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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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戏长安-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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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席话说得我十分羞愧,脸红得都快烧起来。

他轻轻地捧起我低下去的头,字字清晰地说:“如今能听到你这句话,即使要一辈子留在长安,我也无憾了。”

原来他的心中,一直都有遗憾。对不起,子言。你的难过,我今天才懂。

第四十一章 绿窗人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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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呀,无聊死啦!”花想容躺在榻上,用手戳着绿纱糊的窗花解闷。

“娘子,你快别戳了。这种纱很贵的,寻常人家一年挣的都不够买你这个窗户纸,你还是爱惜点吧。”

“寒塘啊,你怎么越临出嫁越唠叨。”

寒塘不以为意,收拾完被花想容弄得一塌糊涂的桌面,又顺手拿起针线筐里的未完成的尿布开始缝,嘴里还在不停说着:“娘子不是我说你,前两个月还做得好好的,怎么这些日子愈发没做母亲的样了?肚子里的小郎君已经四个月,你这样会影响到他的。”

花想容泄气地躺在榻上,嘴里嘀咕着:“还说我呢,才四个月就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再这么下去没等他生出来我就要被闷死啦!”

“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让大郎听见又该不高兴。”

“得了吧,我不说他也没好脸色。真是的,我上辈子又没欠他钱,干嘛整天给我摆谱。”

寒塘缝完一片新的尿布,低头咬断线,再把尿布放到另一个筐里:“大郎是心疼你。你有了身子还整天往外跑,他能不生气吗,娘子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遇上登徒子怎么办?”

“哼!哪个臭男人敢碰姑奶奶我,我不一拳把他揍趴下!”

寒塘摇摇头:“就是这样大郎才不放心。你又是个犟脾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郎才脸色这么难看。”说着,寒塘又拿起一块新布。

花想容看了直皱眉头:“行了,寒塘,别缝了。好日子就在眼前,你也不给自己弄点嫁妆。”

寒塘只是笑笑,手里动作仍旧没停:“嫁妆你已经给我操办得那么齐备,我有空当然要多缝几个,不然小郎君出生后不够用怎么办。我娘说,小娃娃尿起床来没个准,得多多准备才行。对了,她给小郎君做了几身小衣服,用的是你送我的那些绵绸。如果不嫌弃,希望娘子能收下。”

花想容有些受宠若惊:“怎么会嫌弃呢,真是太感谢令堂了。我也真是的,你快出嫁的关头还要让她为这些事情分心。”

“不不不,不分心,我娘也是有空。你千万不要多想。郎中说,思虑太过对胎儿也不好的。”

花想容失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他啊。”

寒塘又开始穿针走线,闪亮的眼睛因为专注而熠熠发光,给本就娇俏的脸上添了别样的神采。穿好线寒塘才又答说:“这是你的第一胎,当然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对以后不好。”

花想容很感动,但看着寒塘上下翻飞的手,她就有点头疼道:“你已经缝了整整一筐尿布。实在不行,你帮我缝个口水布吧。”

寒塘听了很高兴,笑容在如花的脸上绽放:“好啊。”

花想容的头更痛了——你明明已经缝了四个月了好不好……

等了一会儿,看寒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花想容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她找了个借口出到院子里,让人找来正在休假中的广汉。

“来来来。”花花小声地说道,“有件事跟你商量。”

广汉立刻紧张地凑上去:“怎么了?娘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花想容:“你才不舒服呢。你们一个两个通通给我放轻松!”

广汉有点小小的不高兴,他也只是关心花想容而已,却被这么一通抢白。

话一出口就觉失言的花花立马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这张嘴。”

广汉那点小小的不快立马烟消云散:“没事,娘子找我到底什么事?”

花想容:“我问你哦,你想不想和寒塘单独待一天?比如去逛逛街、买买嫁妆、吃吃饭什么的。”

广汉摇摇头:“不想。”

“为啥?”花花没想到广汉会拒绝。

“寒塘说了,要趁出嫁前多给小郎君准备些物事,不然光靠你肯定准备不来。”

“这个寒塘……”花花不停黑线,“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婚前也得好好聊一聊吧?”

“不用啊,结婚后还有大把时间,我不介意的,娘子你不用担心。”

“我根本没在担心这个……”花花无力地腹诽。

就在这时,寒塘忽然推开房门出来。

“娘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看到广汉也站在院子里,寒塘的脸一下子红了。

事已至此,花想容发挥了她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把寒塘往广汉怀里一推,咚咚咚跑到门背后,大声说道:“反正在今天晚上之前你不许踏进家门一步,怎么安排自便吧!”

说完“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广汉:“真是奇怪的娘子。”

寒塘:“不许你这么说她。”

广汉(捂着刚刚被打的地方):“好痛!”

寒塘(紧张地):“哪里痛了?我明明没用力啊,你还好吧?”

广汉顺势捉住寒塘的手:“这样就不痛了。”

“呃……”躲在绿纱窗后的花花对这种场景表示各种无力。



傍晚时分,林涧风下班回来。花想容上前帮他脱下罩衫,林涧风环视了屋子一眼,问:“寒塘呢?”

“我今天把她赶出去和广汉见面去了。”

“那今天一天都只有你一个人吗?”

花想容自然知道他在意什么,便拉他坐下,直起身来给他捏肩膀:“没关系啊,他们走后我觉得很困,就睡了一觉,刚刚才醒。”

“怎么这么困?”他紧张地拉住花想容的手,别过头来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睡得比较久而已。没听说过春困秋乏嘛!”

林涧风定定地看着花想容,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什么也没看出来,才相信花想容说的话。

花想容气得打了一下他:“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谁叫你有那么多前科。”

花花撇撇嘴,搂着林涧风的脖子说:“今天累不累?”

他拍拍花花的手,低头亲了一口:“寒塘马上就要出嫁了,得赶快再找个人陪在你身边才行。”

花花泄气地松开手,有些不高兴:“怎么每次你都会无视我说的话,自己说自己的!在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林涧风觉得很莫名奇妙:“你突然发什么脾气?我不是正跟你商量着事情嘛。若你不同意那就再说好了。”

“我刚刚问你累不累,你却跟我说什么陪不陪的,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个问题没什么好回答的而已。”

“你是说我的问题让你不屑与回答吗?”

“我没有那么说!”

眼看着两个火药桶又要炸起来了,寒塘赶紧推开门。屋里的人一愣,随即都嫌弃地各自别开脸。

“我先出去了。”林涧风冷冷地说。

花想容不搭话,寒塘只好笑着说:“甄婶说饭快好了,大郎不要回来太晚。”

林涧风微微地点点头,重新拿着罩衫一掀帘子走人。

花花坐在率纱窗下气得眼睛发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寒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想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想出去嘛!”

第四十二章 今宵酒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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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喝了,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四坛了。小心喝死你。”戴胜按住林涧风的动作。后者一把甩开他,抄起酒往嘴里灌。

戴胜翻翻白眼,放弃继续劝他的念头:“真不懂你,又不是第一次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这么生气干嘛。”

“咚!”林涧风把酒往桌上狠狠一放,桌子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狠狠地看着戴胜:“对,就是鸡毛蒜皮。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天天要为这种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事情烦心。堂主不在长安,三郎和那个波斯王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朝中那群混蛋还在虎视眈眈,我还得操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得操心她。一天到晚我累得跟狗一样,我到底为了什么还得跟她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来吵去?!”

林涧风说得愤慨,戴胜倒是听得呵呵直乐:“从前看你都快飞到天上去,现在不挺好嘛,总算有点人气了。唉,不是我说你,夫妻生活哪能没点乱七八糟的烦恼呢?我劝你,喝完这坛就赶紧回家吧,说不定你媳妇还饿着肚子等你吃饭,就算你们大人不吃,也得让孩子吃吧。”虽说不劝,最后还是忍不住劝了起来。

想到花想容独自坐在绿纱窗下的身影,林涧风心里一紧,当下恨不得立刻插了翅膀飞回去,但又知道戴胜在跟前坐着,便兀自嘴硬道:“她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这两个月来劝过无数回架的戴胜有点好笑,但为了不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他强忍笑意,继续劝道:“好啦好啦,那对夫妻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绊个嘴而已,你再这样可就真过分了!”他语带恫吓,心里就盼着林涧风能赶紧听劝回家。

听了戴胜的话,林涧风心里也有点打鼓:“真的过分?”

“真的过分。”怕光说不够分量,戴胜还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涧风无措地看了眼前的酒,呆了呆,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回去了!”

戴胜被他的动作吓一跳,随即镇静地拭去飞到眼底的酒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地说道:“好,那你快去吧,别让嫂子在家里等急了。”

目送着林涧风的身影远去,戴胜总算松了一口气:“我这知心弟弟的活到底要干到什么时候啊……”

走出酒馆,戴胜便看到半隐在灯火阑珊处的熟悉身影。他四周看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向那抹身影。他俩一起拐入一个死胡同,在浓浓的黑影下,两个男人用极低的声音在交谈

“侯君集对我们有些起疑心了……还有,魏征和一众言官打算就三郎与波斯王子的事提起弹劾……”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这几天不要有动作。”

确认来人安全离开后,戴胜急步返回了总部,并同时让人通知了林涧风。

等林涧风推开房门时,衣子缄、戴胜以及墨影堂的重要干部已经端坐在屋子里,气氛压抑得连灯火都有些无力摇曳。

林涧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快步走到位置上坐下,然后看向戴胜。

戴胜把情况给林涧风、同时向在座的人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得衣子缄直皱眉头。随后,在座各人又把自己最新了解到的情况汇总,让林涧风深深认识到了现在的麻烦形势。

“有没有人知道二娘现在不在府里。”

“还没有。但是有几个人知道堂主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他们在查那个人的身份。”

“堂主知道这件事了吗?”

“已经发出通知了。”

林涧风点点头后陷入深深的沉默。

随着静默的加重,衣子缄由皱眉头改为咬下唇,泄露出心底的焦躁不安,到后来,终于忍不住,烦躁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跟前的桌子。

林涧风对衣子缄的动作皱了皱眉,沉着声道:“三郎,稍安勿躁。”

衣子缄有些抓狂地吼道:“这群人是疯了吗,咬着我们家不放会有奖是不是!”

林涧风看了戴胜一眼,后者站起来把衣子缄劝了重新坐下,又有人把桌子扶好。

戴胜问林涧风:“现在怎么办?”

林涧风一边想一边将当前的形势分析了一遍,然后语速缓慢但语气坚定有力地做出自己的安排。末了他看向衣子缄:“三郎有什么建议或意见吗?”

衣子缄在林涧风的分析中已经冷静下来,听到他的话,衣子缄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做?”

见衣子缄脸色正常,林涧风心底稍安,说道:“我们希望言官们能把注意力从你的私生活上移开。”

“我明白了。”

第四十三章 却把岁月刻下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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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子缄静静地坐在亭子里。这里修竹成趣,风过鸟鸣,自蕴一番味道。

Jam的身影由远到近,俊朗的面孔一点点变得清晰。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上灿烂的笑容,子缄觉得视线忽然有些模糊,他别过头,忍住了眼眶里热热的冲动。

“嗯,这里环境确实好,难怪你休息时喜欢在这停留。”Jam已到跟前,边说边在子缄身边坐下。

子缄不留痕迹地往旁边动了动身子,与Jam之间空出一点距离。Jam心头掠过一丝异样,随即甩开。

“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都没有人来呢?”Jam又说。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亭子的幽静,所以看到有人在,都自觉地不再打扰。国子监就是这点好,大家都是读书人,懂得成人之美,要是在外面,不晓得会打成什么样呢。”

听到从来不这么说话的子缄突然说出这么长一段话,Jam心里明白他今日与往时不同,他不知为何十分担心,担心这个不同会与自己、与这段感情有关。

“这里真的是个好地方啊。”子缄环视了一眼四周,发出感叹。

Jam微笑接茬:“你是说国子监呢,还是这个亭子?又或者,国子监里的人们?”

子缄头靠在柱子上,没有回答:“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子缄回头看他:“不知道?”

“嗯。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怪怪的,让我很忐忑。”

子缄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只可惜,笑容从未到眼底:“可你看上去不像啊,还是那么闲适。”

“有什么话直说吧,不必再绕圈子。”

子缄重新看向前方的眼神变得飘忽。他没有理会Jam的话语,而是问了另一件事:“Jam喜欢女人吗?”

Jam答话前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与不快压下:“不是说好不谈这些吗?”

“可是我想知道。你都知道沐雪的事情,我也很想知道你的以前。”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仿佛只是自言自语,“我都不知道,你过去的样子。”

声音虽低,却字字落在Jam的心底,每一次落下,Jam的心里都会颤一颤。他终于确定,今天子缄与他之间,会有很重要的事情会说清楚,只是不知道,那些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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