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鸢踩得正是兴起,突然门口一阵嘈杂,一群宫中侍卫抬着一床软榻已经径直走进了内院,老七正倚靠着半个身子,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母老虎发威”的场面,心中大为感慨“原来鸢儿也可以是这么暴力的!幸好这招没有用在自己身上。”
抚平自己一回家就被惊吓的心脏,老七又看了看一干石化了的公众大内侍卫,决定还是有必要结束这场“血腥”场面,装着胆子问道:“鸢儿你这是干嘛呢?”
“爷,您回来?”崔鸢一听,才发觉周围已经站满了人,那些侍卫正用着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突然有些尴尬了,有些忿然道:“怎么这么多人进来,门房也不禀报一声,都去干什么去了。”
众人对于这个很傻,很直白的问题,都无语回答。
可能是照顾崔鸢“颜面”,寂静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个比较微弱的声音,在地上柔柔弱弱的回答道:“皇妃娘娘,我在这儿呢!你脚踩着我呢!奴才想通传,也通传不了啊!”
“你去死吧!”崔鸢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朝着门房狠狠的踹了一脚,自己这个施暴者,还比人家“受害者”更加委屈,率先先跑进房里,根本不好意思露面。
御书房
“稀里哗啦”御桌上的一大排奏章被皇帝一个“狂风扫落叶”,的手势,全都扫到了地上,散乱的掉了一地。若是崔鸢在场一定会惊呼,原来老七一发脾气就喜欢乱扔东西的习惯,感情是有家族遗传的。
皇帝下首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可没有崔鸢和老七硬对硬的霸气,一个个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不小心触了皇帝盛怒中的霉头。
“混账!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皇帝仿佛尤嫌一个人发火不带劲,指着他身边伺候的那个中年太监道:“李安,你说说朕这辈子都是做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些没心没肺的畜生!”
那太监可不敢答话,骂皇子们是畜生,请问皇帝你老人家是什么?是老畜生吗?
皇帝盛怒中,慌不择言,但是作为太监,一个下人可不敢犯这种低级错误,万一皇帝一会儿有回过神来,自己不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吗?但皇帝既然点到名了,也不能装聋作哑,李安微微一躬身劝慰道:“陛下息怒,您现在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七皇子的毒也许跟其他的皇子无关,太医不是说了,七皇子中毒的剂量并不多,是不是”误食“而已?”
“误食?”皇帝听后一声冷笑,“误食的应该是死去的那个牢狱头吧!听说那才是原本为老七准备的膳食,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这次也算是老七命大。”
皇帝越说越生气,“就说老七挨打这一事儿吧!老七这个混账固然是可恶,太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都是自己兄弟,就算打一拳踢一脚的,都是些皮外伤,年轻力壮的,至于躺下就起不了床吗?装给谁看啊?朕怎么还听说,他接着准备鼓动身边的那些喽露怎么参奏老七一本!哼,如此狭隘气量如何能当好一国之君?”
皇帝不明“详情”殊不知这次可算是冤枉了太子,他那里知道在他眼里看起来“单纯”的老七下手会这么狠,而“小气”的太子,人家真的是有难言之隐吗!
骂完太子,皇帝又觉得不过瘾,又道:“还有那些兄弟们,除了老八还有谁给老七求情?虽说平时老七的脾气是混账了些,但都是朕的亲骨肉,老七又不是从那荒山野林捡回来的野种,他们至于这么绝情吗?朕平时看不起老八的懦弱,如今见了倒是冤枉了他,关键的时候总算还有几分血性。”
李安低着头诺诺的应着“陛下不要气恼了,可能众位皇子见您不发话,也不敢求情吧?”
皇帝冷笑一声道:“他们怕了朕,那崔家那个老东西呢?他的女婿很多吗?朕怎么记得好像嫡女就这么一个吧!他就算不怜惜老七这个”姑爷“。连女儿也不要了。整天满口道德礼节的,朕看都他娘的虚伪着呢!”
不是您老让崔丞相不准掺乎皇家内部事务吗?怎么翻脸就变卦了呢?有了责任就往别人身上推?
鉴于皇帝这种“很没担待”的作风,李安很谨慎的低着头,不再对这件事儿做出任何评论。
崔家丞相权势通天,又对自己有恩,李安是不敢得罪的,而众位皇子身份特殊,李安也不敢轻易插嘴,涉及到皇帝和皇子们之间的父子骨肉的猜测,赞同皇上的话,是挑拨离间父子关系,站在皇子一面,那就会被多疑的皇帝怀疑是某位皇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下场更加堪忧。
皇帝一个人发了还一顿火气,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一会!”
一干太监宫女们立刻如获大赦的鱼贯退去,屏退了众人后,皇帝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御案后,也不作声只是默默的沉思许久,最终才悠然长叹道:“爱妃啊!朕差点就有愧于你!幸好苍天庇佑,老七没事,那不然朕百年之后,哪里还有脸让你葬在朕的身旁?”
裕王府邸
裕王盯着依旧笑容叙叙的十三,目光有些呆呆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他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对于十三“探究”“疑惑”的眼光,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十三正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看似恍然不觉,待等裕王收回探究的目光,十三才缓缓的抬起头低声浅笑道:“三哥,真的不打算问十三点什么吗?”
“你……”裕王欲言欲止。
“这次的事儿,三哥不是怀疑是我对老七通风报信了吗?为何不问,若是憋在心里,那可是要生出毛病来的。”十三放下手中的书,往前走了几步,朝裕王防线靠近了些,目光灼灼的看着裕王。
“这个计划我没有告诉过旁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如今……就算那老张头准备的饭菜还没有送进老七的房间,就被人打翻在地,我们可以当做凑巧,就算被贪吃牢狱头误食,我们还可以一厢情愿的认为也是事有凑巧,可偏偏老七这个时候也中毒了。”
裕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十三的眼神更加的迷离和探究,幽幽道:“老七这次不过是中了不痛不痒的一点砒霜,据太医说那点砒霜的分量连一只老鼠都毒不死,人吃了最多不过肚子疼上几刻钟而已,不用药也能自然痊愈,可老七就是这样借着这个借口大而皇之的离开了牢狱,这场”天大的袭击太子风波“就这么不了了之?如此巧合?如此精妙?如果我还认为是巧合的话,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白活了。”
“所以三哥就怀疑是我泄了密?”十三虽然脸上依旧是笑意,但双眼黑亮黑亮,幽深如狼!
裕王语结,默然的看着十三一会,才慢慢道:“我知道你怜惜七皇妃,可……”
十三冷笑一声打断了裕王的话,“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裕王一声长叹道:“只有你知道我们的计划,而且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还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布局能轻易化开老七的危境,你可知道太子手下的人已经上奏准备弹劾老七了,若是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就算咱们的刺杀不成功,老七也逃不脱被贬的结局,你为了崔鸢不用跟着老七受苦,也许……”
十三没有接话,他的笑意敛去,他尖锐的目光中含着让人惊惧的阴沉,裕王在对上她的目光那一瞬间,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几步!
“你若认为是十三做的,那弟弟承认又有何妨?”最终十三丢下一句冰冷的话,摔门而出,留下独自沉思的裕王。
七皇子府
崔鸢前脚进门,后脚老八就来,手里还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吓得老七府里的仆人们纷纷躲闪,最后还是那个脑袋里明显“缺根筋”的门房,拖着“伤残”的躯体,大无畏的冲了上去,将老八死死的拦在了崔鸢的小院门口。
“让开!不然爷一剑了结了你!”老八呲牙咧嘴、双眼冒火、一脸扭曲,一看就能让人知道就这气势,十有八九是仇家上门的征兆。、
“不让!”那门房显然也是一根筋的主子,冲上前就把老八的腰死死的保住,那股蛮力,差点掐断老八的“小蛮腰”。
老八还没没用动手呢!那门房又大声的朝着屋里瞎嚷嚷起来:“七爷,皇妃,你们快逃!八皇子发疯要杀人了?”
老八傻眼了,随后赶来的崔鸢和老七也傻眼了!
老八气急败坏道:“谁说我要杀你们家七爷了?”
门房二愣二愣的依旧不松手道:“那你干嘛拿着剑进咱们七爷的房间?你骗人,我不信!我生是七皇子府里的人,死是七皇子府里的鬼,我不会退让半步的!”门房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差点把老八的肺都气的炸开了,瞅瞅老七府里都用的是些什么人哪!
老七和崔鸢赶来后,一点也不感动,一脚踹开“忠心护主”的门房,终于将老八从魔爪里解救出来,而寒光四射的宝剑也在挣扎中跌落在了一旁,衣服被门房抓的皱巴巴的,一张脸也气的通红。如今的老八不像是“杀神”倒像是“瘟神”。
“八弟,你怎么来了?”老七忙迎上去问道。
老八一把抓住老七的胳膊,急急道:“没事吧!听到你中毒的消息可吓死弟弟我了!”
“没事,你看不是好好的。”老七拍拍胸脯保证道,刚才宫中侍卫们在,他还需要装装虚弱,以便在皇帝那里博得同情分,如今房间里都是“亲人”自然用不着伪装了。
“说,是那个乌龟王八蛋给你下的毒,八弟我现在就上门砍了他,给你报仇!”老八说着跳起来要帮老七报仇雪恨,慌慌张张的开始找自己随身的那柄宝剑。
“他可不是乌龟王八蛋,老八你的话可不能这么讲!”老七的脸色很古怪,一会看看崔鸢一会又不安的扭着身子。
“爷,你知道是谁吗?那你快说啊!虽说咱们不让八哥冒险,可说出来让父皇知道,他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崔鸢有些疑惑,看老七的模样,莫非他真的知道是谁给自己下了毒?
“不能让父皇知道,这事儿谁都不能说!”老七一听就急了,马上反驳道。
“为什么呀!七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老八率先忍不住吼了起来。
“爷,是不是在牢里有人欺负你了,恐吓你了,以至于……”崔鸢又开始发挥她非同一般的联想才能。
“都没有,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老七赶紧摆摆手,打断二人的异想天开。
“什么不是,你倒是说啊!这下毒之人他到底是谁?”
这就怪了,老七怎么反过来包庇凶手了,老八和崔鸢都纳闷了,莫非毒气攻心伤了脑袋,可怜的老七智商本来就不高,如今更加糊涂了,怎么办才好呢?
“这下毒之人,其实……其实他就是鸢儿的父亲——崔丞相!”老七被逼的太紧,最终还是抗不过二人的前后夹击,犹豫了很久,还是将崔丞相招了出来
“是我爹?”
“崔丞相”
答案让老八和崔鸢再次傻了眼!
可为什么呀!崔鸢想不通了,就算老爹不伸出手援救老七也就罢了,可有什么理由还要费劲心机的去加害老七呢?
“怎么回事?”老八也疑惑的看着老七,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七本来不打算把崔丞相招供出来的,可如今不说也说了,说一句也是说,说两句也是说,老七这么想想,也就没有了顾虑,那就索性全说了吧!
原来,就在老七对美味的鸡腿发起全面总攻的时候,突然从鸡肉里吃出一张纸条来,尽管老七的脑袋不算灵光,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走路,老七当然不会傻得认为鸡身上会长出纸来这种天大的笑话,于是老七乘着狱卒们不备,悄悄的展开一看。
崔丞相在纸条明明白白的告诉老七,太子一党准备发动朝廷里的清流参奏老七目无君父,刺杀储君,本来只是一个斗殴事件,结果在这些文人的笔下就变成了一件“重大事件”,但无奈众口铄金,大家一起攻击老七,这种威力也不容小觑,所以这一次就算是皇帝有心护着老七,可到时候也不得不给老七“重处”来安抚人心。
思来想去,崔丞相干脆来个釜底抽薪的“苦肉计”,让老七假意中毒,将这塘子的水搅浑,老七出了事儿,太子是重大嫌疑,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机,太子都不能再对老七穷追猛打了,为了撇清弑弟的嫌疑,太子尽管不情愿,还得必须做出高姿态来,联名参奏的事儿自然而然就黄了,而老七更能从太子袭击事件的“施暴者”一下子转化成“受害者”,老七也能顺顺当当的从牢房里出来。
当然崔丞相也不是神,他也不可能神机妙算的算到裕王也准备在这个时候用上“中毒”这一招,结果人家老七傻人有傻福,不仅阴差阳错的被崔丞相救了一命,还搞得裕王和十三之间有了裂痕!
“果然是老狐狸,这点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老八听后,大为佩服,口不择言道。
“咳咳咳!”老七瞅见崔鸢的脸开始垮了,赶紧咳嗽两声,提醒老八,人家女儿还在这呢!你就这样说人家老父亲。到时候鸢儿翻了脸,可别怪我老七没立场啊!当然是帮亲不帮理了。
老八也不傻,立刻留意到崔鸢不善的目光,干笑一声遮掩道:“我这是在表扬崔丞相睿智呢!”
崔鸢甩了一个大白眼过去,心想,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感叹完崔丞相的“老狐狸”一般的智商,老八又开始质疑老七那比猪高不了多少的智商,疑惑道:“那凭一张纸条,你就信了?万一是别人给你的圈套呢?那可是砒霜,你以为是白糖啊!”
“是啊!爷你怎么能如此亲信别人呢?”崔鸢也开始放马后炮。
老七瞪圆了眼珠,很是气愤二人竟敢如此低估自己的“智商”,略有不悦道:“爷又不是傻子,人家说啥,我信啥!肯定是有凭证的!”
“是什么凭证?”老八好奇了,崔丞相到底给了老七什么,值得老七可以信任的将性命相托。
“这个……”老七脸色突然诡异的一红,然后开始支支吾吾。
“你倒是说啊!我爹到底给你什么了?”崔鸢也奇了,崔丞相平日里还是很避嫌,和老七的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凭证?
“这个凭证到底是什么?”老七越是不说,两人就越是好奇,一直追问。
任凭老八狂轰乱催,任凭崔鸢锲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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