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沐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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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沐烟雨-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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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却是轻笑起来,“你比我重,脚步也比我有力气,你走上去,声音就更明显了。我能确定,这两阶台阶定然是被人动过手脚了,这两节台阶不仅在整个楼梯做好以后,翻动过,而且下面那层台阶里面是中空的。”

宣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烟雨十分有信心的点头,“你有匕首么?”

宣绍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递给烟雨。

造型简单的匕首上,还带着宣绍的体温,烟雨接过,小心翼翼的将匕首从鞘中拔出,窗外的月光将匕首映的寒光闪闪。烟雨将匕首扎入她说是空心的那层木质台阶中。

看似朴实无华的匕首,却果真锋利非常,硬质的实心木在匕首之下,却恍如软泥一般。

烟雨抬手拔出匕首,又奋力扎下。

她不会功夫,匕首虽然锋利,她的力气却是不大,扎了好几下,却仅仅是将台阶上豁出个小口子。

不过此时已经可以看出,木阶之内,确实是空心的。

“我来!”宣绍摊开手掌。

烟雨将匕首放在他手中。

他无意中触碰到烟雨冰凉的手。

两人都是一愣,对视一眼,但随即都转开视线。

宣绍将匕首插入木阶之中,几下,便将木阶上豁出一个方口来。

方口之下,确实被掏出一个空心方格。

方格之中,躺着一张羊皮纸卷。

第17章 城防部署

宣绍看了烟雨一眼,伸手将羊皮纸卷,拿了出来。并未看上面的内容,便走下楼梯。

“是你要找的东西么?”烟雨在后面追问。

宣绍停住脚步,静了一瞬,“我猜是,但究竟是不是,还要请圣上过目后,方能肯定。”

烟雨一愣,请圣上过目,宣绍的意思是,他不能看这羊皮纸卷上的内容?

“那李旭和死在王大人家中的小红,都是西夏的细作。”宣绍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道:“能找到这东西,还真是你的功劳,你可想要什么嘉奖?”

烟雨此时还站在楼梯之上,闻言垂头想了想,如果她说她想看皇城司八年前的卷宗,宣绍会同意么?

想到皇城司卷宗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她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奴婢没什么想要的,若是能时常看到宣公子,便是奴婢的福分了。”

宣绍先是一愣,继而轻笑一声,转身出了小楼。

烟雨看着他的背影,也跟着下了楼梯,出了小楼。

李旭已经尝试了十几种刑具,但行刑之人故意吊着他的命,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想死,却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宣绍带着羊皮纸卷回到行刑的院子中。

李旭抬眼,看到他手中东西,眼中显出挣扎狂怒的神色,“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找到的了……为了它,已经折了好几条命了……”

李旭说着闭了闭眼,长叹一声,脸上表情甚是痛苦,但他很快睁开眼来,瞪大眼睛看着宣绍,“你以为你找到这张图就行了么?这张图是藏在你宣府的,你脱得了干系么?你们的皇上定然会怀疑是你和西夏勾结…………”

李旭的话戛然而止。

等在门外的烟雨,却是清楚的听到锋利的匕首没入咽喉的声音。

“主子。”行刑之人取出李旭脖子上的匕首,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双手奉着,俯身递给宣绍。

“尸体抬到刑狱。”

宣绍接过匕首,吩咐了一声,转身走出屋子,路过烟雨身边时,见烟雨还站在原地,便低声道:“走吧,送你回去。”

烟雨闻言,立即跟了上去。

还是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

马车上的象牙小几上炜着热茶。

宣绍亲自到了杯水递给烟雨。

烟雨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她见宣绍以来,宣绍一直是冷面冷语,不是出言讽刺,就是威逼胁迫,忽然他换了一副好脸色,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烟雨喝了口茶,双手捧着茶杯,暖暖手。

低头忽然看见手腕上一抹金色晃眼,便放下茶杯,将腕上那空心的金镯退了下来。

“这个,算是证物吧?”烟雨说着,将金镯推至宣绍面前。

宣绍看了看金镯,又看了看她,最后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茶杯上,什么也没说。

烟雨心中思量了一瞬,自己怎么说也算是破案有功的人,问几个跟案子关系不大的问题,应该不算是逾越吧?

“宣公子,那李公子说的,您脱不了干系……是真的么?”

宣绍闻言勾了勾嘴角,笑意却没有在脸上蔓延,“你在担心我?”

烟雨想了想,自己担心好不容易接近了皇城司总指挥使的儿子,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想要靠他接近皇城司八年前的卷宗,岂不困难了?

这么说来,应该算是在担心他吧?

遂深深的点了点头。

“雕虫小技,以为将城防部署图藏在宣府,就能将宣府拉下水了么?宣家若是对皇上不忠,就不会在八年前,拼了命保护皇上。世人皆知皇上宠信宣家,却哪里知道,这宠信,是用命换来的?”宣绍虽是笑着说话,但话音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烟雨到听出几分森然的味道。

八年前皇帝遇刺,宣绍当年才十岁,却立下救驾奇功。

从此得皇帝宠信,经常带在身边,乃是最最年幼的伴驾之臣。

宣绍的爹,宣文秉也正是那一年从御前带刀侍卫,转而成为皇城司总指挥使。

究竟是当爹的沾了儿子的光,才成为皇帝之下第一人。还是当儿子的沾了爹的光,才能立下那奇功,民间众说纷纭。

但不管怎么说,便是从八年前,宣家成就了泼天富贵,成就了天朝世家迅速崛起的传奇。

第18章 死人了

烟雨听出了宣绍话中,不以为然的意思。知道这件事,并不会真的对宣家,亦或是宣绍带来什么影响,便放下心来。

马车停在春华楼的角门处。

烟雨正要下车,宣绍却忽然出声,“你真的不要奖赏么?”

烟雨回眸冲他一笑,“你若能时常来看我,不比什么奖赏都来的划算么?我其实是很务实的人。”

宣绍闻言嗤笑,“你若务实,这么想接近我,怎不要求跟在我身边做个妾室呢?”

烟雨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真思量一番,“这样的要求也可以?”

宣绍却嗤笑一声,“晚了,下车!”

烟雨嘟囔道,“真是小气。”

随即跳下马车,还未站稳,马车便呼啸离去。

她险些摔倒,心下忍不住仍旧在思量,宣绍适才的提议。

做他的妾室,确实是进一步接近了他,还可以跟着他住到宣家去,也许还真有机会能早点接近皇城司的卷宗呢?

脑中突然就出现表哥净白纤长,恍如仙人的身影。烟雨摇了摇头,若是能在办案时帮上他,就如同今日这般,说不定,看到卷宗的机会更大上一些?

她拍了拍手上尘土,抬脚上前,叩响了角门。

却听不得里面前来开门的脚步声。

烟雨侧耳细听,角门附近没有人呼吸之声。

看角门的婆子哪里去了?

她听向更远的地方,春华楼接待客人的前厅喧闹非常。

她抬脚向前门走去,还为走近便听得惨叫之声,从春华楼里发出。

紧接着便是连成一片的惨叫之声。

烟雨加快了脚步,接着听到一人从二楼栏杆摔下一楼的钝声。

有人纵着轻功离开春华楼。

当她跑到春华楼时,险些被从里面涌出的花娘和客人撞翻在地。

她眼疾手快的抱着柱子,躲开人群。

人们惨叫着瞬息间便涌出灯火辉煌的春华楼。

见众人都或近或远的围在春华楼门口。

烟雨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寻找徐妈妈和穆青青的身影。

却是谁也没寻见。

听得春华楼内还有人呆在雅间里,呼吸急促,并未出来。

不知春华楼究竟发生了什么骚乱,烟雨壮着胆子,抬脚向门口走去。

忽然有人从背后拉了她一把,“别进去!”

是徐妈妈的声音。

烟雨回头一看,徐妈妈的脸上有惊恐,有不安,还有担忧和关切。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烟雨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更听得她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很是急促。

“死……死人了……”徐妈妈紧紧反抓住她的手,像是担心她会冲进去,又像是想要从她那里找到些依靠一般。

“谁死了?”烟雨绣眉紧蹙。

“是……花娘……铃兰……”徐妈妈说话间,上下齿都在打架,“你别去,别进去……”

正说着,春华楼里,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烟雨却是迅速将自己的手从徐妈妈手中抽出,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因为她听出,这是穆青青的嗓音。

第19章 嫌疑人

徐妈妈在她身后大叫:“别进去呀…………”

烟雨的身影却是已经没入了春华楼的门。“闪开闪开!”人群之后传来衙役驱逐人的声音。

“听说这里死人了?”走在衙役最前头,浓眉健硕,皮肤黝黑的捕头冲众人问道。

众人连连点头,纷纷指着春华楼的大门。

烟雨冲进春华楼,瞧见地上还有些散落的碎金叶子。

一楼正中间的地上,躺着已经死了的花娘铃兰,一把短剑插在铃兰的胸口上。

鲜红的血已经将她的衣衫尽数湿透,她的衣领是散乱的,未插着短剑那半边身子领口已经滑到肩膀下面,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铃兰的眼睛却是瞪的圆圆的,嘴角下巴上都是血迹。

穆青青正站在一楼和二楼见的楼梯上,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木栏杆,看着铃兰的尸体,哆哆嗦嗦,站都站不稳。

“小姐,你没事吧?”烟雨站在楼梯下,仰头看着穆青青。

穆青青闻言,僵硬的抬起头,看到烟雨的瞬间,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烟雨……我……我害怕……”

“小姐别怕!站在那儿别动,奴婢来扶您。”烟雨说着,便向一楼正中的楼梯走去。

楼梯口就是横着的铃兰的尸体,她若想要上楼梯,必要经过铃兰的尸体。

她走到铃兰尸体边上的时候,瞧着铃兰圆瞪的眼睛,和浑身的血迹,心中忍不住一颤。却是蹲下来,手探了探铃兰的鼻息。

已经没有丝毫的气息了。

“楼里所有的人都别动!”烟雨还未站起身。

便有衙役冲了进来,团团围住春华楼一楼。

皮肤黝黑的捕头走上前来,看着烟雨道:“你是什么人?站在尸体边上做什么?”

烟雨皱眉,“我是穆小姐的婢女,正要上楼搀扶我家小姐。”

那捕头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又在她身上扫了扫,最后停在她的胸口上,“你是穆小姐的丫鬟,怎么会从外面进来?我看你和这花娘之死,是脱不了关系的。带走!”

“你们做什么?怎么能胡乱冤枉人?”穆青青双手抓着木栏杆,稳住自己的身体,见衙役们要抓烟雨,立时声音颤抖的吼道。

捕头抬头一看,正站在楼梯正中的穆青青,脸上露出一个淫邪的笑。

“旁人都跑出去了,为何你还在春华楼里?”

“我……我不敢下去,正要等我的婢女来扶我一把!”穆青青指着烟雨说道。

捕头看了看穆青青,再看看烟雨,“这两个人都有嫌疑,全都带走!”

“你们干什么?!”立即有衙役跨过尸体,冲上楼梯,架住穆青青走了下来。

穆青青想要挣扎,却是看到铃兰的死状,和死不瞑目的眼睛之后,吓的手软脚软。

“小姐!”烟雨上前拉住穆青青的手,“小姐别怕,本就和我们无关的,清者自清!”

捕头闻言冷哼了一声,瞧瞧地上散落的金叶子,吩咐道:“这些都是物证,全都捡了!”

架着穆青青的衙役一看要捡金叶子,便将她往旁边一扔,转身都去捡地上的金叶子。

烟雨上前扶住险些跌坐在地的穆青青。

穆青青很是害怕,好奇心却促使她忍不住一遍遍的回头,去看铃兰的尸体。

捕头站在一旁,见衙役们把金叶子都捡了干净,又吩咐道:“外面那些人,手里也都,去,全都清缴上来,这可是罪证,谁拿有金叶子,便是与此案有关!若不上缴,统统收入衙门!”

“我们可没有金叶子!”穆青青忍不住说道。

捕头冷冷一笑,“你们是案发现场最近的人,不用有金叶子,也是嫌疑人!”

第20章 梦魇

待收缴了金叶子,捕头吩咐人将尸首抬到衙门停尸房。

并将徐妈妈和穆青青,烟雨,以及春华楼的花娘,全都带走。

衙门的牢狱,一晚上就被填满了。

烟雨和穆青青想来是待遇最好的犯人了,两人在单独的一间囚室内,并未和春华楼旁的一众人关在一处,四周都是石墙,唯留一扇铁门和一扇还没有脑袋大安有铁栏杆的小窗户让人透个气。

透过小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已微微发白。

穆青青在蒙汗药的作用下,已经昏睡了许久,如今遭此意外,已经是吓得十分清醒,毫无睡意。

烟雨却实在困得很,先是和李公子周旋,被李公子掳走后,又陪着宣绍找被藏起来的城防部署图,刚被送回来,想要回去睡上一觉,又遇到杀人事件。眼看天就要亮了,烟雨已经困的抬不起头来了。

好在石头的囚室内,还有一张石头砌成的床,上面铺了草席,总算能躺一下。

“小姐您困不困?”烟雨挪到石床旁,低声问道。

穆青青摇了摇头,“这会儿我哪有心思困啊,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铃兰的尸首……烟雨,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咱们被关在这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出去?该不会抓到真凶了才能放咱们走吧……”

穆青青说着便停住了,因为烟雨已经翻身躺在石床的草垫子上,阖目而憩。“真是服了你了,这样也能睡着?”穆青青走上前,将自己的外面的长衣脱下,轻轻盖在烟雨身上。

烟雨实在太困,但迷迷糊糊中,仍有各种各样的声音,钻入耳中。

似乎是普通牢房那边已经开始提审,身为老板娘的徐妈妈是第一个被提审的。

烟雨隐隐约约听到徐妈妈说:“有一位年轻公子哥,出手十分阔绰,没有指明了点哪一位姑娘,让我叫了一大群花娘到雅间里,他一眼便看上了铃兰,只留了铃兰一个在雅间……后来就瞧见他拥着铃兰站在二楼栏杆处,往楼下撒绞碎的金叶子。不管是花娘还是客人,都沸腾了,大家都在抢金叶子……就是这个时候,铃兰忽然惨叫一声,被推下了二楼。大家这时候都慌了神。跟着往外跑。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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