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谣:至死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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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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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我会折磨你到死!我要让你爱的,你关心的,统统都在你眼前毁灭!”漪灵甩下一番狠话之后,重重地撞开了琅琊,噙着泪跑了出去。

琅琊站在原地,胸口处一阵酸涩。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未流泪,可是为何竟有泪水滑过脸颊的冰冷感?只是他也并不在乎,自从依谣和他对话之后,他就明白了漪灵杀的人越多,依谣就越有力量冲破漪灵的束缚。只要依谣回来了,漪灵拥有自己的骨锁又能怎般呢?琅琊径直就走到了蚩尤棺木旁。蚩尤交叠放在小腹的双手已经开始有了知觉。

琅琊会心一笑。

漪灵带着强烈的怒气冲出了湖水。她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招人厌了!若是千年前,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什么有什么,谁敢这般对自己不恭不敬!就算是当年的魔祁王,也得敬她三分!如今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欺负!

不甘心!不甘心!

他怎么可以这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他怎么可以利用完自己就过河拆桥?

不是有骨锁吗?有了它,自己就可以操纵琅琊,为何她不狠下心来好好折磨他呢?

漪灵忽然停住了,从衣襟处摸索出琅琊的骨锁来,咬着牙想着要怎么折磨他。可是当骨锁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当骨锁已经被她的体温暖的很温暖时,她心软了。说不清楚自己为何总是对琅琊下不了手。

是从最开始他的跟随开始?还是从他多次救了自己开始?记不清了。

漪灵看着骨锁发了会呆,眼角的泪水摇摇欲坠。

可是他的跟随与不离不弃都只是为了依谣,而不是自己!漪灵想至此,心中刚刚平复下的火气又噌噌噌地冒了上来。自己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个软弱无为的臭丫头了?

漪灵手心的骨锁忽而变得闪耀起来,宛如皓月星辉,令人倍感舒适。漪灵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地吼着:“看着我生气走了居然还如此兴高采烈!琅琊,你究竟是不是人啊!我一定要亲眼看见你流泪心伤的样子,你给我等着吧!”

“哟,老美人,去哪啊?”猰貐坐在岸边,正烤着自己刚刚钓上来的鱼。看着漪灵已经在湖面站了很久了,突然又瞎嚷嚷着,着实不解。

“叫谁老美人啊?”漪灵双眼一定,猰貐脚旁的碎石突然就飞了起来,好在猰貐身手快,在碎石砸向他之前就溜之大吉了。

猰貐咬了一口鱼肉,嘟嘟嚷嚷地说着:“你比奴家老了上百岁,不是老美人是什么呢?”

漪灵咬牙切齿,怒瞪了猰貐一眼,他手中的鱼立马变成了一条活生生的小蛇,吐着又细又长的蛇信子,惊得猰貐是手足乱舞,“死老女人!你疯了!”猰貐一面尖声尖气地吼着,一面把蛇扔到了地上,狠狠用金簪扎了那蛇满身。

漪灵耳朵一竖,听见远处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她便不再逗留,风驰电掣地就消失了。

“疯子!”猰貐低声咒骂着,“哎哟,奴家的花容月貌啊!”猰貐冲到湖水边,抿着嘴梳理着自己的云鬓。恰巧,琅琊悠悠地从湖水底走了上来。

“疯女人刚走,你要追奴家也不拦你。”猰貐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像是被自己迷倒了一般。

“她自己会回来的。”

“喂,奴家不是说你啊!”猰貐抬起了头来,“你对女人实在不了解啊!上次釉湮赌气离开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不用奴家提醒你,釉湮是怎么背叛你的吧!还有啊,那可是依谣的身子啊,你不担心漪灵,也要为依谣着想啊!”

琅琊顿了顿,“你守着蚩尤,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你们简直烦死人了。”猰貐一面说着,一面俯身陶醉在了自己的倒影里。

次日微亮的天,已经像是火烧云一般,宛如被人用血染过。乌鸦漫天地咕咕叫着,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懊恨?

“猰貐!”琅琊的声音带着惊恐响彻在天空。

猰貐本就没有睡死,眼下更是瞪大了双眼,一颗心七上八下,惶恐地回应着:“琅琊?你在哪?”

这家伙不听劝,总是被女人背后捅刀子!猰貐猜测着定是漪灵搞得鬼。

“宋家!”琅琊的声音就像是从老远的地方传来一般,但是底气十足,又浑劲有力。

猰貐一听,立马嗖嗖嗖的三下,金簪一荡,一抹红色影子,就消失在了金黄色的林子中。

“琅琊……”本是担心琅琊的猰貐前脚刚进寨子,就脱口喊道。但是眼前的一切彻底震惊了他,“这怎么会?”

猰貐小心挪着步子,琅琊在他前方不远处,但是他却绕来绕去,迟迟走不过去。因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蚩尤寨的寨民。猰貐只有脚尖一动,就会踢着那些人僵硬的身子;他只要走一步,就会陷入堆积如山的尸体中;只要他呼吸,尸体的恶臭就会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初升的太阳加剧了尸体腐烂的程度,乌鸦和秃鹰盘旋在上空。展开的双翼,投下一堵厚厚的阴影墙,笼罩着活人与死人,都毫无生命的气息。猰貐用衣袖捂着嘴,蹙眉不解,虽说尸首众多,可是地上、墙上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是她!”猰貐恍然大悟,顾不得脚下的尸体,快速走到了琅琊身旁。

“是魔姬那个疯婆子干的?”猰貐愤愤地说着。

“我花了一夜的时间,找遍了整个林子也不见她人。”琅琊行尸走肉般地俯看着那些恶臭的尸首,“看见成堆成堆的乌鸦赶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

猰貐同情地望着琅琊,蚩尤寨虽说不是巫族的人,也不是琅琊立誓要守护的对象。但是蚩尤与巫族的关系,琅琊早已经把蚩尤寨的人当作了自己的族民,替蚩尤照顾他们是琅琊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这些,猰貐知道的一清二楚,故而更能理解琅琊看着眼前因为他一个人而带来的灾难,那种失魂落魄与不知所措。

“你说的很对,只要是和女人有关的事情,我总是处理不好。”此时的琅琊就像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小孩。也不管眼下的错事是不是他所做的,他也把责任与过错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

猰貐放下了挡在自己面前的衣袖,一本正经地,用自己本身浑厚的男人声音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既然我事前就有所预感,我就该早些告诉你的,是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惨不忍睹的事情发生!大树他们呢?”

“这里没有他们的尸首。估摸着应该是逃掉了。毕竟漪灵的事情,这里就只有大树一家知晓。发现事情苗头不对,他们应该躲进了我们事前安排好的地窖里。”

猰貐安心地点了点头,将视线从琅琊身上移到了四周,忽而看见身后就是宋书生的家。想起了琅琊告诉自己他曾经在这里苦苦哀求过百家木。“这家人,就是依谣最开始杀了他们孩子的那家吗?”

“依谣软弱无能,就应该像我这样,直接灭了他们全家!”漪灵神气活现地漂浮在空中,双手抱肩,不可一世地看着狼狈的他们。

“这样做你得到了什么?你满意了吗?”猰貐吼着。

“满意?就做了这么些小事情,死了这么些人,我就满意了?”漪灵仰头大笑着,“天大的笑话!你们也不去打听听,我魔姬漪灵当年做了什么事情,令你们的长辈们闻风丧胆!我告诉你们,好戏才刚要上演呢!我们走着瞧!”

漪灵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空中。就像风一吹,她就散去了一般。迷幻的一切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猰貐收回视线,身旁的琅琊一言不发,他知道这是琅琊受伤后特有的沉默,就像当年失去亲人,失去依谣一样……

漪灵急切地消失在了空中,躲在了不远处的角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骨锁滚烫的都快要了她的命!可是她却还要坚持把骨锁戴在脖子上,定要让自己时时刻刻感受到琅琊的爱与恨!

第十四章  不祥之兆

“父王,轩辕魃在我们这里也不是长远之策啊!”哀苍伴着炎帝在后花园凋落的花丛中散着步,可是眉头紧锁,丝毫没有散步的闲情逸致。反而是竖着耳朵,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我与嫘祖渊源颇深,怎能见她的女儿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救呢?”炎帝轻描淡写地说着,“况且我们早就和少昊划清了界限,救与不救,藏与不藏,少昊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但是我们反抗的时机还未成熟,会不会因为轩辕魃这件事导致少昊彻底和我们翻脸呢?”

“哀苍啊,做大事就不能有过多的顾忌。想得多了,反而会拖累自己。若是我怕少昊翻脸不认人,早前就不会和颛顼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了。你以为,你父王这样做是意气用事?”

哀苍在一旁洗耳恭听,并未接话。暮秋的风,带着初冬的气息,竟也有了刺骨的寒冷。

“陛下、殿下。”一名婢女垂首立在了二人身后,“北国王姬到了。”

哀苍一愣,微张着双唇,瞪大了双眼看向炎帝。炎帝不露神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婢女把王姬请上来。

“依谣她……”炎帝挥手打断了哀苍,依谣已经踏着莲步款款而来。

“依谣见过炎帝陛下和哀苍殿下。”依谣微笑着欠了欠身。

哀苍迫不及待地就扶起了依谣,着急地说道:“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害我们担心死了!”

依谣莞尔一笑,羞涩的一低头,哀苍看得是心痒难耐。

“可有回过家了?颛顼很挂念你的安危。”炎帝负手而立,不热不冷地说着。

“之前病发之后,我就躲起来了。顺道回来就先来神农报个平安,才说再回去。”

“那就在神农多待几日,我这就书信颛顼!”哀苍说着就兴高采烈地离去了。

一阵冷风卷来,参天的大树又飘落了几片金灿灿的叶子,枯萎的花圃杂草丛生,许久不见人打理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威严的炎帝和神奇出现的依谣。二人皆不言语。万籁俱寂,却又像箭已在弦上,只要轻轻一松手就能置对方以死地。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炎帝打破了沉静,“你与哀苍的婚事……”

“我今日前来,也是想和陛下讨论讨论这件事情。”依谣朝炎帝走了几步,“我愿意嫁给哀苍。”

“真的?”哀苍欣喜若狂的声音忽然从依谣背后传来,哀苍两三步就冲到依谣面前,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依谣羞红了脸,转过了身去。炎帝锐利地看着依谣,她如此轻易的答应反而让炎帝心不踏实。哀苍又跑到炎帝面前,“父王,你听见依谣说的了!她愿意啊!颛顼不是说只要依谣同意,他就不会反对吗?眼下依谣答应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呢?”

炎帝目不转睛地盯着依谣,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半晌儿才缓缓说道:“此事我会从长计议。毕竟是两国的大事,草率不得!”

哀苍频频点着头,“我这就去准备!”话一落,人就飞快地跑开了。

“神农国荒废已久,这段日子还望你不要嫌弃。”炎帝客气着。

依谣只是笑着欠了欠身,为炎帝让开了一条路来。口中还说道:“和我当年来时,一模一样。”

炎帝的心咯噔一跳,却又说不出来为何异样不安,只得缓缓离去了。

依谣颔首而立,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讥笑,水灵灵的眸子一闪,变得血红艳丽。

精卫和元冥守在梼杌的房门外,已经过了些许日子了。如今秋日当空照,虽不及炎炎夏日的毒辣,但是滴水未进的二人也颇为难受。元冥回头看了看精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说不定还等不到他出来,我们就已经倒在这里了。”

“不会的。我一定能撑下去!就算倒下去了他才能出来,我也要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精卫咬着牙,“事关两国的未来,我绝对不能马虎!试想,我们两国的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比我们好?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元冥无可奈何地回过了身来,呆滞地看着木屋,突然吼道:“高阳梼杌!与其在这里折磨你的朋友和你的臣民,不如出来折磨你的敌人!你对娅桑的爱,对娅桑的不甘心,统统都可以发泄到少昊身上!别忘了,釉湮是谁,她是害死娅桑的直接凶手,说不定二殿下的死和她也有脱不了的关系!她更是少昊的女儿!这笔账就应该让少昊来还!难道你就这样让娅桑死不瞑目,含冤九泉吗?”

元冥振振有词地说到,换来的依旧只有寂静的风声,和精卫急促的呼吸声。

元冥叹了口气,毫无底气地低下了头来。突然,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来,只是不见人。精卫和元冥对视一眼,立马意识到这是梼杌肯接受他们的表示。二人笑着就迈开了脚步,却因为站得太久,双腿酸涩的发麻,二人踉踉跄跄地互相扶持着一步一趋。

“我并不打算为娅桑报仇。”梼杌为自己斟了一壶茶,“守在这里过宁静的日子,听听风声带来的故事,在听听野花唱的情歌,娅桑就在我身边从未离去。我眼前的世界,就是娅桑的世界。我们只是融合在一起了。我活着,娅桑也就活着。我让你们进来,也只是请你们代我向父王和依谣转告一句话——我死了,高阳梼杌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瞎子木匠,傲狠。”

“若是少昊带兵前来,你又要如何是好?束手就擒吗?”精卫双手撑在桌上,极度烦躁。

“大不了就是和娅桑一起死在这里。”梼杌镇定自若地抿了一口茶,“生不能寐,死同穴。”

“你是一死了之了,那陛下和王姬怎么办?”元冥挥手打掉了梼杌手中的茶杯,“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自私?”梼杌不轻不重地重复着,“我为了北国那么多年,甚至割舍了爱情,牺牲了自己的爱人!现在才为自己自私一点,难道都不可以?我抛弃娅桑选择了北国,原以为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到头来呢?北国没有保住,爱情更没有保住!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奢求,你们都不能满足我吗?我自剜双目,一是为了娅桑,二是为了还我自己的血债,三就是为了彻底远离你们的纷争!我已经再无退路了,是不是只有死在你们面前,你们才安心!”

“殿下,我……”元冥支支吾吾着后退了几步。

精卫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恰巧此时,神农的纸鸢扑着翅膀飞到了精卫的手中。

精卫疑惑着拆开了纸鸢,哀苍因为兴奋字迹写得是歪歪咧咧的,但是精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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