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与地下城- 第148部分

至于对武当派乃至整个六大派的痛下杀手。张无忌也有不得已之处，至少对武当七侠是这样的：

宋远桥、俞莲舟、殷梨亭、莫声谷。。。这些人是张无忌的长辈，即便有幼年对自己母亲的偏见，甚至导致了恶劣的结果，但张无忌仍从心里尊敬这些人，当年武当七侠为了救他是何等操劳张无忌很清楚，但他们必须消失，他们不能成为自己号令天下的绊脚石，只因为。。。

——冰火岛上那个高大的瞎眼老人！！！为此张无忌宁愿承受骂名和痛苦：

杀宋远桥张无忌痛苦，他不得不杀。因为这位自己打心眼里尊敬的大伯是六大派的首脑，他的存在阻碍了自己一统明教的进程；杀俞莲舟等人张无忌更痛苦，因为他杀了宋远桥，武当七侠仅剩的诸位已经把他当成了死敌，不死不休的死敌。自己的霸业不能有这样的敌人！！！

但张无忌的心里。。。是好的。。。

“我相信你的本性。”

张无忌没有说话，但秦玉已经明白了张无忌的心性，

所谓禀性难移，当年那个能够让凶名远播的金毛狮王谢逊向善的张无忌没有改变，即便现在的张无忌看起来更加凶残，但他却有一个单纯到无以复加的出发点，即便凭这个出发点就要去逐鹿天下太过儿戏。但这的确就是张无忌心中最真实的、没有被鲜血和杀戮掩盖的本心。

“终有一日，我要让义父重回中土，尽享天伦！！！”

张无忌一声长啸，所有人俱是一惊，张无忌的义父是谁所有人都知道，而这个时候张无忌喊出了这个人。没人知道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张无忌似乎变了，不是那个军法如山、杀人如麻的可怕少年了。

秦玉沉思了一会，抒情的部分结束了，该来实质的了。趁着张无忌现在能听得进去自己说话，秦玉得把这事办圆了。

张无忌的志向无论从本质还是形式都是自己所赞同的——当然这种疯狂屠戮的方式限制武林还是更温和一点的好——秦玉现在得让张无忌明白，自己的立场是既要保住武当、又要给张无忌逐鹿天下铺路：

“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你这号令天下的方式怕是不对。”

“武功一道既不能为征伐所用，就是比将与其为祸，我若不是有绝世神功在身，恐怕此时早就被那些武功高强的‘正派之士’摘了脑袋，单是一把【屠龙刀】引了多少杀戮？

——见利忘义、不择手段，武林乃是一盘毒沙，不可聚，但若散开就是祸患！！！”

别说，这比喻还真新迎，不是一盘散沙，而是一盘毒砂了，聚聚不起来，但一阵风吹出去就要人命，

其实张无忌对武林的看法也是蛮超前的，而在数百年之后，“武林”这个称呼也在国家机器的管制之下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如果不是自己要保武当，秦玉还是相当赞同张无忌的理论的，虽说有点激进。

“话虽不错，但若想灭武林于朝夕，未免过激，更何况，武当并未如你所言，张真人能被称为一粒‘毒砂’么？”

“张真人又怎能左右武当上下人所想所为？”

“可若此时灭了武当，恐怕你这支明教之师尚未出征就该被人人喊打了，为天下限制武林不错，但若操之过急则适得其反。”

张无忌没再反驳，沉思不语，显然张无忌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进程有些失控了，从在光明顶杀了宋远桥开始，这个进程就注定要快得一塌糊涂，以至于现在看似威风八面的自己实际上也是在被这失控的进程推着走。

只可惜当时六大派一心一意要灭明教，局面就是你死我活，再加上这一世的张无忌并无原著中张无忌那般宅心仁厚、甘愿舍己为人，因此明知激进，张无忌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下来。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毕竟还是个刚成年的青年，对眼前的一切其实张无忌也头大的很，只是一直没有人能真正为自己分担而已，这时秦玉的出现，让张无忌终于显露出有依赖性的一面，不由得问道，

“不才倒真有一个补救的法子。”

秦玉微笑着说道。。。

两百三十五、强强联合

“不才倒真有一个补救的法子。。。”

从一开始就被整个事件的失控逼得紧张兮兮的张无忌终于绷不住了，有意无意地问秦玉该怎么办，

秦玉这就等着张无忌开口呢，当下打蛇随棍上，现在张无忌已经被自己一句“谢无忌”敲开了心扉，完全可以放开了说了，现在秦玉只要不说殷素素死得好、谢逊一辈子别回来之类的话，估计张无忌就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重回武当，洗心革面！！！”

秦玉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清晰，在场人基本都听得清清楚楚，反应也各不相同：

明教的各个都是冷笑，虽然在张无忌的严厉军令下没有呱噪，但对秦玉的提议均是一幅嗤之以鼻的表情，这也难怪，你武当什么条件啊就让我们教主“重回武当，洗心革面”？三局两胜的比斗现在1：1，我们教主随便一个手指头就能灭这小子一百个来回，还让我们“洗心革面”？我们什么面要革、什么心要洗？

武当的没想这么难听，但基本也这意思，这最后一场的差距太大了，人家凭啥这么顺从？

“秦兄这主意可有点孟浪了，”

张无忌也是这意思，只是秦玉刚才一番话说到他心里了，也就对秦玉客气了很多，还主动叫了声“秦兄”，秦玉心里倒是一阵腹诽：

“尼玛小爷当年救你的时候你还没三块豆腐高，现在还称兄道弟了，得叫叔叔懂不懂？”

当然嘴上倒没这么说，张无忌是压根没领会自己的意思，

“重回武当，以武当的名义号令天下，可要好过你明教背着六大派的血海深仇孤军奋战。”

秦玉笑了笑，看了张三丰一眼，后者已然走进真武大殿正堂上。背对着演武场看着真武大帝的雕像，仿佛没有听见外面的事一般，秦玉一看更放心了，张三丰这是彻底把这事的处理权留给自己了。

看张无忌的表情还是没弄明白。秦玉心说从小挺聪明一孩子，现在怎么笨得跟他爹似的？

——咳，这个比喻有点过了，张无忌还是大部分遗传了殷素素基因的，无论是俊美的外貌还是卓绝的才智，尤其是那股杀伐决断的狠劲，简直就和和张翠山成亲前的殷素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无忌号称金派小说第一天才主角可不是白叫的，殷素素的遗传功不可没。

（说明一下，金派小说主角里如杨过、段誉的武学天份其实都不错。但杨过不扎实，段誉心念杂，总体比起来张无忌的武学天份不差，心思细腻专注，因此综合起来。张无忌应当无愧于金庸小说中最天才的主角了，至于令狐冲什么的其实就差得多了。。。）

“如今这天下争霸，明教一个西域邪派，背着六大派的血海深仇，谁跟你揭竿而起？”

没错，在天下人眼里，即使是那些不在武林中走动的平民。张无忌始终还是一个传说中的恶魔，一旦揭竿而起，或许会有人加入到这支队伍中来，但大部分有将帅之才的豪杰恐怕还是会选择一支更符合主流道德观的力量。

——以杀戮起家，冷血无情，这样的出身说到底还是张无忌的硬伤。

秦玉指了指身后的真武大殿：

“可你若重回武当。以明教之本举武当之旗，难道一个张真人号令天下之威还不如一把【屠龙刀】么？”

秦玉一句话如一轮拨开乌云的烈日，顿时让张无忌茅塞顿开，一直缠绕在心中令自己无法释怀的顾虑就被这个番邦人一句话给解开了。

张无忌走到今天，杀了一家又一家、屠了一派又一派。其实也有被逼无奈的成分：

在光明顶的时候是个六大派的主就要弄死他，张无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你要弄死我我能不弄死你么？虽然他也知道这样一来会让自己举步维艰，但反正也要荡平武林，杀了就杀了，在这个血雨腥风的天下以德服人和以武制人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而碰到蒙古的汝阳王府特种部队，不杀是不可能的，留着就是祸害，以汝阳王府的财力和权势，这些高手的破坏力是无法估量的，趁这个机会灭掉也是刻不容缓；

至于这一路过来挑战武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天下的武林中人还敢骂明教一句“魔头”，无非就是因为武当还有个张三丰，张三丰如果败了，就如同张无忌得到了【屠龙刀】一般，本来【屠龙刀】就是人家义父的，这天下，还能跑得了人家张无忌么？

这是张无忌为自己规划的蓝图，不得已而为之的蓝图，要踩着武当派尸体，虽然张无忌也不想，但却无可奈何。

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其实就是扯淡，任你武功再高、实力再大，在命运面前还不是被牵着鼻子走，所谓强者、把命运握在手里的强者，其实不过是更恰当、更完美地契合了命运的轨迹而已，而张无忌之前的选择，显然不够完美也不够恰当。

而这一切的修正版，就是秦玉的“重回武当，洗心革面”。

之前的杀戮都是既定事实，也无可挽回了，剩下的还没有完成的自然就是补救，踏平武当不如联合武当，战胜张三丰只能说明张无忌有号令天下的能力，而如果战胜了张三丰又和张三丰联合在一起了呢？

“。。。那便是两把【屠龙刀】在握，如此天下，谁敢不从？”

秦玉向张真人深施一礼，又指了指张无忌，如今武林，此二人是当之无愧的人形【屠龙刀】，这二人要是合力一处，莫说天下莫敢不从，恐怕就是蒙古王朝这片天也得浑身哆嗦：

之前蒙古王朝对武当一直没施压，正是因为有号令天下实力的张真人淡泊名利，不问世事，

而张无忌一行人浩浩荡荡上千口子，从大西部走到湖北境内没有任何阻碍，也是蒙古王朝乐于看到两个最有实力的武林人士自相残杀的原因，说到底，这两个人合二为一才是蒙古王朝最害怕的。

兴兵伐谋讲究一个天时，这正是张无忌最缺的，

张无忌的血腥手段早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反人类凡人，只有以“重回武当，洗心革面”的路线迂回，才能让张无忌洗白，重新成为正道中人，一个“正”字能当百万精兵，一代奸雄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于名正言顺地回归武当后六大派闹事的问题并不是事：

——张三丰自己压阵的时候也保了张翠山一家好几年，现在张无忌和张三丰合二为一，还有人敢来闹事么？张无忌杀了不少正道人士，但比起谢逊来说还是想去更远，更何况那时候还有个【屠龙刀】的诱惑呢。

总体来说这次再包庇张无忌一次并不比十年前硬保下张翠三困难，两大高手联合，结果就是天下人息事宁人、闷声发大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三丰才站在真武大帝像面前撒手不管，

因为如果把张无忌收编了，武当是要冒着与大部分武林门派交恶的危险的，虽说不能让武当从此与所谓正派为敌，但对老张家两次护短也多少有些霸道。

总之这可以说是双方各让一步的双赢之选，从张无忌沉思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事有谱。

良久，张无忌缓缓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明教教众，盯着秦玉缓缓说道：

“小师叔，你言之有理，只有重回武当才能问鼎天下。。。”

得，都“小师叔”了，这就是已经把自己当武当第三代弟子看了，“重回武当，洗心革面”的事妥妥是稳当了，秦玉这得意的，这事办的兵不血刃，看了几场单挑就把任务拿下了，正准备去向张三丰交差，却忽然发现张无忌的话似乎还没说完：

“。。。不过。。。”

“不过”？！你妹的这个时候说“不过”？这特么不是要人命么？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不过”，“不过”什么“不过”？秦玉觉得这时候说这两个字就跟大学期末考试时从老师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一样让人绝望，这特么是要把人往死里玩啊，

无忌哥哥，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过”个什么劲啊？！这都什么死小孩这是！

该不会是。。。秦玉心里一慌，谋划了半天，怎么把这茬忘了？张无忌没理秦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精彩表情，自顾自地说道：

“。。。不过你还是得胜了这比斗，否则这数千五行旗面前，我——又如何交待？”

得，怕什么来什么，这正是秦玉之前想到的意外情况，不，这并不能说是意外，而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毕竟刚才那番话都是张无忌和秦玉之间说的，无法名言，五行旗这边如果没有交待，那张无忌的这支铁军也就失去了意义。。。

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赢这比斗最后一场，那就来吧！！！

——比斗第三场，张无忌vs秦玉，fight！！！



两百三十六　还是打不过

比斗第三场，张无忌vs秦玉，原本可能不用打了的一仗却被操蛋的形势逼得不可不打。

诚如之前所说，“我命由我不由天”真是一句屁话。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双方一个愿意原谅、一个愿意悔过，可这比斗却还是得继续下去，全因处在这样一个让人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迎合的进程之中。

不打一场无法合明教众的意，之前的人心所向、严格治军就白费了，而且这一仗还不能打得假，就算找点理由做戏也得有理有据。

在这一点上，张无忌充分遗传了殷素素的天份，瞎话说得连秦玉这个瞎话大王都自愧不如：

“刚才若非太师父未出全力，外公那自绝经脉的一掌也未必能胜，明教这一阵本是输了，且如今无忌与小师叔过招，当行晚辈之礼，无忌将弃【九阳神功】不用，以全晚辈之礼！”

说着张无忌一拱手，做了一个晚辈向长辈讨教的姿态。

明教众虽说听着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教主忽然对武当谦恭了起来，

但张无忌的话确实没错，刚才鹰王与张三丰那一战大家都看得很明白，虽说鹰王自绝经脉、爆发内力的一击张三丰自认不能抵挡，可那只是在张三丰未出全力的情况下，如果张三丰拼着性命、不惜代价全力抵挡，甚至硬碰硬强攻，那结果鹰王必然是无法取胜的，

——毕竟张三丰的武学修为比殷天正高太多了，就算俩人都玩自杀式攻击，张三丰也是后死的那一个。

第二场比斗是张三丰有感于