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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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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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你杀鸡杀鱼的时候难道没见过?”

别的姑娘大

54、将军百战死 。。。

抵见到血或尖叫一声,或低咛一句,转而惊吓不语或者眩晕倒地,可作为一个执着的厨娘,他可见多了她下刀的模样。

木楚拉过他手臂,仔细查看,见只划开了几层衣衫并未伤到内里手臂,便又去掀砂加铠甲,下摆那么一大片暗红色,到底伤的是哪里?有没有包扎,有没有上药,伤口到底有多深,会不会感染?

“喂,喂,那个,不是我的血。”见木楚的动作越来越不矜持,越来越快,已掀开了他铠甲下的战衣,又要撕里衣,砂加脸色红了一下,心中却是暖的,终于不再玩笑。

木楚现下哪里顾得上什么繁文缛节,规矩礼仪,脑海中只闪过柴可夫斯基因为喝过受污染的自来水便挂了,战场上数不清的兵士死于青霉素发明前伤口感染,败血症……

时间最是宝贵,早发现,早治疗,“仁医”里南方仁怎么提炼青霉素来着?(“仁医”,日本穿越电视剧)

沿着带有缝隙的侧口,木楚咬牙一使力。

嘶——啦,本意已饱受摧残的布帛应声而裂,木楚毫不迟疑探手查看砂加腿部。

砂落目瞪口呆,砂加钉立不动,面如熟蟹。

木楚快速探查了两遍,哎,当真没有伤口啊?

“都,都说了那不是我血。”头顶砂加的声音传来。

木楚腾地站起,退后一步,方才一心扑在砂加伤势上,全然忘了其他规矩。

大庭广众的夜幕之下,野蛮撕开男子的衣裳,在其腿间上下探索,好像……真的有点儿不矜持,有那么点儿“猥琐”了……

尽管她的出发点,比白雪还白。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她左右看看,骑兵在砂加陈述战情时已入了硕远门。不错;

远处城防下有一组兵士在巡游,他们背向这里,似乎,可能,也许,没人张望回头。很不错;

后面城墙下因为特殊时期,未设站岗的兵士,只在外围设了城防。相当不错;

最后,她转身看向城墙之上——五个……七个……九个……你们为什么不去吃晚膳?!你们是不是近视眼?你们……

算了,也就一转眼的事儿,何必那么想不开,谁认识谁啊?

没准儿,从城楼上的角度看下来,以为我是在系鞋带呢……(你现在脚上有那东西吗?)

木楚深吸口气,转回身,清清嗓子,“我只是帮你检查一下,砂加你也不要太介怀。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楚妞,这八个字你用得还真顺溜)

噗——

砂加砂落同时笑出了声。

“厨娘究竟算是哪门子——江湖儿女?”砂加笑得连脸上凝结的血块都掉了一小块下来。

“都是用用兵器的嘛,比如说——刀!”木楚用手刀在砂加身前比划了一

54、将军百战死 。。。

下。

哼,任我行曾经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语出:李连杰,林青霞版【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

于是,每个人不都是江湖中人?何况,姐姐我还是会用刀的呢,不说百分百吧,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五江湖儿女啊。

砂加颇为配合,身形一侧,作势躲过木楚的手刀,木楚得意洋洋做了个宝刀回鞘的收势,三人遂一同向城内走去。

木楚微侧着头,边走边用目光巡游砂加染血的战袍,散落的长发,被划开口的长袖,心中难受,却开口笑他,“砂加,你现下从头到脚哪里还有出征前的样子,下次再不给你整理铠甲了。”

和敌人站斗时就算你不能像西门吹雪那么飘逸虚幻,也不能像星矢那么凌乱落拓啊。(从句:喂,生死关头你还追求什么打架的美感,下次你去试试……)

砂加脚步略顿了下,“我未曾想过你还能为我整理战袍,原以为,回来时已见不到你了……楚楚,你为何……”

见木楚不语,只低下头看着脚尖走路,他止住问句,无奈笑了一下,贴近她身边,声音低缓,“那人已安然到了离桑郡,组织溃兵退回洛国内境,一切安好。”

三人在硕远门内的路口分别,砂落,砂加二人依然有大量后续调度需要处理,木楚自行回了暂住的房间,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倒头便入了梦。

……………………

隔日醒来,已是日过三竿,木楚简单清洗一下,出去时,便发现城中气氛已与之前大不相同。年前除夕,大战在即时,城中满是决战前的肃杀决绝;正月初一,兵士未归时,城中满是期待与守望;此刻,城中挂上串串红灯,终于迎来新春的喜乐。

所遇之人,无论相识与否,都会互相微笑着点头示意,每个人的脸上,似都挂着笑意,而那笑,又如冬日阳光般煦暖不竭。

木楚去看过小鹏的伤,又在城中打探了一番消息,便跑回小院备了些吃食端去给定水侯。

“爹爹,周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木楚轻声问道。

“怕是撑不了太久了……”定水侯望了一眼床榻之上如沉睡般的人,“周将军能撑到今日,已是奇迹。方才砂落和砂加二人来过,在榻前与子期详细描述了解围之战,子期就如全然听到了般,脸上似有了笑。他自从军以来,由西至东,守过近三十座城池,无一失利。”

木楚拧了温热毛巾,轻轻擦拭周将军的脸,神智已失了数日的周将军,嘴角有浅浅的弧度,真的似笑起一般。

您一直,也在心底,拼尽全力,守护着这座城吧……

夏晚洪历八年,正月初二,戌时一刻,戍边将军周成(周子期)于诺

54、将军百战死 。。。

斯关病逝,卒年四十三岁。其为人廉,家无余财。待人宽缓不苛,其士卒咸乐为之死。

周成戎马一生,未失一城,便是最后在弥留之际,他亦要等到诺斯关解围的那一刻。

诺斯关中士卒听到消息无不哀悸,夜幕中处处可闻泣哭之音。

……………………

这一年伊始,院房中有洛国的俘兵,营房中亦有夏晚的伤病;有胜利的喜悦,亦有痛失守帅的哀痛。这一年,注定会不平静。

正月初五,天空又飘起了小雪,木楚正在房中整理周将军遗物。

周将军妻子早逝,唯有一女,远嫁可山。昨日众人商议,诺斯关是周将军守护的最后一座城,先将他安葬于此。几位将领委托定水侯将周将军遗物送回故里,交与族人,在故园祖坟中立一座衣冠冢。

木楚将一件件衣物仔细叠起,眼前似乎又能浮现起初次见到周将军时他的样子,这可恨的战争,讨人厌的洛国,转而,她又想到了那个离开五日,音信全无的人。

他们两人如斯立场,下次再见时,是不是仍是敌对的两方?是不是两国的另一场战争?(楚木头,你个乌鸦嘴)

身后木门砰一声被推开,凉风飕飕而入。

古代没有防盗门这一点,真的非常不好啊。

木楚倏地扭过身,看清来人,“砂加,我就从没见你敲过门。”

“我有啊,敲了三声,屋里都没动静,你又想什么入神了?昨日砂落用膳时叫了你五声,你都没反应。”砂加手中拿着一纸公文,四处张望了下,问道,“侯爷呢?”

“在后面小院子里吧,怎么了?你手中拿的是什么?”木楚将叠好的衣物整齐放好,凑到砂加身旁。

“大事情。”砂加神秘说完,跨步出了房门,向后院走去。

木楚眼睛闪亮,颠颠儿跟了过去。

55

55、无声胜有声 。。。

穿过短短一段游廊,木楚便透过稀疏枯枝看到后院中,定水侯木涂身着一袭深灰色长衣与砂加并肩立在腊梅树下。

他定睛看着手中公文,眉头紧皱,执着公文的十指越攥越紧,终是啪地一声合上那卷公文,甩手掷于院中青石地上,低斥道:“简直是胡闹!”

“爹爹,何事如此生气?”木楚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处几月以来,她还从未见定水侯发过如此脾气,便是那日她违背了他的叮咛突然出现在诺斯关亦未见他如此。

定水侯双唇略颤了颤,木楚忙上前扶住他,在他后背上轻拍了几下,身侧砂加开口道:“腊月二十七,夏宣帝薨,正月初一夏平帝木彬登基,改元合泰。”

夏宣帝?那个无缘无故罚了她爹家产,直接害她当不成富二代的夏晚皇上,去了就去了吧,生老病死,听天由命。

可是,她爹为神马这么生气?听说这位侯爷被派放到定水城时很淡定,只挂着一个虚职时很淡定,被罚了家产时亦很淡定,为啥现在就不淡定了呢?

“木彬,是哪位啊?”

不知道这新皇帝,又是他们家什么亲戚?

“宣帝木淋之子。”砂加斜斜看了她一眼。

“哦?那算下来,不就是我堂弟?”木楚突然觉得有个当皇帝的表弟,自己辈分也长了好几番。

定水侯深呼了口气,长长吐出,调顺了呼吸,冷冷开口,“楚楚,你可记得你那堂弟几岁?”

木楚茫然摇摇头,我连那木淋是我堂弟都不知,又怎知他几岁,是方是圆?

“十一个月。”另一侧砂加比划着两支手指。

一瞬间,木楚理解了定水侯。

回顾她那个时空中,历史上的确有那么几个著名的少年帝王。

康熙七岁登基,做了六十一年皇帝,成就了千古一帝的声誉,奠定了 “康乾盛世”的基石;

宋仁宗八岁登基,做了四十一年皇帝,以仁治国,善于纳谏,当政期间,发行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朝中产生了如包拯,范仲淹等名臣,便是其逝后,讣告送至辽国,耶律洪基亦哀叹“四十二年不识兵革矣。”;

秦始皇十三岁登基,做了三十六年皇帝,横扫诸国,完成了统一中国的霸业。

那些人在历史舞台上大放光芒,闪得后继者们眼睛直疼,不敢直视。

可是历史之中,更多的,却是那些如流星般划过,登基后便被杀害或者如傀儡般被人摆布的幼年小皇帝,如同治,光绪,宣统。

而今,她十一个月的堂弟,定水侯十一个月的堂侄子,登基为一国之君。

木淋,会说话吗?能自己爬上龙椅吗?恐怕,还在用尿布吧?

如此稚子称帝,必是背后各方力量的角逐吧。难怪此前诺

55、无声胜有声 。。。

斯关如此局势紧张,帝都仍不肯派一兵一卒,原来,都留着窝里斗呢……

“唉!”定水侯长长叹了口气,拖着脚步向房内走去,边走边叹着气,“楚楚,你快去整理好周将军的遗物,下午我便出发。我还要去诺斯关一趟,看望韩将军,估计很快,他的调令便会下来了……”

他侧身看看扶着他的木楚,又看看另一侧的砂加,声音放缓了起来,“砂加,等诺斯关情况稳定下来,若你方便,还劳烦你送楚楚回定水城。这时局她一个人到处跑,我始终放心不下。”

“侯爷放心,我定当护楚楚周全。”砂加郑重道。

……………………

午后,定水侯带着几人,骑马踏雪而去。

小宅院中,自此只剩下木楚一人。

有时,她抱着手炉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腊梅树。一看便直直地看一下午,一动不动,直到手中暖炉炭火熄灭,直到夕阳西下群星满天,她才起身去找口吃食。

有时她去营地帮忙,协助医士给小鹏等兵士捣药磨粉,漂洗棉布。那时,她会与身旁的人搭话,从蹩脚的旁人听不太懂的笑话,聊到身旁人的小姑三姨,她絮絮叨叨,一刻不停。

砂加几次冷眼旁观她举止,人前精力旺盛,满是欢颜,独处时却又宁静过甚,了无生气。

就像此刻,他站在她庭院的青瓦上,便见一灯如豆,炉火不温,她却仍开着木窗,头枕着双臂,伏在桌上,半响未动一下,只牢牢看着那微弱灯光,神思却已不知飘到哪里。

他喜欢她沉静的样子,眉目如画,只在她静下来时才难得一见的,桃李之颜。可是,他更习惯看到她如春山般的面容。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又带着一点点苦涩,砂加纵身跃下,从打开的窗口跳了进去。

“砂加,你越来越懒了,现在连门都懒得推了啊。”木楚依旧手臂伏在木桌之上,只侧下头看向窗边。

“敲门你也听不到,何必白费力气。”砂加带着一惯的笑,一扬手将一个褐色瓷罐放到桌上。

木楚吸了吸鼻子,来了精神,起身凑了过去,快速打开瓶盖,霎那,一阵酒香满室弥散。她眼神晶亮,抬眼去看他。

砂加挤挤眼,“从落那里偷的,那家伙藏在老树下的梨花酿。”

“好东西,特别是从落那里偷来的,就更是好东西。”木楚闻着酒香,赞叹道,清冽的梨花酿中,她还闻到了一种“占便宜”的味道,乐哉美哉。

“让他不给我们喝,待喝完之后,我们倒些清水封了口再给落原地埋回去。”木楚掩着口出主意。

砂加嘿嘿笑一声补充,“再混些个落雪什么的,别有风味。”

四处张望一圈,

55、无声胜有声 。。。

她房中居然没有酒杯,只有四个小小的茶杯。委实不过瘾。那褐色瓷罐不大,木楚索性直接捧起来,喝了一口。

香,真香,微辣的感觉让她咋了下舌,随即回味的口感便由酒香取代,自心口似有热气产生,向周身蔓延开去,冰凉的手指亦渐渐热了起来,整个人都特别有精神。

她舔舔唇便举罐想再来一口,却被砂加抢了过去。

“喂,喂,我冒着千辛万苦偷来的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如此牛饮。”

砂加举高酒罐,酒自罐口流出,在空中如溪水倾泻,他一滴不漏,尽数喝下。

这狡猾小子,打完仗果然变得狡猾了,我只喝了一小口,他这么个喝法,明显比我多得多得多。

想到此木楚伸手去抢,却被砂加轻巧躲过,“楚楚,你还记得我们在恒江边的事吗?”砂加一边两手倒弄着酒罐,一边问木楚。

“自然,每一幕都记得。”她略顿了一下,立时又恢复了精神,“喂,你该不是让我有愧疚感,所以这罐酒要让你四分之三吧?”

她其实几乎不喝酒的,只是,这酒实在好闻,只是,现时她真的想需要一些乙醇。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她锲而不舍,连跳带蹦地去追砂加举过头顶的梨花酿。

砂加依旧笑着问她,“那你可还记得,你在船上声嘶力竭喊了什么?”

木楚终于从砂加手中抢过酒罐,仰头又是一口,咽下之后,用袖口擦擦嘴角,“【我之前一直没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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