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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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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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扫视众臣,轻笑道:“如今。西方、南方边关已定,便是元国还在虎视眈眈。两位兄长也必能为君分忧;张家已经平反,兄妹自然会替民女尽孝。民女已经心无牵挂,就请皇上斩了民女,以振朝纲,以整军纪,以彰显妇德。”

众臣鸦雀无声,尴尬万分:这话说的,卸磨杀驴也不带这样的。

这女子好厉害一张口,以退为进,愣是让刚才那些说话的人羞愧无言。

永平帝只觉老乌龟又在头顶飞快地爬动,一个不留心,把鹿肉半吞进喉咙,噎得直翻白眼,可却没人注意到——都盯着下面那个女子呢。

黄真见势不妙,忙对小葱笑道:“我等并非……”

板栗大步走出来,跟妹妹站在一处,毫不顾忌地截断黄真的话,道:“杀吧,杀吧!妹妹你放心地去,爷爷奶奶和爹娘有哥哥照看。不过,你走之前,是不是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他转到胡敦的面前,跟狼一样上下打量他,冷笑着:“那残害忠良的奸贼还活得好好的,不除了他们,妹妹放心得下张家?放心得下大靖?你还是不忠不孝啊!”

胡敦终于变色,怒喝道:“玄武候,莫要血口喷人!”

板栗冷笑道:“喷你?”

转过身,朝着大殿下方,张开双臂昂然道:“在我张家为国尽力——杀敌的杀敌,开荒的开荒的时候,胡家在干什么?他们在忙着落井下石,对张家赶尽杀绝,甚至置国家安危于不顾,背后下黑手,残害边关将士。这样的奸贼,若是不除,大靖将永无宁日!”

胡钧顿时面如死灰,心神恍惚。

青山早忍不住要跳出去,被葫芦一把摁住,对他摇摇头,又示意李敬武看好他,然后,自己也起身来到大殿中央,跟板栗小葱站在一处。

他对着胡敦沉声言道:“本将军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自己的侄儿在家无所作为,欺男霸女,干下数不清的丧天良勾当,连幼童幼女也不放过,你不去惩处,一直护着,却要把在边关苦熬四年,杀敌无数,立下汗马功劳的一介女子正法,真正是无耻之极!可笑之极!”

胡敦气得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群臣都被三人气势震住了,连黄真也犹豫着不敢说话了。

这一吵,赵锋也勃然大怒,将酒杯往桌上一顿,对胡敦大喝道:“老匹夫,就你这样的也配在朝廷做官?正事不干,专门害人。不如去黑莽原,接替杨子哥哥开荒。”

赵耘被二弟惊得一哆嗦:祖宗,这是朝廷!皇帝还在呢,当是清南村啊,你就敢骂当朝御史?

他忐忑不安,也不知皇上封这个浑愣子二弟为朱雀将军对赵家来说是福是祸。

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认输,冷笑接道:“开荒?不是大哥小瞧他,去了黑莽原呆不了三天,他就得死翘翘!”

一时间,清南村的少年们纷纷开口,指责胡敦和那些反对封小葱为将军的朝臣,乾阳殿变成了菜市场。

胡敦见自己被围攻,儿子却一言不发,愤怒地喊道:“不是欺君?那为什么张乾要刻意隐瞒,还在万军面前摔死了揭发的张富?如今倒好,杀人的逍遥法外,说真话的却枉死。”

汪魁终于忍不住也站了出来,不悦地对胡敦道:“胡伯父,当日张富指责黎将军女扮男装,可不是林聪。他不努力用心报国,却把心思用在害人上,整天盯着人家大小便,亏黎将军还对他有救命之恩。小人就是小人!”

胡敦却不管他后面的话,只反驳前面的话道:“张灵儿曾经替她兄长坐镇蜈蚣岭,焉知那黎章不是她假扮的?”

汪魁怒道:“胡伯父,讲话要凭理:之前黎章和林聪同时在军营中,何必假扮?黎将军带兵偷袭蕃国时,林聪却是不在的,那时她才假扮了黎将军。”

见胡敦还要说,魏铜也忍不住跳了出来——他已经升为副将军——提高声音大喝道:“当日,张副指证黎将军是女人,顾涧顾将军就曾说:‘咱们凛凛大丈夫,满脸正气地凑一块商量,要把那改头换面、为国杀敌的裙钗正法,可不是什么有脸的事,本将军觉得羞愧!’严将军也说,我等堂堂须眉男儿,不能学人家女子杀敌,还要算计人家,真是丢人;何老将军也答应,即便黎章是女子,他也不会惩处,只会上报皇上,请皇上赦免。如今,边关已定,你们就要卸磨杀驴,,不觉得丢人?”

永平帝感觉头顶的老龟急躁起来,仿佛对他怒道:“老龟要上奏玉帝,换紫薇星主。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黑爪子挥舞,朝他虚拍——看在他是紫薇星的份上,不敢真打,这当然是他臆想出来的。

可见人不能干亏心事,否则的话,心里存了魔障,便是寝食难安了。

永平帝就是这样,也没人逼他,他却总是疑神疑鬼、在心中自问自答,感觉老龟拍他,慌忙往前一扑,扑到御案上,“哇”的一声,将卡在喉咙里的那块鹿肉给吐了出来。

吓得旁边太监脸色惨白,忙上前帮皇帝顺气,众臣也都大惊失色。

胡敦忽然眼珠一转,冷笑着对板栗、葫芦等人道:“真是好威风、好气势!你们把皇上逼迫到如此地步,怎么,张家翻身了,手握重兵了,想要造反了?”

这话诛心,赵耘等人顿时色变。

板栗却凛然道:“造反?那是你这样人干的事。我们么,对这权势可没什么眷恋的。既然你这样说,反正北边有洪将军顶着——他乃是帅才,在下这就辞去玄武候爵位,回清南村种田去。葫芦哥哥,你说呢?”

葫芦冷笑道:“我巴不得呢!咱们本来在乡野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要不是清南村去了个混世魔王,哪会扯出这些个事。”

板栗道:“哼,要不是大靖国难当头,我们还懒得出清南村呢。我们随时都可以挂冠而去,连我二叔那里我都可以担保。你胡家可有这份魄力?可舍得这份荣华富贵?要不要咱们两家比一比,同时辞官?”

胡敦顿时面色紫涨。

要不是大靖国难当头,我们还懒得出来,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永平帝在太监的帮着下,缓过气来,拒绝了杜宰相劝他去歇息的提议,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猛然拍案喝道:“都给朕住口!”

第310章 谁也甭想拆散你们

群臣立即噤声,看着龙颜大怒的皇帝,猜测张家会不会二次被抄。

“妇德?什么是妇德?都瞎了眼了,刚才没看见蕃国南雀国的王后和公主吗?若是国家没了,举国女子贞洁都难保,别说她张灵儿,便是诸位爱卿的妻女、朕的皇后公主,都将沦为阶下囚,还讲什么屁的妇德!”

群臣都被皇帝爆粗口惊呆了。

永平帝恶狠狠地盯着胡敦,喘气不止,好一会才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匹妇亦有责’,这话说得好!若我大靖遭遇危难,无论老幼妇孺,人人都该奋勇杀敌。传旨:今后边关起战火时,允许女子投军效力!”

这么好的鼓励臣民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还有,当他是死人呢,花木兰都被赦免了,唐太宗还追封嘉奖了她,这些人却鼓动他杀张灵儿,不是陷他于不义吗!

黄真慌忙奏道:“皇上,我等不是要杀张姑娘,只是觉得张姑娘在朝为官不合适而已。”

永平帝愤怒了:“什么不合适?不就是看张家将军多了,眼红了不是!照你的意思,张灵儿这几年就白忙活了?凭什么男人有功就封,女人有功就不能封?那是人家拿命拼回来的。要是你家闺女也能这样,朕封她为候!”

黄真嘴角抽了抽,他闺女连跟棒槌也未必拿得动呢!

小葱见此情形,倒有些意外了,她上前对皇帝轻笑道:“皇上,承蒙皇上隆恩,不但不处罚民女欺君之罪,反而赐封玄武将军。民女感激不尽。自古‘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当初投军首先是为国,其次是为家;如今情势不同了,大靖和张家均已度过艰难,民女心无挂碍,自当脱去军服,归家洗手做羹汤,侍奉亲长。断无在朝为官的道理。恳请皇上明鉴!”

永平帝眼中一热,几乎要滚下泪来。

若说他刚才所为是心障作怪,又兼有鼓励臣民忠心报国的意思。那么,眼下他是真被这个女子感动了。

先为国,再为家,功成身退,回家规规矩矩做贤良妻女。哪里找这样的好女子去?

他又有些头晕了,怎么觉得这个张灵儿也像正主呢!

刚才她在大殿上的一番应对,不骄不躁,便是这些在朝廷中混了许多年的老油子也难驳斥,比她小妹妹张水儿另有一番气势和聪慧,这张家的娃儿怎么个个都这样?

张家的孩子他已经见了三个。听说还有个辣椒和山芋,还有那被公孙匡害了的玉米——他小小年纪就被残害了,肯定有其不同寻常之处。到底是怎样的呢?

他觉得头顶老龟又昂首得意地笑了。

不说永平帝对着小葱发呆,众臣也是感动不已——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胡敦和黄真如芒刺在背,觉得大殿中的朝臣都轻蔑地对自己指点:瞧,人家根本没打算在朝为官。就急得这样,庆功宴上就闹起来了?还不如一个女子胸襟宽广。

永平帝又深吸两口气。对小葱温声道:“好!朕就依你!只怕在朝为官你也过不安生,不如回家的好。但是——”

他卖了个现成的人情后。陡然提高声音道:“玄武将军的封号不能去——你就做个无职权的女将军吧。朕许你以女将军身份,可随时进后宫参见太后和皇后。”

其实,他本来就是赐一个女将军的名号而已,怎么可能会让小葱入朝为官呢。

小葱急忙跪下谢恩。

至此,这场闹剧才落幕,宴会继续进行,胡敦也满面羞惭地回到席位上。

板栗正要和小葱归座,忽见葫芦对着上方的皇帝,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拽住他往回拖,一边低声道:“不能妄动!”

葫芦狐疑地看着他,等回到座位上,又吃了一会,才瞅了个空低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板栗一边应付对面的一位官员,跟他举杯喝了一口,一边侧头对葫芦道:“秦伯伯说了,淼淼的事他自有主意,不许你妄动。”

葫芦诧异道:“秦伯伯能有什么主意?”

他要是不赶紧跟皇帝表明心意,事情越拖越糟。

板栗道:“等秦伯伯来了不就知道了。你看今天这个情形,皇帝斥责了胡家那奸贼,嘉奖了小葱,你要是再另生枝节,是成心不让他好过了,只怕就要坏事。回头咱们再商量。”

小葱也轻声道:“主要是,你现在说了也未必有用,还会被胡家那御史攻击,不如从长计议。”

葫芦只得闷闷地低头喝酒。

一时,跟板栗的西南将领纷纷过来跟葫芦叙话,老鳖李敬武等人也去找汪魁魏铜等人敬酒,就是没人理会胡钧。

宴会盛况也无需一一细数,且说散了之后,赵耘邀请清南村的少年都去侍郎府吃晚饭,“到了京城,那肯定得去石头叔那吃一顿饭。等你们的住处弄好了,石头叔再上门去吃回来。”

这直白的话语,立时让老鳖等人觉得无比亲切,都笑着答应了。

谁知下午,板栗等人因忙着交割俘虏以及从两国抄来各样的财物,永平帝看见如此多的奇珍异宝、银钱财物、珍禽异兽,甚至各种药材、食材等等,应有尽有,心里一高兴,又犒赏众将官,乱糟糟直忙到天黑,又赐宴毕,方才散去,自然就没去侍郎府了。

这些事,小葱都没有参与了,她在庆功宴后,就被引去赵家,拜见赵夫人,与香荽姐妹相聚,其欢喜悲感也无需细说。

晚饭后,小葱就领着香荽跟赵夫人告辞:“婶子,如今赵三叔也回来了,家里人多,吵得婶子烦。横竖往后都住在京城,总有上门叨扰婶子的机会。再说。侄女也要去跟刘管家商议些事,把二叔那宅子收拾收拾,等爹娘和二叔二婶进京,也能省心些。”

赵夫人知她说的有理,就派了婆子跟着,又叫了两个对京城熟悉的下人跟了去,说如果有什么事,不但可以帮忙,也能赶早过赵家来报信。

小葱就带着香荽和鲁三等人去了朝廷赐给张杨的侍郎府。

这宅子位于京城东面的延庆路,离赵府两三条街的距离。离玄武候的侯府也不算远——侯府位于朱雀东大街尾端、清阳街西街入口。

见了刘黑皮,自然又是一番问候寒暄。

小葱见门楣上已经挂了牌匾,上书“张府”。便笑道:“黑皮叔动作蛮快的,这就挂上牌子了。”

刘黑皮道:“这是自然,不然老爷他们来了,不是找不着地方。大小姐,先进去歇歇。里面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一面引小葱等人进去。一路介绍。这宅子共三个院子:主院、东院和西院,都是正房带厢房的格局,连上耳房,共有一百多间屋子。主院有三进,后面还带一个小园子。

小葱道:“挤一挤,也够住了。往后下人多了住不下。侯府那边也该布置好了。”

刘黑皮点点头,点一盏灯笼,引她们姐妹在正院四处查看。鲁三、白胖子、胖婶、白果、虎子、黑娃都跟在后面。

香荽被小葱牵着手,一直很安静,这时插嘴道:“住不下也不要紧,我在崇阳街上的铺子后面,还有个院子呢。”

小葱正四下张望。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头捏着妹妹的鼻子赞道:“咱香荽最有本事。都自己置家当了。行,要是这儿住不下,姐姐跟你住到崇阳街去,咱姐俩开铺子赚钱。”

众人都笑了起来。

四处看了一遍,小葱来到上房坐下,将香荽搂在怀里,命多点几盏灯,对鲁三等人道:“承蒙各位一直跟着我妹妹,并照顾她,在下这里先谢过!如今张家也算出头了,必不会亏待各位。今儿天也晚了,等明天,我就有事分派各位。”

鲁三和白胖子对视一眼,大声道:“请将军放心,我等必定会对张家忠心。不过,能不能还让咱们跟着三小姐?主要是咱们伺候惯了三小姐……”

小葱微微一笑道:“当然。三妹的人当然归三妹了。若调开,那不是欺负她嘛!”

白果乐滋滋地靠过来,叫道:“小姐!”

她还能跟小姐在一块,真是太好了。

咦,她好像觉得,今天小姐神情格外安心呢。

香荽伏在小葱怀里,轻笑不语。

往常,她虽然一直很安静,但对鲁三他们还是有些防备的,也用了心思;如今,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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