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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斯塔飞行速度突然间加快几倍，手持蓝光双刀的黑影追赶不及，左眼的瞳孔蓦地变成了金色，一束金光迸射而出，击中了飞远的内斯塔。内斯塔闷哼一声，顾不得伤势，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加速飞去，转眼便消失不见。
“要是在地面，这家伙跑得掉才怪！”黑影气恼地一挥手中蓝刀，发出嘶嘶的斩空之声。
接着山道的地形，内斯塔勉强聚拢残兵，朝月光要塞赶去，他并没有要求身负重伤的特洛埃报告伤亡，因为只是靠着目测，就能判断出跟随的士兵不超过五千人。
这次的损失远远超乎想象，更憋屈的是，敌人除了被安斯普消灭了极少数外，基本上没有伤亡，从山谷的弓箭伏击到后来的魔晶炮，暗月的伏兵都在最大程度上利用了地形和光线的优势，骑兵们空有强大的机动性，却根本无法发挥自身的优势，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尤其还有那种威力恐怖的魔晶炮，一定要报告给摄政王殿下！
刚才那个对手的攻击十分诡异，最后一击让他的精神力和身体同时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内斯塔喝下一瓶疗伤药剂，竭力压制着体内的伤势，终于率领士兵越过两座山，眼前道路一片开阔，远远地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月光要塞，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显得尤为闪耀。
由于之前的中伏经历，内斯塔不敢怠慢，吩咐士兵们切勿放下防备，随时准备战斗。
“是魔影军团的哪一位将军？”发觉骑兵们到来的要塞守卫已经喊了出来，警惕地看着不远的骑兵们。
内斯塔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询问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怀疑，自己先前是率军前往迪科镇，如今败退而归，月光要塞这边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而且这些人不像是自己留下的那一队人。
“我是内斯塔。”内斯塔高声应了一句，同时发出暗号让士兵们准备战斗，这是要塞的后方，防御要比正面弱得多，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突破敌人的封锁，逃回赤幽领地。
“内斯塔将军！请稍等，我现在就去报告卡尼塔大人！”
这个回答让内斯塔一怔，不久，卡尼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是内斯塔将军吗？”
“卡尼塔阁下！是我！”内斯塔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命令士兵解除戒备。
“快撤掉防护，让将军的队伍进来！”卡尼塔连忙下令。
内斯塔带着疲惫不堪的骑兵们进入了要塞，灯光下看得分明，骑兵们身上不少插着箭矢，多半是带伤。
卡尼塔皱眉道：“将军！我刚才接到斥候报告，前方的山边发生了激战，还有魔晶炮的光芒，猜到是将军在与敌人作战……”
“唉！”内斯塔痛心地长叹道：“是我失察，急于前往迪科镇，结果中了敌人的埋伏，士兵们损失惨重，我会向摄政王殿下请罪。”
“魔界有句古语，胜败兵家常事，将军不要太过消沉了，相信这个耻辱，将会由将军用鲜血和胜利洗刷。”
内斯塔看向卡尼塔的眼中多了一丝赞赏：“说的不错，这次多亏你了，卡尼塔阁下，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留下的那队防卫的骑兵和卓切大人安排的内应哈迪？”
“我正要向将军报告这件事，我接到将军讯号，火速赶来月光要塞时，正好发现哈迪和魔影军团的骑兵在厮杀，那些骑兵全都英勇牺牲了。我拿下哈迪后，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假冒的，帝都与我父亲布下的内应都被敌人识破了，这纯粹是暗月将计就计布下的陷阱。可惜我赶到这里已经晚了，将军骑兵团的行军速度太快，斥候追赶不及……”
“你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如果不是你，可能魔影军团还会遭受更大的损失。”原本卡尼塔在内斯塔眼中只不过是个领主的公子哥罢了，如今看来，还真有几分能力，“暗月的准备和情报能力远在我的预料之上，而且还拥有十分可怕的武器，这个要塞不能久留，敌人的追兵很可能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将军说的没错，刚才我接到斥候报告，敌人已经集结朝这边进发而来。不过贵军团的士兵们伤势都不轻，魔多镇的距离太远，直接赶去的话只怕难以支持，还是先去我驻扎的血雾山谷吧，在那里有足够的物资，可以好好休整一番，暗月的军队最多也就重新夺回月光要塞，绝不敢进入赤幽的领地。”
内斯塔看了看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军团人马，表示了赞同：“在此之前，最好将月光要塞的魔法阵和防备设施尽可能地破坏掉。”
“放心吧将军，我早已经安排好了。”卡尼塔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还有那个俘虏哈迪，回到血雾山谷后将军可以仔细审问一番，可能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提到哈迪，内斯塔眼中掠过杀气，点点头：“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撤离月光要塞，前往血雾山谷！”
不久，内斯塔带着残兵和赤幽的人马一起迅速离开了月光要塞，往赤幽境内而去。
第499章 审问
血雾山谷位于赤幽领地南部的森林中，地势险要，是卓切花费多年工夫建立的一个基地，愿本是有牵制和监控乔瑟夫掌控魔多镇的意图。后来乔瑟夫身死，领主战败北，这个基地就作为一个面向暗月的战略缓冲带，由卡尼塔负责打理。
一番跋涉使得原本已经被伤势和疲惫困扰不堪的魔影骑士们几乎难以支持，好在赤幽这边的生力军发挥了作用，在卡尼塔的命令下，相携相持，还拿出一些担架抬着伤员前进，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士兵，这使得内斯塔对卡尼塔的好感大大增加。
一行人好不容易穿过森林，进入了血雾山谷的基地。
这里是卡尼塔的主场，立刻吩咐埋锅造饭，并安排治疗伤员和休整事项，那些受伤的骑兵和马匹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卡尼塔阁下，这次多亏你了。”由于卡尼塔的身份是赤幽领地的继承人，所以内斯塔的称呼显得很客气，“你的才能让我非常欣赏，如果这一次我能得到摄政王殿下的宽恕，我会在殿下面前推荐你的。”
“多谢将军！请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卡尼塔大喜，躬了躬身：“将军是帝国的名将，我对将军一向仰慕，希望将来有机会能在将军麾下效力。”
内斯塔点点头，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我是否还有资格统领魔影军团，这次失败是一次惨痛的教训。让我不明白的是，我这次的出击是在黑曜殿下命令的第一时间出动的，除了军团成员之外，只有少数人知道，但暗月似乎一早就洞悉了这次的突袭，布下了陷阱引我闯了进去。”
“将军所说的‘少数人’包括我和我的父亲大人吧。”卡尼塔也叹了一声，露出苦笑：“将军的意思我懂了，我现在已经是暗月内应的嫌疑人之一，刚才的行动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已。”
如果现在有知情者在旁，一定会非常鄙视卡尼塔的演技，太做作了！太浮于表面了，好好的欲擒故纵剧本，居然演成了浮于表面的苦情戏。
“你误会了，你和领主大人可以排除，”这次的及时援助使得内斯塔对卡尼塔的印象分大大增加，当即摇头道，“军团成员虽然都的我一手选拔和训练出来的，但毕竟有两万人，是否有内应很难说。不过，也不排除是领主大人身边的某些近人。”
这位帝都将军虽然统兵有道，也算是有勇有谋，但毕竟不是搞政治斗争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还不够狠，要是换做某个情报头子小姐，所有的人，都会列入怀疑范围之中，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其实无须揣测，因为答案就在我们身边，”卡尼塔忽然想到什么，“将军应该记得我们这次带回来一个俘虏吧。”
内斯塔的眼睛一亮：“你是说……”
“那个家伙如今正在血雾山谷的魔法水牢，别说是逃跑，就算是自杀的伎俩都被我解除了。对了，侍女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将军还是先吃点东西，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势，稍事休整，然后我们一起去审问他吧。”
“好！”
几个小时后，内斯塔跟着卡尼塔走到了一个山洞改造的监牢前。考虑到保密的关系，内斯塔没有带任何军团成员进去，卡尼塔也特意吩咐门口的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入。
两人走进监牢，顺着阶梯一路往下，在底层的水牢中见到了那个被俘的大恶魔哈迪。
水牢昏暗的魔法灯映衬出内斯塔眼中闪动的寒芒，这个人是导致他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那个可怕的陷阱让他损失了军团四分之三的兵力，每一个士兵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看到他们埋葬在箭雨和魔晶炮的光焰中，就好像四肢被断去了三肢一般痛入心脾。
不过，眼下并不是泄愤的时候，必须要从这个俘虏口中挖出更重要的东西。
内斯塔没有出声，只是缓缓张开气势，对哈迪形成一种强大的精神压力，卡尼塔配合地退到了水牢的门口，没有打扰。
眼见哈迪似乎被压迫得透不过气来，内斯塔才缓缓散去威压，开口道：“不管你的真名是什么，我都应该称赞你一句，你干得很漂亮！暗月的埋伏使我的军团损失了一万五千精锐，这其中你是功不可没。”
“将军所说的‘功不可没’在我身上应该是千刀万剐吧。”感觉到压力锐减的哈迪喘息了一阵，露出讥诮的笑容。
“看来是个硬骨头，”内斯塔居然赞赏地点点头，“只要你提供有足够价值的东西，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甚至是金钱和地位。”
哈迪冷笑道：“这次你的失败等于在黑曜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恼羞成怒的摄政王殿下为了整个联军的威信，为了自己的颜面，你这只替罪羊只怕是难逃重罪，拿什么来保障我的生命或是利益？”
“原来不仅是硬骨头，还是个明白人，”内斯塔身上的气势一变：“说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否则……我想你应该明白会遭遇什么。”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迪的镇定出乎内斯塔的意料，这个只有魔王级的卑微人物，居然让内斯塔隐隐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来。
“内斯塔将军，在我说出你感兴趣的东西之前，有几句话我需要先说出来。摄政王黑曜倒行逆施，不顾廉耻，使得整个帝国怨声载道；反观暗月的长公主殿下，才能出众，知人善用，担任领主不足十年，暗月已经摆脱了贫穷和落后，一跃成为帝国最强大的领地，谁才是最适合的帝国统治者，谁才会带领堕天使帝国和路西法一族走得更远，身为帝国名将、路西法王族的你，应该心中明白。你也曾是白夜大帝军中一员，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真正值得辅佐的主上呢？”
内斯塔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可惜没用！我能从一个小小的骑兵队长成为今天的军团长，全靠摄政王殿下的提拔，我曾以鲜血和长剑起誓效忠黑曜殿下，绝不背叛，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不可能会向暗月那个小丫头效忠，哪怕她是白夜大帝的血脉！”
哈迪皱眉道：“将军的忠心令人佩服，只是这种愚忠对于将军、对于路西法王族、对于堕天使帝国，甚至是黑曜亲王本人，都未必是……”
“就算黑曜殿下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我内斯塔。路西法也会追随左右！”内斯塔冷冷地打断了哈迪的劝说，双眸中寒意更甚，“真是可笑，一介俘虏竟然反过来劝降我了！你的废话时间已经过去，现在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怎么交代出有价值的东西，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没有早点寻到机会自杀！”
“明白了，”哈迪不以为意地叹了一口气：“原来是黑曜的死忠，真是可惜，那么只有换一种方式让你为暗月出力了。算起来，那个东西发动的时间也快到了……卡尼塔，你准备好死亡了吗？”
内斯塔骤然一惊，看了一眼守护在门口的卡尼塔，还当这个哈迪有什么秘术要突破魔法禁锢杀死卡尼塔，魔皇级的力量顿时运转起来，准备随时阻拦。
然而这一运力，内斯塔的脸色顿时变了，刚才还充盈的力量荡然无存，仿佛被什么抽空一般。
卡尼塔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准备好了，我的主人，我的价值已经结束。”
如果刚才内斯塔还是诧异，眼下就是震惊了：主人？
而且还是如此平静地面对“死亡”？
“在你们用餐的时候，我就已经将这个水牢稍稍布置了一下，就算是坍塌，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听不见……额，请原谅，我让卡尼塔在食物中加了一点点额外的调料，只会让你的力量暂时消失十分钟，只不过，这十分钟里，足够完成包括决定生死在内的许多事情了。”
“哈迪”淡然的声音响起，水牢的水面迅速旋转起来，在某种力场的作用形成一个逆向的漩涡，将他整个人慢慢托了出来。
“原来……”内斯塔的手颤抖了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震骇，这一刹那，他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
“从将军的表情来看，已经猜出了一些事情，其实月光要塞的尸体都是一早就布置好的，而且那些被杀的士兵实际上是死囚而已……”“哈迪”看着拼命凝聚力量的内斯塔，摇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你魔皇中段的力量没有失去，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哈迪”的身上骤然冒出极其耀眼的白光来，在内斯塔的印象中，即便是白日光线最强的双月也不及这种白光的璀璨，光芒中透出的强大气息让内斯塔眼中绝望之色更浓：这种程度，已经超过了魔皇境界！
这个男子说得没错，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绝非对手。
白光中，“哈迪”身形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一件澎湃着奇异而庞大力量的铠甲覆盖全身，而面甲上一个奇异的面具渐渐凸显出来，这个面具有些眼熟，仿佛在某种图鉴上看到过。
与此同时，内斯塔的余光瞥见，守护在门口的卡尼塔忽然软倒在地，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生息，正如先前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死了。
自杀？
这样淡漠而毫不犹豫地赴死，不像是主仆一类的契约，而是……仿佛傀儡一般……
对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