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格格闹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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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格格闹京华-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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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满是紧张神色的出尘听了这句话,像吃了定心丸,多少还是放下心来。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那么,你们是怎么遇见宁儿的?”福生觉得再谈那个玉堂,实在尴尬。况且,还是凝心的情况更重要。

出尘被这么一问,也露出疑惑地表情:“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呢,我跟着人群看到玉堂他们进了内城便想回来的。是巧儿瞧见了凝心……她背对着我们,久久地站在那里看着内城。等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说着,出尘的声音小了下来:“我总觉得,凝心狠狠地哭过。”

“……我看这事,还是别对云姐说了。总觉得不妥当。”福生听了之后,也觉得奇怪。不知怎么,心里莫名其妙有些不快的预感。

同样被疑云笼罩的出尘,赞同地点了点头。

库伦王爷听了大福晋的那一席话,瞬间人便似沧桑了许多。满眼的疲惫,仿佛已经再也承受不住身上那一席重甲。

“她们的房间……你可还留着?”沙哑的嗓音不似之前那个英气逼人的忽伦将军,却正是他本人发出。

“留了……就等老爷您回来。”大福晋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从容以答。

默默地,库伦王爷只是点点头。于是慢慢地往侧福晋和小格格平时住着的别院走去。趴在地上请罪的谭禄,瞧着王爷离去的身影实在是不忍心。匆忙向大福晋一行礼,便奔了过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王爷那疲惫的身影,她也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一样,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雅歌,你是不是太狠了?让他亲自去除那女人的生籍,这不是在剜你心上人的心头肉么?

她不停地问着自己,露出了多少年她都不曾流露出的软弱

不,你不狠,他就永远不会相信婉柔已死,他的爱永远都不会到你的身上

思罢,她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的一端。

当谭禄尾随王爷来到侧福晋居住的院落的时候,他只是站在侧福晋以前的卧房门边,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去。

“……是谭禄么?”坐在黑暗里头的王爷说话了。

“小的在。”谭禄轻声答道。向前走了一步,发现王爷坐在桌边,两手捧着那小巧的平安符,静静地瞧着。

“你说,我这么多年来,东征西讨,到底值不值得?”似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库伦王爷的嘴角弯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王爷……小的……不知该怎么回答。”谭禄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也知道,就算你心里有答案,你也不会说。我只是问问。”库伦王爷沉声说道:“婉柔……我累了,我倦了,你怎可如此不守信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拼命地活着,你却没了……

“……婉柔,太不值得了,我今天总归是后悔了。万万想不到,我打了一场失去你的败仗。真是……一场我输不起的败仗……”

库伦王爷说着,眼睛湿润了起来。

他想到了尚且六岁便失去了性命的小女儿玉宁。十几年的血战沙场,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都不叫他流一滴泪。而今,他却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呜呜哭泣起来。

佳人已逝,芳魂难觅。

失者难复得。

就在玉宁一病不起的那一年,库伦王爷忽伦止戈带兵征服草原部落凯旋归来,忽闻痛失爱女及爱妻之噩耗,悲痛不已。当年,无奈之下,库伦王爷亲自上报宗人府,除了库伦王府二福晋忽伦沈氏与库伦王府二格格忽伦玉宁的生籍。长伴他的,只是那冷冰冰的灵位和衣冠冢。

而对于正在大病之中的玉宁来说,今年的生日何其苦涩。就在这一年,她的生日是在病榻之上度过;就在这一年,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过去虽会再重逢却必须如路人一般漠然。

从此,这世上也真正不再有忽伦玉宁,有的只是那不凡女子沈凝心的故事。

正文 第七章 生契死契(1)

自从玉宁大病了一场之后,她的身子骨就再也不如以前了。三年来总会时断时续在病榻上度过些日子。看得云姐、出尘她们很是心疼。

这日,玉宁刚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觉着自己虽然疲累,但是思想不再混沌。她慢慢坐起身,才发现正在她一旁打盹的巧儿。于是想起这两日自己是因为倒春寒,体力不支又病倒了。

“哎……”玉宁默默拿下额头上的湿布,小心地下了床。

她想出去逛逛,但是不想惊扰到还在沉睡的巧儿。这几日巧儿为了照顾她,一定是度过了好几个不眠夜。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房外,春光灿烂。

今年玉宁的生日已过,此时的她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自十岁那件事情之后的三年,玉宁变得成熟了许多。与其说她淡然,不如说她已经对于内城的事儿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还残酷,还无情。正如娘亲对她说的那样,就让事实从此埋没,也不见得是坏事。她完全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但是代价,便是付出了她的天真和本应美满的童年。

玉宁默默地走在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看着那姹紫嫣红的花正开得绚烂,不自觉嘴角上勾出了一抹笑。

那笑,可谓是倾国倾城。

虽然只有十三岁,并不懂女人的妩媚娇柔,玉宁由于继承了她母亲的柔和与美貌,青涩中却别有一番滋味。下人们都兀自猜测,总觉得她说不定会成为哪个小阁阁主的下一任接班人。如今除了已经废置很久的羽阁与风头正盛的商阁之外,其他两位阁主都已经有了小接班人。

擅画的灵书收的那徒弟,虽然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却偏偏可以字画之作令人拍手叫好。特别是仿制那些古董字画,更是惟妙惟肖。

擅琴的习琴,收了个爱哭害羞的小徒弟。除了熟悉的那几个人,即便是下人都会避开的她却对琴瑟之道别有一番心得。难怪习琴只叹,自己天资不如人。

废置的羽阁便不说了,先下就只剩下风头正盛的商阁主人出尘还没收徒弟。所以奴仆们都在互相臆测,或许出尘将会收凝心小姐成为自己的下一任。

可惜,他们全都没想到,这几年以来,谆谆教导凝心的便是他们阁内的大总管福生。不管是账簿还是生意,福生均悉心教导于凝心。只希望哪天她能为勿返阁挑起这沉重的大梁。最重要的是,如果她能在这里把持生意,即便留在这里不签契约,也不会招人非议,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正在赏花的玉宁,自是不知道这些与她有关联的纷纷扰扰。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入了她的眼,她笑着想去瞧瞧这只晚开的花朵,却被一阵啼哭声给止住了脚步。

那哭声毫不掩饰,悲戚不已。

玉宁抬头,发现居然是从大院那里传来的。

正文 第七章 生契死契(2)

此刻正是早晨,各个阁楼的奴仆们已经起床为今晚将要到来的声色犬马打扫房屋院落。勿返阁确实很大,整个阁楼里头的奴仆们都用上,做完一天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到了傍晚。

护院们睡眼惺忪,刚打开朱红色的大门,就被窜进来的一个矮小身影吓了一跳。

“谁!”其他的人都被惊住了,正打扫前院的仆人们都止住了动作。

定睛一看,大家都面面相觑。

居然是个瘦小的女孩子。

她哆哆嗦嗦地抽泣着,跪在原中央对着这么一大票人只是猛磕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

眼看着这一下一下,女孩的前额都磕破了。中间有人才渐渐反应过来,忙去扶住了女孩。正要说什么,只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把人交出来!”这声音明显是个女人的,不屑的语调可谓是嚣张至极。

此人姓甚名甚无人知晓,大家都称其为凤老板。是勿返阁斜对面盼君楼的大掌柜。说起这个女人,真是让八大胡同的每个人都望而生畏。为了钱,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逼良为娼的事情不足为奇,据说倒卖私盐也有她的份。谁叫人家后面站着的是京城里最大的商贾和一些大家无从知晓的官员呢?这官商勾结的结果,大家可都不能小觑。

护院们一看竟然是这么一号人物来要人,也就明白了事情的两三分。眼看着凤老板带着她的那些精壮大汉就要闯进来了。护院们门口一拦道:“凤老板,好久不见。”

凤老板先是一愣,居然有人敢拦住她?她凤眼一瞪,发现这些个护院不卑不亢,很是体面。才想起抬头瞄一眼,这到底是哪家的地盘。

勿返阁?

哼,真是冤家路窄。

凤老板冷笑了声,回过头来却是媚眼生辉,笑盈盈地客套道:“哟,我道是谁家的护院这么得体呢,原来是勿返阁的家丁啊。”

护院们一皱眉,实在不想理会这话语里头的冷嘲热讽。一拱手道:“不知凤老板来此,所谓何事?”

“呵呵,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让我那顽皮的女儿回来罢了。”说着,她用手帕掩住嘴咯咯笑了起来,余光瞧着缩在里头的那个女孩。

女孩被她这么一瞧,抖得更是厉害。她瑟缩地往人群里头靠,叫道:“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啧啧,您瞧,她真是不听话。签了契,却要逃。这可怎么行?所以说,我只是把人带走便好。”凤老板风情万种地倚在门廊上,说话间便要带着那些大汉进来。

护院们皱了皱眉头,又拦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妾身可就不懂了。”凤老板看着这个架势,不由得站直了身体。

勿返阁?虽然说在这里名头响,也不过是个没靠山的风中孤草。怎么可以和她的盼君楼比。

想到这,她更是不满意这些护院的做法。

“去,叫你们老板出来。”她嘴角勾了一抹笑,打定了主意这次给勿返阁点难堪瞧瞧,谁叫这邪门的阁楼总是无端端地抢了她的生意。

护院们呆呆地站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一来,云老板早上便与福生出了门。去打理阁外的生意了。

二来,凤老板如此颐指气使地叫他们去喊老板过来,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们却不敢发作。

正在为难间,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不用了,这种事还不用麻烦咱们阁内的老板。”

正文 第七章 生契死契(3)

“不用了,这种事还不用麻烦咱们阁内的老板。”

这声音虽稚嫩,却显得沉稳。笃定的否决了凤老板的挑衅,惹得本来好整以暇的凤老板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

奴仆们虽然心里叫好,表面上却都没表露出来。只是在四周搜寻着这声音的主人。

只见玉宁拨开重重人流,站到了最前面。她绷着脸和凤老板对视着,身后紧紧跟着的是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

凤老板初次瞧见玉宁,很是惊艳了一下。她忍不住上下大量了玉宁一圈。啧啧称赞,只恨这俊美的小妮子不是她盼君楼所有。想到这里,笑脸又堆了起来。

“哟,哪家的小姑娘长得如此俊俏?真是惹人疼呢。”凤老板笑容满面,娇俏的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凤老板过奖了,小女子这身只不过是个臭皮囊罢了,中看不中用。”玉宁笑笑,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呵呵,怎么?你们老板不出来,叫你这个小姑娘出来主事?”凤老板也不在意这个小妮子不接受她的赞美,她双手交叉于胸前,懒懒地站着,有股说不出的韵味:“哎,我说这云娘啊,怎么就不出来和好朋友叙叙旧。”

玉宁这时没说话,只是皱着眉静静地瞧着她。直呼云姨的名讳,此等无礼的行径让她实在不屑于和她再客套下去。许是感受到了这恼人的目光,凤老板突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因为她居然被这看起来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给盯得全身都不舒服。她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轻咳了几声道:“好了,咱也不和你这小姑娘闹了。我们只是来带人,将人带回去便算了事。”说着,她轻轻一偏头,指使她身后的几个壮汉去抓玉宁身后的那个只敢露出头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这些人来势汹汹,赶忙又跑回了院里。于是那些壮汉又被拦下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凤老板有点气急败坏,声音也尖锐起来:“这不是存心和我们盼君楼过不去么?”

“凤老板请息怒,既然您开的盼君楼也是有头有面的阁楼,也知道这些护院的规矩是什么,您带这么多人来,来势汹汹,弄得咱们阁楼上下人心惶惶,实在是不合适。”玉宁看到凤老板那恼怒的模样,却笑了出来。

凤老板深呼吸了几下,又勉强堆起了笑脸:“哟,小姑娘说的,合着还是咱们的不对了?”

“哪里哪里,小女子只是以实道来。您瞧,若咱带着那么几十号江湖莽汉到盼君楼做客,招呼都不打,还不知道凤老板会有多为难,您说是不是?”

玉宁微笑说出的几句话让凤老板一阵憋屈,却不得以公开发作。这样一来,两阁楼之间的平衡便是她打破的了。叱咤风云十来年的她,怎么会这点道理都不懂。

“那行,咱不进去。你把刚才那个小妮子给我交出来便是。”凤老板冷笑了几声,全当自己大度:“她可是签了盼君楼的卖身契,画了押的,你想藏着?闹到官府可都说不过去啊。”

说罢,凤老板又回到了之前云淡风气的模样。她倒要瞧瞧这个仅仅十三岁的女娃,能怎么置死地而后生。

正文 第七章 生契死契(4)

周围的人听到女孩已经与盼君楼签了卖身契,皆是默默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这胡同就是这样,签了名字,画了押,表明你就永远是那个地方的人。就算死,也是那里的鬼。更何况是像盼君楼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姑娘们你争我斗,只不过是想趁着还年轻貌美挣回自己的下半生。

是呵,流落到这里的女人,谁身后没有一把辛酸泪。既然一无所有,已经输无可输,那便豁出去为自己能够过上十年好日子好好地博一场。

正如凤老板所料,此言一出。勿返阁的奴仆们都低下了头,没人再有议论。只见站在她身前的这个女孩,也只是默默地盯着她。可是,她实在是看不出这女孩现下到底是什么心情。

“不!!我不会和你回去的!!死也不去!!”躲在里头的陌生女孩打破了沉默,她愤怒地叫着,冲出来发疯一样地咆哮,抖着身子跪到了玉宁面前:“好小姐,您行行好,救救我,救救我!我家里还有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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