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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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驰天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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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只留下肖慕叶一人,呆坐在桌前,目光渐渐沉寂下去。他只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却没想过端木初爱不爱听。他以为每一个女人都是喜欢这样情真意切的誓言,从没想过端木初与别人是不同的。

——

三日转眼便过了,其间也发生了不少变故。皇帝念及礼部尚书这些年的辛劳,免了满门抄斩的死罪。只有一道旨意,要礼部尚书陆之航做监斩官,斩杀顾云安。

最令端木初气愤的便是,那人答应了。他是礼部尚书,也是云安亲生父亲,怎么能这般无情无义。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的骨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亲爹。

“小姐,您真的只带君夏二人去吗?”临走时,沁姨再次问道。

端木初冷冷的扬唇,目不斜视的走出翩翩楼的后门,道:“沁姨放心,此番我去不止要劫法场,还要杀了那个猪狗不如的监斩官。”

沁姨明白她的心思,只道:“您放心,翩翩楼我会好好守着。”

步到门外,只见妃冬与君夏两人,各自换了劲装,腰间配上长剑,表情严肃的候在那里。见到端木初,二人见了礼。沁姨再次嘱咐他们保护好端木初,最终目送他们离去。

——

菜市街上,早已围了许多百姓。这就是人,无论什么热闹,都喜欢凑一凑。不管别人的生死,总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时,端木初也会想,这样的天下她抢回来到底有何用?倘若不抢,却又实在不甘心。这天下,这江山,是那狗皇帝杀掉她的亲人夺走的。即使,夺回江山不能改变过去,她也甘愿去夺。

“听说今日问斩的是一名刺客,胆敢闯进皇宫刺杀皇上,实在是胆大包天啊!”

身边传来百姓的谈论声,端木初着一身素衣,戴着一顶垂着轻纱的斗笠,静静路过他们身边。

另一人接话道:“近日世道不太平了,皇上两回遇刺,神采不及当年,怕是要立太子了。”

“这刺客可是礼部尚书的私生子!既然是礼部尚书大人私生子,为何要刺杀皇上?”

“只怕是受起初那妖女蛊惑,就是那个本来要与二皇子成亲的丞相义女。也不知道与皇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世道是真要变了!如今父亲也要斩杀儿子了,可有戏看了。”

大家说着便往菜市中心走去,端木初顿住步子,斗笠下的容颜依旧艳绝天下,只是脸色不太好,微微泛着一丝恼怒。

顺着人群,到了菜市中部。

那方高台上设了桌椅,许多官兵包围现场,将百姓们隔绝在外。顾云安尚未押来,端木初颔首,将斗笠轻轻压下,目光向监斩台那方的屋顶上看了看,不知道此刻君夏可藏匿在那房顶之上。

至于妃冬,端木初让她在拐角处的街口等着接应,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等着顾云安来。

过了许久,押送的队伍才缓缓到来。

那木制的牢笼里,身穿囚服的顾云安只是静静坐着。手脚拴着铁链,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静静承受着周遭的辱骂声。

换了天下既是换了人心,百姓都只觉得刺伤皇帝是错的,却不敢指出皇帝的错误。

端木初冷冷一笑,目光随着囚车移动。那个顾云安,就仿佛初见时的顾云安。他静静承受着那些家丁的呵斥,静静承受着他们拳打脚踢,不喊痛,也不反抗。端木初明白的,他一定是对陆之航彻底死心了。因为此刻,顾云安的目光便是随着那个穿着官服,头戴官帽的男人移动的。

陆之航步上了监斩台,稳稳落座。这方,拉着顾云安的囚车也到了断头台前。

囚车打开,顾云安被带了出来。台上的那人却不为所动,只面无表情的望了望天,尚且不到午时三刻,还没到行刑的时候。

端木初静静候着,等到刽子手回到那一刻,大家的目光都逃避那血溅三尺的一幕时,她再动手。她去救顾云安,君夏负责诛杀陆之航。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活着实在是碍眼。端木初举得碍眼,他便必须得死。

时间一刻一刻的消逝,白云飘浮的天空没有太阳的踪迹。今日注定不是一个艳阳天,这样凄风阵阵的天气,只适合杀人。

又过了许久,午时三刻终至。

端木初的斗笠微微一抬,拨开面纱,露出那张倾国容颜。微风抚着柳面,她摘下斗笠,往空中高高抛去,一切行动便开始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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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落草为寇

乌云惨淡的笼罩着天空,监斩台上的陆之航扬手扔下一块斩令牌,目光冷漠的扫过顾云安的脸,道:“午时三刻已到,斩!”

端木初的斗笠几乎是与斩令牌同一时刻抛起,百姓的目光率先望向半空上落下来的斗笠,尔后又被陆之航的声音吸引了目光,最后一个个目光闪烁的想要避开那即将血腥的场面。正在此时,一条人影从监斩台后方的房檐上飞扑而下,另一道人影则是从人群中一跃而起。

“噹——”三枚银针打在刽子手的刀上,刀锋一偏,砍在地上。

端木初凌空一记扫堂腿,右脚踢在刽子手的左脸上,将那人踢下台去。官兵迅速围了上来,顾云安睁眼,一张绝美的容颜映入他的眼帘,他愣了愣:“阿初!”

那人对他扬唇,莞尔一笑,袖中划出一把匕首,割断了他手上的绳子,在他耳边语道:“往西走,街口有妃冬候着。”

顾云安的目光瞬间化作一池春水,眉目温柔的道:“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端木初看了他一眼,抓住他的肩膀便一跃而起,飞身之际,手腕一转,八枚银针冷厉飞出。那方,君夏正以一己之力抵挡着十几名官兵。陆之航就在近处,他却难以接近。

“你自己能走吧!往西去。”她催促着。

顾云安的眸子沉了沉,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我们一起走。”

端木初带着他跃上屋檐,回眸看了君夏一眼,冷冷道:“我不能丢下君夏。”尔后,她又道:“云安,你走吧!我端木初不想再欠你的人情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君夏,所以我陪你留下来,要死便一起死。”他的目光十分认真,看得端木初微微一愣。

她笑了笑,“别傻了,我们都不会死的。”她说着,已经放开了顾云安,飞身向监斩台去了。她说过要杀了陆之航,便一定杀了他。

君夏瞅见端木初过来,不由得心下一急,“楼主,你们先走吧!我随后便到。”说话间,微微分了神,左肩便被人刺了一刀。

端木初的目光微冷,探手在腰间拂过,抽出一把软剑,长剑划下,便要了那个伤君夏的人一条命。

两人相聚,后背相靠,目光警惕的在周围流转。

端木初笑问君夏:“你多大年纪了?”

这时候还能听见她问这样悠哉的问题,君夏不禁满头黑线,答道:“属下十五岁!”

十五岁,比端木初小了三岁。十五岁的君夏,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而已。如今却要他陪着她在这里拼命,端木初只觉得自己真是害人不浅。

“你先离开,我来断后。”她笑着,目光扫过聚集过来的官兵。一支长矛刺了过来,端木初手中的软剑挡下,飞起便是一脚。

君夏却不肯离开,“沁姨交代我们要保护好您,怎么可以先走。”

“你听沁姨的还是听我的,我叫你先走。”端木初微恼,一面抵御着官兵,一面向陆之航靠近。已经有人护着他撤离现场,此番不杀了他,只怕以后便少有机会了。

端木初想着,提气一跃,从众人头顶一跃而过。君夏为她掩护,挥着长剑也向陆之航奔去。

看着气势汹汹飞来的女子,陆之航吓得脸色发青,只一个劲的往后退。此时,顾云安也下来帮忙。端木初望了他一眼,不禁叹气,真是每一个让人省心的!

她手中的软剑似一条水蛇,游移到陆之航面前,左右的官兵被逼退,一剑刺向陆之航的眉心,眼见就要刺中,却被另一柄长剑截住了。

长剑上挑,挡开了端木初的攻势。她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方才动作过大,肩上的伤口似是裂开了一些。君夏退到她的身边,只见陆之航面前立着一名蓝衣女子,容貌可人,神情冷漠。

而那方,顾云安也遇了阻。一名持剑的男子,逼退了赤手空拳的顾云安。

端木初抬目,美眸一扫,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有不远处的男子,平和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陆姑娘与二殿下!”

那女子正是陆长依,而那男子,是傅清夜没错。他曾经差一点要了她的命,现在她活着,他一定很失望吧!

陆长依也打量着她,浅笑道:“上一次阿初姑娘向刺杀皇上,这一次又想杀我爹,你到底什么意思?”

阿初冷笑,长剑扬起,指着她身后的陆之航道:“那个人不止是你爹,他还是云安的爹。你觉着他对云安念了一点父子情吗?这种为了权力地位,六亲不认的畜生,本姑娘杀定了。”

“你放肆!先过我这关再说吧!”陆长依怒了,长剑舞来,直挑端木初的肩膀。

端木初向后退去,君夏忙着应付一干官兵,一时分身乏术。焦急时,身上又多出几道口子。那方顾云安手上没有兵器,与傅清夜过招自然落了下风。

端木初虽是旧伤未愈,不过对付陆长依,倒还戳戳有余。两剑交叠,端木初飞起一脚蹬在一旁的官兵身上,左袖中飞出三枚银针,直逼陆之航而去。

陆长依一急,端木初的长剑便在她肩上留下一条血痕。

她稳稳落地,侧目看向陆之航,不禁心满意足的笑了。一枚银针没入了他的眉心,一道细小的血痕逐渐变深变红,顺着他的鼻梁流窜下来。

“爹!”陆长依一声哀鸣,捂着肩上的伤往陆之航靠去。那人却已经一命呜呼,身体倒地。

端木初跃起,向那边的傅清夜飞去。软剑在空中挥舞着,一门心思要从他的左肩刺过去。上次挨了他两剑,今日便先还他一剑。

奈何,傅清夜不是陆长依,他的武功也不似陆长依那般弱。端木初的剑尚未靠近,已被一阵掌风扫落了几根发丝。

她身体微转,避开那一掌,落在顾云安身边,抓住他的肩膀便向后退去。

傅清夜回眸,目光冷冷的扫过她的脸,眼中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感。端木初本打算把顾云安带到安全之地,再回来替君夏解围。可她忘了仇恨这东西,总是会蒙蔽人的双眼。

陆长依便是如此,怀着一颗仇恨的心,拖着长剑杀到君夏面前,剑起落下,只听见一声悲惨的叫声。端木初回眸,只见一道血柱从君夏身体喷涌而出。

她的心口抽疼了一下,鼻间酸了酸,眸中升起一团白雾,瞬时弥漫了双眼。

“君夏!”

顾云安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只见陆长依一剑刺穿了君夏的腹部,定然无救了。端木初放开他,回身便要奔回去,却被顾云安先一步拦住。

他挡在她的身前,触到她那悲戚的目光,顿时哽咽道:“阿初,我们走吧!”

端木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扬唇冷笑:“你自己走吧!我要带君夏回去。”她挥开顾云安,飞身回去。

此间,两道身影从一侧房檐上跃下,一男一女。男子身手敏捷的闪过陆长依身边,将地上的君夏捞起,女子则是拦住了端木初的去路,抓过她的手便往来时的方向飞去。顾云安一见,急忙提气跟去,只不过顷刻之间,菜市街上只剩下一些痛叫呻吟的伤兵,还有一旁跪在陆之航面前涕泣的陆长依,以及洁身而立的傅清夜。他的目光幽幽的望着他们逃走的方向,眼中的恨意忽闪忽逝。

——

端木初被带着一路飞驰,前面的男子揽着君夏故意放慢步调。端木初侧目,只见妃冬的目光渐渐泛起一缕哀伤。君夏现在可谓危在旦夕,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妃冬心里自然不会好受。不过,端木初不明白。她明明吩咐妃冬在街口等着接应,为何她又与前面那个男子一同出现。

到了城外,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妃冬扶着端木初也停下了,随后而来的顾云安自然也安全抵达。

“他要死了。”那人冷淡的一句话,牵动了妃冬的神经。

她步了过去,端木初也步了过去。那男子回身看来,端木初这才看清他的脸,正是昨夜里在翩翩楼消失的肖慕叶。

“君夏!”妃冬扶着他,眼泪溢了出来。灼热的泪水落在那人的额头,他只看着妃冬扬了扬唇角,道:“我、、、现在想通了,其实、、、你说的、、没错。你是、、、姐、、姐姐、、、”

“君夏,你别死,我不会再与你争大小了。我真的不会了。”妃冬轻声抽泣着,那珠帘似的眼泪,刺痛了端木初的心。她侧身,将目光放向远处,身边站着顾云安与肖慕叶,一个上前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伤心,不是你的错。”

另一个负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肖慕叶别开脸,实在不想看见顾云安与她亲密无间的样子,那场景太过刺眼。

端木初回身看了看君夏与妃冬,目光变得凄凉而自责:“若不是我非要去杀陆之航,君夏不会死。”

顾云安微微动容,“不是你,是我。”

肖慕叶蹙眉,缓步走近他们,语气不悦的道:“你们有完没完,现在是该分析谁对谁错的时候吗?那边还有个悲痛欲绝的人等着安慰,还有一个将死之人等着埋葬,你们还有心思说这些。”

他的话引来端木初凶狠一瞪,她转身,向妃冬二人走去,缓缓蹲下身,目光触到君夏的脸,心间不由得闪过一丝自责。

“对不起,我本不想带你们去的,是我不好。”

妃冬摇头,君夏笑了笑:“楼主、、、您、、别这样,属下、、、属下甘愿为您、、、去死!”

妃冬搂着他,紧闭着双眼,眼泪却仍旧不停的落下。她的下颌抵在他的额头上,端木初在一旁不再出声。只看着她怀里的少年,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一瞬,端木初的眼角微微湿润。她伸手轻轻将妃冬二人揽入怀中,哽咽的道:“对不起!”她只能说‘对不起’,他们都还这么年轻,还有许多个十年可以慢慢享受生命的乐趣。君夏尚未娶妻,妃冬也尚未嫁人,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都是因为她,将他们拉进了复仇的深渊里。

妃冬静静淌着泪,久久才哽咽的道:“您是公主,我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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