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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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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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熙的身子好些了。”皇上拿起一封信,慢慢的把里面的纸抽了出来道:“这信是她写来的。你想不想看?”回雪看着皇上的表情,不好说看。也不好拒绝,只得说道:“请皇上明示。”

“纳兰去了……”

“臣妾知道皇上让纳兰跟承熙去了西北之事。”回雪道。

“纳兰死了……”皇上的声音更加低。回雪却是听的一清二楚,这一瞬间各种滋味涌上回雪心头,那些曾经的过往如风一样从面前划过,本以为还年轻,却没想到。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心里一时胡思乱想,不禁一个疑惑,难道是皇上知道了真相。所以找人杀了纳兰,又想到纳兰如今是承熙的丈夫,皇上的女婿,皇上又怎么会对他下手,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只一个死字笼罩在心头,只觉养心殿开始天旋地转。皇上在自己面前也越来越模糊,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在地上,皇上见状,忙上前扶住道:“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回雪用手扶住皇上的胳膊,只是内心依然难受,又不能哭出来,只好咬住嘴唇使劲的压抑住自己。

晚上在相印殿里吃饭,回雪也是觉得索然无味,看着桌上的吃食,吃觉得上面都是纳兰跟承熙的影子,前些日子刚失了姐姐,如今又没了纳兰,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举着筷子却是一直流眼泪,烟紫吓了一跳,又不敢多说,怕勾起主子的伤心事,只好拿着帕子在一边擦着。过了好一会,才小声的说道:“主子也应该想想自己肚子里的……主子心里郁结,饭吃的少,又不开怀,对肚子里的,可是……”话没说完,便听到王福全在相印殿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口谕。”回雪忙拉过帕子擦了擦脸,正准备起身相迎,王福全已到了内室,给回雪行了礼,便传了皇上的话,又端了一份豌豆黄放在桌上道:“皇上吃着这豌豆黄不错,所以让端来给郁嫔娘娘尝尝,还请娘娘记得,皇上一会批过折子就来了,娘娘得准备迎着了。”

烟紫想起来岑梨澜白天说的,回雪刚怀孕不久,不便侍候皇上,怕有闪失,如今主子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怕也没心思侍寝,但王福全过来传话,自己又不敢违抗,一时徘徊间听到回雪应道:“谢公公传话,我自会准备。”王福全听了点了点头,又说了句:“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拿眼扫了扫烟紫。

“烟紫是自己人,你尽管说。”

王福全听了,才上前两步压着声音道:“奴才说些大不敬的,只是不想郁嫔娘娘心里有隔膜,承熙公主如今安好,听说神思也比以前好多了,纳兰之死,也并不是皇上所为,乃是去西北时因地域差别,他不幸染了风寒,又加痢疾,那里人烟稀少,又无良药,所以耽搁了些天,而这病哪里是能耽搁的,所以……,唉,承熙公主如今住在纳兰府上,一天到晚守着纳兰的牌位,也算是对纳兰的一片情了,所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主子还是看开些才是。”

回雪听了王福全的话,不知是他在故意试探,还是为皇上开脱,嘴上说着:“这话是皇上让你讲来给我听的?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王福全听了,便跪倒在地道:“娘娘若误会皇上,那奴才真是万死了,这些话,是奴才自己的意思,奴才跟纳兰,也算相交一场,奴才虽是阉人,但也知道情谊二字,纳兰若在天有灵,也不愿生者为他伤神,还请娘娘明白奴才的一片心。”

回雪听了,心里一阵起伏,想着王福全一个太监,又不跟在自己身边侍候,自己平日里也没给他什么恩惠,他却能如此诚恳的给自己说这一番话,只是为了跟纳兰当时的情谊,不禁很是感动,让他起了身,烟紫顺势去拿了把湿毛巾说要给主子擦一擦,回雪接过毛巾,王福全才行了退礼又回养心殿去了。

“主子这身子,可怎么迎接皇上?”烟紫担心的道。

回雪走到镜前,自顾自的擦了脸,又拿出圆形的粉盒打开,一面给脸上扑着些粉,一面给嘴上点了粉红的胭脂膏,弄完这一切,才淡淡的道:“王福全都懂的道理,我又怎会不明白,纳兰若在天上,一定也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承熙是他正娶的妻子,由她守着牌位,他也算欣慰了,我又何故去扰人心神,此事跟皇上无关,他又是皇上,我怎能慢待了他,再说,今晚我还有事跟皇上说。”说着,又告诉烟紫半夜给自己上一碗凉凉的茶水。嘴上又交待道:“帮我把头发理一理吧,有些乱了,看着不大好。”

又过了两个时辰,皇上果然来了,屏退了奴才,熄了几盏灯,整个相印殿便暗了下来,王福全跟烟紫都退到廊下侍候着,屋时不时传来轻声细语的说话声,一时熄灭了床头的蜡烛,皇上跟回雪便睡去了。

半夜回雪嚷着口渴,烟紫端了两茶碗稍凉的茶进去,见皇上躺在床里面,睁着眼睛看着回雪,像是没事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皇上穿的睡衣,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想,才想到原来是在近疏院时,见皇后叶赫那拉氏在明黄绣布上做的针线,图案等都跟皇上衣服上的一模一样,没想到她手脚这么快,竟然今晚皇上就穿在身上了。想来她也是费了心的。烟紫把茶托放在小桌上,端起一碗茶来递到回雪手里,才垂手立在一侧。回雪接过茶来喝了一口,便啪的把茶碗又放回桌上道:“这么凉的茶,你是想冻死我吗?”

皇上听了便把锦被给她又往上盖了一盖道:”烟紫一直是侍候你的,如今怎么因为茶的事就生气了?”回雪看了烟紫一眼,便示意她出去,自己又对皇上道:”这茶近来一直是一个叫王方的小太监给臣妾备着,他细心的很,知道臣妾的口味,也知道几分凉几分热,如今……”烟紫渐渐听不清楚回雪跟皇上说着些什么,只是听着主子刚才的话,,才明白为什么主子提前跟自己说,半夜上一碗凉的茶,原来是想在皇上面前引出王方。

一夜再无动静,天刚亮皇上便起身去了早朝,烟紫进去侍候回雪起床,刚给她把衣服备好,便听到她说:“有好消息了。”

“可是皇上知道主子怀孕的事,心里高兴?”烟紫道。

回雪一面起了身,一面把身子靠在软软的垫子上道:“并不是说怀孕之事,这事我也一时不想让皇上知道。我想说的是,昨晚跟皇上说了王方的事,皇上说了,今天就下旨去景仁宫,让王方接着回来侍候。”

“主子英明。”烟紫道:“能这么快就让王方回来。只是怕这样,会得罪了景仁宫皇后吧。”

回雪听了又淡淡的道:“得罪了皇后,总比王方的死好。晚一天,王方就多了分危险,我虽是主子,却看不得我的奴才受生命之危。”

作品相关  第一一六章 太医苏思维

上午王方果然被从景仁宫放了出来,说是放了出来,不过是他自己一腐一拐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回到相印殿时,回雪正坐在窗下,手里握着念珠给自己的姐姐,还有纳兰默念着。见王方进来行礼,倒是吓了一跳,见他身上虽是干的,却是比前两日更觉消瘦,枯黄的手上还多出了几道深深的乌黑印,如果没有猜错,叶赫那拉氏皇后果然又肆无忌惮惩处了他。

回雪交待着让小厨房又热了些早上的饭食,另加了份烤肉算是给王方补充营养,相印殿里的几个太监宫女虽跟王方相处的时间不久,自上次散银之事也知他是个磊落大气之人,所以见他回来也都分外高兴,有忙着问长问短的,还有递果子上茶的,王方在景仁宫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哪里有过这种待遇,如此反差更觉来之不易,虽是吃着东西,眼里却湿润了。

交待王方在相印殿里先歇着,回雪带上烟紫往永和宫而去,快到年下,宫里一日更比一日冷,虽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个个都是裹紧了衣服,半缩着脑袋,回雪虽手上捧着暖炉,手背却也是被吹的生疼,好容易到了永和宫,进了内室,见炭盆烧着,屋内温度高了些,才算好了一点。

岑梨澜的一只脚还是有些肿胀,早上刚喝过一碗中药,又不能下地乱走,只得依旧垫着个棉花枕靠在窗前,大开着窗子,看院子里的麻雀叽叽喳喳的觅食。一时看的不过瘾,又让婢女重新舀了半碗小米来,一点点撒在扫过的空院子里,麻雀在冬季里难找到吃的,见这地上小米金黄,便一拨拨的落下来。也顾不上有人在边上,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叼起了小米。不大一会功夫,那洒在地上的小米便被吃的一干二净,回雪看岑梨澜看的入神,便走过去对着她坐了道:“小孩子看的东西,你倒也看的这般仔细,可真是无聊的。”

岑梨澜见回雪来了,忙让婢女上茶,因昨日烟紫在永和宫训了话,这帮奴才倒也勤快了些。不一会功夫,便把茶水端了上来,回雪喝了一口道:“你盯着麻雀瞅了这么半天。可瞅出什么来了?”

岑梨澜动了动腿,却是碰到了脚,不由的哎呦了一声道:“我要是那麻雀就好了,想飞哪飞哪,自由自在。比关在这大院笼子里可是舒服多了。”

“我看你不光是脚伤着了,这脑袋呀,也伤着了。麻雀虽自由,但它辛苦,觅食不易,你在永和宫里吃穿不愁的。岂不是比大冬天在院里抢食的好。”回雪道。

“哎,你不是麻雀,哪里知道麻雀之乐。两只麻雀在一起,一块去觅食也是高兴的。”岑梨澜撇了撇嘴道。回雪正欲接着她的话说,却听到一声掀帘子的声音,原来是太医苏思(文*冇*人-冇…书-屋-W-Γ-S-H-U)维又来给岑梨澜看脚了,回雪见他进来。忙坐正了身子,摆出平日里严肃的样来。岑梨澜也是没想到他会来,忙的把脚伸进薄毯子里,一想他一会还要看伤势,反正他也看过的,此时包在薄毯子里,不免让他笑话,于是便又偷偷的一点点的把脚伸了出来。

苏思维在门口听到二人说话,掀了帘子后便站在门口略顿了顿,见二人止了话,才走进来,行了礼,放下药箱,便半跪着要给岑梨澜看伤势,回雪问道:“昨天没听说你今天来看伤呢,怎么今天却来了?”

苏思维看了看岑梨澜的脚,那些红色烫痕比昨天稍稍下去了一些,打开包着的细布,见烧的燎泡也下去了些,便拿出小瓷瓶,又往那燎泡上倒了些药粉,重新换了条新的细布给岑梨澜包扎了,才恭敬的对回雪道:“奴才是怕岑贵人的脚有何不妥,因是奴才看的伤,奴才便要看好为止,这是奴才的本分。不能出一点闪失。”回雪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尽心的人,岑梨澜听了便问道:“我的脚可是好了?”

苏思维点了点头,退后一步回道:“岑贵人的脚大有好转,只是还需这样躺着养好些。按时服用煎好的药,过阵子就无碍了。”说完,便用眼在屋里又瞅了瞅,岑梨澜不解道:“你可是有事?”苏思维听了,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印石榴花的瓷瓶轻轻放在小桌上道:“昨儿见这屋里有位姑娘的手生了冻疮,怕是难受的很,奴才这正好有治冻疮的方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娘娘的婢女,还请娘娘转到她手里。”

回雪一时明白过来,想是他昨日看苗初得了冻疮的手,所以今日顺便也带来了药,真是个细心的人,原以为太医院的那帮太医只会看人下菜碟,对宫里服侍人的下等奴才不会多看一眼,所以新进宫的秀女没见到谁跟原来的老太医有过什么交情,没想到他虽年轻,却也能不分贵贱,一视同仁,心里敬佩多了三分,正好苗初端茶进来,听到苏思维的话,便把茶放在小方桌上,深施了一礼谢过了。苏思维见苗初进来,便又给她讲了如何上药,一天几次等等,忙完这一切,才准备告退,岑梨澜心中一热,让苗初另上一碗茶来,又请他在一把梨木椅上坐下,苏思维谢过,才缓缓落了坐。坐下来的时候还不忘把衣服抚了抚,方显的不失礼。

“我看你年纪跟我们相仿,却处处显的谨慎小心,心地又好,你是哪里的人?”岑梨澜拉了拉毯子一角道。

苏思维握拳行了礼道:“奴才不敢跟娘娘相比,奴才家在南方,后因家父北上,举家便也北迁,一直在城里帮父亲做一处药坊,后见宫里需太医,便进宫侍候了。娘娘所说心地好,只是奴才的太医本分,娘娘谬赞,奴才不敢当。”

“在宫外药坊岂不自由,为何要进这宫里来,给人当差,要看脸色?”岑梨澜接着道。

“奴才能侍候各位主子,是奴才的福气。”

“那你做太医这些天,在宫里可看出些什么来了,各宫娘娘对你可还满意?”岑梨澜故意试探。

“奴才进宫不久,蒙娘娘们大度,对奴才照顾有加。”苏思维倒不是一个嚼舌之人,说这些话时,知分寸,懂大体,岑梨澜一时听不出什么,却也不好接着再问,回雪道:“岑贵人如今不能外出,觉得无聊,你生在南方,那可有什么趣事,讲来让岑贵人一乐?”

苏思维听了,坐着想了一想,才缓缓的道:“南方一直以来沟壑林立,不如北方地形平坦,每年的前半年,雨水多,天气湿润,长出来的植物,养成的小虫子,都要比北方凶猛一些。有一次刚下了一场雨,一只小蚂蚁忙着搬家,刚从窝里钻出来,便遇见了一只蟑螂拦路,蟑螂的体格大蚂蚁很多,所以见了蚂蚁并不让路,蚂蚁气了,便跟它说“不如咱们各咬对方一口,谁输了便先让路。”蟑螂一听,心里觉得甚好,平日里它咬人一口,都要红肿十多天,一只小小的蚂蚁,也敢跟自己叫板吗?于是便先咬了蚂蚁一口,这蚂蚁便跟吹了气一般,身上鼓起了一个大疙瘩,疼的蚂蚁满地打滚。”

岑梨澜听到这,哈哈一笑道:“蚂蚁跟吹了气一般,那蚂蚁是面人捏的吗?哈哈,苏太医是讲给小孩子们听的吗?”回雪示意岑梨澜不要打断,苏思维便接着道:“蟑螂见蚂蚁疼的紧,便哈哈大笑。”讲到这,回雪也不禁觉得好笑,只岑梨澜脸上一红,苏思维自觉失言,忙起身请罪,岑梨澜倒也不介意,让他坐着接着讲,只听苏思维道:“轮到蚂蚁咬蟑螂了,只见那蚂蚁从地上爬起来,趴到蟑螂背上,那蟑螂就突然眼前一黑,再也不醒人世。”

“那蟑螂可是疼晕过去了?”烟紫听的入神,问道。

苏思维摇了摇头:“那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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