顺他意将你放在了路边。”
原来，林小夕之所以会被老爹捡回来，是碧落仙子将她放在那路边的。
碧落仙子又继续道：“后来我去寻了你，原来你却一直在那地方住了五年。他也从来不谈你，我以为他已经淡忘这件事情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是不放心你，居然跑去救你，又把你带了回来。”
“我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以去，能住在这里，是师父待我不薄。”客气话，还是要讲的。
碧落仙子站起来，面色缓和微笑道：“好了！本来我宫里有事，听说落霞山出了事，我就过来了。现在我要赶紧回去一趟。”
“那好，仙子慢走！”林小夕也站起。
碧落仙子笑了笑，迈步下阶离去。
“主人，你还好吧？”一直站在旁边的开始见林小夕良久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碧落仙子，不安地问道。
林小夕拉回思绪，“还好！我去看一下师父。”
望了望高壁上那处桃花树木掩映的清风殿；僻静的美。林小夕往那里走去。
——****——
“找到人了？”一入房内，如叶已经醒了。
林小夕跪下道：“师父，弟子错了！”
“起来，谁说你有错了？”林小夕少有自动跪下的时候，一见林小夕跪下，如叶就变了变脸色，可声音却因受了内伤，略显苍白轻缓。
“弟子自知有错！”林小夕还是一动不动地跪着。就算如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可是林小夕的确知道自己错了。
如叶叹了口气；向林小夕招了招手：“过来扶我到碧仙池吧。”
看来如叶果真没生她的气。连生气也没有！林小夕看了看如叶，慢慢站起上前扶如叶到碧仙池边，如叶盘膝坐下。
碧仙池池水蕴润波荡。
“夜不扬如何？”
“他、他没事！”林小夕回道，有些不自然地。
如叶定定看了看林小夕，淡淡道：“有些事情不是人为就能改变的。”
“是！”林小夕点了点头。
“如仙人在吗？小神奉玉帝旨意而来！”极大声的，有人在清音林外叫唤。
林小夕往崖下远处清音林看去：怎有人能寻如叶寻到碧仙池来了？转念一想，定是凌华神君了！
如叶往清音林方向看了看，道“进来吧。”
清音林那边那人似听到了，大声回道：“谢过如仙人！”
不一会，一蓝衣小神上来道：“如仙人，玉帝有旨，请你到天宫一趟！”
果真人怕出名，猪怕壮。如叶刚从床上起来，神都还没回过来，就要去天庭！
“我今日不舒服，明日再去吧。”如叶垂了垂眸，双袖一清一理，放在膝上。
“这……”那小神呆住了。
传了多年旨意，还没几个人敢这样呛声的。大凡回这话的人，不出三刻，就有天兵天将前来来迎他！都没什么好下场！可看如叶面貌不凡，玉润端庄，脸色缓和，既不是孤高自傲，也不是一个大反派的样子！
那小神一时搭不上话了。
若是他人敢居功呛他这一声，哪怕是个上仙大神，他也要背风跟他甩袖一喝：好大的狗胆！待我如何如何……可如叶虽是个散仙，白日护落霞山有功，这还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听说他居然敢单挑魔尊冷语孤云，这就不得了！仙界有这胆又有这份量的，估计还不超过三个！
见如叶不言语。那小神思前想后，最后作了个揖，道：“好。我先回禀！”说着躬身退了三步出了山。反正是接旨人不来，怎么罚也罚不到他头上。
那传旨小神刚走，又来一人笑道：“哈！果然不领旨！”
林小夕侧目。好个凌华神君！刚想到他，他居然还敢立刻就来碧仙池了。
如叶道：“我还以为凌华神君近日事务会开始增多，不会再到我这碧仙池了。”
奉命
“哈哈！碧仙池山美水美人更美，如此宝地，万年找不到一处，怎能不常来！”凌华神君微笑着，徐徐走来，紫发轻飞，气宇不凡！
其实凌华神君长相本就不差，而那头紫白色的长发更是显眼！想是平时也特爱惜，梳得一丝不苟，头发本就淡紫的光亮，还插上金珠瓒，阳光一照，更显“光彩动人”！
看到此处，林小夕呼出一口气，叹——这里的男神仙，个个都“美伦美焕”再看自己的简朴样，林小夕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个女的。
“凌华神君又要作何事。”如叶微闪睫毛，仍泰然坐在池边道。
“噫噫！”凌华神君踱步过来，笑道：“如叶你救下落霞山众弟子性命此等丰功，自要有赏，不必谦虚！”
“你是来传第二道意旨的？”如叶抬了抬眼。
听如叶如此一说，林小夕不禁暗咒：好个凌华神君，竟然还亲自请了第二道意旨！是要逼如叶就犯！
凌华神君朗笑：“玉帝发了意旨出去，我知如仙人早年受了伤，定然不方便前来。玉帝方省起，说当年也只见了你一面，你就隐居了，差点忘了这事，就派我过来直接宣明意旨！”
如叶道：“神君倒是想得仔细。”
“哪里，哪里。仙界就你一人有旧疾在身，怎能不记得。”凌神神君以袖掩口，轻清了一下嗓子道，转向林小夕道，“来得匆忙，滴水未进，能否借杯水喝？”
林小夕看了看凌华神君，凌华神君的样子怎么有点像在故意在找她事！
如叶一笑，道：“我来泡一杯茶吧。”长袖拂过，崖下碧仙殿前露天台上的茶具和一小桌都搬了过来。一小柱水从碧仙池里抽了出来，呈弯形注入茶壶！水一满，盖子自动盖上。
泡好后，如叶将茶拂到凌华神君面前，道：“天界第一人前来送意旨，想是我还是第一人。这旨我接了。”
凌华神君喝下茶：“喔？你不想听听意旨是什么？”
“冷语孤云过了妖界马栏山，大军必要再进攻妖界清沉山和清浮山。而清浮这一带离落霞山和我军战十地十分近，为防进攻清浮一带之时，仙界会与妖界联手，冷语孤云今日已伤了落霞山不少弟子，玉帝定不会再派落霞山的人出山，也就只能派战十地的天兵。介时冷语孤云必要侵犯战十地之处，不然也会赶我军退到天滨水一带。”
“哈哈！”凌华神君笑了，“我原还以为如仙人真不理世事，不想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叶道，“我想知道，你要去何处？”
凌华神君道：“因为仙凡界与魔界相连之处是天滨水与地滨水两处。冷语孤云此回定要进攻战十地。而地滨水附近，据情报，冷语孤云也在密秘调兵集在那一处。近日魔界魔圭和鲠献跟在冷语孤云身边正准备妖界战事。可其谋略过人的魔苛却不见动静。所以玉帝准备派我过去哪边！”
“是你请派我到清浮一带的吧。”如叶淡淡道。
凌华神君笑道：“冷语孤云亲自带兵，此事重大，如若我军退到天滨一带，就等于跟妖界一样失去了边防，现在仙界再神勇的人也斗不过冷语孤云，讲智慧却也无人有有冷语孤云那份冷血胆识，几乎无人能撄其锋！此事重大，暂委屈如叶你一趟做军师！”
军师这职位还可以。如叶负了重伤，定是不能动武的了。
“战十地派了谁是领军？”如叶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白炎。”凌华神君平地一声。
白炎？！好家伙！听了这么久，林小夕只对这名字是有认知的。白炎跟如叶合作，这不是开玩笑吗？白炎那人傲慢自大，而且对如叶有妒意，到时定不配合！还说事关重大？怎么派了这么个人来？话说那白炎千年来不是在负责寻凝露？怎么调职了？！
“你想得真周到。”如叶冷冷道。
凌华神君闻言咧满笑：“不知如仙人何时上任？”
“后日吧。”如仙许是想到自身身体情况如是回道。
“哈哈！”凌华神君站起，“天滨水万人天兵，恭侯如仙人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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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在清风殿的偏殿休息的。
林小夕去跟如叶道了晚安，也回了书卷岩。
半夜，林小夕拉开屋门。雨卷楼虽然叫雨卷楼，可林小夕住的地方，却是一座三连单间的小屋。听说如叶很喜欢这屋子，以前也经常不住清风殿，都是睡这里！
住在如叶喜欢的地方，林小夕每晚睡觉都觉得很温暖。
可今晚，林小夕实在睡不着，来到岩边一棵树边静静而立，月光洒了林小夕一肩。望着对面清风崖旁的流川暴布，想起了白日夜不扬的脸，那样决绝，那样冷漠！还有那厌恶的眼神和不屑地将红珊珠拂入黑水河里的动作！
那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如刀一般割在林小夕心上。
既然知道她是在找他，既然知道她在那，那他为何还要出现在她眼前？一定是他心软了！可是既然都出来了，又为何一出口却是那般冷嘲热讽，非得要让她难受，才觉得舒坦？！
眼圈有些红，林小夕闭了闭眼！两颗泪滑了下来。
良久，心里那阵心痛缓了缓，林小夕方睁开眼，眨了下眼，将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