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京办主任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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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iv-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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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丢了乌纱帽,不是活生生的现实吗?当然你丁能通无论多么精明诡道,面对这样的现实也是无可奈何的,尽管你还怀揣着一颗滚烫的良心,怕是也没有勇气学一学那位县信访局局长吧。吴东明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电话号码当作机密,唯恐老百姓知道,甚至局以上干部也未必全知道;可这位县信访局局长的手机号码是公开的,自从上任那天起,就在局公示牌上公示着,凡是到县信访办上访过的老百姓,没有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的,而且人家的手机无论白天黑夜从不关机。就拿这次农民失地来说吧,以老村长为首的上访群众因为失地的事,晚上睡不着觉,只好向他诉苦,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人家信访局局长不仅认真倾听,真心实意开导,而且帮着出主意想办法。这位一向变“上访”为“下访”的信访局局长向来以“息访”著称,这次实在气不过,自己是个芝麻大的小官,怎么可能与吴东明抗衡?上任县信访局局长几年来,还是第一次鼓动农民进京上访,并公然将吴东明的手机、电话号码告诉了老村长,这位县信访局局长一生没有什么英雄壮举,这次公然抗上,就算是最尿性的壮举了!吴东明得知县信访局局长的壮举后,亲自带队去万寿县兴师问罪。当时,吴东明气愤地质问:“你是党的信访局局长,还是老百姓的信访局局长?”县信访局局长厉声讥笑道:“怪不得你置老百姓的利益于不顾,为了个人政绩和小团体的利益,不惜拿‘党的利益’做护身符,我来问你,党的根基是什么?党的宗旨是什么?党的血脉是什么?别忘了‘天下稍安,尤须兢慎,若骄逸,必致丧败。’”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然而对于吴东明这种丧失信仰的人,无异于对牛弹琴。吴东明不是什么都不信,就像贾府的人崇拜皇权以及延伸出来的神权一样,吴东明也崇拜权力,有政治野心的人哪个不崇拜权力?只是这种实用型信仰不是为了自己皈依神灵,消除自身的污浊原罪,而是希望神灵为己所用,只要有用就信,无用就不信。马道婆的魔魇法管用,赵姨娘毫不犹豫地信了,同理可证,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管用,吴东明都信。如此说来,你丁能通的一举一动都在吴东明的掌控之中,就像你千方百计掌控京城大员们的隐私爱好一样,其实吴东明骂你个狗血喷头,就犹如贾政暴打宝玉一样,不是真的要打死宝玉,真想要宝玉的命,三四十下中的一下就打死了,同样吴东明骂你不过是让你小心点,别站错了队伍而已。因为他深知你背后站着夏闻天,骂你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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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触目惊心的解读

5

要不是读你的日记,还真不知道杜志忠是这么被“双规”的。一直认为杜志忠的官声不错,没想到也成了腐败的牺牲品。记得杜志忠刚当上省交通厅厅长时,《清江日报》就长篇报道了杜志忠深入清江省革命老区为老百姓修建连心桥的事迹,据说受益的北辛店村地处黑水河交汇处,历史上本无大桥,只有一条小堤坝,每年都有村民命丧在洪水中。北辛店村是全省著名的八路村,战争年代有几百人为国捐躯,全村出过七八个将军,那年黑水河发洪水,刚好冲毁了小堤坝,杜志忠得知后,亲自到北辛店村查看灾情,并当即拍板:建桥!没过几个月,大桥就通车了,北辛店村的老百姓对杜志忠感恩戴德,在大桥旁为他立了一块功德碑。杜志忠非让老百姓拆碑不可,还苦口婆心地说,要立就给党立碑。这位在北辛店老百姓心目中犹如活菩萨的交通厅厅长会是大贪官?简直匪夷所思。不过他老婆得了抑郁症,进京不住省驻京办,却住市驻京办,不找省驻京办主任,却找你这个市驻京办主任,一方面说明你丁能通神通广大,另一方面也说明杜志忠不愿意让人们知道他老婆得了抑郁症,他老婆为什么抑郁了?留德医生让她写出自己的感受,她却在纸上画了十几个黑洞,你不觉得很说明问题吗?留德匿生说,“抑郁可能是一次性事件”,也有人认为抑郁是一种火,你可能以为是心火,但是在官场上,点燃心火的往往是政治之火。官场之道在于跟人,跟定一个人是可取的,但是地球人都知道你跟定了那个人,就像王熙凤眼里只有一个贾母,拍马屁时只照着她来,贾母听了合不拢嘴,邢夫人大约只会在嘴边挂一抹冷笑了。连婆婆姑妈都不放在眼里,对底下人就更不在话下了,暗中有那么多虎视眈眈嫉恨的眼睛,凤姐却只把幸福押在了贾母一个人的宠爱中,这种宠爱原本就是一柄双刃剑,凤姐又是个不懂得收敛的人,凤姐的结局可想而知。想一想杜志忠的结局,与凤姐的悲剧极其相似。清江省谁不知道杜志忠是赵长征一手提拔起来的,外界一直称两个人情同父子,也是赵长征过于信任杜志忠了,之所以将杜志忠安排在交通厅厅长的位置上,是因为前面两位交通厅厅长连续腐败掉了,赵长征是指望杜志忠到了省交通厅后挑出所有的烂苹果,却不曾想装苹果的筐出了问题。再加上杜志忠仗着省长给撑腰,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蛮干,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哪个不躲到暗处伺机打冷拳?老子曰,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更何况党政一把手一向是“双悬日月照乾坤”的,你不是曾经将省委书记比喻为“日”,把省长比喻为“月”吗?不管这个比喻贴切不贴切,谁都知道旭日东升要比“月上柳梢头”壮观,你小子深谙此理,才明里唯梁宇马首是瞻,暗里却对夏闻天忠心耿耿,弄得自己跟薛宝钗似的,跟谁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善于将温度均匀地分给每个人,虽不得“日月”宠溺,却也避免爬得高摔得狠,这也是你小子成为官场“不倒翁”的秘诀之一吧。以至于,在后来的艰难岁月里,贾宝玉无法再把爱情当作一宗哲学来做,而你在纸醉金迷中,却可以将驻京办哲学进行到底。正因为如此,在“接二连三,牵五挂四”的政治大火里,你百炼成钢,而贾府却归于毁灭。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时,突然火起东南,贾母遥望火光闪闪,暗示最先出事的,将是东南金陵的甄家。如今杜志忠的老婆虽然患病的症状是抑郁,却是心头火起,夜路走多了就难免撞上鬼,一个人一旦内心鬼祟起来,不抑郁才怪昵!你曾经说过,在《红楼梦》中,你最佩服的是刘姥姥,有一身对付俗人眉高眼低的本领,看似滑稽可笑,却于谦卑中不失尊严。其实刘姥姥是用本能展现她生命的力度与广度,你大概被她迫于生计的本能所感动,那么你在灯红酒绿中油滑得还有这种本能吗?

“东州农民工风采展”创意虽然不错,但你不觉得有点像贾母领着刘姥姥逛大观园的味道?以民为本不是做民生秀,夏闻天作为东州老百姓的公仆,总不能将所有的在城市化进程中失去了土地的农民都送到北京城吧?别以为北京城真像刘姥姥说的:“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罢了。”刘姥姥无疑是一个特别“会去拿”的人,但有几个像刘姥姥那么幸运的,正好赶上贾母想找个新鲜人陪她说话解闷,这种机会无异于买彩票中奖了。陪在贾母身边又是吃又是喝又是玩儿,走的时候还得了一百多两银子附带一大车东西,这无异于将自家自产的蔬菜水果卖了个超值的好价钱。怕是你丁能通也没有刘姥姥这份幸运吧。不过,刘姥姥说京城里遍地都是钱倒是真的,不然各地大大小小的驻京办不会宁可让舆论骂做“蛀京办”、“腐败办”也不肯撤。只可惜哪个驻京办主任“跑部钱进”没有一本辛酸账?一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驻京办主任,应该算是最会到京城里去拿的人,尚且都有侯门公府碰壁灰心的辛酸史,更何况纯朴善良的农民,他们可不是个个都有刘姥群姥装傻充愣逗人开心的本事,更不是个个都有刘姥姥能说会道的口才,尽管北京城犹如大观园,农民工进京就像走进画里一样,按刘姥姥的话讲,“谁知今儿进这园里一瞧,竟比画儿还强十倍”,但是一些黑了心肝的老板却不是个个心肝都像画一样美,不仅欠薪,农民工的其它权益也是能侵则侵,进京打工毕竟不是“首都一日游”,夏闻天作为东州市委书记,还是应该将东州建设得让北京人都羡慕,让农民生活在东州比生活在北京不知幸福多少倍,这才是真正的以民为本。

关于杜志忠一案的确引起舆论一片猜疑,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想做贪官的,更何况杜志忠是个政绩突出的贪官。杜志忠案发后,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他鸣不平?原因很复杂,但是政企不分的垄断性机制是造成的原因,不能有效遏制某一职务长期存在的腐败现象也是原因,杜志忠曾经是省里树立起来的廉政模范,这说明他上任之初是很想与贪腐抗衡的,但是在官本位造就的贪腐文化氛围里,哪个贪官不是被潜移默化地拉下水的?体制纵容下的腐败是防不胜防的。林白作为省委书记,既然知道“水在自由时,必然流下山岗”,为什么不“筑坝修渠”,深化体制改革?叫一个人去筑反腐倡廉的铜墙铁壁,无异于推卸责任。如今将一名本来可以避免腐败的干部逼到了深渊里,怎么可以将责任都推到杜志忠一个人身上?难道你这个管干部的省委书记就一点责任没有?一点愧都没有?杜志忠没有三头六臂,他一个人深入虎穴,其结果可想而知。“虎穴”是什么?还不是陈旧机制下的贪腐文化。杜志忠一上任就被贪腐文化包围了,他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步前两任厅长的后尘。其实杜志忠走过的路很有点像“怀才渴遇”的贾雨村,都有着“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的人生理想,只是“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而已,就像贾雨村一次在小酒馆偶遇朋友冷子兴一样,杜志忠在省委党校学习时,幸与赵长征的秘书朱峰一个班,就像冷子兴提醒贾雨村有一门可以攀附的富“亲戚”在京都,“便忙献计,令雨村央烦林如海,转向都中去烦贾政”一样,朱峰干脆直接将杜志忠引见给了赵长征。当年你不也是攀上肖鸿林那棵大树,才有了驻京办主任这份“富贵”。其实在此之前,贾雨村丢了一次官,原本正直的贾雨村在那次丢官之后受到了教育,特别是复官后经门子点拨,他开始向官场潜规则低头,因为如果不低头,或许连头都保不住。贾雨村这种人一旦被腐蚀,做起坏事来,比门子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人更隐蔽,更能掩饰自己的“恶”。或许杜志忠苦心修建的连心桥就是为了掩饰这种“恶”。他一方面下到各地市住五星级酒店总统套,一方面每次从基层回来,都要打开汽车后备箱展览一下,告诉人们他从来都拒绝捎带任何礼品。这种双重脸谱像极了贾雨村。贾雨村就可以同时取悦于正经乏味的贾政和荒淫无耻的贾珍。正如林之孝所言:“如今东府大爷和他更好,老爷又喜欢他,时常往来,哪个不知?”而且他与贾赦的关系也非同寻常,为了给贾赦献古董扇子,贾雨村坑害石呆子的做法很有点像现在地方官强拆民房,“讹他拖欠了官银,拿他到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把这把扇子抄了来,作了官价送了来。”也难怪,古往今来官场上的潜规则大同小异。按照林白的说法,杜志忠的做法是干脆将老婆调到工程建设公司当董事长,一个当厅长,一个当董事长,交通厅岂不成了家天下?正如贾琏预测贾雨村的前程时说:“他那官也未必保得长。”你也断言,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藏着个恶魔瓶子,只是有的人还没有发现那个装恶魔的瓶子,但是杜志忠不仅发现了,而且还打开了瓶盖。是他自己打开瓶盖的吗?恐怕你也未必这么认为。

关于为黑水河大坝“跑部钱进”这一段日记,完全可以写入你的《驻京办史》,太经典了。如果司马迁活着,一定会写入《史记》,既可以写成《国部长列传》,也可以写成《梁市长列传》,当然最准确的还是《驻京办主任列传》。或者干脆就叫《丁能通列传》。你一句“跑龙套的”道破了天机。谁不是跑龙套的?在这个事件中,你似乎是为梁市长跑龙套,梁市长似乎是在为东州跑龙套,其实你们都是在为国部长跑龙套,而国部长似乎又在为家乡跑龙套,在这里王祥瑞似乎是个冤大头,谁都可以指使他跑龙套,但是他压大钱、送大礼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最终让贾宝玉称为“禄蠹”的须眉浊物降尊纡贵为他跑龙套,王祥瑞是一个包庙者,一旦“禄蠹”们拿了他的钞票就等于同意将庙包给了他,“禄蠹”也就成了他聘请的庙里的主持。一旦国部长、梁市长,还有你丁能通都成了王祥瑞包的庙里的主持、和尚,就相当于在黑水河上建起了一座大坝,什心么样的地质灾害、生态危机和环境污染都可能引发!更何况黑水河地区目前仍处在新构造运动带来的变化之中:西部继续上升,东部却在沉降;虽然成就了瑰丽的风光,但也同样埋下巨大的地质隐患。你说与京城公子党们、公主们、夫人们及七大姑八大姨乃至秘书、司机们扯上关系的不止驻京办主任,还有王祥瑞这些企图包庙的人,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自卑与不屑。还自嘲自己是个跑龙套的,好像王祥瑞成了主角。其实你并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问题的实质是主角都成了庙里被供奉的泥塑。你没发现,凡是标榜自己是无神论者的人,却往往是泥塑的崇拜者。说白了谁不想成为人民的大救星,只有成了人民的大救星,才会被如醉如痴地崇拜,而只有被崇拜才会成为神。一旦成了神都会被请进庙里供奉,国部长是做梦都想被供奉的,但是他从小是吃“熏蛋”长大的,不是吃子弹长大的,怕是死后无法被供奉的,但是为家乡捐一座烈士陵园后,自己死后或许就可以惜父母的光,因为从人性的角度讲,活着不能一家团圆,死后总要讲一点人道主义,家乡人念及国部长为家乡人作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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