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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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 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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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雪止住了她的话:“李答应不必多言,你的意思,我们明白。”

管嫔冷哼了一声道:“李答应若想走在我前面,就走我前面好了,反正李答应如此渴望见到皇上,我是自愧不如的。”

妃嫔中有人笑起来:“我瞧那样子,李答应还想走在郁妃娘娘前头呢,亏得郁妃娘娘宽仁,要是放在以前的荣妃娘娘那里,早让她跪着了。”

另一个附和着:“谁说不是呢,也太没规矩了。让别人看了笑话。你瞧瞧,她走路飞快,分明没有穿高底莲花鞋,真是没有体统。”

这些话,李答应都听在耳朵里。可却毫不在意,当下能见到皇上。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畅音阁那里,还很安静。

湖面的荷叶舒展,粉色的荷花静静的绽放。

走过木头铺成的小道,就进畅音阁了。

几天前,安妃就死在这木头小道上。她的血流入这湖里,惊的水下的红鱼四下逃散。

而木道上的鲜血。显然已被宫里的人清理过了。

如今湖水清澈,木头小道分外干净。

那些红鱼,无忧无虑的在水下游动。

好像那一夜的事,并不曾发生过一样。

水草随着风,慢慢的摇曳。

湖对岸的草丛,又高些了。

畅音阁还是那么破旧。甚至,摇摇欲坠。

难得的是,今日畅音阁前面的两根大柱子上。涂了新鲜的红漆,远远就能看到的红色,让人呼吸都快了起来。

戏台上,一帮南府的伶人已在准备着了,他们或是哈着腰站在台中央,或是坐在畅音阁一角,拿着弦乐准备演奏。

畅音阁正中央,挂着几朵大红的绸花。

这倒是让人诧异。

如今不是过年,也没有喜事,这大红绸花,拖着长长的绸带,迎风招展,很是喜庆。

皇上面对着畅音阁坐着。

他穿着明黄色的袍子,头戴一顶黑色的毡帽。

皇上身后,矗立着王福全。

而皇上左手边的小桌上,早已摆满了吃食。

有各式各样的果子,还有瓜子,葡萄。

茶碗还放在那,看来,皇上并没有用茶。

回雪在离皇上几丈远的地方站住了。她轻轻蹲下身子给皇上行礼:“皇上吉祥。”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懒懒的挥挥手。示意众人起来。

皇上身后,有不少座位依次摆开,木椅上还垫着绸缎座垫,每两张椅子中间,都有一张小几,小几上摆着香蕉,苹果,还有两样点心,一杯茶。

妃嫔们的小几上摆的东西,虽没有皇上身边小桌上摆的那么花样齐全,却也将小几占满了。

按规矩,是应该从回雪开始,众妃嫔按着位分,依次从皇上身后走过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的。

回雪还没有动,身后的李答应便先跑了出去。

她几乎是小跑着扑到皇上面前,一手抓着皇上的袍子,一边掏出手帕擦眼泪,离的远,倒也看不清她有没有掉泪,但哭声却很大:“皇上,听说你差点被安妃那个贱人……。皇上……。臣妾日日担心皇上,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去过养心殿好多次,可是那帮小太监都说,皇上不想见任何人,臣妾只有在养心殿等着,可也没等着皇上,如今终于得见皇上了,皇上你都瘦了,臣妾都心疼死了。”

李答应又是哭,又是假装着抹泪。皇上还算光洁的袍子,都被她揉做一团。

王福全只得哈腰道:“李答应,皇上刚好……。李答应还是……”

王福全实在说不出口。

李答应此时就像一根藤一样缠在皇上身上。

他是奴才,不好去拉。

皇上只是冷着脸,没有说话,任由李答应搂着他哭。

妃嫔远远的站着,有的就骂开了:“李答应还总说别人是狐狸精,她自己才是狐狸精,如今郁妃娘娘还没有上前呢,她是什么身份,她就这么扑上去了。”

“谁说不是呢,瞧瞧哭的那个样子,搂皇上那叫一个紧。皇上没病,都被她搂病了,平时装作清心寡欲的样子,可现在……”

不过是一些争风吃醋的话。

回雪吩咐烟紫:“让妃嫔们都按次序坐下吧,别耽误了皇上看戏,难得皇上有兴致。”

烟紫福了一福,还没传话,皇上便又摆了摆手,示意回雪等人先不要动。

回雪只能站在原地,不知皇上要做什么。

皇上扶起跪在地上痛哭的李答应。

李答应不愿意起来,最后还是皇上呵斥了一声:“朕让你起来!”

李答应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站在皇上对面,还在抽泣着。

“李答应哭了这么半天,怎么没有见掉眼泪呢?”皇上盯着李答应。

李答应心里一紧,平时假哭,装一装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一次皇上看的这般真切,只好扯谎道:“臣妾……一到天热的时候,臣妾眼睛就干涩的厉害……臣妾心里……可是最记挂皇上的……。”

皇上低下头,瞧见李答应穿着平底的绣鞋,便道:“李答应是不知规矩么?为何别人都穿高底莲花鞋,你穿这样的鞋子?”

李答应赶紧拉拉裙角,将鞋子盖上,跪在地上道:“臣妾一大早起来,听说皇上要请姐妹们到畅音阁听戏,心里高兴,怕穿着高底莲花鞋,行走太慢……。臣妾想早一点看到皇上。”

皇上默默的道:“一大早?朕刚才才让王福全去相印殿传旨,一大早,你不是在你自己的宫里吗?怎么会知道朕请你们看戏?”

李答应答不上话了。

妃嫔中间有人“呸”了一口:“在皇上面前还说假话,被揭穿了吧。”

李答应显的很窘迫,脸上挂不住,又带着哭腔往皇上身上扑。

皇上却抬起一脚,把她给蹬开了。

这一脚很重,李答应直接仰面翻倒在地上。

她重新爬起来,身子开始发抖,看来,皇上今儿的心情并不好,自己却先跑了出来,如今皇上怒了,这可如何收场?

皇上盯着李答应,看的李答应心里发毛。

妃嫔们静静的站在那,看着皇上跟李答应。

她们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似乎,这一次,不是看戏那么简单,瞧着皇上的怒气,不像是有心情看戏的样子。

回雪紧紧的握着岑梨澜的手,不知这一次,畅音阁里又会发生什么。

台上的伶人一动也不敢动,垂着手,低着头,像是上吊而死的人。

皇上指指自己身后:“李答应,你跑的最快,你来看看,朕身后是什么?”

李答应抬起头,往皇上身后一瞧,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失声大叫起来:“啊——啊——”

正文  第449章 朕送她一张皮(一大章)

妃嫔听到李答应叫的惨烈,且吓的瘫坐在地上,头上的金边纱花都掉了,如此没有体统,不知李答应到底瞧见了什么。

李答应却呜呜咽咽道:“皇上——有一颗人头——”

皇上语气平缓:“是有一颗人头,李答应,你可瞧出,那是谁的人头?”

李答应颤颤巍巍,浑身哆嗦,她不敢再去看,只得低下头。

“李答应,你告诉我,那是谁的人头!”皇上语气很重。

看来李答应非得回答这个问题不可了。

李答应又惊又怕,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这么快,当了这出头鸟,如今她只得慢慢的抬起头,看一眼那血淋淋的人头,很快又双手捂脸,不忍直视。

皇上一直盯着李答应。

李答应知道这一次逃不过,有皇上逼着,她非看不可。

她只得又一次睁开眼睛,仔细去端详那颗人头。

那是一颗女人的人头。

头上梳着宫里时新的发髻,发髻虽有些凌乱,可发间插着宝石簪子,还有一大朵金质的纱花,瞧着像是有身份的。

一副耳环是银底镶绿松石的,做工精致,李答应这样的答应身份,都没有这样的好货色。

那颗人头,就用一根红绳子吊着,悬在皇上身后,正处在妃嫔们座位的前面。

时不时的,人头还会晃动一下,在那幽幽的转圈儿。

人头没有脖颈,也没有身子,只是一个光秃秃的人头,李答应努力想分辨这是属于谁的人头,可是人头的脸已经花了。坑坑洼洼的,上面全是鲜血,就像是将人头在鲜血里浸过,又提了出来一样。

李答应闻着这股子血腥味儿,喉咙里一阵腥咸,差一点吐出来。

“李答应可瞧出来。这是谁的人头?”皇上又问。

李答应只得道:“臣妾……。不知。”

皇上招了招手,让回雪在内的众妃嫔都到跟前来。

妃嫔们个个吓的花容失色,本以为是来畅音阁听戏,皇上莫名其妙的悬了一颗人头在这里,倒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们有谁知道,这是谁的人头吗?”皇上问。

妃嫔们摇头。

皇上问回雪:“郁妃。你来说。”

“皇上,是安妃。”回雪在一瞬间就瞧了出来。这本是安妃的人头。

安妃死的时候,眼睛就像这样闭着,她的脸,也是这般模样。

回雪只是没有想到,安妃既然已经死了,皇上还会把她的人头切下来。悬在这里给人看。

皇上点点头:“郁妃说的很对,这是安妃的人头。”

李答应瑟瑟发抖。

如今的她如一头被捕捉的小兽,倒在那。不敢直视皇上。

皇上却没放过李答应:“安妃本来得朕的心,朕也一直对她不错,李答应,你可知道,安妃为何会死,人头还被朕悬挂于此?”

李答应只得缩着肩膀道:“因为她……。因为她试图谋反……臣妾也是听别人说的……”

皇上冷冷一笑,抚摸着他手上的玉扳指道:“是因为……她一直在欺骗朕,朕讨厌欺骗。”皇上说着,低下头去,当他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分明有一团怒火:“朕讨厌欺骗,可你们……还有谁在欺骗朕!朕对你们那么好,你们竟然背后算计朕,你们对朕,到底有多少虚情假意!”

妃嫔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答话。

刚刚来畅音阁的时候,她们只恨自己脚步太慢,来的太迟,如今,她们只恨自己来的太快。

畅音阁里只有皇上的怒吼与李答应的抽泣。

妃嫔们静默无声,台上的伶人,还有那些坐在戏台角落里准备演奏弦乐的乐师,都跪到了戏台中央。

“李答应,从你开始说,你告诉朕,你有没有欺骗过朕?”皇上盯着李答应。

李答应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哆嗦着道:“皇上,臣妾——臣妾——从来没有欺骗过皇上。”

皇上冷冷一笑:“那些欺骗朕的女人,从来都不承认会欺骗朕,除非——她们死的时候,因为有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答应已吓的面色苍白,她只是反复重复着一句话:“皇上——臣妾没有欺骗过皇上——”

皇上指着畅音阁戏台边两根火红的廊柱道:“李答应,你可知道,那两根廊柱,为何会那么红呢?”

“因为——因为涂了红漆的缘故。”

皇上摇摇头:“那是朕让人涂的人血。”

妃嫔们只觉得脚底发凉。

如今不是冬天,她们却觉得周身如笼罩了一层冰。冻的她们全身发麻。

李答应回头再看看那廊柱,果然红扑扑,而且还着血腥味儿。

李答应更害怕了。

皇上道:“你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李答应摇摇头。

“这是安妃宫里,太监还有宫女的血。朕让人抹了她们的脖子,跟杀鸡一样,从她们脖子里慢慢流出温热的血,朕让人拿着刷子,将血刷在这两根廊柱上。”

李答应呜呜的哭起来。

这一次,她哭的止也止不住,两行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她甚至忘了拿手帕去擦,只是用衣袖揩了揩。

岑梨澜小声对回雪道:“安妃做下的孽,北安宫的奴才不一定知道,如今怎么还连坐了?这帮奴才又不是西北国之人,而是内务府分派过去的,除了那晚到畅音阁,给安妃挑着灯笼的奴婢,别的人,不一定知道安妃的事。”

岑梨澜有些愤愤不平。

从先帝起,还没有听说,皇上恨哪一个妃嫔,恨哪个宫里的人,要将她们通通杀了。然后悬着她们的人头,将她们的血用来刷柱子用。

回雪用胳膊肘儿捅捅岑梨澜,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瞧着皇上如今很是狂躁,且下手之狠,回雪都要咂舌,这个时候。这些话若被皇上听着,可就惹祸上身了。

皇上问众妃嫔:“你们谁觉得安妃死的可惜?谁觉得北安宫的奴才死的可惜?可以站出来。”

妃嫔们低下头去,一个个搓着手帕。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皇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朕本以为。这宫里——”

“皇上——安妃娘娘死了,可皇上把她的头悬在这儿,也太吓人了,不如。让她入土为安吧。”一个颤抖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回雪听出,这是上官月的声音。

她胆子小。人也不坏。她是瞧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让上官月出来。

上官月只好跪在皇上面前,皇上阴笑着问她:“你觉得安妃可同情?”

上官月看到安妃的人头,虽已认不出那是安妃,也觉得毛骨悚然:“皇上,臣妾只是觉得。人都死了——”

“上官贵人你,这么可怜安妃,说。你是不是安妃的同伙。”皇上厉声问道。

王福全站在皇上身后,都替上官月捏了一把汗。

最近,皇上的脾气太让人捉摸不透。

瞧着上官月清清瘦瘦的,且为了看望皇上,她曾几次到养心殿去,跪在养心殿门口等皇上的召见,王福全都为她的毅力感动,可如今,皇上连她也要怀疑了。

上官月哭着道:“臣妾并不是安妃娘娘的同伙。求皇上明鉴。”

皇上依然不相信,只是瞪着上官月。

李答应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今上官月也惹怒了皇上,皇上就不会一直盯着李答应不放了。

回雪跪了下来:“皇上,上官贵人一心担心皇上的病体,最近睡的不好,怕是精神有些恍惚,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皇上——”

王福全也赶紧跪下道:“皇上,这些天,上官贵人常常跪在养心殿门口,求见皇上,想伺候在皇上身边,奴才每次请她走,她都要跪半个时辰……。”

上官月无声的流泪。

皇上又问上官月:“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朕很残忍,对待安妃,太过暴戾?”

上官月已不敢答话了。只是无声的抽泣。

以往跟她亲亲我我的皇上,如今却像审犯人似的审她,且还在众妃嫔面前,上官月只觉得颜面尽失,心都碎了。

“把上官贵人看起来,她不用来给朕,或是郁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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