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为你淡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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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为你淡花容-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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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小璃

【,】

文案:

传说,她有天人之姿,出生相门,才情绝傲,骨气出尘。

传说,她孤勇不怯,以豆蔻之龄伴明帝征战沙场,巾帼英雄。

传说,她一身傲骨遭人凌辱,无奈嫁入王府,终是红颜薄命。

明帝元年,她是皇帝手中如珠如宝的未婚妻,是乾华朝里人人艳羡的未来皇后。

明帝三年,她是江夏王府的当家主母,是江夏王日日捧护的心中挚爱。

江夏与长安,相隔一百零三座城,相距两千多里路。

那高堂上的帝王将她推开,转身拥住爱人长笑离去。数年倾心只换得一道赐婚圣旨,举家国之力也抵不得他心底明月。

他赢得她,不过花了一刻。他丢掉她,却费了一生。

当世事落幕,暗香疏影,她乖巧离去,淡了妆容,甘做他人妇。只是他何苦又来纠缠,扰她半世清明?

☆、第一章 花有情,却是秋风无意(一)

筵席上觥筹交错,南宫少卿一脸笑容地注视着我,全然不管舞姬如何媚惑地扭动腰肢。

我有些窘迫,却不肯先认输,径自吃着菜,就像饿了几天的人。到最后连珠玉都看不下去,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唤一声“郡主”。

王鹣适时递上一壶酒,珠玉愣了一下,快速接过,为我斟满。

她笑盈盈道:“我们一行得江夏王款待,照顾得极好,郡主不若敬王爷一杯,聊表谢意。”她虽是下人,但总算与我从小一处长大。虽不怎么亲厚,可比起别人来说话总是随意了些。

边说边将酒杯抬起,递到我手边。

南宫少卿顿时热切地瞧着我,眼睛里闪闪的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我却不合时宜地恍惚起来。一下子想起出宫前恪哥哥的殷殷叮嘱,一下子又想起母亲在轻云寺中恬淡的笑。

“郡主?”珠玉推了我一下,用眼神示意南宫少卿正在等我回复。

抬起下颌看向珠玉,“一定要喝么?”

她怔怔,显然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问。可也不过是一个晃神,下一秒满脸堆笑对我道:“那是自然。”

王鹣也急切地点头。

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转向南宫少卿,朝他举起酒杯。

“王爷,明月敬您一杯。”

他顿时受宠若惊起来,手忙脚乱地端起杯子,与我的轻轻一碰,接着仰首喝尽。知道避无可避,我也只得将杯沿凑上来,猛一闭眼,火辣的液体顺着口腔流进管道,再流进胃里。途经的一路炙热如火烧,叫我生生咳出泪来。

眼前模糊一片,等到微微清醒,才发现偌大一个阁楼只剩下了我和南宫少卿。他面上早没有了先前的热络殷勤,只是静静看着我,目光平淡。

小腹处有一股暖流缓缓扩散开,沿着四肢百骸,叫人燥热难耐。

禁不住嘤咛出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垂下眼眸。

我坐着不动,任由空虚感渐渐充斥整个身体。耳边尽是自己粗重的喘息,手越捏越紧,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他幽幽叹了口,起身走到我身边将我拢在怀里。清凉立时传递过来,我抗拒着本能,不愿向他靠拢。

“何必勉强自己。”仿佛叹息的句子,零碎地落尽我耳中。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我无法抑制地边喘边哭,害怕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它让我觉得羞耻,恨不得立时死去。

脚下一空,原是他将我抱了起来。穿过层层珠帘,向内阁走去。

他的心跳平缓有力,怀抱温暖,却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一个。

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部触到柔软的锦被。他俯下身,牢牢吻住我的唇,细致描摹,辗转吸吮。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恶心感从胃部翻涌上来。

暗暗一笑,这药想来是宫廷秘制,发作得快,却到底顾忌着妃嫔的形容。只是体热空虚、浑身无力,不至于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

☆、第二章 花有情,却是秋风无意(二)

他的呼吸渐渐不稳起来,微蓝的眸子背着光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手扯开我的腰带,挑开衣料抚了进来。握惯了马缰的手粗糙厚实,不似恪哥哥的细滑柔软。他的唇充满了甘醇的酒气,也不若恪哥哥兰花一般的香气……

大大地睁着眼睛,仔细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仔细听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怎么能再去想,怎么还要去想,他有什么资格再让我想!

看清楚,面前的才是我的真命天子,才是我以后要相携一人的良人。过去种种都只当做烟花一梦,醒来便全数留在过去,要是再忆起,不过是扒了衣裳,白白叫人看轻!

“专心点。”南宫少卿不满地咬住我的唇,松开后沙哑道。

强迫自己回神,才发现他早已将我全身衣物丢开。浑身烫得惊人,嘴唇扫过的地方灼热得让人难受。紧紧闭上眼,双手抓住身下锦被。

当刺痛感猛然来临,体内的燥热得到缓解,眼睛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停地流下,滑过脸颊,濡湿枕巾。

耳边是一声声怜惜的叹息。

第二日醒来,全身酸软疼痛。

身旁无人,余热尚在,想来刚走不久。

阁楼外阳光正盛,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形成光斑,暖意在空气中流动。

忽然什么也不想做,就只要这样静静躺着,哪怕躺一生一世也好。

“郡主。”门外传来珠玉的声音,透着担忧与茫然。

半晌不见我回答,她显然着急起来。急急唤了几声,又不敢冒失闯进。

“王公公,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挑眉而笑——王鹣也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郡主,皇上有的书信到了,您可要看看?”

到底还是他懂我,暗叹一声,“进来吧。”

珠玉疾步跨入,手上捧着衣物,径直来到我面前。

“准备香汤。”不看她一眼,自己扶着床沿起身,慢步到窗前。推开窗子,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江夏特有的子衿花香气。

等热水备好,退去亵衣,将自己整个人缓缓浸入水中。

珠玉低呼出声,却不敢造次,默默拿了皂荚为我清洁身体。

想必是身上的那些淤青吓到她了。低头一瞧,连自己都忍不住唬一跳。倒不知昨晚怎么半点感觉都没有,这胸前、肩上的吻痕,实在是恐怖了些。

可再恐怖,又怎么抵得上他。怎么抵得上他将我送走时的满脸笑意。

靠在桶沿,慢慢抽出信纸,展开来看。不过尽是些生活近况,附带最后问我过得如何。

如何?我还能如何。

嗤笑一声,将信纸随手丢开。

说到底南宫少卿待我极好,不曾借此轻狂,态度也是一如往初,恭敬有加。

我沉默而安静地等着,倒是让珠玉和王鹣吃惊。他们应该都还记得先帝在世时我曾做过的疯狂举动,是以现下一时想不明白我被人玷污清白却不哭不闹到底为何。

过了三个月,长安的圣旨才姗姗来迟。

☆、第三章 花有情,却是秋风无意(三)

千篇一律的赞美,万人同言的般配,我却忍不住笑起来。实在不知他要如何向乾华上下解释,未来的皇后竟成了江夏王妃。是臣夺君妻,还是为势所困。

可无论怎样,都再与我无关了。

照着钦天监拟的日子,准备大婚。

穿了凤冠霞帔,描了细致唇眉。红艳艳的薄纱盖头罩住我,整个世界顿时沉寂下来。扶着喜娘的手踏出驿站,弯腰坐进轿子里。起轿的时候一阵风过,轿帘掀开一条缝隙,兰花的香气淡淡袭来。

顿时浑身僵硬。

这样熟悉的味道,曾在千百个夜里伴我入眠。深刻得深入骨髓,哪怕化为灰烬我也能轻易认出。

可他来做什么?

看我是否乖顺?看我是否认命?还是终究念着我的一点好,来送我离去?

风势更大,吹起侧边的小帘子,连盖头都翻飞起来。一角蓝色的衣袖晃过眼帘,随着轿夫走动,渐渐归于沉寂。

“砰”一声往后倒去,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我来到世上十九年,流过的泪也没有今天的多。大抵是附了命士所言,天生凉薄。可偏偏最后又有一句“人间痴儿”。许是他早料到,这生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奋不顾生,纵使他负我千回百回,我也无法将他完全抛开。

这是命数,由不得人更改。

到轻云寺向母亲辞行那天,她问我可悔。似乎早知道到我会有今日的局面。词句在喉咙千回百转,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们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总不能在最后还让他们知晓,我并未得到传说中最好的东西。不在乎命士说的“有凤来仪”,不在乎一世荣华,我只求的那一点珍惜,到底还是在这岁月中磨灭了。

“郡主,到了。”珠玉在轿外轻声提醒,我应了一声,急忙将眼泪揩去。喜娘挑起轿帘,扶我走了出去。

一头红绸塞进怀里,跟着另一边的指引,缓缓踏入喜堂,对拜天地。

新房设在东院,是整个江夏王府最好的位置。我坐在喜床上,侍女在身前站成两排。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后,房内就只剩下我和另一个人的呼吸。

他的步子沉缓有力,走到我面前。黑色的靴子,修长的腿,红色的喜服。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小麦肤色在灯光下亦是蜜一般的光泽,诱惑得很。

暗暗摇头,我在乱想些什么啊!

眼前一闪,薄纱飞起,飘落在地上。

我仰起脸对他粲然一笑。他愣住,眸子里闪现惊艳。那样微蓝的色彩转暗,寂寂寥寥,仿若大海的颜色。

“明月。”他轻声唤我,上前一步将我拥住,过了半晌,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我不解,推了推他:“王爷,夜已深,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第四章 花有情,却是秋风无意(四)

他低低一笑:“劳夫人费心,可南宫家一向有规矩,床榻之上由夫君服侍娘子,不得怠慢。”话未说完就覆住我的唇,双手不规矩地伸进来。

下意识想将他推开,但手伸到一半又醒悟过来。我如今已是江夏王妃,与他行夫妻之礼是名正言顺之事,何必扰得大家都不痛快。

沉默着任由他上下其手,猛地扯过床帐,将自己困住。

隐隐听见屋外有喧闹声,我挣扎着问他:“怎么了?”

他哑着声音嘟囔一句“不必管”便倾身而上。

王鹣第二日就来辞行。

南宫少卿知晓我们之间必有话说,早早就躲了开去。

端着一盏茶,悠闲地滑动茶盖。他站在厅中,饶是两朝总管,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或许是为了缓解紧张,他无话找话地宽慰我:“当初原想着巡视完南方便一同回长安,却没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言语间颇为惋惜。

我忍不住笑起来:“王公公多想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今日的果,是明月自己种下的因,怪不得谁。公公此番回去,定代明月向今上请安,就说、就说,”略一低首,掩了笑意,“就说是明月对不住他。”

他欣慰地笑了,“郡主虽与皇上无缘,但江夏王爷亦是人中龙凤,且待郡主如珠如宝,必不会有半点不如意。”

“是,”我附和,“请公公转告今上,让他放心,明月必不会逆他的意。”即便落得如今的局面,我也不会不让他顺心。挥了挥手:“公公先下去吧,明月有些累了。”

也不等他反应就顾自起身转入内阁,抵着墙壁浅浅喘气。

没关系,我还有那么多的岁月,总有一天,可以忘记。

“来人。”扬高声音唤道。

一个碧衣女童从门外转进来,“王妃。”

我点点头算作受礼,“你去将珠玉的东西收拾了,让她跟王公公一同回长安。”

“啊”她显然受惊,想来是想不通。这王府中与我最亲之人只有珠玉,可我却要撵了她走。

不悦地蹙眉,“听不懂么?!”

她立时低下头去,“是,奴婢明白。”

见她朝后退走,我又连忙叫住她,“若是她要见我,就说我乏了,早睡下了,让她好好上路。”

“是。”她再次福身,乖顺地领命而去。

偌大的江夏王府,从此再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但我又能如何,他负我,我怪不了。可旁人却是没有这个资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个道理,她早应该明白。

碧衣侍女说珠玉在院子里跪了一天。我坐在房内品茶看书,视若罔闻。

天黑下来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先是淅淅沥沥地小雨,然后转大。呼啸之声惊悚,雨滴砸在芭蕉叶上,犀利作响。

侍女担忧地看了窗外一眼,回头见我仍是沉默,也不好说话。

有小厮来报南宫少卿宿于军营,今日不回来了。

☆、第五章 花有情,却是秋风无意(五)

我点头应答,却见他欲言又止,只得挥挥手:“全都退下。”房内马上清静下来。

愣愣瞧着雨打芭蕉,那水珠也像是打在自己心上,潮湿又疼痛。起身迈步到窗前,她还是跪在那里,任由大雨淋湿全身,肩膀一抽一抽地,不知是不是在哭。

轻声叹气,折身推开门走了出去。也不打伞,闲庭信步般踏入雨中。

珠玉惊了一下,慌张地抬起头看我,“小姐……”

我含笑点头:“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小姐。”风声夹杂着雨声,两个人即使站得再近,说话也听不分明。我只好蹲下身去与她平视,无悲无喜:“你何苦为难自己,好好回去收整一番,回了长安,也必不会有人亏待你。”

她抽噎:“珠玉明白,可珠玉在小姐身边十数年,小姐的生活起居一向由奴婢照料。奴婢若是离开,只日日担心身边人照顾不周。”

唇角弯起的幅度加大,果然是好奴婢。

柔声对她:“你可明白我不要你了。珠玉,我不要你了。”一字一句,生怕她听不清楚,重复又重复。

她脸色愈发苍白,呐呐不知所措:“为、为什么?”似是不甘。

我低低嗤笑:“为什么?你难道不明白。”眼眶一热,快速仰起脸,任由雨水打进眼里再流出来。“你将那药放进酒里,就应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无力地摇头,“我只望你应我一件事,他日见到恪哥哥,不要让他知道我已经知晓。”

她顿时瘫倒在地上,茫然地瞧着我。

终是在第二日,好好收拾东西上路。

从江夏到长安,相隔一百零三座城,相距两千多里路。

此番一别,当是一生。

不肯瞧着他们离开,站在后花园里。子衿花开了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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