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叶草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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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叶草的等待-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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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外面的路灯悄悄亮起来了,这个时侯不知道新新在干什么,也许正靠在树石妈妈怀里睡着。

刺耳的门铃声忽然响起吓得孟苏掉了手里的照片,这个时侯会是谁来?

按铃的人很有耐心,孟苏的速度去开门的时候铃声还响着。

原来是席兖,也难怪,这种事也就他干得出来。

“干什么?”孟苏盯着那张占满了整个屏幕的脸。

“开门!”席兖的口气一反常态地有些强硬,这令孟苏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我很累,有事明天再说吧。”孟苏欲挂电话。

“你不开门我不介意找人撬锁。”席兖说道。

无赖行径,算了,反正也有话要说有钱要还。

两分钟不到门被拍响,开了门,吊着胳膊的席兖正大口喘着粗气。

“没吃饭?”席兖问道。

“进来坐吧。”孟苏说道。

“没吃饭?”还是继续问。

“吃了。”孟苏答:“你到底进不进来?”

某人不客气,脱了鞋登堂入室,顺便将客厅里所有的灯都开了:“一股灰尘味哪像吃过饭的?”转头巡视一般四处看看便见到了茶几上的照片和项链,走过去细细端详:“这照片电脑做的吧?这男的是谁?”

孟苏从他手里抢过照片放进包里:“坐下,算账。”

“算账?”席兖笑嘻嘻地靠在沙发上:“不用审了,我自己招,从幼儿园开始就有小女生暗恋我,女朋友谈了几个,做过坏事的有几个,其余的都是纯洁的关系。”

孟苏瞪他:“我欠你多少钱?医疗费我知道了,花店装修费是多少?”

想起来了,结清医药费后还有剩的,翻出来放他面前:“这是剩余的医药费,其余的我会和装修费一起给你。”

席兖翻翻小信封里的钱:“精确到一毛钱?我说苏苏,你也客气过头了吧?和我还算什么账?”

“你不要也行,那店就给你了,大抵我用的医药费和花店到明年一月的房租差不多,这样的话就谁也不欠谁了。”孟苏说道,她是决计不会占席兖便宜的。

席兖看了她半晌笑了:“算数学得不错啊。”

“少废话,要么店要么钱,你选一样。”孟苏说道。

“不想要店也不想要钱怎么办?”席兖一副思考状。

“那你想怎么样?”孟苏有点头疼。

席兖居然忽然就那么凑过来了,脸在孟苏面前放大:“我想要人。”

“买不起。”孟苏往后挪了挪轮椅:“该说的都说了,你走吧。”

“你说完了,我想说的还没说呢。”席兖说道。

“跟我没关系,没兴趣听。”孟苏皱眉,这人出了趟国脸皮愈见增厚。

席兖耸耸肩然后很放松的样子瘫在了沙发上兀自慨叹着:“你刚才说的我也没兴趣听不也很有耐心地听完了吗?”

“我不想跟你诡辩,你走吧,我要睡了。”孟苏说道。真累,和他说话赶上斗智斗勇了。

“我不打扰你睡。”席兖说道,看看屋子:“沙发借我就行,实在不行地板也凑活。”

“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门外的公摊面积借你。”孟苏说道。

“狠心哪你,我隔着太平洋给你唱摇篮曲你居然连个沙发都不借。太伤自尊了,我先走了。”席兖终于起身了,穿着鞋还不停嘀咕着。

终于他一脚迈出门槛了,孟苏伸手欲关门却见他又转身折了回来,动作迅速地俯下身抱了她一下又迅疾放开,根本没给孟苏反应的时间已跳到门外去哈哈大笑了,孟苏脸上一阵灼烫感。

用了大力气关上门,孟苏决定以后席兖就算饿死在她门外都不给他开门。

“苏苏,早点睡,一会儿我回家了给你唱摇篮曲。”席兖在门外说道。

不说还好,说到这个忽然想起他的那部电话改天还钱的时候顺带都给他。

这个本来有些伤感的夜晚因为席兖的搅和只剩下无奈了。

不过席兖走了她倒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席兖到底有没有去报警?如果没有她就要自己去了。

一想到自己差点死掉她心里就难以平静,几乎是立刻的孟苏拨通了席兖的电话,席兖本来笑嘻嘻的,一听她问这个便严肃了,告诉她不要操心这件事,他已经报警并且在积极配合警方抓人。

“没有头绪吗?”孟苏问道。

席兖说暂时没有,再次强调让她不要担心。正事说完了席兖不怕死一样提起了刚才那个拥抱,他说他的怀抱抱她刚刚好。孟苏便一声不响挂了电话。

第 30 章

孟苏开始了在家的休养。以前忙惯了冷丁闲下来便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这几个月开花店多数时间不忙所以便很习惯在家的悠闲。每天早早地便会醒,醒了趁着天还没热起来在客厅坐一会儿然后煮粥煮蛋,天热起来便拉上纱帘开会儿空调靠在沙发上看会书上会网。偶尔小然会过来看她顺便挤一个晚上。

基本上养病的日子也还算惬意——除了席兖每天不定时的骚扰。

孟苏不给他开门他便在楼下等着,孟苏买东西回来他便死皮赖脸地跟着挤进门,后来愈发厉害,竟还蹭了几顿晚饭。

为此孟苏决定出一趟门多买些食材这样就不必总下楼去了,也不会让某人总是得逞。不过像是有眼线一般,每每她出门回来他必然是气定神闲地单臂甩着西装倚在楼下栏杆边,引来了不少狂蜂浪蝶,可见有些人招蜂引蝶的能力是天生的。

比如今天,远远就见席兖又等在楼下,不过今天不是西装衬衫领带,看起来倒像是暴走回来的。孟苏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席兖太多所以他才这么折磨她。

见到她席兖立刻收了招蜂引蝶的站姿笑容满面地过来迎接她,单臂推着轮椅还一边瞄着袋子:“今天吃什么?饿死了,多做两碗米饭吧。”

“席兖,你被辞退了吗?为什么这么闲?”孟苏问道。

“如果你肯养我我就辞职,专门在家给你做饭。”席兖说道。

孟苏不作声看着袋子里的大瓶牛奶,不知道能不能砸晕他让他闭嘴。

孟苏做饭席兖在旁边帮忙,虽然一只胳膊吊着胆动作还算麻利,也没有弄翻盆子打碎碗之类,开始孟苏有些奇怪,席兖便说他以前在外地念书都是自己做饭,等他胳膊好了一定大展身手给她做顿满汉全席。

“你女朋友瘦了,没什么精神。”孟苏说道。那样精致的美女没了精神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怜香惜玉。

“都说是过去式了。”席兖忽然单臂揽住她的肩膀:“其实你有点介意是不是?”

孟苏使劲排掉了他的手:“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可是门口的保卫都以为我们是同居的男女朋友唉。”席兖说道,声音里那个得意。

孟苏正切着胡萝卜一激动刀子狠狠砍在了菜砧上:“出去!钱我已经还你了,以后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生气了?真生气了?苏苏,我错了,你打我消消气,来,别客气,打这条胳膊。”席兖抓着她的手。

孟苏挣脱了:“别跟我嬉皮笑脸,我容忍你是因为你救了我,凡事有度不要太过分,既然两清了,以后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你走吧。”

孟苏突如其来的怒气让席兖愣了下,不过他反应快马上就笑着说道:“那也得让我吃了饭吧?我也是帮忙了的。”

忍住拿东西砸他的冲动孟苏继续切胡萝卜扔到汤里。

对面坐着吃饭,孟苏就当对面没人。

碗里多了块肉,孟苏没好气将肉扔回盘子里。没一会儿又多了棵小青菜,然后是一小勺皮蛋豆腐。

这豆腐还真没法扔回去。

“吃了就代表不生气了,啊?是吧?”席兖问道。

孟苏抬头本来要瞪他,见他一脸的小心翼翼有些好笑便低了头继续吃饭。

“笑了,笑了就是没事了。”席兖说道。

无视,不理。

吃过饭,一只胳膊的席兖抢着洗碗,把厨房弄得和澡堂子一样到处的水还因为手滑终于砸碎了一只碗,那只碗是孟苏常用的。

“岁岁平安。”某人俏皮话倒是来得快,一边还手忙脚乱收拾碎渣,收拾着又一声怪叫然后举了根手指头到孟苏眼前:“出血了。”

“看到了。”孟苏淡淡说道。添乱。

“看到就完了?没有急救措施吗?你……你真忍心看我失血过多?”席兖仍旧举着那根手指头,血正沿着手指流下,虽不很多看了也碍眼。

“含着。”孟苏说道。然后下一秒某人的手指头放到了她嘴边,看见她怒目而视某人才心不甘情不愿转了方向。

“这味道真恶心。”还一边嘟囔着。

“和你的人一样。”孟苏说道:“茶几下面的药盒里有创可贴,自己去找。”然后自己小心扫那碎渣,一抬头却见席兖还杵着:“干什么?”

“没找到。”席兖还晃着那根手指头。

孟苏有点气结,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你想继续流血就流吧。”孟苏不理他,这种人绝对不能给他机会,他可不知道“收敛”俩字怎么写。

结果,席兖还真就晃着那根流血的手指头亦步亦趋跟着她,还直说自己晕血,现在头就晕晕的了。最后还是孟苏心软找了酒精棉球给他清理了下包上了创可贴。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热的,比她的手热。

包扎完了席兖一头倒在沙发上念叨着头晕。

“十分钟,然后走人。”孟苏说道,心里暗骂自己又心软对这无赖放宽政策。席兖躺在沙发上看手指头美滋滋的德行。

“苏苏,改天去看看中医,是不是体寒?手怎么那么凉。”席兖说道。

这个他也能注意到,果然追女人的时候心细如发。

“天生冷血。”孟苏看着时钟计时。

十分钟,孟苏盯着挂钟视线都没偏离一下,到点儿一回头发现席兖手搭在额头上睡着了,装睡。孟苏推他:“起来,十分钟了。”

席兖说她不怜香惜玉,就那么忍心把一个太过劳累的人给活生生撵出去了,不过临走他也没忘了说他明天要吃的东西,顺带还让孟苏给他买罐啤酒。

总算安静了。孟苏上了会儿网找了部电影看,正看到紧张处电话提示有短信,以为又是席兖那个无聊人士便没理会,等看完了电影拿来看却是夏尚禹。他的短信很简单,问她在做什么。

孟苏拿着电话犹豫了半天回了条“刚吃过饭,睡了会儿。你值班?”

“没有,在家。苏苏,我要结婚了。”夏尚禹的短信也是隔了许久才发来。

孟苏的手抖了一下,要结婚了?也是啊,六年是该开花结果了,尤其他们还那样般配。

“是吗?真好,祝贺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孟苏很快回了短信。

夏尚禹没回,孟苏猜大概是有事,毕竟结婚前很多东西要准备。

结婚,多温暖的字眼,从此后两人相依相伴走过剩下的岁月,白发苍苍的时候坐在阳光下回忆往事,身边儿女绕膝,想着就很美好。

脑海中勾画着夏尚禹老去时的样子,仍旧——很斯文很温和,是一个慈祥的长者。有他相伴就算年华老去也会很安心的吧?

坐在沙发上想着想着不觉得时间过得快,等席兖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半了。

孟苏没接,任它在深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想来有些恼,明明是债务两清却还是牵牵扯扯划不清界限,难道他就非得要这幅画吗?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任谁能相信?况且就算是真的,席兖也并不是她想托付终生的那个人。

长夜漫漫竟不能入眠。

像往常一样孟苏又出门买东西,有点阴天便不那么热了,孟苏在楼下停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她,这种感觉从出院回来不久就有了。

忽然想到席兖每次都能准时出现,难道是他派的人?

如果是——那可是无聊透顶的家伙了。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看见小然的车。小然最近很忙,很少过来。进了家门还直嚷嚷着累死累死,孟苏便笑,问她忙什么,小然神秘一笑:“谈恋爱啊。”

“谈恋爱?谁家孩子被你看上了。”孟苏洗着水果随口问道。

“我舅舅的朋友。”小然说道。

孟苏刷桃子的小牙刷掉了,有些惊悚:“你舅舅的朋友?年龄合适吗?”

“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差距,改天拍个照片给你看看。”小然说道。

孟苏犹在惊悚中,这年头的孩子们真是爱情至上主义者。

小然拿了个桃子啃着边神秘兮兮地说她们科有喜事,温如去拍婚纱照了,据说婚期在九月。说着眼睛还瞄着孟苏:“其实,那两个人性格不怎么配的,都太温吞了,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能有激情吗?”

“谁的生活里也不可能永远是激情,平平淡淡的就好。”孟苏说道,桃子一点不甜,上当受骗了。

“喂,苏苏,我给你介绍一个男人怎么样?”小然说完又想了想,晃晃手里的桃子:“不过,有席兖那个家伙每天缠着你也不好办啊,苏苏,你喜欢他那样的吗?”

“吃你的桃子。”孟苏说道。

喜欢?厌烦得要死。

小然嘿嘿笑,见她不想提就转了话题去说她的男朋友,很完美的一个人——大概只除了年纪。

孟苏告诉小然她的腿开始有痛感了,小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让她赶紧去做康复治疗,孟苏笑笑,康复治疗也得骨头长好才行。

听说她想换家医院治疗小然了然地点点头:“明白,要是我我也换医院。”

“瞎想什么,我是怕睹物思人,在那儿总会想起新新和树石。”孟苏说道。

“了解,睹物思人,睹人也思人。”小然笑着说道。

小然接了个电话便跑了,虽然那时候已十一点多了,孟苏感慨,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锁好了门睡意也没了,去厨房倒了杯水,就着路灯看到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个人,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样子。

又是有心事的人。慢慢喝着水看着那人,反正也睡不着。

那人低头在摆弄手机,大半夜的那屏幕的光便显得亮,孟苏研究他在干什么,玩游戏的可能性不大,有游戏瘾的人一般喜欢躲在家里或者窝在网吧。那是发短信?

也许,深更半夜不睡觉的男人们不是为了事业就是为了爱情,为了事业应该是酒气满天,只有爱情才让喜欢直来直去的男人们开始玩短信。

猜想完了孟苏也觉得好笑,个人有个人的情况,谁也没规定不能半夜坐在楼下玩手机。

大概是发完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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