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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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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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寒见他面上忍无可忍的神情,忙断喝道:“狗才,乱嚷什么?还不快快回禀!”

那衙役慌忙回答:“昨天那个出首的万婆子吊死了。”

公孙匡瞪大眼睛:那样一个人,便是逼着她死,她也不舍得死的,怎会上吊?

他吩咐梅子寒立即带人去查看,并尽快让仵作来验尸。

忙乱中,史班头把大夫也找来了,是秦枫和云影。他俩听说张家的噩耗,借着这个机会,亲自赶来张家探望。

“怎会这样?这么多人看着,玉米是怎么跑出去的?”

云影一路走来,桃花谷风景依旧,张家却一片狼藉,惨不忍睹,遂流泪不止。

第173章 天怒?人怨?

亲们放心,原野是亲妈。更要放心,女主男主包括配角娃儿都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绝对会让你们扬眉吐气,千万不要错过他们任何一段精彩的生活。另:明天有事,依然只有一更,后天补上,绝不拖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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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安静地摇头:“不知道。这娃儿……太调皮了,一眨眼的工夫,就跑没影了。”

云影又不住安慰张老太太,喂了她一颗安神镇定的丸药。

秦枫则仔细地帮香荽检查,一边安慰她。

香荽轻轻地说道:“秦伯伯,我不疼了。”

秦枫看着小女娃,想起她往日的乖巧精明,常把人哄得团团转,还乐得眉开眼笑,不禁心中一酸。

他强笑夸道:“香荽就是厉害。咱们不生气了。等以后,你二叔和大哥会教训这些家伙的。”

香荽就不言语了,脸上也没了笑容。

郑氏觉得小女儿很反常,也不知怎么事,头一回,她觉得这个家脱离了掌控:无论儿女和公婆,她都鼓不起劲来了。

她心里一阵翻腾,忍住要痛哭的感觉,哑声问道:“秦大夫,香荽可要紧?”

秦枫摇头道:“有些内伤,却不大碍事。精心些养护就好了。”

郑氏一阵失神:精心些?如今要啥没啥,要怎么精心?

秦枫像是知道她的心事,便道:“这两天,我们熬了药亲自送来,再把些丸药给你,这后背再用膏药贴上,过些日子就好了。”

张槐扶着郑氏,不住低声安慰,“菊花,你莫担心,咱们总能挺过去的。你不是说。这是我张家的机会么!”

郑氏听了,泪如雨下。

傻瓜,那是我鼓励他们的!

便是真的,这个过程也让人如法容忍,简直度日如年!再多的苦她都愿意吃,可是。为什么先后让两个娃儿遭难?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终于痛哭失声,紧跟着又咬牙忍住,将哭声憋了回去。

其实,她并没那么坚强。她此刻很想埋头在张槐怀里,痛哭一场,可是。这剩下的老老小小,还指望着他们呢!

香荽忽然娇声嫩嫩地说道:“娘,你别哭。我不怕,我不怕苦。弟弟也肯定没事的,我们说好了在京城相见,弟弟肯定记得这事。我跟二姐姐这两天教了他许多遍,他都把爹娘跟爷奶的名字背熟了,哥哥姐姐的名字也背熟了。不会忘了……”

她柔柔的声音带着股魔力,

红椒也帮郑氏擦泪:“娘,我们都不怕。弟弟肯定好好的。那些笨蛋。没本事追,就说被狼吃了。我刚找了,黑子和小灰都不见了。它们可是跟玉米最亲的,一定撵去了。”转向秦大夫,“秦伯伯,麻烦你帮我娘和我奶奶弄些补药来,她们身子骨受不住……”

听着两个小闺女跟大人一样安慰自己,本该欣慰的郑氏却终于心神崩溃,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香荽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哭,连张大栓两口子都惊呆了。

这个儿媳妇,当年面对大火没有慌张,抄家没有慌张,那天晚上把儿孙们都煽动得眼冒精光,这是怎么了?

张老太太忽然害怕起来,她一骨碌坐起身,光脚跳下床,冲到郑氏面前喊道:“菊花,你莫哭!娘在这,爹也在这,槐子也在,你莫怕哦!”

她不要看见这样的菊花,她要菊花跟往常一样,哪怕天塌下来都说不要紧,永远淡定,永远鼓励一家人,她不喜欢菊花这样子……

张大栓也不伤心了,也站过来,拍着胸脯喊道:“菊花,你甭担心,我张家肯定要崛起来!我张家的子孙都不是孬种,肯定会崛起来的!”

崛起,这是菊花那天晚上说的,就是发达的意思。

山芋用手笨拙地帮娘擦去泪水,坚定地说:“娘不要怕,儿子长大了,能干活了,儿子养娘。”

张槐将妻子抱在怀里,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窗外的那棵桃树,枝繁叶茂,已经结满了青涩的小毛桃儿,又是一年春哩……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浸透了他们的汗水,见证了他们的欢笑,是他们三代人辛辛苦苦、没有一点取巧地从土地里抠出来的。

忽然遭难,他回顾所学种种,也无法参透这其中的玄机。

早知如此,他当初干啥要拼命地求这份财富?

跟菊花守着几亩田不就好了!

公孙匡走进二院,就听见东厢传出的哭声,和张大栓喊出的“张家崛起”,他站住倾听了好一会,面色不住变幻。

张家要是崛起了,他怎么办?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以后,张家人忽然安静下来,一直到被押走,再没有出什么动静。

可是,山外却闹了起来。

万婆子是被儿媳妇勒死的。

那媳妇带着仇恨,疯狂地对前来观看的人群控诉婆婆的各种恶毒和忘恩负义,万元兄弟几个跪在娘面前,就是没人理那个死了万婆子。

梅县令不信,质问万元娘:“你一个妇道人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这婆子不但被勒死了,还差点被勒断了脖子。这定是男人所为。”

万元伏在地上,听了这话浑身一震。

万元娘凄厉地尖叫道:“妇道人家?我自打嫁了万家来,啥活计没干过,啥苦没吃过,我干得比几个男人还要多,啥时候当我是妇道人家?她不是人,大人哪,这贼婆子不是人哩――我恨不得喝她血、吃她肉。我要把她煮了,一块一块吃她肉……”

梅子寒大怒,骂道:“毒妇,焉敢如此对待公婆?不孝的东西!”

那媳妇却疯狂大笑,不顾万元的拉扯,说宁愿给猪狗做儿女,也不愿意给这贼婆做儿女,这贼婆吃儿孙的血肉。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都说这万婆子罪有应得。

梅县令烦恼极了。明明是一桩杀母案,犯得乃是十恶不赦之罪,死者却偏偏被人骂罪有应得,他要怎么判?

不等他想好,那媳妇却一头撞在墙壁上,虽然暂时没死。看样子也活不成了。

万元娘满头是血,对万元吩咐道:“你要是不把弟妹拉扯大……娘做鬼也不放过你,你爹也不会放过你。你……你要记住:娘没错!是你爹托梦要我勒死那老婆子的。你爹说了,咱不给她当儿女。告诉你弟弟,娘……娘想他。”

万元的弟弟投军去了。

万元不敢离家。怕他走后,家里没人能压制奶奶,所以就让二弟去了。他则留在家里照顾娘和下剩的弟妹。

听了娘的嘱托,万元眼中一滴泪也无,木然点头,不等大夫来,那媳妇就死了。

一场闹哄哄的剧目,才一个时辰,就落下帷幕。

梅子寒心中极度不安,不想再多生事端。于是胡乱判了儿媳故杀婆婆,自杀谢罪,草草了结此案。

他忙得很呢。桃花谷还有五六具尸体等着查死因呢!

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公孙匡当天下午就放了孙铁等一干人。

可是,孙铁等人却不肯走。

公孙匡听了镇军禀报。疑惑极了,便来询问缘故。

孙铁好整以暇地说道:“听说外面刚死了人,这时候我们可不敢离开,不然的话,这杀人的罪名怕是就要落到我们头上了。说不定大人就凭这个把张家定个谋害朝廷公差的罪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人之前那么谨慎,连找小娃儿都不让,如今出了命案,倒要放我们出去,这可有些蹊跷了。我看大人还是谨慎些才好。”

孙鬼也叫道:“就是。咱们哪儿也不去,就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这样的话,外边哪怕闹翻了天,也不与咱们相干了。”

公孙匡大怒,拂袖而去。回到上房坐定,喘气不止。

这天晚上,公孙匡在湖边的桃花林里埋伏了百来个镇军,又命几个人彻夜不眠,来往巡查。

大半夜过去,一直到凌晨,都没有动静。

正当军汉们昏昏欲睡,张嘴打哈欠的时候,忽听“哗啦”一声水响,伴随着“啊”地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了静夜的长空。

军汉们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纷纷涌向湖边。

有人点燃火把,亮光照见湖面荡开的层层涟漪,两个军汉正恐惧地望向水中,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众人安慰、喝骂,好一番催逼,那两人才缓过劲来,说他们正在湖边走动,听见一声水响,等回头,童大发就不见了。

童大发就是那个失踪的军汉。

营指挥使大骂道:“没用的东西!”

又对埋伏在旁边的林中军汉们喝道:“不是让你们盯着湖里吗,怎么就没发现有人从湖里冒出来?”

一个军汉颤抖道:“大人,小人一直盯着湖里。小人发誓,绝没看见人,什么也没有,那童大发就滑下水了。”

“胡说!”营指挥使虽然心里打鼓,却不大相信。

那人就拉着他到自己躲藏的地方,趴下后告诉他道:“这么趴着,借着天上星光,水面也灰白一片,要是有什么必定能看见。”

营指挥使试了下,果然如此,但他还是不信,认定这汉子肯定是打瞌睡,才错过了。

接下来,自然是草木皆兵,湖边亮起了好几只火把,众人都盯着湖面,直到天亮。

天亮后,湖面上又飘起一具尸体。

谷外的乡民听了,都神秘地议论说,这是贪官惹怒神明,遭报应了。

公孙匡听人回报后,自然没好心情,在湖边仔细查看,也是一无所获。

太阳升起后,满谷的桃花灿若云锦,湖边爬满了大大小小的乌龟,鸟儿悠闲地鸣叫,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公孙匡和梅子寒盯着那只最大的乌龟,只觉心底发寒,浑身不得劲。

莫非,这乌龟真有蹊跷?

第174章 流放

正当他们不知如何应对这事的时候,朝廷来了旨意:将张家全家流放北地。

原来,永平帝下旨抄张家,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

张杨的亲朋故交、同年师兄弟等纷纷上书,说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大靖律法亦没有这项规定,而张杨也辩驳说,张家迁入桃花谷,发现那些乌龟后,他父兄已经下令不准惊扰,更遑论吃乌龟了。

这些人中有张杨岳父曹渊、赵耘岳父汪正松以及周夫子弟子门生等,个个都言之凿凿,端出律法条文,又指出胡镇乃一世家纨绔,曾在清南村欺男霸女、无所不为,连童生试都敢插手,其言辞不可信云云。

这情形却让永平帝更加愤怒,一腔怒火不得泻出。

他亲自下旨,责令大理寺和刑部比照“十恶”中的大不敬,火速定案,将张家一家都定了流罪,流放两千五百里,竟然绕过了大理寺正卿汪正松。

永平帝乾纲独断、一意孤行地定了此事,以为会引起极大风波,不料,先前反对的人都静悄悄地一声不吭,再无人提此事,连张杨也不喊冤了。

这反常行径虽让他疑惑,却再不肯转圜,遂派快马去湖州传旨。

随同这道圣旨来的,还有另一道圣旨:将青山医学院院长秦枫之女秦淼赐予荣郡王第五子洪霖为妻。

秦枫拒接圣旨,说小女已经定亲,如今女婿在边关杀敌,虽然下落不明,断不能背弃婚约另行聘嫁。

来传旨的内侍觉得不可思议:他在皇宫呆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敢拒接圣旨的人。

一怒之下,自顾将圣旨掷于秦枫面前,拂袖而去。

秦枫岂能让他留下这东西。上前一把攥住他胳膊,强命他带回圣旨跟皇上复命。

内侍气得直哆嗦,胡乱喊道:“反了!这可反了天了!敢威逼传旨内侍……”

秦枫将他连同护卫一起推出院子,然后关上院门。

那护卫见情形不对。就想动兵器,却被内侍拦住了。

他道,他们几个是来传旨的,不是来逼杀人的。若不然,就算这门亲事最后成了,在洪五公子面前也落不到好,不如这样……

最后。他们将圣旨留在了医学院,急慌慌地跑了。

秦枫冷笑:横竖他没接这圣旨,管你留在何处。

结果。医学院搁置圣旨的那间屋子愣是再没人敢靠近。

郑家人得了消息。自然是心如刀绞,可又没有法子。

这时候,医学院有人从边关回来,说郑家大少爷没死,如今在二皇子帐下效力呢!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冲淡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愁云惨雾,郑家、秦家一片欢腾。

然而。郑家的欢欣如同刚煮沸的开水,还没翻花哩,就被一瓢冷水给浇下去了。

郑老太太得知大孙子没死,立即精神百倍,让青木马上去桃花谷,把这消息告诉菊花,也让张家人欢喜欢喜。

刘氏急忙附和,说娃他姑姑最是心疼葫芦,知道这信儿不定多开心,也能冲一冲抄家带来的霉运,让她心里好过些。

秦枫便阻拦道,如今镇军围住桃花谷,不让亲友进谷探望,还是不要惹事的好,省得给张家添麻烦。——他是怕郑家知道香荽受伤和玉米被狼吃了的消息。

郑老太太这两天气受够了,捶着桌子喊道:“咱们不进去,就在外边喊。咱不惹他们。有本事把天遮住,让声音传不进去,老娘就服他!”

郑长河也道:“就是。挑一个嗓门大的,就站在林老头家门口喊。看他能把我咋地?”

黄豆忙道:“我去,我嗓门大!”

正吵嚷间,马小六飞奔进来,紧张地说道:“不得了了,老爷,外边都传玉米叫狼叼走了。”

青木不敢相信地问:“你说啥?”

马小六红着眼睛道:“有人听桃花谷的差大爷说,玉米叫狼叼走了,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郑老太太往后一倒,又一次晕了过去。

葫芦死大悲,抄家大惊,葫芦生大喜,如今复又大悲,郑老太太终于爬不起来了,昏迷不醒,不时说胡话;郑长河则口眼歪斜,老病复发了。

秦枫见无法再隐瞒,只得告诉了青木两口子桃花谷内的情形。

这已经不是滔天的仇恨可以形容的了,青木父子都阴沉得可怕,刘氏抱着痛哭的紫茄泪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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