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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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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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丫头并未惊讶。

这话听着暧昧,其实是让她们先去歇息,不用等他回来再端茶送水什么的,没别的意思。

刚跨出门槛,黄芽忽然在身后问:“王爷要出去吗?要不要带上伞?外面好大雪呢,又才洗的澡,热身子经不得冷雪。”

板栗想了一下,点点头,停住脚步等她。

黄芽便忙忙地进去拿了伞,还拿了一顶竹斗笠,并一双草鞋套子,笑道:“这些都是刚派发过来的。王爷带哪个?”

板栗接过那竹斗笠翻来覆去看了看,笑道:“连这个也准备了?我们小时候都戴这个的。不过——”他对外望了望,笑道——“在家里戴这个,又是晚上,我又一个人,回头他们把我当成刺客了。还是打伞吧!不穿草鞋套子了,才下的雪,干爽的很!”

两丫头都笑起来,于是黄芽接过斗笠,将一把暗红油纸伞递给他。

既打了伞,板栗也不走两边游廊了,将身投入密集的飞雪世界,踏着银白的碎玉,“嘎吱、嘎吱”从院子中间穿了过去。

守门的媳妇见是他来了,急忙把门打开。

板栗先去了前院。找来刘黑皮和孙铁,叽叽咕咕说了一阵,然后三人就又进来二院,往上房东屋老祠堂里走去。

才进院子,就见张槐站在上房廊檐下望着他们。

“爹,你还没睡?”板栗问道。

“我也去瞧瞧。”张槐道。显然知道他们要去哪。

板栗点头,于是四人进入老祠堂。

刘黑皮点着了灯烛,又找了两盏灯笼点上了,和孙铁一人提一盏,只见神龛里照旧供着祖宗牌位,要等祭祖那日,方才移到新盖的宗祠里去。

当下,刘黑皮和孙铁在前,板栗扶着张槐在后。一行人进入祠堂后面的暗门,下去地下溶洞。

到了下面,刘黑皮二人将往常安置的灯火都点着了,四下查看。

其他都没变化,不过灰败些,就是从暗河边一处乌龟们常活动的洞室到仓库那里,多了一条明显的道路。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此理对于乌龟来说也一样,过去几年里。它们常常爬到仓库那里吃小麦等谷物,竟然趟出一条平坦大道来。

刘黑皮弯腰举着灯笼仔细照地下,顺着那路查看,一边夸张地笑道:“好家伙,比用石滚子压得还平实。”

板栗等人都笑了。

一路跟到仓库那边,入眼是一片狼藉:麻袋坍塌散了一地。地上到处是散落的小麦、稻米和豆子等谷物,还有乌龟的粪便,即便气温低,也有一股霉烂湿臭的味道充盈在洞中。

张槐略一检查,昔日储存的小麦等谷物消耗了至少大半。也笑了起来,道:“亏得咱们存了不少粮食,不然都不够它们吃的。”

孙铁乐呵呵地接道:“要不怎么说是神物呢,差不多的人家也喂不起。”

张槐摇头,对刘黑皮道:“回头找人进来把这清干净了。”

刘黑皮点头:“还是我们自己来吧。也不好让旁人知道的。”

就和孙铁低声商议起来。

板栗则提了只灯笼,四处查看。不知不觉就回到暗河附近,看着崖壁上阴暗的小洞出神:玉米会把地契藏在哪里呢?

正想着,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是张槐,孙铁和刘黑皮也来了。

三人也站住脚步,看着静静流淌的暗河发呆。

静了一会,刘黑皮问孙铁:“以往三少爷最喜欢在这玩,你们都没发现他往哪藏东西?”

孙铁摇摇头,闷声道:“三少爷藏东西的时候,不许人呆在旁边,说是怕看见拿走了。”

板栗低声笑道:“玉米小时候鬼得很,藏东西不让人看不说,就算看见了,他也常换地方。”转头对张槐,“爹,找一天把玉米带下来瞧瞧。他进了这个地方,说不定就能想起过去的事。”

张槐摇头,低声道:“不用了。”

他想起今天玉米回来后,对一切都新奇欢喜的模样,宛如初次进入张家:

“真是太神了,这水是从山上接下来的呢!”

“花生哥哥,你快上楼来。瞧那河,从这看下去像一根白带子,绕来绕去的。”

“这是柿子树,这是枣子叔……”

“我住哪?前面好还是后面好?”

……

他努力驱散心头的沉重和不安,叹气道:“找不到就算了。不过就是钱财,攒再多也就是那样。有钱了,事情还多。当年……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板栗见他有些伤感,忙笑道:“我们找地契也不光是为了钱财,也为了查清一些事情。”

孙铁忽然道:“王爷不用顾忌属下,只管下令各地官府通缉孙鬼。”

张槐等人听了一静。

原来,他们不敢太过揪住云州地产一事,还有个缘故,那就是担心孙鬼。当年他常带玉米玩,对玉米的习性也了解,若是他知道玉米藏东西的地方,暗中取出了地契,然后再转手卖给人,张家就百口莫辩了。

当年张家被流放后,孙铁带领一干护卫千里跟随主子去了黑莽原,独留孙鬼一人四处寻找玉米。谁知这一去便杳无音讯,即便张家平反、封公侯,继而封王,都不见他露面。

孙铁认定堂弟干了亏心事,不然的话,以张家和郑家如日中天的气势、玄武王赫赫威名,他不可能没听说过。既听说了,又不来投,除了亏心,还能有什么缘故?

板栗沉默了一下,轻笑道:“孙大哥莫要担心。我觉得这事未必跟孙鬼有关。他没这么大胆子。”

当年那个偷吃乌龟的护卫,被自己虚言一诈,吓得病了一场,能有那么大胆子做下如此勾当?

且不说忠心问题,就说当时张家刚被抄,他拿着张家的地契卖,就不怕被官府抓?

刘黑皮听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这不比卖鸡鸭或者一件珠宝,卖地产可是要经过官府的,非得筹划周全才成。”

孙铁道:“不管怎么说,属下就他一个亲人,便不是他干的,也要找他回来才放心;若是,当然更要找回来了。”

板栗听后点头道:“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地通缉,我着人暗中打听。他又没犯事,如何能通缉?”

众人觉得有理,于是暂丢开不提。

大家又不死心,四散分开,在这处洞穴里找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

板栗蹙眉,目光从暗河移向旁边的山壁,在看见山壁上的凹坑时,他心中一动:玉米会不会把匣子放进洞里去了?

山壁上,这样的洞有好几个。这是龟洞入口,眼下乌龟们都在洞内冬眠。

张槐见他定定地站着,走过来问:“想起啥了?”

板栗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张槐沉吟道:“那洞……他能进得去?他敢进去?”

板栗道:“爹,玉米那会儿才四岁,身子小的很。若是趴在地上,也是能进去的。不过——”他打量那黑黝黝的洞口——“他未必敢爬进去倒是真的。要藏也藏在洞口,待我伸手摸摸看。”

张槐忙制止道:“别!回头被啥东西咬了就不好了。”

板栗笑道:“能有啥东西?这时候是冬天,蛇也睡了,乌龟也睡了,还能有啥东西!”

当下看定一处洞口,跪在地上,把手伸进去掏摸。

刘黑皮和孙铁见了,也忙过来,各自寻了一个洞,也趴下去摸个不停。

结果自然还是一无所获。

哦,还是有所获的:三人身上、脸上蹭了一层泥灰,手上抓了一手泥。站起身后,互相看看,都跟泥猴似的,都笑起来。

张槐摇头笑道:“算了,别折腾了!”对板栗身上看看,“你洗过澡了?还得再洗一次。”

板栗笑道:“回头到爹那洗去。我来的时候让两丫头睡去了,这会儿再要水,伙房怕也没人了。”

他们费心巴力地忙,却没有一个人提议把崖壁挖开,破坏龟巢,找出地契。

因为,不仅乌龟,这桃花谷的风水都轻易不能破坏的。

当初选定桃花谷建祖宅,周夫子就叮嘱张槐兄弟不可宣扬内因;待抄家后又崛起,固然是小辈们自己努力奋发,然几次险死还生、处处逢凶化吉,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所以,张槐和板栗宁可不要那地契,也不会挖开龟洞的。

刘黑皮和孙铁更不用说了,他们认定张家受神龟庇佑,这些龟洞当然比地契重要了。

板栗在暗河里洗了把手,直起身子,顿觉一阵疲倦袭来,遂道:“上去吧!我快撑不住了,站着都想睡呢!”

于是四人便将地下的灯都灭了,顺着来路回去,各自歇息不提。

第428章 筹谋亲事

第二日小雪,张家又忙乱一天,才算收拾妥当安定下来,给亲朋邻里的土仪表礼也都分派完毕,村里的都送了去,远处的择日再送。

第三日,天光放晴。清晨,板栗先在院子里练了一趟拳脚,然后上了二院正房楼上的敞轩,注视着眼前银白山川森林,心头一片宁静。

良久,东方天际放出一片灿烂红霞,霎时心底有莫名欣喜涌动——

这下可真的松散了!今天干些啥好呢?

目光下移,只见前后各院各色人忙碌喧嚷:家人在外扫雪,婆子们在院内扫雪,院外马棚两个家人在喂马;后厨烟气缭绕,甚而杀鸡宰羊;三层院内,山芋兄弟几个歇过劲儿来,正精神抖擞地在掷雪球;四进院内,红椒姊妹打扮的花枝招展,说笑着往上房去见爷爷奶奶;又有丫头往前面来,想是请大家去吃饭。

他收回视线投向远处山峦,到底觉得有些遗憾,因为少了葫芦哥哥和小葱妹妹。

他们都成家了,有自己的儿女了——葫芦日前有书信来,说淼淼生下了郑家重孙女——再不会如他一般惦记他们了,至少要分一半的心思顾自己的小家。

他呢?

他这次回来,除了祭祖,还有一项重大的任务,那就是向周家求亲。

想起周菡,他忍不住微笑起来:若是带她一块上山打猎,或者用网捕鱼,以她的性子,想必一定很开心;他也觉得雀跃期盼,因为少了葫芦哥哥和小葱妹妹而空出一块的心理被填补充实。

因又想起周爷爷那天的神色,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些不安,觉得周爷爷似乎对他并不热心。

一定是因为那个王穷!

还有,两年前,张家等于婉拒过周家一次,这也是缘故。

周爷爷是有风骨的人,他不会在意张家的婉拒。但他一定会在意自己对周菡的心意,或者说是诚意。若他只是不得已之下无可选择,才选周菡,那周爷爷一定不会把孙女嫁给他的。

因为周家不是无可选择,眼前就有个上上人选——王穷。

不行,他要好好筹划这件事才成。

他心思沉淀了两年,已经能清楚地认识到:他并非不喜周菡,只是他跟秦淼经历太特殊了,当时很难放下;设想一下。若他也跟周菡自小一块长大,即便没有军中的经历,他觉得自己也会喜欢她的。原因无他,周菡那脾性正合他心思。

想毕,他深吸一口气,快步下楼。

正好丫头来请吃饭呢,于是便同爹娘一块往后院爷爷奶奶那里去吃早饭。

原来,张大栓两口子嫌弃单独吃饭孤单。喜欢儿孙坐一桌子,昨天埋怨了几句。因此,郑氏便定下早晚都去老人家院里吃饭,中午他们就在前院吃了。

四院上房,张老太太瞧着一桌子儿孙,笑道:“这才热闹!不然,天天就我们两个老的吃饭。觉得没味儿。”

郑氏解释道:“前头事忙。要是吃饭跑来跑去的,太费工夫了,也赶不及。”

板栗笑道:“谁叫爷爷奶奶子孙兴旺哩!一个院子住不下了,分开住,吃饭这些事可不就麻烦了!这还算好。再过几年,咱们小辈都娶了亲,又添了人口,这院子又不够住了。再把院子盖大些,房子造多些,回头大家上爷爷奶奶这吃饭还得骑马。”

众人轰然大笑,甚而把粥都呛鼻子里去了。

张大栓老两口听了十分的喜悦。

张大栓笑道:“知道你们事多。反正我们老了,又不管啥事,不如把厨房挪到前边去,我跟你们娘就天天去前边吃饭。走走路,还能活动身子。”

张槐摇头道:“哪能让爹娘跑路哩?没这个道理。”

郑氏也道:“前边人来人往的,杂乱的很。就算爹娘不嫌烦,她们姊妹也不好往前面去的,不比往常,家里伺候的人少,如今可是什么人都有。不是我多事要两头开伙,我是想着大家住得远,硬要凑一处吃饭,平常还好,要是赶上下雨下雪,那就不方便了。所以我把大厨房设在爹娘这,前面只设小厨房。若我们想吃好的了,就来爹娘这吃。”

张老太太听了这一篇话,再看看几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忙点头道:“就这样好!我们闲着没事,多想些好吃的,做了送给你们,也省得你们操心。住在后面好,后面离园子近,我跟你爹还能伺候菜园子。”

张槐道:“我跟菊花就是这个意思。这后面也是有门的,从这里出去,通到外面林子里,有一条路通到祠堂那边。一路两边都有亭子和院子,爹和娘想出去逛也方便。”

说笑间,大家吃了饭,又各自分头忙碌去了。

板栗跟张槐和郑氏禀告了一声,只做随常书生打扮,带上魏铁,青麦赶了一辆马车,出谷去村里拜见黄夫子。

见面后,奉上薄礼,寒暄已毕,板栗便询问周家的亲事,说害夫子费神。

黄夫子年岁虽大,精神倒还好,闻言捻须笑道:“能为王爷做媒,老夫深感荣幸。费心不敢言,只是眼下此事有些个麻烦!”

板栗听了一顿,道:“哦?可是因为王家?”

黄夫子点头道:“王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论这王家少爷王穷,其家世学问等尚在其次,只他人品气度,颇有南木(周夫子)当年风采,因此很受他赏识……”

板栗这下可真惊异了。

周爷爷的风采,便是不认识他的人,不知他家世过往,依然会被他的言谈举止折服,这便是他的魅力!

有周爷爷当年的风采,那是什么样的?

论长相,只看周篁便知;论学问——这个不用论;论人品气度——这个也不用论……

“……当年,南木誉满京华,不单是闺中女子,便是老夫初次见他,也为之倾倒!真可谓风华绝代……”黄夫子感叹地回忆道。

板栗有些仲怔:王穷真有这样的风采?

若是这样,这亲事怕要横生波折,因为周爷爷不注重家世、权势、财势,周爷爷只注重人。

他能说自己比王穷勇猛无敌?或者说豪迈,或者说……

这些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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