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谣:至死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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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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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颛顼一跺脚,朝臣纷纷下跪,“这才安分了几天?有长进了多久?又开始游手好闲!胸无大志!”

“胸、胸无大志?”穷蝉浑浑噩噩地偏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大殿,梼杌叹气看了一眼颛顼面如死灰。赶忙起身扶过穷蝉。穷蝉却直勾勾地盯着颛顼说:“我、我就是胸无大志了!胸有大志的在这呢!”穷蝉指了指一旁的梼杌,接着说,“你有他不就够了吗?还、还要我这个胸无大志的干什么?”

梼杌心中自是知晓穷蝉这番话所指乃是釉湮,可眼下大殿正坐的是颛顼,威严肃穆的北国陛下,颛顼心中会有怎样的想法?岂由穷蝉这家伙在这里胡说八道!“父王,穷蝉只是精神不济,儿臣这就送他回去!”梼杌只想息事宁人。穷蝉四日缺席,已是在颛顼心中留下了疙瘩,如今酩酊大醉地就进来了,还不知颛顼会如何整治他呢!

“你们兄弟到底玩的是什么?”颛顼皱起了眉头,“前段时间水火不容,针锋相对,搅得我头都大了!如今,这个又莫名其妙,说话颠三倒四!快些送他回去,酒要是再不醒,给他泼三盆冷水下去!”

“谢父王。儿臣先行告退!”

梼杌扶着穷蝉赶忙退出了大殿。谁料穷蝉却抽回自己的手,瞪着梼杌说道:“你、你干什么啊?我、我要去,去向父王请安……”

“你已经请过安了。”

“请、请过了?”穷蝉显然正在努力回忆自己是否有请安过。

此时,依谣恰从远处走来。正瞅见穷蝉俯身在走廊上吐着。于是她赶忙上前,对着梼杌说道:“二哥今日又是这样!”

“更厉害了!还跑到大殿上去发酒疯,好在父王没有追究。”

依谣同情地看了穷蝉一眼,复又对梼杌说道:“二哥交给我吧!大哥还是先忙国事要紧。”

梼杌不放心地看着穷蝉,又见依谣是如此肯定,便点点头,拍了拍穷蝉的肩膀,无奈朝大殿走去。依谣坐在穷蝉对面,呆呆地看了穷蝉好久。穷蝉只是撑着一旁的大柱,不停地吐着。

“你最不愿意面对的大哥,我已经支走他了,你可以不用再装了。”依谣淡淡地说着,就像一旁落地的雪花,轻飘飘地。穷蝉没有理她,只是摸摸嘴角,站起身来,歪歪咧咧地朝前走去。依谣不动声色地跟着,也没有扶着他,只是冷眼旁观。

“自那日后,我知道,你心中有被人背叛的感觉。你痛恨自己为何会选择相信釉湮,而不是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亲兄长。所以你没有脸面再面对他。你更是惋惜为何釉湮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自己却察而未觉,一颗心就这样托付给了她。她却是当它为玩物,肆意蹂躏。你厌恶你自己,你恨你自己,你能做的就是自暴自弃。让别人也恨你,也瞧不起你,你才会觉得自己心中的痛苦少一分。你骗自己,说服自己就是一个胸无大志、被人利用的窝囊废!甚至也想得到外人对你如此的评价,可是值得吗?”

穷蝉跌跌撞撞走在前面,眼角挂着泪花却依旧不愿意回头。

“二哥始终是大哥的弟弟,依谣的哥哥,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扛的呢?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若有一天釉湮背弃了你,我们依旧还在你身边啊!”依谣冲到穷蝉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穷蝉只能游离着自己的眼神,不敢碰上依谣如此灼热的视线。

“二哥,或许你可以骗过父王和大哥,可是你瞒不过我。从小,每次心情不好的你就酗酒,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对我说过,你爱的不是酒本身,你要得只是借酒装疯这个机会,把心中所怨所痛尽情挥洒!釉湮值得你如此去做吗?”

“不值得……”穷蝉指着自己的心,说着,“可是她已经在这里了。不由我控制了……”穷蝉轻轻一抬手,就把依谣推开了,径直走了出去。依谣凝望着穷蝉的身影,无限苍凉。嘴里念叨着:“真相往往比现实还残酷、丑陋……可是,往往我们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解开谜团,到头来却是把自己和所爱的人伤得遍体鳞伤。以爱的名义,结局又总是和一个‘痛’字纠缠不清……”

淅淅沥沥的雪,鸟飞尽,人踪无。心碎之人,万物皆凄凉。

漆黑的夜空,没有繁星,没有残月。像是有人泼了墨上去,黑黝黝的,堵得人心慌。好似一脚下去,就会踩空。釉湮堵在穷蝉回寝殿的必经之路上,瞅着跌跌歪歪走进的穷蝉,没好气地说:“这些日子,你在忙什么?”

穷蝉只顾喝着酒,压根儿没理睬釉湮。

“说话啊!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釉湮急躁地说着,“等你来道歉,你倒好!现在我送上门来了,你还不理不睬!”

“送上门?哈哈哈,有美女送上门?”穷蝉说着就往釉湮身上蹭,釉湮嫌弃他身上的一股酒味,使劲儿推开了他。

“总之,我警告你,我好不容易劝说那些大臣立挺你为储君,你休要胡闹,毁了我们的好事!”

“你们?是你和我呢,还是你和魔祁王呢?”

“你说什么?”釉湮脸红心跳,心中颇为无底地说着。

“你、你是在替魔祁王守身如玉吧?”穷蝉满脸涨红地说着。

釉湮愣了愣,立即暴跳如雷地说:“你居然在房外偷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穷蝉摔掉手中的酒壶,犀利地看着釉湮。

“好!既然大家撕破了脸,我也无所谓了!这些年来,在你这个傻小子面前我也跟着装疯卖傻,我容易吗我?如果你还想继续继承颛顼之位,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依旧帮你!纯利益关系!”

穷蝉仰头大笑:“继承?利益关系?哈哈哈!原来我在你釉湮眼里、心里就是这等级别!我为何会继承帝位?我是为了谁才答应的?我是向谁承诺的?你,为的全都是你!我想光明正大地迎娶你,我就必须掌握能迎娶你的权力!我想给你衣食无忧的日子,我就必须有坚实的后盾!我想你每日都幸福快乐,我就必须排除掉一切影响你的负面东西!这些必须加起来,我就必须是一国之主!可是,眼下你都不在了,必须也不在了,我拿王位来做什么?只是为了成全你和魔祁王吗?哈哈哈!笑话!我高阳穷蝉就是天底下最大最丑陋的笑话!”

第一百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冰清不洁玉难堪

“好!既然大家撕破了脸,我也无所谓了!这些年来,在你这个傻小子面前我也跟着装疯卖傻,我容易吗?如果你还想继续继承颛顼之位,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依旧帮你!纯利益关系!”

穷蝉仰头大笑:“继承?利益关系?哈哈哈!原来我在你釉湮眼里、心里就是这等级别!我为何会继承帝位?我是为了谁才答应的?我是向谁承诺的?你,为的全都是你!我想光明正大地迎娶你,我就必须掌握能迎娶你的权力!我想给你衣食无忧的日子,我就必须有坚实的后盾!我想你每日都幸福快乐,我就必须排除掉一切影响你的负面东西!这些必须加起来,我就必须是一国之主!可是,眼下你都不在了,必须也不在了,我拿王位来做什么?只是为了成全你和魔祁王吗?哈哈哈!笑话!我高阳穷蝉就是天底下最大最丑陋的笑话!”

釉湮暗自磨着牙,她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咬死他!要是不逼迫梼杌下位,扶这个傀儡上去,魔祁王的计划根本实施不下去!可是这家伙已经知道了实情,又该如何是好?

“非常不好意思,破坏了你们天衣无缝的计划!”穷蝉笑着说道,然后就擦身从釉湮身边走过。釉湮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要怎样的条件,你才肯和我合作?”

穷蝉停下了脚步,两人就这样不近不远地背对着对方。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穷蝉试探地问道。

“是!”釉湮转过身来,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穷蝉徐徐转过身来,凝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恋人脸庞。心中回荡着的是万般酸楚。半晌过后,他才柔情地说道:“我要你,你也答应?”

釉湮握紧了双拳,又慢慢地松开了。昂起头,心甘情愿地说着:“我答应!”

穷蝉难以置信地走到釉湮面前,轻轻捧起她的脸,双眼满溢着春日下的碧波秋水。“你,真的愿意?”穷蝉声音因为喜悦而颤抖着。釉湮不假思索地就踮起脚尖,轻轻地一个吻就印在了穷蝉的唇上。这是第一次,釉湮主动的表示。穷蝉一把搂过釉湮,就用自己滚烫的身子包裹着她。狂野的吻肆无忌惮地如雷雨般奔腾而出。釉湮软绵绵地任由穷蝉释放着,在她心里,在她脑海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人,为了这个人她甘愿付出一切!只为成就他的霸业,圆他的复仇梦!

魔祁王,会娶自己的,对吗?

一道闪电劈下,犀利地照亮了挂在釉湮眼角的恨意。

伴着接踵而来的轰鸣声,穷蝉横抱起釉湮跨进了自己的寝殿……

深夜的疾风骤雨打碎了满园的春色,泥土贪婪地吮吸着落了满地的芬芳。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傲慢地驰骋着黑夜。忽暗忽明间,女子的呻吟,转眼就淹没在雷声中。

“跟着师父就是好玩!”高辛刚刚又默念了一边魔祁琅琊教他的所谓“装死”的口诀。其实是利用灵力调息吐纳的一种内功,练到一定境界就宛如死尸一般,没有呼吸,没有脉搏。随着修炼者的内功越强大,这种状态持续的也越久。可以以假乱真。不过,亦有风险。多数人在假死状态下,真得一命呜呼了。故而,魔祁琅琊一直未教高辛如何从假死状态中苏醒过来,就是为了防止他闲暇贪玩,以假死骗人。当然,更深一层的缘故,魔祁琅琊还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我何时才能像师父那般以假乱真呢?”

“假以时日。”

“那是多久啊?”

“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哦……”高辛嘟着小嘴,支支吾吾地说着,“今日叔父又问起那把兽弓了,师父还没有想到办法吗?”

“不用你操心。再去默念一遍口诀!”

魔祁琅琊高高地站在屋檐角上俯看着句龙的寝殿,应该是时候了!

果然,他看见句龙愤愤地拉开了门,召唤来了后土等人……

“怎么了?”后土带着守卫军急匆匆地跑到了句龙面前。

句龙沉默不语,只是递给后土一封信。后土好奇地念着:“兽令荒野,弓满月亏。物归原主……蚩、蚩尤!蚩尤还活着?”后土瞪大了双眼,句龙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兽弓落入谁人之手都行,唯独不能落入蚩尤之手!”

“我也记得,以前伏羲老爷子也总是讲蚩尤当年仅凭一人一弓之力,就毁了轩辕黄帝一大半的精锐部队……不过,涿鹿之后,蚩尤五灵已毁,灵识已散,怎会,怎能还活在大荒?”

“此事不可轻举妄动!也不能传出去!你私下去打听……”

“嗯!”后土蹙眉点着头,就带人离去了。

句龙抬起头看向天边的一个屋檐角,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漫长黑夜铺满了眼帘。许是自己看错了。

次日,雪花依旧烂漫地在窗外旋舞着。釉湮躺在镶金嵌玉的软香榻上,浑身却是冰冷僵硬。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黏在前额,白天精致的妆容未被卸下却已经染花了她干净的脸颊。丰厚的双唇嘴皮上还有干涸的血痂。

她颤抖着半支起了身子,两滴还挂在眼眶的泪珠顺势落了下来。锦被一角轻轻滑落,露出了她深深诱人的锁骨。釉湮忽然疯狂地掀起了华被,抓起地上的衣物,简单地笼在身上后,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泪痕,疯疯癫癫地就推门而出。

忽然闯入的寒风才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穷蝉。

“釉、湮……”穷蝉伸着手臂朝身旁摸了摸,却只剩下釉湮身上的余香在回应着他。穷蝉猛地睁开了双眼,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立马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到腰际,露出他小麦色的肌肤。

“我?”穷蝉皱着眉,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又不停地甩来甩去,“昨夜……釉湮!”酒醒后的穷蝉隐约记起了昨夜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真的是酒后乱性啊!穷蝉左蹦右跳地穿好了衣袍,跟着也冲出了寝殿。只是他站在门口望着左右冷冷清清的走廊不知如何选择是好,愣了一会儿的他,选择了右边的抄手走廊直奔釉湮寝殿而去。

一个受了打击的女人,眼下自然是要去寻求呵护的。只是,何处才是她釉湮的避风港呢?

第一百零一章 倾我一生一世念 来如飞花散似烟

酒醒后的穷蝉隐约记起了昨夜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真的是酒后乱性啊!穷蝉左蹦右跳地穿好了衣袍,跟着也冲出了寝殿。只是他站在门口望着左右冷冷清清的走廊不知如何选择是好,愣了一会儿的他,选择了右边的抄手走廊直奔釉湮寝殿而去。

一个受了打击的女人,眼下自然是要去寻求呵护的。只是,何处才是她釉湮的避风港呢?

“魔祁王!魔祁王!魔祁王……”釉湮哭喊的声音在钟山上来回回荡着。只是山中除了落雪压垮松树的声响,再也没有了生机。连那飞鸟走禽都躲在了自家温暖的避风港里。只是这里一直都是釉湮的家啊!为何现在连自己的家都抛弃了自己啊?

“魔祁王!魔祁王!你给我出来啊!”釉湮声嘶力竭地跪倒在了雪地里面。一路赤脚跑来的她甚至没有感觉到冬雪的寒意,是因为破碎的心比冰雪还冷,还是早已经就麻木了?

“你在哪里啊……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釉湮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了双膝里。任凭她的哭嚎,也只有白云轻淡地飘过了一朵又一朵,肃风猛烈地刮过了一阵又一阵。毫无心思用灵力护体的釉湮,动都未曾动过,不知是冻结了心,还是冻结了身子……

“你在这里鬼哭狼嚎什么?”猰貐一袭轻薄的艳红华裳从远处翩跹而来,“打扰奴家的清修。好不容易没有人来找奴家的麻烦,你又来瞎凑什么热闹?”

釉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你没事别装死啊!奴家的小心肝可承受不起!”猰貐挪着步子走到了釉湮身旁,用绣花鞋尖踢了踢了釉湮,釉湮才轻微抖动了一下,猰貐撇着嘴没好气地吼着,“没死就自个给奴家起来!少在这里装可怜博取他人同情,魔祁王不在这里,你的戏码也没人观看!”

釉湮苦笑道:“他……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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